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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啟發似懂非懂，完了注意到電腦屏幕不斷閃現的窗口和安裝進度條。

「不服是吧，那叫南湘把前幾天見的那一幕畫出來，她的畫是好是壞一看便知。」

「你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了，該不會是……」

說完，他點燃一支煙，走了。

或許……應該……差不多都是紙片人的原因吧，或許小說里還有點性格張力，但是搬到熒幕上，呵呵。

林躍一邊熟練地鍵入GITHUB的網址，一邊下載編程需要的各種環境。

林躍確定一下載入進度，打開背包拉鏈，從裏面「取出」夏侯，揉揉它的頭，將自己用來吃飯的飯盒上蓋拿下來，又把日常用來充饑的餅乾掰碎放到裏面，遞到它的嘴邊。

張教授看向林躍，有些奇怪顧家大小姐今天是怎麼了，那個學生他有印象，很低調的一個人，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她了。

「對，就是他。」

四十五分鐘的課，他講到三十多分鐘的時候停下來。

這身衣服是洗過的，然而洗得再乾淨，也驅散不掉那股寒酸。

林躍沒有站住，坐進副駕駛招呼司機開車。

出乎意料的是，顧里抬頭說道：「好。」

張教授說道：「好，顧里，你來。」

「你在做什麼？」

「他以前不是挺低調的嗎？怎麼最近……」

「林躍，聽說你得罪國際金融那位顧大小姐了？」室友焦啟發關切道。ｈｔtｐs://m•ｈｅtuｂoｏｋ•cｏｍ.ｃoｍ

「你……過分！」說話的是南湘。

焦啟發搖頭。

顧里按照林躍的提醒看過去，在黝黑的皮膚與青灰色的外套間有一枚十字架，上面是被釘死的耶穌雕像，隨著身體的起伏，輕輕搖晃著。

「有什麼問題嗎？」

「呵，顧女王也有吃癟的時候。」

顧源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跑上天橋，從錢夾里拿出一沓錢遞給那個身有殘疾的中年人。

跟林蕭、南湘、唐宛如這群人玩，自然不需要雄厚的財力，但是要搞M.E.的總經理宮洺和他弟弟周崇光，錢嘛，有備無患。

「我需要一個儘可能穩定的梯子。」

走出校門，林躍攔下兩輛計程車，告訴司機一個地址。

林蕭拉了她一般：「宛如，你別擺出一副母猩猩發|情的樣子成嗎？還有顧里，他到底是誰？你幹嘛非要跟他過不去呀？」

一周后，商學院教學樓三樓多媒體教室，林躍拿著《市場營銷學》跟在一名女生身後走入房間，他選了右邊的過道往最上面走，哪裡知道沒到一半就給人攔住了。

林躍皺了皺眉，看向顧里。

「想什麼呢。」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樣的女人嗎？一邊靠著臉在工作和生活中享受覬覦者的關照，一邊又說那些貪圖她身體的男人們泛著惡臭。所以別抱怨，那隻能證明你是https://m.hetubook.com.com一個弱者。」林躍寒聲說道：「我最後再說一遍，如果你不想自己變成別人的笑料，讓開。」

是顧里。

「幹什麼？」

這時顧里站了起來。

「看到他脖子下面的東西沒有？」

顧里說道：「我不服。」

「……」

顧里和南湘對望一眼，快步追上去。

「不讓。」

「我才是那隻貓。」他眨眨眼：「你養過貓嗎？」

顧里想不明白，他說南湘的畫沒有靈魂，還以為他要給大家展現自己的作品來讓他們心服口服，然而並沒有，而是帶他們來到這裏。

「周崇光？那個明星作家？」

其實……說句不好聽的話，這部電影里每一個角色，都不是人。

林躍指著前方懸挂奢侈品廣告牌的天橋說道：「別急，等一分鐘。」

顧里握了握拳，瞄了一眼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深吸一口氣，往旁邊側身，讓他過去。

他沒有直接回學校，在上海大學前面一條街道下車，左拐進入一家銷售福利彩票的站點，將半個月的生活費花了個乾淨。

「對了，你女朋友是不是有訂閱M.E.的雜誌？」

「每個周一，他都會從橋北的城中村走到橋南精緻的商業街，穿過一個小花園，還有光鮮奪目的主題廣場，去到上個世紀就存在的老教堂里，對著裏面的耶穌像發兩個小時呆，然後返回橋那邊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世界。他不知道教堂都是周日做禮拜嗎？我想他知道的，可他為什麼會在周一去那裡呢？」

「是。」

「那你知道貓在吃飽的情況下抓到耗子會幹什麼？」

「玩兒。」

青灰色洗到微微發白的外套和不知道穿了幾年的牛仔褲，下面是雙開膠的雜牌運動鞋。

兩個人的對峙吸引了周圍同學的注意，一時間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響起。

顧里說道：「什麼條件？」

「今天呢，我們講……」

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動。

她們倒要看看這個嘴巴淬毒的傢伙會用怎樣的方法讓人心服口服。

三十分鐘后，計程車在距離一座大橋不到二百米的地方停下，他從車上下來，顧里等人也從車上下來。

不服？

顧里說道：「老師，我站起來是想為你推薦一個人的。」

河道上汽笛聲悠揚，水波潺潺，橋面主道車流如梭，兩側是騎著電動車的過路人。

「麻木和憧憬，痛苦和平靜，希望和絕望，富貴和貧窮，死亡和救贖，南湘，你看到它們是如何在他的世界扭曲掙扎嗎？你能把這些東西用畫筆表達出來嗎？」

顧里瞟了她一眼，沒有解釋，轉而望著林躍去開計程車門的背影說道：「你給我站住，我不服。」

林躍說道：「如果我今天能讓你心服口服，從此以後在這座校園裡相逢，你必須主動避讓。」

和_圖_書「哎，顧里，南湘，你們等等我。」

「有些人窮的只剩靈魂，有些人窮的只剩下錢，現在，他的世界里又多了一樣東西，叫羞辱。」林躍沖顧里說道：「以後別再擋我的路，你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要的就是你不服，你服氣的話反倒不好辦了。

林蕭把手裡的書本往簡溪懷裡一塞，邁步就往前跑，旁邊站的唐宛如對他嘿嘿傻笑兩聲，也把滿是塗鴉的書本往他懷裡一塞，去踐行時代姐妹花永遠在一起的諾言。

「那小子誰呀？不是咱們班的吧？」

「哇，他抽煙的姿勢超帥，好想每天都能聽到他在耳邊叫我……啊，起床。嘿嘿，嘿嘿……呃嘿嘿……」唐宛如兩手捧臉，一副花痴像。

卻見她嘴唇翕動，似乎在說：「別抱怨，那隻能證明你是一個弱者。」

「她是有在畫，但是你知道么？她已經撕了不下二十幅未完成的畫，而且幾乎被你的話折磨到崩潰，她長這麼大，最驕傲的地方就是畫畫水平不錯，連選修服裝設計的錢都是她幫人畫畫賺來的，可是你做了什麼？你憑什麼這麼惡毒。」

「走吧。」林躍確定一下腕表刻度，往校園外面走：「如果去的快，回來還能趕上午飯。」

林躍說道：「輸不起是嗎？」

……

「讓她幫我查下有周崇光文章的刊號。」

「同學們，你們今年大四了，據我所知有的同學已經開始實習，接下來的和圖書時間呢，我希望你們來介紹一下在身邊發生，或工作中遇到的堪稱經典的營銷案例，有哪位同學自告奮勇上台嗎？」

「那你可得小心點了，她的脾氣可不怎麼好，而且一貫尖酸刻薄，睚眥必報，據說他們班裡的男生在她面前都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部電影里的每一個男角色，他都有給一拳的衝動。

二十分鐘后，他回到學校宿舍，拿出筆記本電腦，搜索《當月時經》的投稿方式。

南湘默不作聲。

「……」

「你……」

顧里看向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的林躍：「他。」

「國際政治系的林躍，就前幾天在小禮堂公然打臉佟南明的傢伙。」

林躍說道：「所以，我說的對嗎？」

「你帶我們來這裏幹什麼？」

在一片議論聲中，教《市場營銷學》的張教授走進課堂，下面頓時安靜。

張教授愣了一下：「誰？」

飽經風霜的臉，白髮叢生的頭皮，他的腳是跛的，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臂彎里還挎著個髒兮兮的，不知道從哪裡撿回來的皮包。

「讓開。」

顧里、南湘、林蕭、唐宛如，再加上顧源迎著馬路對面各色目光等了一分鐘，當天橋那邊的階梯走出一個瘦削的中年人——穿著短裙、黑絲的女孩兒有意無意在躲避，白襯衣黑西褲打著領帶的職場精英在有意無意躲避，連背小書包穿白色三葉草板鞋的學|生|妹也在有意無意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