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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乾脆地端起杯子，一抬臉一仰頭，咕嘟咕嘟，真就把杯子里的酒水喝個乾淨。

「哦。」

「鄭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怨女。」

林躍心想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怪不得倆小妮子會在放假前請自己吃飯呢。

林躍掛斷電話，開車前往隴南路，找到鄭芳說的位置，見縫插針地挺好車子，走進餐廳，來到二樓靠窗的座位。

上回一起吃飯，她叫林躍礦男，林躍喊她仇富，直到把她們送回學校，下車的時候還不忘跟他斗幾句嘴。

趙楠楠搖搖頭：「不用。」

「喂，鄭芳啊，打電話找我什麼事？」

林躍記得趙楠楠是附近省份的，乘高鐵也就一個小時路程，鄭芳就遠了，T字頭的火車要坐二十多個小時。

林躍說道：「可惜呀，你不是我女朋友，如果是的話，我這個礦男還是有能力幫你留下來的。」

鄭芳沖他做個鬼臉：「小氣鬼。」

「……」

鄭芳推了她一把：「跟他還客氣什麼，有免費司機不用，你是不是傻？」

「希望你說的是對的。」趙楠楠的情緒還是有些低落。

女孩兒不說話，稍作停頓後和-圖-書端起酒杯：「問那麼多幹什麼，請你來是喝酒的，不是來看我們笑話的。」

閨蜜什麼情況她還不明白嗎，嘴上從來不服輸，可是酒量嘛，只能用一句「不敢恭維」來形容，而林躍呢，上次吃飯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譚曉光最後五迷三道，囫圇話都說不出了，他一點事兒沒有，用代駕的話講，完全不像喝了酒的人。

林躍舉起杯子：「鄭美人，就為了你這份自信，來干一個吧。」

林躍笑著說道：「放心吧，你們倆會考上的。」

研究生考試成績一般在二月中旬到三月上旬公布，如果初試沒過，自然不會有複試這個環節，一般來講，像小城市的公務員家庭、中產家庭背景的女孩子，很少有父母支持她們在外闖蕩的，都是在離家近的地方找個安穩的工作，最好是鐵飯碗，吃皇糧的差事，按部就班地結婚、生子、混資歷。

「等一會兒你們把離校時間發我微信上，到時候我去接你們。」

「是是是，全天下男人都等你挑成不成？」

林躍要了一打啤酒。

鄭芳沖她吐吐舌頭，一臉戲謔。

當然，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困擾和_圖_書，畢竟買房了，心態也不是那些小年輕能比，問題的關鍵是，今年回家他要怎麼跟父母說自己的情況，還有蘇晗那邊……要不要帶她一起回家？

「行李多不多？要不要我去送你們？」

鄭芳趕緊給她夾菜，分散她注意力的同時，說她一定會考上的。

兩個女孩兒見他上來，興奮地揮了揮手。

鄭芳起鬨道：「為別離，乾杯。」

林躍不由莞爾。

趙楠楠說道：「這不是要放假了嗎？想在回家前跟你一起吃個飯。」

除了無處安放的肉體，還有一顆不被理解的心，就像《北京愛情故事》里的石小猛，融不進的大都會，回不去的小家鄉……

林躍夾了一粒花生米，又喝了一口茶，扭頭看向窗外。

他問的是鄭芳。

「成，咱倆喝。」

鄭芳跟他拼酒，那不是找死嗎？

他走到二人對面，拉出一張椅子坐下。

電話是鄭芳打來的，就是研究生考試前夕在江大自習室認識的女孩兒。

趙楠楠很實在，帶著些許歉意說道：「貴的我們請不起，就這個……前兩天舍友給了一張打折券。」

他拿起放在桌角的啤酒，用起子打開，給兩人各自倒了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杯酒：「提醒你們一句啊，一定要跟男朋友說清楚，我可不想被人誤會。」

「你說你這人，說好我們請客，你先把錢掏了，你什麼意思呀？是不是看不起我們？」

林躍沒有理睬鄭芳的埋怨，視線停在半天妖烤魚旁邊一家婚紗影樓的櫥窗前面。

他被趙楠楠的問話驚醒，搖搖頭，晃去腦子裡有些混沌的想法，端起杯子：「沒什麼，來……咱們一起喝一杯。」

「你們給他打電話了？」

鄭芳才不管那麼多，一聽林躍說這話，自然要打蛇隨棍上的。

「我明天上午，鄭芳後天傍晚。」

林躍說道：「我好像看到熟人了。」

「你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你呢？你是不是也一樣？」

「說吧，你們兩個……今天是怎麼了？」

藉著酒勁，趙楠楠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次離開江海，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我媽託人找好了關係，說如果沒有考上研究生，就回小城混個事業編，離家近，活也不少，能夠安安穩穩一輩子，可是我不想跟他們一樣，我想留下來……留在這裏。」

「什麼時候的火車？」

江漂～

「……」

「這麼好，要請我和圖書吃飯，不哭窮了？」

「……」

「干就干，誰怕誰。」

鄭芳說道：「你才是呢，記得事先跟女朋友報備，我可不想被當成第三者。」完事瞪了他一眼：「最恨你這種人了，秀恩愛，分得快！」

林躍端著杯子跟她碰了一下，再喝一杯。

他手裡那台筆記本可以查到未來發生的事情，當初就曾拿來查譚曉光有沒有考上研究生，那天考試結束，他心血來潮查了一下鄭芳和趙楠楠兩個人的成績，發現她們都過了江大的錄取分數線。

雙方又喝了幾輪，放在腳邊的一提啤酒喝沒，眼見她們已經有了七分醉意，林躍叫停鄭芳喊服務員上酒的想法，結完賬，拉著倆人從餐廳出來。

「你！」

鄭芳二話不說，端起杯子又是一通灌。

「原來如此。」林躍說道：「說起來，應該我給你們踐行的。」

趙楠楠說他們放假了，他這才意識到快過年了，去年春節他是跟家裡人吵了一架後來到江海市的。

「吃菜呀，光喝酒幹什麼。」鄭芳招呼二人一句，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唔，還可以，沒有偷工減料。」

鄭芳撇撇嘴：「本小姐的追求者能從江大南門排到北門再加兩條燕南衚衕。」https://m.hetubook.com.com

趙楠楠就是這種情況，以她的性格來講，就算心有不甘，也絕不會反抗父母的決定。

「鄭芳。」趙楠楠捅了她的肩膀一下：「你正經一點好不好。」

這不是安慰，是事實。

林躍笑著說道：「看來你們是真喜歡吃烤魚啊。」

「唔，好，你說個地方吧。」

林躍趕緊給她和自己滿上，又端起杯子：「來，再走一個，祝你早日找到心儀的男朋友。」

「哦，有空，沒吃呢。」

「既然礦男要請客，那咱們換一家高檔餐廳？」

這時服務員走過來，把一個長方形餐盤放到電磁爐上，又上了兩碟爽口的小菜，問他們喝什麼。

「可惜譚曉光出差了。」

鄭芳怒目而視。

「隴南路的半天妖烤魚？好，我知道了。」

林躍一開始沒有在意，跟她們倆又喝了幾杯，這話匣子一打開，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女俠，好酒量。」

這個林躍也沒辦法，總不能告訴她們自己可以預知未來。

「怎麼了？」趙楠楠跟著看過去。

說著說著眼睛還紅了。

趙楠楠點點頭：「打了，他說這一周都回不來。」

林躍還想跟她喝，那邊趙楠楠看不過去了：「行了，你別逗她了，這杯酒咱們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