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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躍說道：「聽居岸說你昨晚喝多了？」

「沒問題。」

半年多來積攢的情緒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沒有爆發，全堵在心口了，很悶，隱隱作疼。

林躍走進卧室，大約一分鐘后拿著一盒錄音帶走出來。

喬三麗當然知道他是為了讓她死心，故意找了一個臨時女友湊數，結果翻車了，孫小茉不僅懷孕了，還不顧他的反對，執意把孩子生下來。

「……」喬三麗面露沉吟，也不知道是不想提那個人，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喬三麗來到了北京。

「為什麼？」

「嫩還用裝嗎？你本來就很嫩。」

她重新挽起他的手往裡面走，然而前行幾步，表情又變了，撅著嘴說道：「這樣會不會被人說裝嫩？」

喬三麗默不作聲，只是獃獃地站在那兒。

「一成哥哥，你說……我把頭髮蓄起來好不好？」

兩個人一起沖了個澡，又在門口親親抱抱膩歪一陣，文居岸挽著他的胳膊從樓上下來。

林躍早就料到喬三麗這次來北京的目的不像電話里說的那麼單純，因為如果真是北上散心，她完全可以提前幾天電話聯繫，約一個對雙方都友好的時間，可是她沒有，來到北京直接奔電視台堵人，為什麼這和_圖_書麼做？

林躍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我跟孫小茉是什麼情況，結婚是不可能的。」

喬一成呢？文居岸可是他的初戀，也是年輕時愛的最深的那個人。

文居岸本想跟他討論一下年齡和嫩這個字的對應關係，但是回憶一下他說這句話時的語氣，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直到讀懂他眼睛里的戲謔，一下子反應過來，頓時又羞又惱，臉騰的一下紅了，揚起手來就要打人。

其實在豐澤園吃飯的時候，喬三麗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想讓你和孫小茉結婚，還說如果你是因為記恨她，以後可以盡量少見面。」

林躍沉聲說道：「快說，是不是她又鬧出什麼幺蛾子了？」

……

孫麗雲一聽這話豁然開朗，怪不得韓倩一個文化館職工，能夠買得起海參、鮑魚、燕窩這種昂貴食材了，而且說話特敞亮，為人很大方，過年給孩子的紅包頂得上孫小茉一個月的工資了。

「嗯……梳成你第一次見我時的模樣。」

外面天挺冷的，開車合適，但她執意選擇11路，用她的話說，一成哥哥開車，她就不能摟著他的手臂，聞他身上的男人香了。而當他們緊貼在一起的時候，他的胸膛就像大和圖書樹一樣，寬闊、厚實、溫暖、能給她遮風擋雨。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應該是吧。」喬三麗說道：「你知不知道，孫小茉她媽找到百步坡去了，幸虧那天爸不在家，不然一準兒逼你回去成婚。」

喬三麗嘆了口氣，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一遍。

林海王是誰？送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兩人走在冬日的街頭，嘴裏呼出的熱氣變成翻騰的白霧，不同於其他人的步履匆匆，文居岸凍得耳朵通紅，可是唇邊的笑容很燦爛，像開錯季的鮮花。

「怎麼樣，還難受嗎？」

林躍握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拉，兩個人的距離變成零。

喬三麗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眼神很憂傷，雙臂用力夾緊身體。

「三麗？三麗？哎呀，你……放手呀。」

「就稍微有點頭痛。」

雖說這些東西都是給孩子買的，但實際情況是，很多都進了孫家母女的嘴。

喬三麗接過錄音帶，輕輕地嘆了口氣，眼神迷離，內心惆悵，其實看到他和文居岸的狀態，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大……」

「那能出去吃飯嗎？」

林躍擺擺手，不願意再談孫小茉的事：「別說她的事了，喬四美最近怎麼樣？」

韓倩口中的喬一成跟孫和*圖*書小茉口中的喬一成完全不同，孫麗雲覺得她得找孩子的父親好好談談，於是就帶著一歲多的外孫去了百步坡，剛好遇到喬三麗，倆人一番對話，知道喬一成去了央視，便要她認這個侄子。

接下來去前台退房，然後打車趕往吃飯地點，下午一點半回到林躍的住處，喬三麗讓文居岸先回去，說她有幾句話要對大哥講。

作為一名海王，他想走腎。可是站在喬一成的角度，他想走心。觀念的衝突，令他選擇原地踏步，從不主動推進兩個人的關係，情侶之間的事做了不少，約會、看電影、逛街、吃飯……這些都有，但是上床嘛，重逢一年多來並未有過。

平心而論，文居岸是喬一成身邊的女人里最會說情話的一個。

文居岸走後，她既沒有參觀喬記者在北京的家，針對裝修和空間利用發表一下個人想法，也沒有坐下來喝口水潤潤喉嚨，而是開場就放炸彈。

「孫小茉她媽找百步坡去了？」

「行，那走吧，我在豐澤園訂了一個包間，他家的蔥燒海參是北京一絕。」

喬三麗抬起頭，強顏歡笑：「大哥，你回來了。」

火候兒剛剛好，這邊鳴金收兵，那邊也到了準備午飯的時間。

林躍離開南京前做過安排，https://m.hetubook.com.com要文化館的韓倩多照顧一下孫小茉，畢竟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多有不便。這一年多來，韓倩幫了孫家很多忙，孫麗雲有次路過仙林，感覺過意不去，就買了點補品準備去探望韓倩的公婆。結果來到居民樓下正好碰到韓倩跟一個親友談話，說要去看看自己的乾兒子，然後就聊了起來，對方聽說孫小茉的情況后罵孩子的爹是個人渣，知道實情的韓倩當然不想讓人誤會林躍，便告訴那個人，自己每次去孫家，以疼惜乾兒子為由買的那些價格昂貴的補品和玩具，實際上都是孩子的爹給的錢，人家不跟孫小茉結婚是因為不愛她，但是對這個孩子，那是做的相當不錯。

如今小別勝新婚，她主動升高關係，林躍當然沒有道理再裝正人君子，何況正人君子也得食色性也不是？

有句話叫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即便這件事沒有她的責任，但是心裏……仍然會愧疚，會難過，認為如果不是因為她，事情也就不會發展到這般田地。

以林躍的體質自然不怕這點風寒，既然文居岸喜歡，也就隨她去了。

「應該是吧。」

文居岸受到驚嚇，本能地想要後退，然而那隻握住她手腕的手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攥的更緊了。

文居和圖書岸推了林躍一把，這次他沒有堅持，放她出了電梯。

她站在酒店樓下，倒背雙手等待答案。

「大哥，孫小茉生下的那個男孩兒，是不是你的？」

也就在這時，電梯門打開，喬三麗出現在轎廂外。

電梯門打開，兩個人走進去。

儘管她知道文居岸是他的初戀，早在一年多前就從二姨的嘴裏聽說了，可是看到眼前一幕，還是很難過。

「是，我不知道那個雞尾酒勁頭特別大，就……多喝了幾杯。」喬三麗想起昨晚喝多了，沒能去接機的事，心裏充滿自責。

林躍說道：「好。」

文居岸陷入驚慌，沒有注意發生在她身上的異常，低著頭說道：「三麗，早上看你睡得很香，我就沒有叫醒你。」

答案很簡單，怕他跑了唄——被喬四美一氣，又跟齊唯民打了一架，他都能跑北京躲清靜，若是一早知道她為孫小茉給他生下一個兒子這件事北上，不腳底抹油溜之大吉才怪。

林躍還以為這事兒是孫小茉對她說的，畢竟自己的妹妹對這件事早有懷疑。

「這是我跟孫小茉交涉的錄音，她媽如果再來找你，放給她聽。孩子呢，我認，但是娶孫小茉……不可能。」

後面的「哥」字被她臨時咽了下去。

不，或者用「期待」這個詞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