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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矮又胖還戴副眼睛的中年婦女放下鋼筆，抬頭看著他說道：「知道我為什麼喊你來辦公室嗎？」

林躍一臉認真地道：「老師，財經知識多了解一點有好處的。」

是，林躍一本正經說歪理的樣子確實欠揍，但也不能真得體罰學生不是，化學老師趕緊勸住生物老師：「這個呢，小孩子呢，不懂事……」

「你怎麼寫的？」

是，「你變一個我看看」語氣是有一些不妥，不過林躍說得對事不對人也是真的，作為一個進入過《普羅米修斯》世界的人，裏面的經歷不可避免地對他造成了一些影響，而書本上的知識……

林躍走進辦公室，徑直來到歷史老師的辦公桌前面。

大馬猴怒道：「還有這裏，什麼邊際效應，L型走勢，黃宗羲定律，你是在給我上課嗎？」

那邊侯珍坐不住了。

當然，更關鍵的是，一個高中生居然自學了大學數學的課程？

歷史老師又把試卷一翻：「問你英法聯軍侵華對我們的啟示是什麼，你咋寫的？」

侯珍的做法給大家開了一個頭。

林躍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

「反正不是聖誕節！」

高一辦公室的門開著，林躍走過去敲了敲房門。

林躍看著對自己一副恨鐵不成鋼表情的歷史老師，倆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差不多半分鐘，他摸了摸鼻子：「其實……我是認真的。」

「還有這個。」

其他老師算是理解生物老師為什麼反應這麼激烈了，林躍答歷史、政治和*圖*書試卷也就胡鬧的程度，可是到了生物試卷……那就是在懟人了。

「聽聽，你這是答題嗎？你這是在胡鬧。」

便在這時，在門口站了有一段時間的大馬猴說話了：「你過來。」

「還有關於慈禧帶著光緒西逃的這道題，落後不一定挨打，裝逼很可能挨削？你還給我畫個剪刀手老太太？」

林躍很委屈：「老師，這題就在胡鬧好么，資本主義奶農倒得是別人的奶，不是自己的奶，而且那些獨立奶農也稱不上資本家，倒牛奶是他們反抗三巨頭，也是真正的資本家的『牛奶罷工』行為之一，所以他們應該是我們的同志，需要團結的對象。」

那邊數學老師看不過去了：「林躍，我警告你，下次再用微積分解切線方程，以後我的課你就別上了。」

林躍說道：「老師，你誤會了，我這是對事不對人。」

林躍說道：「你變一個我看看。」

「答：不用50年，也不用30年，最多20年，我們一定趕英超美，未來，他們倒的是牛奶，我們炸的是房子，比他們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林躍苦著臉說道：「侯老師，我真是『非常認真』、『非常認真』地在答題……」

「唉，鄉愁～鄉愁，想起家鄉就犯愁。」

喜歡是因為他學習真得很好，無奈是他的歪道理一套套的，而惱嘛……丫就是個問題兒童。

咚咚咚～

「我有地滾刀法？」

「那這個，這個你怎麼說，讓你和-圖-書展望一下未來我國加入WTO后的經濟前景，你寫的什麼？」

所以哪怕他作文寫得很切題，也沒有字詞語法錯誤，她都沒給滿分。

「你……你……」大馬猴指著他說道：「從今天開始，你以後別再給我往圖書館鑽，我會通知管理員，去了也不借你書看。」

「真得，我沒騙你。」林躍信誓旦旦地保證。

她警告他以後再這麼寫就判錯，他認了，說會改。

數學老師盯著他看。

知道！

倆人的對話一下子吸引了其他老師的注意。

咯～

「林躍，你怎麼能跟歷史老師這麼說話呢。」

「質疑是科學的基本精神之一！」

沒人說話，全在等他解釋。

是的，她這麼說就是為了敲打林躍一番。

生物老師氣得想脫鞋抽人，化學老師趕緊按住他的雙手。

林躍說道：「老師，這就是我所熱愛的家鄉，它沒有因為假外星人新聞變成特色旅遊小鎮，沒有因為通了公路就變成青山秀水間光鮮亮麗的新農村，也沒有一個畫家村官把它打扮得漂漂亮亮，一年365天有364天不見人，這樣的它，正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那樣走向死亡，這樣的我和我的家鄉，難道我不該愁嗎？」

噗？

上回寫英語作文，他把YOU簡寫成U，把ARE簡寫成R，BECAUSE寫成CAUSE，還振振有詞說這是流行寫法，是趨勢。

「老師，你找我？」

林躍說道：「你不是已經給我的生物試卷打https://m.hetubook.com.com0分了嗎？不上就不上，反正高考又不考生物。」

大馬猴一臉懵逼。

李靜說道：「不是不好，但什麼是留守兒童？什麼是留守老人？」

「還有這道，義和團的口號是什麼？」

林躍很聽話地走過去。

大馬猴從一班的政治試卷里抽出最底下那張試卷。

語氣不善。

「是因為歷史考了41分。」

「從20世界30年代資本主義社會傾倒牛奶事件來論述資本家與無產者的主要矛盾。」

近門的化學老師頭也不回地喊了一句「進」。

「張姐，你喝口水，消消氣。」後面教四五六班歷史的男老師趕緊幫她順氣。

聲音小到方茴和何莎都沒聽清，不得已，她只能從兜里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鋪在平坦的牆面上寫了一行字。

語文老師李靜站起來說道：「這次語文考試最後面的作文是以『鄉愁』為主題寫一篇聲情並茂，抒發自己對家鄉情感的文章，你看看你寫得……」

這時林嘉茉小聲說了一句話。

經過這次考試，她算是知道辦公室的老師們對這個學生為什麼又惱又無奈又喜歡了。

林躍說道：「老師，寫得不好嗎？」

她抽出林躍的試卷，揀重要的句子讀到：「我的鄉愁，是留守兒童看到經過村莊的年輕女性跑過去抱著她的腿說『媽媽不要走』；我的鄉愁，是留守老人倒在家中依靠尿盆里的水撐了三天的人間慘劇；我的鄉愁，是失去煙火和生氣的一棟棟土坯屋；是www.ｈｅｔuｂｏｏｋ•coｍ•ｃom那一道道最喜歡看向村口，帶著點點憧憬，但更多是麻木的目光……」

她說到氣處，又指著一道題說道：「林則徐虎門銷煙的意義，你怎麼寫的？」

林躍說道：「沒有親眼看到的事情，我一向持懷疑態度的，尤其是猴變人論……」

歷史老師拍著桌子說道：「你這是在考試？還是做遊戲啊？」

用高等數學里的知識解中學題目，他怎麼想的呀？

這樣的傢伙歷史考41分？

「……」

對面教四五六班的數學老師正拿著水杯喝水，聽到這句話差點沒給嗆死，一口水全噴出去了。

「對事不對人？你還有臉說對事不對人？」

「你看看，你看看，你這叫答題嗎！」

「靠外貿驅動經濟引擎就那幾年，未來的市場趨勢是債務經濟，既以債務推動的透支未來的經濟形式。」

「你……」生物老師給他懟得說不出話來。

「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自己說！」

「這道填空題，就八國聯軍攻破BJ城的時間，你怎麼寫的？」

「是這樣嗎？」歷史老師給他氣得不行，從左手邊一摞試卷中取出寫著他名字的那張試卷往桌面一拍。

「不懂事？」生物老師一副我試著忍了，可惜沒成功的樣子：「生物卷里有一道判斷題，題目是『人類是由森林古猿進化而來的』，你們猜他怎麼答的？」

「圓明園是愛新覺羅家的，飯島愛是全世界的？」

是，這次考試確實改了，但是最後那篇300字的英語作文，愣是弄https://www.hetubook.com.com出20多個連她都不認識的偏僻單詞，搞得她不得不一邊判卷，一邊拿著厚厚的《牛津詞典》在那兒翻，讓四班的英語老師好一番揶揄。

侯珍說道：「那我也非常認真地告訴你，本來英語你可以考滿分的，為了不讓你驕傲，我給了你148分。」

「你們這都算什麼呀？」角落裡的生物老師噌的一下站起來，咬牙切齒地道：「都別攔著我，今天我一定要揍他一頓出出氣不可。」

「讀下這道題目。」

「老師，我考數學的時候圓珠筆沒油了，這麼解它……它省油。」

生物老師大怒：「你們說他是不是欠揍？」

這邊高一辦公室的老師被他弄得不上不下，外面偷聽的三個女孩兒感覺十年校園生活，沒有一天過得比今天精彩，要說叛逆少年，陳尋給他提鞋都不配——雖然如果林躍知道三個妞兒內心的想法，會很認真很認真地告訴她們「我這真不是叛逆」。

「不信進化論是不是？離經叛道！真是離經叛道！你不信……以後我的課就別上了。」

「這都什麼呀！」

時間回到5分鐘前。

他認為林躍就是雜書看多了不往正路上走。

歷史老師差點背過氣去。

要是沒看過林躍其他科的成績，她或許不會這麼生氣，然而當他知道這小子數理化滿分，語文145，英語148后，火就壓不住了。

到底是她班的學生。

「……」李靜感覺身體里的血液噌噌地往腦門貫，她怎麼就那麼想撕了他那張嘴呢，太欠了，太賤了，太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