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原本打算像對待陌生人那樣「擦肩而過」，卻沒想到對方剛好把車停在他的賓士S級旁邊，叼著一支煙推門走出，往前輪後面一點的地方一靠，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說道：「知道么？現在流行一個詞叫『不做死就不會死』。」

譚宗明面露不解：「以魏渭那樣的人，能夠拿著全部身家和你求婚，毫無疑問是他最大的誠意了，你為什麼……」

不過，對於正在糾結和安迪關係的他來說，無論如何是要去一趟的。

「是，你不會怪我沒告訴你吧。」

這一天，和以前一樣，晟煊的年會在浦東文華東方酒店舉行。

……

他來得不算早，大廳里已經有不少人，安迪的助理艾米、前台小崔、新人小王……這些熟面孔都到了，不同部門的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邊吃邊聊。

「我不服，你明明沒有我對她好。」

「為什麼？」

又過了兩天，魏國強第二次來到晟煊集團，帶來了一幅畫，說是安迪外公的作品，並詳細講述了她母親發病時的瘋狂，還說如果瘋女生產時他在身邊，或許一早就把安迪掐死了，因為他不想她長大以後繼續禍害別人或者自己的後代。

看著縮成一個蝦球樣的魏老闆，他摘下嘴邊的香煙，往地上彈了彈煙hetubook.com.com灰。

他很高興，認為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

安迪說道：「長痛不如短痛，這樣對他對我都是好事。」

所以在歡樂頌地下停車場等了好久，一直打電話，一直在FB上給安迪發信息，終於，在將近十點的時候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應——安迪讓他上樓。

魏渭從車上下來，把鑰匙交給接待人員，循著大堂的告示板來到目的地。

安迪如遭重擊，趕走魏國強后不久，譚宗明來到她的身後。

「我不想害他，如果不分手，我和他都會活在不安之中，因為誰也不知道我哪一天會犯病，變成我媽和外婆的樣子。他對我投入的越多，以後受到的傷害就越大，這樣的基因，這樣的家史，在我這裏斷代，無論對誰都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信。」

安迪說道：「告訴林躍，就說我同意他那個建議了，相信這樣的關係會有助於晟煊的融資。老譚……」

簽名板上密密麻麻寫了好多名字，有客戶的，有供應商的，也有員工的，魏渭接過禮儀小姐遞來的簽字筆，在角落裡寫上自己的名字。

「你為什麼這樣對我？你跟我，完全沒有利益衝突。」

林躍抽了口煙：「沒錯。」

魏渭惱羞成怒，徑和圖書直走向林躍，起手一拳打過去。

「老譚，我累了，想早點回家休息一下。」

魏渭倒在地上，仰望林躍的側臉。

誰想來到2201，等待他的是一個陷入絕望的女人，滿腔安慰和準備好的說辭都敵不過她的「鑽進牛角尖無法自拔」，最終兩人談崩了，他被安迪趕了出來，神情落寞地來到-1層，正好遇到才演出完畢回家的林總監。

……

「為什麼？」

林躍佔了便宜也不停手，又是一腳踹出，踢在魏渭的小腹上。

是，這個答案他滿意了，但是不能接受。

譚宗明點點頭：「還有心情損人，比我想的要好。」

「真好，本來該譚宗明乾的事現在由我代勞了。」

「嗯？」

說完這句話，他將煙屁股往垃圾桶一彈，朝著電梯間走去。

安迪點點頭，轉身走了。

「怎麼樣？」

「不……」魏渭胸脯劇烈起伏，穿著粗氣說道：「你明明不喜歡她，為什麼一直對她糾纏不放？」

「你也知道對嗎？」

在魏渭的認知里，明明這一切都是前面那個王八蛋間接導致的，然而他卻擺出一副置身事外看熱鬧的樣子，這股火憋在心裏太久了，憋的忍無可忍，哪怕明知道不是對手，也難以自制地出拳泄憤。

魏渭接受不了這www.hetubook.com.com個結果，他急於向安迪辯解，從動機到做出決定，再到心中希望，他從沒想過去傷害她。

「呵呵。」林躍笑了：「你是傻逼嗎？感情的事，並不是你對她好，她就一定會回報你這份付出，世界上的舔狗還少嗎？最可憐的人財兩失，次一點的糾纏過一段時間，好的呢，大概率是做接盤俠。你們兩個人天天互相吹捧，秀優越，所作所為像是無時無刻不在說『安迪，你好聰明』，『魏兄，你好有內涵』，『安迪，你很優秀』，『魏兄，你好有風度』……既然你吸引她的是聰明，那有一個比你更聰明的傢伙就站在不遠的地方，好像觸手能及，你覺得她會怎麼想？有時候太深入對方的生活和內心，走的太近，了解太多，反而會削弱愛情的朦朧感，你想依靠魏國強加分，結果讓她知道了殘酷的現實對嗎？你看，對間隔幾個身位的我，她會有一份幻想，對陌生人的耐心和理解。至於你……則是一份『我隨時會變成瘋子的』的警醒、以及心理上的壓力和負擔，所以不要怪別人，只怪你選擇了一個自詡理科生卻滿腦子文青思維的精英女，這種情況該怎麼形容呢？對，自作自受。」

譚宗明嘆了口氣：「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www.hetubook.com.com，那就放心去做吧。」

「感覺很噁心。」

「我需要給他一個放棄和死心的理由。」

魏渭接到邀請函時一臉茫然，畢竟晟煊集團和他的惠南貿易進出口公司沒有業務上的聯繫，把他請去不具任何積極意義。

魏渭說道：「這麼說來，你早就預料到了我的失敗對嗎？」

安迪頭也不回地道：「是，走了。」

對他和晟煊來說這是好事，對魏渭來講的話就是沉重打擊了。

「為什麼？」林躍笑了：「什麼為什麼？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沒幹你正在乾的事，還是問安迪為什麼這樣對你？」

「這樣的家人，這樣的身世，我很理解你為什麼瞞著我。」她頓了一頓又道：「昨天晚上魏渭又去找我了，還拿著他全部的身家，他說他不在乎我的情況，願意跟我一起面對，今天早上我還在猶豫，但是聽完魏國強的話，我已經不再猶豫。」

他特別關注了一下，沒有發現安迪的簽名，想來還沒到場。

「魏老闆，我想你搞錯了吧，就算我不喜歡她，你認為自己就能得手嗎？雖然你們都是搞企業的，但是說白了，你和她根本不是一路人。」

譚宗明很開心，因為計劃很順利，安迪糾結了一段時間，總算答應了他的提議。

「好，那你先回去吧，有什麼需要記ｈttps://wwｗ.ｈｅtｕｂｏok.com.com得給我打電話。」

沒有任何意外地，這一拳沒有命中目標，被林躍反手一拳打在左臉，噗的一下跌倒在地，感覺腦子嗡嗡的，眼前是晃蕩的重影。

「好吧，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想要看你出醜，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在接下來的年會上，能不能也把魏渭請來？」

「魏國強走了？」

舞台大屏幕上放映著晟煊集團的企業宣傳片，前面是一排花籃，角落裡有抽獎箱，大廳的方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糕點、水果和飲料，不鏽鋼盤裡還有德國香腸法國海鮮和日本刺身。

過了元旦，各大企業都將舉辦年會排入工作日程，為了配合林躍所提的H股上市操作，晟煊集團的年會計劃比以往提前了兩個星期。

「為什麼？」

譚宗明懂了，1月初舉行年會的同時，晟煊會向外界披露收購紅星的計劃，以幫助企業融資，如果林總監和安迪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出場，會進一步提升金主的信心。

「好，我一會兒就給他打電話。」

「我現在算是明白林躍當初說我精神病是什麼意思了，記得當時你跟魏渭都說這是他的惡毒詛咒，現在想來……他應該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吧。」

林躍冷笑道：「厭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安迪，其實這件事……」

「你是要拿林躍做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