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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鎖鎖在後面扯了扯楊柯的衣袖：「你這是怎麼了？」

楊柯一邊解釋，一邊做示範動作。

如今奇迹就在眼前上演，楊柯、王總、兩名球童一臉懵逼，只有朱鎖鎖神色平靜，要問為什麼，答案很簡單，她不會打高爾夫球，不知道一桿進洞意味著什麼。

他說「謝謝」，但是楊柯一點都不開心，反而覺得被冒犯了，哪怕他是一個資深銷售經理，遇到這種情況，也不可避免地臉紅心熱眼皮跳。

「老楊啊，你這是念念不忘老本行，逢人就推銷房子呀。」王總在旁邊給林躍打圓場。

楊柯呵呵笑道，沒有繼續這種有營養的玩笑話，打量一眼王總身後打電話的人一眼：「王總，那位是？」

「王總。」

「那是，沒有三兩三，哪敢陪王總打球呀。」

她印象里的楊經理是成熟的，精明的，有著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穩，現如今的表現，她覺得不對勁。

朱鎖鎖毫不吝嗇詆毀之語，目光也充滿憤恨：「如果沒有王總在場，我可能會忍不住給他一巴掌。」

「那可不怎麼地，指著這玩意兒吃飯呢，說起來還要王總照顧呀。」

「好說，好說。」

「沒事。」她皺著眉頭想了想，眼見接近談話距離：「一會兒再說。」

「冒昧地問一句，章先ｈtｔｐs://www•ｈｅtｕbｏｏｋ.cｏm.ｃｏm生在哪兒高就？」

「比這個還過分，兩人分手后，他為了報復我閨蜜，居然使絆子把她的小姨送進了看守所。」

話里話外都是試探呀。

王總遵照他的指示，稍微練習一下，找到感覺後用桿輕推，小白球滴溜溜滾進洞。

「王總，稍等一下，你看這推桿兒，得找准節奏，你往上起桿的時候不能太快，很多人都是太著急了，你得找那個肩膀往上送，那個鐘擺的感覺，慢慢起，慢慢送，哎……讓它勻速……懂嗎？」

「我就不用了吧。」林躍說道：「他再怎麼教我，也買不起精言的房子呀。」

楊柯以為自己看錯了，小眼睛擠了擠，又用手揉了揉，發現情況確實如此，兩名球童和王總的表情也從側面證明了這點。

「是這樣嗎？」

啪～

王總笑著說道：「這倒是實話。」

「我不是問你用什麼東西打得，我是問你……」

「來了。」王總偏偏頭，看了朱鎖鎖一眼：「喲，還帶了一位美女。」

可眼前這小子確實平平無奇，完全看不到任何稜角。

他確實是在指點林躍，但是潛台詞呢，無非是林躍基礎太差，想打高爾夫球最好從頭練起。

「東籬的項目呀，如果楊先生能給我打和圖書一折，倒是可以考慮一二。」

標準桿三桿洞一下打進那叫老鷹球，標準桿四桿洞一下打進那叫信天翁，標準桿五桿洞一下打進叫什麼？

「沒錢沒關係，在這裏咱們只管打球，是不是啊老楊？」

沒有草皮亂飛，小白球在天空畫出一個平滑的拋物線，落在地上滾了一段，哆的一聲，掉進果嶺的坑裡。

「失敬失敬，說起來……咱們算得上同行呢。」

「章先生說笑了。」

楊柯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不過視線一直聚焦在林躍臉上。

「哦，這小子是做了始亂終棄的事情嗎？你這麼討厭她？」

楊柯搞不明白狀況，不過既然已經走進場地，奇虎的王總注意到了他們倆，也只能按下不解，笑呵呵地走上前。

「我啊？我是建築學院的老師。」

「哦，剛才打球的時候認識的，年輕人，性格不錯，就是球技一般。」

他趕緊把章安仁的事情放到一邊，走到繼續揮杆的王總身邊。

王總接過球童遞過來的新桿，走到前方球道的沙坑旁邊，看看腳下的小白球，又看看果嶺上的洞，感覺這個距離兩桿攻上果嶺基問題不大。

一個建築學院的小助教，跑這兒來學人打高爾夫球，真是不自量力，沒點逼數。

「馬馬虎虎。」林躍也很隨意地回答他的問題wｗｗ.ｈｅｔｕｂooｋ.cｏｍ.ｃom，完事兒在王總的示意下走到發球台，握住球杆試著揮了揮：「楊經理，你看我這動作怎麼樣？」

「他是我閨蜜的前男友，一個人渣中的人渣。」

「不，我是賣房子的，咱們精言集團東籬項目馬上就要開盤了，有沒有興趣來一套？」

「精言集團，銷售部楊柯，你好，未請教。」

楊柯故意落在後面湊到朱鎖鎖身邊小聲問道：「這個章安仁什麼來頭，以前跟你有過節？」

「章先生，你這揮杆的動作吧，重心偏後，也就是揮杆時力道要集中在左腳，不然的話，這一桿下去掀起一塊大大的草皮，是會鬧笑話的。還有你這亂看的習慣可不好，揮杆的時候頭不要過早抬起，下巴呢，盡量和球平齊，這樣才能保證甜蜜點觸球。其實這是每一個新手都會犯的錯誤，我建議呀，你應該找個教練，讓他指導你一周半個月什麼的，比你自己打著玩兒能少走許多彎路。」

「王總說的是。」楊柯跟在王總身後往下一個發球台走去，跟林躍並肩而行時看似隨意地道：「看來在學院當老師油水挺足啊，這裏的會費可不便宜。」

巧合，一定是巧合，他記得章安仁揮杆的時候是望這邊的，注意力根本沒在球上，眼不看球能一桿打進洞？沒可能，絕ｈtｔｐs://ｗwｗ•ｈetｕｂook•ｃｏｍ•ｃoｍ對沒可能，除非他不是人。

佘山球場第八洞，這是全場最富戲劇性的球洞之一，發球台與球道足有十米的落差，前面又有溪流，又有沙坑，屬於標準桿五桿洞。

林躍沖楊柯笑了笑，完全沒有按照他傳授的要點揮杆，甚至眼睛都不看球。

「是挺渣的。」楊柯還想多了解一些，那邊王總揮杆，雖然動作不是很標準，不過還是順利攻上果嶺。

「學習學習？」

其實吧，多多少少也有諷刺林躍配不上這塊地，這項運動的意思。

林躍說道：「用高爾夫球杆打得啊。」

楊柯想不明白，佘山高爾夫俱樂部是圈兒內有名的高端球場，單單會籍就要50萬一年，瞧他的年紀也就是助教、講師這個級別，怎麼可能捨得花一大筆錢來這兒打高爾夫？

「哦？楊先生也是搞建築設計的？」

「小章，你這球……是怎麼打得？」這時王總也回過味兒來，有種把別人當猴兒看直到最後才發現自己是被耍的那一個的感覺。

林躍伸出手去跟他一握，眯著眼睛說道：「章安仁。」

要問世界上有沒有一桿打進標準桿五桿洞的，有！但是極為罕見，在高爾夫球史上足以稱為奇迹。

「哇哦，我的運氣可真好。」林躍說道：「這多虧了楊經理的指點，謝謝啊。」

楊柯看看前邊hetｕbｏoｋ.ｃｏm•ｃom，又看看朱鎖鎖，見她表情有些不自然：「怎麼了？」

「說你胖還喘上了。」王總笑著打趣一句，回頭望林躍說道：「小章，你要不要也向老楊取取經？」

「老楊，你這技術真不賴。」

王總陳述完倆人結識經過的時候，年輕人也掛斷了電話，轉身看向他們，楊柯什麼人，銷售經理呀，圓滑市儈精於交際，即便知道朱鎖鎖剛才話裡有話，似乎跟眼前這個戴著一副方框眼鏡，完全不像是個生意人的傢伙有過節，表面工作嘛，也是要做的。

精言集團向來專註于高端樓盤開發，就說東籬的房子，位置不是太好，那也要將近10萬一平，一套像樣的房子上千萬，年輕人不靠爹媽，能買得起的可以說鳳毛麟角。

就簡簡單單一個名字，也沒有別的什麼動作或者表情變化，但是放在楊柯身上，卻感覺到一股子難以述說的寒意，似乎被一條看不見的毒蛇盯上。

這話說得客氣，也不客氣。

「這不是公司新招的員工嘛，沒見過世面，我帶她過來看看，學習學習。」

楊柯往他身後掃了掃，見王總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心想誰叫他有求於人呢，教一個窮逼菜鳥打球，總好過那些女銷售為了賣房子跟客戶上床。

王總話沒說完，前面駛來一輛擺渡車，在距離幾人不遠的地方停住，上面下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