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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項家之行，林躍和項南方的婚事已經可以說板上釘釘，再無懸念。

喬七七一臉不解：「用它？用它做什麼？」

是，對結婚有老婆，準備生孩子的人來講，安穩是極好的，可是對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每天在阿哥眼皮子底下做事，穿什麼衣服，吃什麼飯，甚至連說什麼話都要管，這比蹲大獄還難受。

……

「只要接下來的2年時間你按照我說的做，別說北上俄羅斯、烏克蘭，美國、日本、英國、新加坡、澳大利亞，你就算想去南極看企鵝，也不成問題。」

項北方一直在旁陰陽怪氣，喋喋不休，那不是在丟自己的人，是在打他這個當爹的臉。

電視劇里導演給項北方的鏡頭不多，但是喬一成和大舅哥關係不怎麼友好是顯而易見的，即便後來兩家成了親家，項家幫喬祖望解決了諸如退休金等難題，項北方對喬家人依然是看不起的，不待見的，也不過是礙於妹妹和父母的面子不好發作。

「這是……給我的？」

「那就看你堅持的力度有多強了。」

前方紅燈亮起，林躍一腳剎停車子，看著喬七七的側臉說道：「怎麼？想念北上俄羅斯和烏克蘭的日子了？」

「這裡是電線廠的職工宿舍，因為距離派出所很近，治安不錯，北面不遠就是菜市場，西邊是商業街。」

「不會是又要出和圖書國吧？」

林躍指著那台電腦說道：「從今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工作崗位。」

「真的？」

現在距離喬一成帶他出國已經過去三年，因為之前和同學打架的事，齊唯民把他看得很緊，不是自己接他上下學，就是讓常星宇接送他上下學，隔三差五就教育他要老老實實的，遇事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其實她只知道他鋼筆字寫得漂亮，至於說為什麼對心上人信心十足，是因為宋清遠說過，喬一成的字連他爸都讚不絕口。且不提宋清遠他爸書法水平是高是低，在北京那個小圈子裡這麼長時間，眼力肯定不差，既然老爺子說好，那喬一成肯定是有兩把刷子的。

他知道買一台這玩意兒需要多少錢，去年畢業時，馬毓霖曾說給他買一台電腦，魏淑芳嫌貴沒讓買，今年齊唯民也說攢夠錢給他買，直到今天還沒動靜。

「大哥，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南方，怪不得你小時候去求籤，人家先生說你命好。」

項南方說道：「爸，我就說一成的字寫得很好吧。」

「外面是客廳，裏面還有一間卧室，床和基本的傢具都有，跟你以前上學時租住的房子差不多，你要願意在這住呢，只需帶著個人物品搬進來，如果不願意住，前面有直達馬毓霖家所在小區的公交車，挺方便的。」

項父和-圖-書怒目而視：「回你自己的家，今天別再讓我看到你。」

項北方走後，項父轉變態度，微笑說道：「小喬啊，讓你見笑了，北方這孩子從小被她媽嬌慣壞了。」

喬七七輕輕地點了下頭。

這次他聽清楚了，一看父親真的怒了，哪裡還敢在書房晃悠，趕緊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要知道他小時候沒少挨揍，對那張充滿憤怒的國字臉的畏懼可以說深入骨髓。

林躍拍拍電腦機箱，按下電源鍵，屏幕很快過渡到WINDOWS95的啟動畫面。

如果沒有走出國門見過世面，當一個坐井觀天的青蛙不錯，現在的問題是，他見過了外面的天高海闊，再回去過囚徒生活，一天兩天可以，一個月兩個月也還行，可是連續幾年如此，都快悶死了。

喬七七笑不出來了，低頭看著衣角，不時抿下嘴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真正的藝術家交朋友，看的不是有沒有錢，有沒有權，更多地是看精神世界有無共鳴。

林躍知道他想說什麼，擺擺手：「伯父，我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它放在這裏跟放在我那裡沒有什麼區別，您也說了，書畫有價，情誼無價，只要人在，情誼就在，沒必要在意那些繁文縟節。」

過完春節，喬家人和項家人在一起吃了個飯，把婚事訂了下來。

要說這沒有落款的畫作，hetubook.com.com古代還真有不少，比如有宗教性質的畫，宮廷畫，這類作品尤以宋元時期居多。項父的印象中還有一種畫是不落款的，那就是附屬於書法作品的應命之作，簡單來講，相當於現代書籍的插圖和封面。

「媽，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高興。」

項北方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從他娶了一個好媳婦，當上國企領導后，他爸就再沒用這麼重的語氣訓斥過他，現在居然在喬一成面前因為自己一句調侃發火，這……太過分了。

入夏時節，秦淮河的蟬鳴連成一片，到夫子廟旅遊的外地遊客越來越多，給本就炎熱的天氣再添一把火。

項母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她的眼光充分詮釋了什麼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這叫什麼，君子之交。

沒有意外，沒有起伏，沒有驚喜……而齊唯民把這樣的生活形容成安穩。

喬一成送一幅字，對方回一幅畫，而且還是和《華山歌》聯繫緊密的南峰圖。什麼意思？這幅畫就是那幅字的應命之作。

「沒錯，給你的。」

「從今天開始，它是你的了。」

「爸？」

於是日子又往後推了半年，要麼國慶節，要麼元旦。

過了六月，喬七七虛歲20了，因為斷斷續續學了幾年計算機，齊唯民在機關給他找了一個打字員的活兒，平時就是用電腦打打字，錄入數據，https://www.hetubook.com.com收發一下郵件什麼的，工作一點不累。

林躍說道：「從明天開始，打字員的工作別幹了。」

主機是立式的，看起來比他在電腦學校的386，486高檔很多。

喬一成說他送給央美長者一幅字，內容是劉禹錫的《華山歌》，先不說字的好壞美醜，在央美那種「百花競妍」的環境里，以華山寄語，本身就是一份祝福和推崇。

喬七七的眼睛亮了起來。

按照項父的意思，勞動節是個好日子，不過林躍沒有同意，理由是台里剛升他做新聞中心主任，手頭一堆事要處理，等一切步入正軌，下面的人對他心服口服了，那時候再舉辦婚禮也不遲。

他將門打開后，把鑰匙丟到喬七七懷裡。

也不知道他是說字寫的好呢，還是這個准女婿好，亦或是兩者皆好。

喬一成用字表達自己的殷切祝福，對方以這幅畫來表達感激。

「先別急著高興。」林躍說道：「我讓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違背齊唯民的意願開始。」

這三年時間里，他過著學校—家/工作單位—家兩點一線的生活，每天睜開眼睛，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可以預見。

項父說道：「好啊，真好。」

用項母的話講，男人嘛，事業為重，應該的，而且南方也剛剛調到市委，負責周邊四縣八鄉的工作，同樣需要一個適應過程，太快結婚容易把家庭和*圖*書和事業搞得一團糟。

林躍也不去問，把車子開到一個距離鬧市區不遠的老式筒子樓外面，領著他進了走廊，在遠離樓道的一道門前停下。

「哈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呀。」

「一會兒到了你就知道了。」

喬七七一臉猶豫：「阿哥會同意嗎？」

喬七七打量幾眼屋內環境，視線定格在客廳的辦公桌上。

那裡一台電腦。

林躍說道：「打遊戲。」

「沒事，沒事。」

喬七七有點急躁，因為喬一成是把他從辦公室帶走的，如果待會兒齊唯民過去看不到他，一定會不高興的。自從上次魏淑芳去幫喬四美和喬祖望說合，被喬一成給攪了后，到現在說起這事兒齊唯民還一肚子火呢。

林躍早就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果然，那貨跳啊跳的把他父親惹毛了。

「書畫有價，情誼無價，這幅畫……」

項父在高興之餘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挫敗感，因為他一直想要維持長輩姿態，可是從喬一成進門到現在，這個准女婿無論是文化修養、舉止談吐，還是個人魅力，都讓他有一種我活了這麼多年，還不如一個小年輕的感覺。

林躍心想到底是年輕人，電視里的喬七七之所以沉悶、懦弱、窩囊，很大程度是被齊唯民和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所影響，只要有人正確引導，是可以勾出他體內屬於年輕人的衝勁兒的。

保姆看著她們兩個吃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