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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澄說道：「就你慘嗎？你以為我願意攤上這種事啊？」

這時盧劍星才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身後老娘和夫人，走到幫他們解圍的人面前：「多謝公公援手，大恩大德盧某沒齒難忘。」

「它怎麼會在你手裡？」

林躍說道：「你們先走，我會想辦法把他和他娘送出城去。」

趙靖忠買通丁修殺他，結果被眼前男子阻止了？怪不得那兩名火銃手要把他們全殺了呢。

裴綸喘著粗氣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下館子，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都得去燒高香。」

「是你師父給我的。」

林躍心說謝？就是老子把你們坑成這樣的好不好，你不是要我別把你牽扯進來嗎？我沒有呀，都是周泰的錯。

裴綸望望腳邊那隻損壞的手弩，心疼極了，要修好沒個二三兩銀子想都別想。

事到如今靳一川不好再隱瞞自己的出身，點頭道：「二哥，你認識我師父？」

「周泰？」

不過靳一川的關注點很快從沈煉轉移到對面醜陋男子的身份上來。

「好了，攀關係的事到此為止吧。趙靖忠現在執掌東廠，你們鬥不過他的，既然決定離開，趁著現在城門未閉趕緊走吧。」林躍拍拍靳一川的胳膊：「放心，張姑娘和她爹我會安排妥當的，至於你師哥……我留著他還有用。」

靳一川還有些猶豫，相比之下沈煉更了解林躍的能耐：「走吧，大哥一定會沒事的。」

「盧劍星，過了今天如果你不請我下一個月館子和*圖*書，我跟你沒完。」

「正好，我也沒吃，一起去前邊得月樓喝點？」

「那……吃飯了嗎？」

「你怎麼在這兒？」

「如果我說她沒死呢。」

與此同時。

直到這時靳一川才冷靜下來，看了一眼那把刀。

裴綸搖搖頭。

「你怎麼在這裏？」沈煉一面問一面走到靳一川身邊，看看廊檐下倒著的張嫣和她爸，又看看嘴角溢血的靳一川：「怎麼回事？」

倆人後面是肩膀中彈，衣服被灼出一個破洞的盧劍星，她的老母和一個穿紫裙的女人縮在正屋門後面，臉上寫滿了驚恐。

林躍知道他想說什麼：「不是說了嗎？逗你玩的，不這樣怎麼能試出你有幾斤幾兩？張醫生和他女兒一樣，就是暈了過去，不信的話你自己去屋裡看，你那便宜師兄也沒死，在地板上睡著呢。」

沈煉心說當然認識，不僅認識還打過兩架，似乎看出靳一川對林躍身份還有懷疑，他解釋道：「他就是帶著丁白瓔和北齋跳河的那個人，只是我沒有想到……」

林躍調轉槍口，對準靳一川。

那個王八蛋也太狠了吧。

丁白瓔沒死？

盧劍星巴不得趁機逃命的，趕緊點頭應是。

人家剛剛救了他的命，自然不好推辭：「好。」

「哦。」林躍一副瞭然的樣子：「對了，裴兄有受傷嗎？」

結果呢，酒肉沒吃喝到，槍子兒和刀片子先過來了。

「逗你玩的。」

他冒充錦衣衛小旗來到京城，除了不想做賊，過和-圖-書刀尖舔血的生活外，還有來京城找陸文昭和丁白瓔的心思，但是到了這裏一打聽，才知道二人一個被殺一個跳入黃河再沒上來。

不等靳一川回話，沈煉拉著他就往外走：「周泰說得對，現在京城對我們來說太危險，先離開這裏再說。」就在剛才，趙靖忠公然出手阻攔，要不是他身手了得，搞不好已經被那桿大槍扎死。

嘭嘭兩響。

林躍點點頭：「無需多禮，虧了我擔心某位公公借刀殺人不成再生奸計，於是派人盯著你家，沒想到他還真是猴急呀。」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槍，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想殺他簡單的很。

「你叫丁顯，不叫靳一川，師從戚家刀傳人丁白瓔，因為邊軍不好待，一年前落草為寇，殺了前去剿匪的錦衣衛，冒了靳一川的名來到京城。」

周泰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為了慶祝魏忠賢死亡請他吃飯，但是要他叫著裴綸一起，還說沈煉和盧劍星也會去，然而走到中途忽然告訴他還有件急事沒辦，必須離開一會兒，要他接到裴綸徑直去盧劍星家，他已經提前打點好一切，等他辦完事回來，幾個人就可以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了。

「我被你害慘了，說是請我吃宴，吃什麼宴？鴻門宴嗎？」

隨著一聲厲喝，五城兵馬司的人一擁而上，配合裴綸和殷澄，只一轉眼就把七八個蒙面人亂刀砍死。

與之前分手時不同，他的樣子很狼狽，左肩有一片血跡，似乎受了不和圖書輕的傷。

靳一川被這一連串信息轟炸搞得暈頭轉向，先是周泰強|暴了張嫣，然後是趙靖忠安排的殺手亂入戰場被幹掉，再然後是沈煉負傷趕到，認出了他的身份，接著他說強|暴張嫣什麼的是在逗晚輩玩，再後來，他成了兩兄弟的師丈。

「你撒謊，師父幾個月前就死了。」

當然，事情複雜歸事情複雜，關係亂歸關係亂，重要的是丁白瓔沒死，張嫣和張大夫有驚無險。

一個時辰后，三人由得月樓走出，裴綸和殷澄徑自回家，林躍去了一個地方——詔獄。

靳一川眼角餘光瞥見那邊動向，臉色大變，但是心裏又很不理解。以對面醜陋男子的戰鬥力他根本不是對手，為什麼趙靖忠還要安排槍手偷襲？

白瓔歸鞘，林躍說道：「趙靖忠用五百兩銀子收買了你的師兄，他來這裏守株待兔殺你，這事我既然知道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白瓔的徒弟手足相殘吧，所以在你們來這裏前教訓了一下不成器的晚輩。」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是意思誰都明白，他沒有想到倆人走一塊兒去了。

閹黨失勢，凌雲凱也遭查辦投入刑部大牢，而他這個受閹黨迫害的人又被召回了錦衣衛，還官升一級成了總旗，因為他跟沈煉關係不錯，所以和盧劍星也算有些交情，說話自然沒有那麼多顧忌。

「給我殺。」

這次目標是嚴峻斌。

沈煉問道：「三弟，這……他說的是真的？」

於是林躍帶著裴綸、殷澄，還有五城h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oｍ兵馬司的人離開盧劍星家。

「那位是殷澄殷總旗對吧？走，一起吧。」林躍扭頭看向盧劍星：「你身上有傷，老娘又受了驚嚇，就別去了。」

沈煉和周泰是好朋友，周泰和丁白瓔是夫妻，丁白瓔是丁修和靳一川的師父，靳一川是沈煉的結拜三弟。

他這兒話音才落，猛聽外面嘭的一聲，院門被人踹開，一群拿著刀槍的兵丁衝進來，把圍住他們的蒙面人包了餃子。

「等等。」沈煉注意到一個讓人在意的地方：「你剛才稱呼丁修什麼？晚輩？」

何止眼熟，他對那把刀再熟悉不過，因為正是師父的佩刀。

全殺了？

「可是……」

目送二人離開，林躍把張家父女搬進房間，又模仿靳一川的筆跡寫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完事把丁修往系統空間一塞，快步離開白鷺醫館。

這關係……亂的緊。

盧劍星心說他能不急嘛，一旦仵作查出焦屍不是魏忠賢，仨人被韓曠拿住后一定會供出是他吩咐殺人的，就算他狡辯抵賴，沒有辦法治他的罪，可皇上會怎麼想？以後還會重用他嗎？真要心生懷疑派人暗中調查，他的榮華富貴也就到頭了。

死了？

殷澄持刀，裴綸握夾刀棍，一臉警惕地看著前方七八個蒙面人，前者臉上有一道血痕，似乎受了點輕傷。

盧劍星沒有說話，因為他連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現在是趙靖忠想要他死，一旦仵作驗明正身，確定棺材里的焦屍不是魏忠賢，那時要殺他的和_圖_書人就不是東廠提督，而是當今聖上了。

這時裴綸帶著殷澄過來：「裴綸謝林公公搭救。」

靳一川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沒有。」

林躍把戚家刀往地上一插：「眼熟嗎？」

林躍心想師父的丈夫，喊師丈應該沒問題吧。

林躍望沈煉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他是丁白瓔的徒弟？」

他這兒心思浮現的同時，那邊林躍手裡多了一樣東西，夜色下看不清楚是什麼，只見光火連閃。

「他殺了張大夫，還……還強……」

他叫周泰？和沈煉認識？

城南盧劍星家。

「有什麼問題嗎？我是他師丈。」

在靳一川看來，丁修那種人，為了錢什麼事做不出來呀，周泰說的挺合邏輯的。

靳一川喊丁修師兄，如果丁修是周泰晚輩的話，那靳一川……

院子里倒著不下十具蒙面人屍體，其中還有拿火銃的。

一句話把靳一川說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對方居然知道他的底細。

他這兒挺滿意這個稱謂，那邊二人一臉懵。

「裴某回家時巧遇殷澄，聽說盧兄升了百戶，特地過來道賀，沒想到竟遇上這種事。」

裴綸看了殷澄一眼，見那傢伙連使眼色，知道好友不想曝光那個叫周泰的人。

「忽然心血來潮，試試他的身手。」

靳一川說道：「可是……可是大哥還沒有來。」

眼熟？

屋頂二人應聲倒下，骨碌碌滾入院里，落在淺薄的雪地上沒了動靜。

唰～

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小院門口響起，靳一川回頭一瞧，發現是沈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