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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你跟我。」宋清遠說道：「孫導說了，這可是台里的重頭戲，好不容易給我們爭取來的機會。」

不過……

「多少錢？」

林躍翻開一瞧。

「唔，很漂亮。」

文居岸接在手中翻了翻，發現根本看不懂，只知道是一堆金屬疙瘩，而且下面的說明文都是俄語字元，偶爾看到一些中文註釋，還都是她看不懂的專業名詞，什麼尾噴管、曲軸、壓氣機、燃燒室了，各種由數字和英文組成的參數了。

「爸，爸……」

何江生把一份文件推過去：「渦扇發動機已經交付柳總，錢款也于昨日到賬。」

「什麼東西？」

文居岸搞不懂何江生為什麼超級關心她跟喬一成的關係，每次回來都要問。

林躍說道：「你這是要綁架我嗎？」

她看看照片里的大飛機，再看看運進倉庫的東西，覺得差距有點兒大。

文居岸很無語：「你自己都不懂還讓我看？」

何江生並沒有依言飲茶，沉吟片刻說道：「一成，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爸，你說如果把整架飛機運回來，是不是幾代人都不用為錢發愁了？」

「宋清遠，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何況我跟項南方現在還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像我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非https://m.hetubook.com.com要在她這顆樹上弔死？」

一年後。

文居岸沒有聽到父親的吐槽，還想著上面的數字。

「不就是發動機零件嘛，還是別人拆毀的，看把你緊張的。」文居岸不以為然。

何江生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她，衝下面卸貨的工人喊道：「當心點兒，不要磕到碰到，要把這玩意兒弄壞，不要說賠，有錢你都沒地兒買去。」

「不去。」

何江生說道：「不說眾目睽睽之下把整機運回來有多麼困難，就算運回來……」說到這裏他停下來，搖頭道：「喬一成說過，做生意就做生意，不要和政治扯上關係。」

來自西伯利亞的強風挾裹寒氣南下，北方絕大部分地區都出現強降溫天氣。

「你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何江生皺了皺眉，心想得找機會問問喬一成了，為了女兒的幸福，豁出這張老臉也在所不惜。

「那個樣子是什麼樣子？你不說清楚一點，我怎麼知道你們發展到哪種程度了？」

何江生說道：「其實裏面的內容爸也不是很懂。」

「什麼問題，你說。」

文居岸覺得這玩意兒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一件藝術品。

林躍笑笑，指指桌上茶杯：「這家店的茉莉花茶不錯，wｗｗ•hｅｔｕｂoｏk•com•cｏm嘗嘗吧。」

何江生眼見工人完成了第一批貨櫃的裝卸作業，稍事沉吟，從腋窩夾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她。

林躍拿起面前的文件翻了翻，用打火機點著，丟進一旁的火盆里。

「我是真沒想到你爸……哎呀，反正我是不會再去了。」

文居岸沒有生氣，她很疑惑，算起來加入父親的公司已經一年多了，還是頭一回見他如此緊張下面的東西。

林躍一聽這話，把頭晃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想去。」

他甚至懷疑央視記者這個職業，對於那個人來講屬於玩票性質。

「當初是你上躥下跳，拉著我來北京工作，現在啥意思？慫了。」

「熱點訪談？」

林躍說道：「他可真看得起咱們。」

「柳總還說，以後在國內如果碰到擺不平的事，只管給他打電話。」

何江生氣得直跺腳：「你個傻閨女，就這玩意兒，你知道能賣多少錢嗎？」

……

「爸，我已經很主動了好不好？」

宋清遠笑眯眯地跟身邊走過的人打招呼，眼見林躍順著樓梯走上來，迅速靠過去，小聲說道：「我爸讓你去今天去我家吃飯。」

純白的塗裝，流線型的機身，優雅的翼展……

「宋清遠，你夠狠，這種損招都想得出來？我去和-圖-書，我去還不行嗎。」

文居岸從奧迪車上下來，緊了緊寬厚的羽絨服，快跑幾步來到何江生面前。

她很高興，算算日子，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見到他了。

「行，我就說我們這一個月沒日沒夜地加班，沒空過來吃飯。我讓老頭子找台長說理去。」

林躍聳聳肩：「行了，別發牢騷了，好好做事比什麼都強。」

「不多，不多這買賣誰干呀，這可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兒。」何江生小聲嘟噥一句，看著她搖了搖頭，是，文居岸考上了大學，學的還是管理學，可是進入海運公司以後的業績，真心讓人無語，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女兒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怎麼逼都沒用——雖說他自己也是如此，倘若沒有喬一成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他還在油坊巷喝西北風。

說起這事兒，文居岸委屈極了，每個周末她都去電視台找他，要麼去看電影，要麼去尋找隱藏在鬧市中的美味小吃，要麼讓他載著她去周邊遊玩，下雨的時候同打一把傘，走累了還會撒嬌讓他背，可就算已經這麼親密了，喬一成仍然不肯公開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

「對了，居岸，你跟一成的關係……有沒有……就是變得更親密一些？」站在何江生的立場，這是他最hetubook.com.com關心的問題，因為他比誰都知道這個頂著「央視記者」頭銜的男人視野有多開闊，能力有多強大。

說起宋清遠他爹學習書法和繪畫的目的更逗，別人練這個不是興趣使然，就是為了修身養性，陶冶情操，老頭兒可好，就為了在那一幫退了休的老人堆兒里顯擺。

文居岸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既然是一成哥哥說的，那一準兒沒錯。

「不是看得起咱們，是看得起你。」這時地方新聞部一名同事走過，宋清遠皮笑肉不笑地打了聲招呼：「誰讓你一向別人不敢說的話你敢說，別人不敢採訪的事你敢採訪。」

文居岸有些難為情，如果問這話的是文雪，她一定不會回答，但是換成父親，就不一樣了。「還是……那個樣子。」

一周后，吳裕泰茶社二樓包廂內。

「我沒讓你看這個。」何江生把文件翻到最後，指著那張照片說道：「看見它沒有？」

央視。

「哎呀，我聽到了。」何江生有點不耐煩：「你讓我先把手頭的活兒忙完咱們再談好不好？」

說起宋清遠他爸，林躍無語極了，自從第一次去他們家，看到老頭兒擱哪兒練習書法，當時腦子一熱留下一幅字，好嘛，老頭兒看他的眼睛都綠了，隔三差五就喊他去家裡吃飯，美其名曰關愛https://m.hetubook.com.com晚輩，實際把他當成免費的書畫老師。

文居岸見過很多飛機，在電視上，書本上，還有公園和博物館里，但是印象中的飛機，沒有一架比眼前照片更漂亮。

何江生附耳過去，說了一個數字。

「你對居岸，到底是什麼態度？」

「爸，這什麼呀？重要到你連我都不理了。」

文居岸嚇了一跳：「這麼多！」

時近元旦。

「爸，這些……都什麼意思？」

轉眼又是半年。

「那不行。」宋清遠說道：「你要敢不去，我就把你勾搭小閨女的事告訴南方。」

何江生一聽倆人的關係沒多少進展，一下子急了：「居岸，不是爸爸管得寬，像一成這麼好的男人，真要錯過了，那可是你一輩子的損失，何況如果沒有他，我們父女這輩子都不見得有重逢的機會，你說你就不能主動點嗎？」

「就是……哎呀，爸……就是比朋友多一點，比情……情侶少一點。」

……

「爸，你可回來了。」

何江生似乎讀懂了她心中的疑惑，把她拉到一邊：「你想什麼呢，能把這些拆毀的發動機零件運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宋清遠兩手扭住他的胳膊：「不想去也得去。」

「不去是不是？」

「兄弟，苦了你了。」宋清遠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完事把一份文件往他懷裡一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