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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餐盤也盛不下吧。」

「是么？」

他付完帳，轉身離開時扔下一句話：「無聊不無聊？」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當月時經》的編輯，第一次投稿就給安排這麼重要的版面？還英國脫歐？把沒影的事兒拿出來做文章，拿讀者都當傻子呢？」

說完，顧里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我要投訴責編，讓我們花錢買雜誌看這種垃圾文章。」

空礦泉水瓶滴溜溜滾出好遠，最後停在垃圾箱旁邊。

林躍拿著讀完的《政治學說史》上冊來到校圖書館，還給管理員，完了走到擺放政治類書籍的書架前面，根據首字母尋找《政治學說史》下冊。

顧里看看塑料袋裡的啤酒鴨：「你把它們都吃了，就不浪費了。」

唐宛如忽然很後悔跟她來這裏：「你把我當什麼了？豬嗎？」

正往前蹭的唐宛如嚇了一跳，捂著心口說道：「嚇死人家了。」

顧里沒有理她，從撥號盤移開的手又放了回去，但是沒有撥打《當月時經》雜誌的電話，她撥得是顧源的電話。

「盛不下你不會幫我打包啊？」

「顧里，你冷靜一下，我覺得你跟南湘一樣，都在鑽牛角尖。」

「顧里……」

「其實……我也沒有看出來，因為這些日子你花在林躍身上的ｈｔtps://ｍ•ｈｅtｕｂooｋ•ｃom.cｏｍ精力確實比顧源多。」

唐宛如說道：「顧里，我覺得你還是跟顧源好好解釋一下吧。」

如今她把啤酒鴨包圓了，看他還怎麼維持自律的人設。

「喂，顧源，我記得你有認識國際關係和公共事務學院的老師和學生，幫我搞來那個林躍的資料。」

找了一圈兒發現沒有。

《當月時經》落在茶几上。

顧里把那冊《當月時經》往二人面前一推：「看看這篇文章。」

「難道你不是嗎？」

「沒問題。」林躍懶得搭理她，轉身回去了。

啪～

「我幹嘛要跟他解釋？難道他蠢得看不出姓林的在故意噁心我們？」

林躍看了她身邊坐的顧源一眼：「我很想知道，你在你男朋友身上花的精力，有在我身上多嗎？」

林蕭一把按住她的手：「顧里，你再說自己沒有像南湘一樣？」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顧里沒有解釋，拿起桌子上的《政治學說史》下冊離開書桌。

「……」

大媽拿出一個個餐盒，開始打包不鏽鋼盤裡的啤酒鴨，泡沫餐盒堆了好幾層。

唐宛如正要說點什麼，那邊顧里猛一跺腳，咔～黑色高跟鞋把空礦泉水瓶瞬間踩扁：「我有辦法了，這次一定能讓他吃個大ｗww.ｈeｔubook.cｏｍ.ｃoｍ虧。」

「那是因為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不了解你的敵人，怎麼能戰勝他？」

根據她掌握的信息，林躍最喜歡的食物是啤酒鴨，每隔兩三天都會在吃午餐的時候點一份這個，精準到像是一個機器人，還曾為此和室友焦啟發爭論，說這叫習慣，不叫毛病。

前邊坐在地上的唐宛如跟著點頭，一副這次我站林蕭的樣子。

顧里按下掛斷鍵，結束通話，走到窗檯邊看著外面秋意漸深的校園說道：「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又過了一天。

……

那兩個人趕緊停止竊竊私語，後者哼了一聲，裝出認真讀書的樣子。

「不然你以為誰能從歐元區政治和經濟兩方面來論證自己的觀點呢。」顧里說道：「他這是在挑釁我！」

「可能是……可能是我把雜誌帶去學校被他看到了。」

「對啊，他怎麼知道？」唐宛如跟著發問。

南湘的房間再次傳出歇斯底里的咆哮。

林躍用手指點點桌面，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身後第二排座位上的林蕭和簡溪。

「渴死你。」唐宛如張牙舞爪地道，完事險些把一籃子飲料打翻。

「英國脫歐勢在必行，歐元經濟區或將面臨來自多方面的衝擊。」唐宛如用她初中文化水平的大腦和_圖_書磕磕巴巴讀完文章標題。

「有啊，我覺得很有意思。」

十分鐘后，她跟唐宛如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瞥見冬青樹下丟著一個空礦泉水瓶，氣得一腳踹過去。

「顧里？顧里？」她側側身，朝顧里的臉望過去。

林蕭說道：「你們兩個能不能都冷靜一下？」

「咦？」她指指國際關係與公共事務學院的方向：「是那個林躍？」

「顧里，你這是怎麼了？」林蕭往前湊了湊，想不明白她發什麼瘋，剛剛還在說南湘的事，怎麼突然間變摔雜誌了。

林蕭說道：「英國？脫歐？它脫歐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家裡有在那邊投資呀？」

這回輪到顧里抓瞎了。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給我搞來，越詳細越好。」

顧里一眼瞪過去，林蕭趕緊把抱枕拎到身前，一副我有盾牌，你別亂來的樣子。

咚～

……

「你不覺得自己很幼稚嗎？」

「不覺得。」

「你沒聽錯，我說全要了。」

「……」

林躍沒有理他們，合上《政治學說史》上冊，轉身離開教室，來到兩座環形排布的綜合樓中間的小庭院，出門的時候看見顧里站在已經空了的自動售貨機前面，把最後一瓶脈動丟進唐宛如提著的籃筐里，完事一臉挑釁地看著他。

兩天後，綜合樓自習hetubook.com.com室。

雖然不知道她發哪門子瘋，但是做生意管不了那麼多，客人願意買，那就賣唄。

「你說他挑釁你，他怎麼知道你訂閱了這本雜誌？」

不過顧里沒有反應，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跟他那樣的人斗不能激動，必須沉著冷靜。」

顧里指著籃筐里的飲料說道：「我覺得自習室的同學很辛苦，買瓶水給他們喝，有問題嗎？」

三天後，林躍走進食堂，因為是正午的關係，打飯的窗口排起長龍，他也沒多想，一邊跟隨隊伍一點一點往前走，一邊拿著手機翻看才下載好的學習資料，快到打飯窗口的時候他才轉回注意力，然後發現前面一個女人回頭沖他笑了笑，指著不鏽鋼盆里的啤酒鴨說道：「這些，我全要了。」

林蕭鬆了一口氣，心想她總算聽進勸了，這點比南湘好多了。

輪到林躍打飯的時候，他看看空蕩蕩的不鏽鋼盤，又看看站在旁邊一邊一臉挑釁看著自己，一邊把泡沫餐盒裡的啤酒鴨倒進唐宛如拿在手裡的塑料袋的顧里，回頭遞出餐盤：「來一份茄子，再來份筍乾燒肉，謝謝。」

「你說的對。」

「這個王八蛋，居然給我玩挑撥離間那一套。」

窗戶那邊帶著口罩的大媽以為自己聽錯了，把口罩拉下來：「同學？」

顧里說道：和_圖_書「英國脫歐跟我沒有關係，但是寫這篇文章的人跟我有關係。」

林蕭往標題右下角一看，作者名是「林躍」。

顧里把拎在手裡的皮包往肩膀一擼，仰頭挺胸，邁著自以為優雅的步伐走了。

唐宛如看著他端著餐盤離去的背影：「顧里，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浪費了？」

當他皺著眉頭從書架後面走出來，抬眼一瞧，顧裡帶著顧源和唐宛如坐在對面的書桌上，見他望過來，一臉得意地拿起身前放的書籍，封面是大寫的「政治學說史」，旁邊是小號的「下冊」。

顧里深吸一口氣，移開放在撥號盤上的手，強迫自己從失落和不爽中掙脫出來。

「顧小姐，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啊……」

扔下這句話，林躍在書架上隨便拿了本書，朝辦理借書業務的櫃檯走去。

可惜顧大小姐並不知道，人是會變的，口味也是。

唐宛如剛要問顧里接下來該怎麼辦，要不要把怎麼看也看不懂的《政治學說史》下冊還回去，扭頭一瞧，發現顧源看女朋友的目光有些不對勁。

……

林蕭揉著微微發脹的額頭，心說完了，這倆人沒救了。

「顧里，你這樣說話，是不是過了點？」林蕭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因為害怕被女王大人懟回來。

話說的一點都不硬氣，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