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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里露出一個你很可笑的表情：「是他總是糾纏我好不好？」

她紅著眼睛看著他：「你是魔鬼嗎？」

「其實很簡單。」林躍蹬上長褲，光著上身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給自己點燃一支煙：「那年春天席城確實把你迷暈了，只可惜他沒有得逞，因為他在你的杯子里下了葯，而我在他的杯子里下了葯，那一夜我沒有動你，本著未雨綢繆的心思拍了幾張照片，隨手合了個影就去外面看電視了，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離開。」

「但是你不覺得這麼做會對不起南湘嗎？」

袁藝看了窗戶裏面有說有笑的林蕭、南湘等人一眼，點點頭，拎著手提包往東邊的景觀帶走去。

林躍不解：「我怎麼欠你了？」

……

顧里說道：「是擔心被南湘知道嗎？如果日後她知道了，我去跟她解釋，就算我死了，也會在遺言中說清楚今天的事，行嗎？」

聲音來自背後，她扭頭一瞧，見剛才還在熟睡的男人睜開了眼。

NEIL對顧准投去求助目光的時候，顧里在景觀帶旁邊的長椅上見到了袁藝。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又不會和她搶你，等我死了，你還是她的。」顧里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遠方繽紛絢麗的夜景：「而且這是你欠我和圖書的。」

這邊情節改了，她居然因為袁藝拿孩子求她放過顧源心軟了，要他扮演席城的角色給顧源「上一課。」

顧里跟袁藝沒有交情，放在以前的話也不會多說什麼，但是今天不一樣，她想聽聽她會說些什麼：「東邊有個小花園，你先去，我馬上就來。」

她把隔著毯子抱著她的那隻手拿開，忍著不同以往的腹痛，坐起來緩了緩，沒有去回憶昨晚的事，給顧源發了簡訊后掀開毯子，忽然瞥見床單上的點滴緋紅，臉色頓時蒼白，小腿輕顫。

「對。」

「我不明白……」

顧里說道：「你自己知道……」

「我想積點德。」

說起來林躍挺願意的，畢竟那小子幾次三番找自己麻煩，要不是為了將計就計麻痹宮家，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第二天，林蕭和南湘去上班了，唐宛如開始備戰市裡的比賽，NEIL和顧准前往顧家老宅尋找線索，顧里睡到日上三竿才從床上爬起來，正要換身衣服去M.E一趟，突然間，一陣劇痛來襲，足下失力，人噗通一聲倒在地板上。

轟～

在她看來，如果林躍告訴她實情，南湘就不會在生日宴上潑她紅酒，如果他沒有把那張假床照在顧源的訂婚儀式上公諸于眾，和圖書她也不會丟臉，更不會跟顧源鬧到今天這種地步。

林躍說道：「席城跟你說了吧，當時有很多人盯著我，我這麼做已經夠意思了，為什麼一定要告訴你實情？那時候我們是什麼關係？朋友嗎？你跟顧源調查我的背景，算計我手裡的股份的時候，當我是朋友了嗎？」

「可是……可是……」

「放心吧，不是你的病情惡化了。」

她怎麼會來這裏？

顧里沒有遲疑，換了一件厚實的外套，又稍微理了理頭髮，推開房門下樓。

林躍把即將燒到過濾嘴的香煙掐滅，揉進煙灰缸里：「我不能這麼做。」

是啊，以前他們的關係不是朋友，他是她眼中的敵人，他根本沒有立場無條件地對她好。

「……」

袁藝沉默不語。

林躍說道：「你也開始說『可是』了，顧里，你真得不再是以前那個人。」

顧源和袁藝訂婚儀式上的照片是怎麼一回事？在席城家裡的床上醒來又是怎麼一回事？

林躍笑著搖搖頭：「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以後可別後悔。」

「就這麼簡單？」

「顧小姐，你也有當媽媽的一天……」

「你們真小氣。」

清晨，陽光在正前方高樓的玻璃幕牆塗上一層光膜，因為角度的不同，對林和*圖*書躍來講柔和的畫面卻刺痛了顧里的眼。

「我怎麼知道？」NEIL給了她一個我很無辜的眼神，起身去拿袋子里的小籠包，沒想到被唐宛如一巴掌拍回去。

是袁藝。

呼～

「他打你了？」

丟下這句話，她轉身離開。

如果放在以前，她就算不開心，也一定很得意，因為倆人的關係從來談不上和睦，不過從醫院回來后，不知道是像林躍服軟開了一個不好的頭，還是有種萬事皆休的落魄感，對於這件事居然心無波瀾。

「意思就是昨晚是你的第一次。」

呼～

但是看到被命運和生活擊潰，開始學著放低姿態，失去母老虎氣勢，看自己的目光透著一股無助與凄涼的顧大小姐，總歸有幾分猶豫。

「顧里，你睡醒了？我們帶了你最喜歡吃的小籠包回來。」林蕭拿起茶几塑料袋裡的小包子晃了晃：「這可是我和南湘專門跑到學校食堂買的，還是原來的味道。」

「我幫不了你。」她冷著臉說道：「而且，我對你們的事沒有興趣，以後別來煩我。」

幾分鐘后，袁藝的車子駛離思南公館。

「沒吃飯吧，我特意買了學校的小籠包給你。」

一天後，延安路希爾頓酒店一間套房裡。

腹部的疼痛持續了十幾分鐘和*圖*書才有所緩解，她從地上爬起來時，額頭是一顆顆黃豆大小的汗珠子，臉白的看不到一絲血色。

「是嗎？是吧……」他拿起放在另一個椅子上的睡袍披在她的身上，起身往洗手間里走，洗臉刷牙，完事打開水龍頭洗澡，中間他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也聽到顧里從洗手間門外走過的腳步聲，然後是顧源的聲音。

她沒有去拿桌子上的水杯吃藥，也沒有趴回床上試著讓自己舒服一點，而是又一次翻出那張名片，撥通了上面的號碼。

顧里走到他的面前，緊盯他的眼睛說道：「我後悔的事情有很多，多這一件不多，少這一件不少。」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為什麼？」

落地窗倒映著她的側臉，塗著口紅的雙唇被床頭櫃的燈光點燃，今天的她罕見地戴了一對耳飾，胸口還有一副寶格麗的鑽石項鏈。

說完這句話，她注意到袁藝的嘴角帶著點猩紅，認真觀察的話左臉比右臉高了一點。

呼～

像是看出了顧里心中的疑問，車前站著的女人說道：「不用想了，我是來找你的。」

林躍的話就像一枚集束炸彈在她腦海爆開。

「這是我們買給顧里的，沒你的份。」

林躍說道：「這不像是你的作風。」

「你們吃吧，我有事出去一趟。」顧https://www.hetubook.com.com里換上一雙黑色高跟鞋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說吧，你來找我什麼事？」

顧里無視林蕭等人的追問走回房間關上門，在床頭翻出林躍給她的名片，看了一陣，猶豫一陣，又把卡片塞回去，蜷縮起雙腿躺在床上。

「就當我求你了。」袁藝目送一輛奧迪轎車駛過，摸著還未見凸起的小腹說道：「看在這個孩子的面上，如果可以，請你勸勸他跟我結婚吧。」

林蕭一臉不解：「她出去怎麼沒拿手提包？」

不是病情惡化，那是？

「喂，是劉菲嗎？我是顧里……」

「孩子」這兩個字刺痛了顧里，她想起醫生跟她說過的話，或許這就是她的報應吧。

聽到這句話，顧里的身子顫了一下，不過終究沒有回話，同樣沒有回頭。

那些都是假的嗎？

電影里顧里得知自己罹患子宮癌后，為了不讓林蕭、南湘等人為她難過，也為了她們能夠無需她的庇護獨立生活，便用跟席城上床的方式來噁心他們，試圖把他們都逼走，卻導致唐宛如因為撞碎玻璃茶几毀容。

顧里被他問得啞口無言，那時候她最想做的是什麼？找他的麻煩讓他丟臉，然後狠狠地踏上一隻腳，證明自己比他強，這種想法在去年還曾有過。

「我希望你能放過顧源？」袁藝站起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