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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躍說道：「班裡有同學把我的教材藏起來了，希望主任能幫我要回來。」

「他從小地方轉學來這裏，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需要時間來證明。」

喬燃合上書：「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操心別人？」

大馬猴很無語。

「不用客氣，都是同學，應該的。」

梁慧華明白了，市文化宮書法比賽學生組的獎項關係到省級優秀學生的評選，而省級優秀學生高考能加20分。

之前他為什麼讓林躍抄班規，其實並不是誠心處罰，是想平衡其他學生的心理，陳尋帶著20多名學生跟他對著干，還給他上政治課，結果給林躍懟得懷疑人生，他一方面要維護自己教導主任的威嚴，罰陳尋寫檢查，一方面又不願意看到學生們把氣撒到林躍頭上，畢竟那群小混蛋斗老師沒膽子，斗同學很在行。

「……」

當他看到手裡的英文作業后，臉上的嘲弄收斂了不少，反正他寫不出這麼好看的英文，剛才用行楷抄寫的班規也確實漂亮。

曹潤生臉色微變，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倆人從三樓下來，正好遇見方茴往上走。

倆人這一說話，順理成章地落在了後面，這時大馬猴兒推開了教室的門，在某些人驚恐的目光中……嘩，一盆水由上方澆落。

梁慧華拿在ｗww•h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om手裡翻了翻，臉色一下子變了。

如果大馬猴沒有盯上方茴，她要是為了獲得利益主動給老師打小報告，那是有點過分，可現在的情況是大馬猴盯上了她，還威脅她不說出誰幹得就滾蛋回家。事情不是她做得，陳尋等人也沒問過她同不同意拉電閘，現在要她為了保護同學一個人扛下所有？不扛就號召集體冷嘲熱諷。

這都一群什麼垃圾？

大馬猴把英文作業本遞給梁慧華：「他的粉筆字比你寫的都好。」

下午方茴早到了半個小時，停好自行車後去了圖書館，在那裡她又一次碰到了喬燃，倆人聊了一會兒關於《小王子》的話題，然後方茴語鋒一轉：「喬燃，你跟陳尋、趙燁他們關係不錯，能不能勸他們把林躍的書還了，這樣做真得不好。」

大馬猴從驚訝中恢復：「說吧，什麼事？」

高二年級辦公室。

梁慧華喊了一聲：「進。」

咚咚咚～

梁慧華恍然大悟：「他要是真能在文化宮舉辦的市書法大賽拿獎，成績再好一點，還真有可能獲評省級優秀學生。」

林躍和大馬猴由高二年級辦公室出來，並未直接下樓，而是繞了個圈，跑了一趟廁所，然後才往下走。

「對。」

「https://www.hetubook.com.com老馬，你這又是幫哪家的公子……」

原以為他就漢字寫得好，沒想到英文也寫得這麼棒。

所以這次他非得整殘幾個不行。

方茴不說話了。

「你是哪個班的學生？來辦公室找誰呀？」靠門的年輕老師問了一句。

「方茴。」林躍喊了她一聲：「你看看這是不是你丟得圓珠筆？」

上午收歷史作業的時候她聽到了陳尋和喬燃的議論，他們說她很能扛。這話沒說錯，她確實能扛，因為初三那一年她就是這麼過來的，被整個班級的人冷暴力了整整一年，現在受得這點兒挫折算什麼呀。

大馬猴接過作業本，掀開封面一瞧，眼睛一亮。

反正自己已經警告他們了，這群人不聽，那就怪不得他了。

他自然不會知道，就算沒有李問的筆法畫技，林躍也是教過小孩子讀書寫字，當過HK大學客座教授的人，論當老師的資歷，比他們還高。

「有這種事？」大馬猴皺著眉頭說道：「現在的學生真是無法無天，不服從學校的安排還搞串聯欺負新同學，太放肆了。」

「老梁，去年文化宮舉辦的書法比賽今年還有嗎？」教導主任大馬猴迎著幾位老師的目光看向靠窗位置坐得大腦門。

他們為了看湖人和魔術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比賽拉電閘，弄得全校學生上不了課，但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籃球呀，還有隻想學習的那種人呢，尤其是面臨高考的高三學生，這樣做想過別人的感受沒有？

「就去年那個，犧牲了自己，救了七名同事的鐵路局員工。」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居然敢藏同學的教材，這要不教訓一下，他以後還怎麼做教導主任？

梁慧華可是區硬筆書法協會會員，一手粉筆字在實驗一中是公認的NO.1，一個學生寫得粉筆字比老師還好？可能嗎？

「我尿急，憋不住。」

林躍說道：「哦，我是高一年級的學生，我來找馬主任，徐老師說他來這邊了。」

「林耀文？」

那邊曹潤生說道：「我不喜歡這個學生，太驕傲自滿，而且有點不合群，不過他的英文確實比我帶過的任何一個學生寫得都好。」

「對，就是他，轉學來這裏的第一堂英語課就把全班同學得罪了，我也是事後才知道，他就是那個林耀文的侄子。」

高考的20分是個什麼概念？能刷下去多少人呀？

……

都知道大馬猴的字在實驗一中老師隊伍里排最後幾名，學生們私底下甚至用字如其人來腹誹他。大馬猴也有自知之明，像書法比賽、書畫賞析一類活動向來能迴避就迴避，m.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很少見他主動參与。

那一行行圓體英文字，飄逸靈動，像是要從紙上跳出來。

三人說話的當口，外面響起一陣敲門聲。

下午沒課的老師還未到，下午有課的老師要麼在備課，要麼在批改作業。

「這是誰寫得？」

「二樓也有廁所，你為什麼非要在三樓上？」

大馬猴沒接話茬，把手裡拿得幾張信紙遞過去：「你自己看吧。」

「哦。」

梁慧華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問曹潤生：「他就是那個林躍？」

梁慧華是學校的老人，教語文，也是區里硬筆書法協會的會員，去年帶著學生參加文化宮書法比賽的人就是他。

「哦，我在暖氣片和地板的縫隙里撿的。」

「能出什麼亂子呀，過兩天陳尋和趙燁氣消了，自然會還給他的，何況這兩天的課他又沒落下。」

梁慧華沒有聽過這個名字，誰想對面埋頭批作業的曹潤生抬起頭來，在右手邊一堆作業里翻了翻，抽出其中一本遞到兩人面前：「是他吧。」

「怎麼可能，你是在開玩笑吧？」

「謝謝啊。」

這當然是扯謊，擁有【鋼鐵膀胱LV2】的他，別說憋一陣，三四天不上廁所都沒問題。

「我記得這個比賽，學生組的獎項對評選省級優秀學生有加分。」

……

「咦，是啊，怎麼會在你手裡。」

門打ｈttｐs://www•ｈeｔｕｂook.ｃoｍ.ｃｏｍ開，一個十七八歲的學生出現在眾人面前。

「我覺得他不是一個忍氣吞聲的人。」

「我覺得他們這麼搞下去會出亂子的。」

在林躍看來，選擇扛，那是她心地善良，選擇不扛，也是應該。

「以後的事誰說得清呢……」曹潤生一副我不看好他的樣子，學習看起來是一件很私人的事，可是哪怕一個學生成績再好，跟班裡其他同學的關係不融洽，受到排擠甚至打擊，情緒上的波動肯定會傳遞到學習上，從而帶來負面影響。

他這麼做是在等一個人——方茴。

或許看劇情的時候不會思考太多，但是認真琢磨一下的話，陳尋這幾個人挺不是東西的。

「有啊，不過今年會推遲到9月份。」梁慧華望大馬猴說道：「你怎麼會問這個？」

紙上寫得是班規，重複性很高，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一手行楷鋼筆字寫得形體方正，筆畫平直，結構嚴謹，那叫一個漂亮，怎麼看怎麼舒服，而且同樣的字寫了二十遍，質量始終如一，似乎通篇寫滿「自律」二字。

這時有人推開房門，走進辦公室。

梁慧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高一一班新來的轉校生，林躍。」

喬燃說道：「我勸了，可他們不聽呀。」

被全班人針對是一種什麼感受，她比誰都清楚。

說完這句話，他帶著林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