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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林躍，連副班長也敢打，反了他了。」炊事班班長王凌志正要出面管事，司務長叫住了他：「等等。」

這廚藝……熟練的跟窩廚房練了三四十年一樣，關鍵是他在一心多用，一個人幹了三四個人的活兒。

蕭穗子端著飯盒走入食堂。

蕭穗子聽說愣了一下：「他怎麼會跟人打架呢？」

「再敢逼逼一句，把你腿打折。」

郝淑雯、林丁丁等人同樣一臉不解，這跟走在大街上把人腿打折然後說你擋著我看美女了有什麼分別。

管吃飯，管裝備，管採購，管錢……他一生氣，政委都得頭疼。

誰敢得罪司務長？

林躍一面說一面往前走，劉峰說道：「你幹什麼去？」

蕭穗子大吃一驚，那個誰都能呼來喝去的林躍，不僅動手打架，還把三個人打進了醫務室，這簡直……她只能用「匪夷所思」這個詞來形容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

傍晚時分。

幹活兒？

裏面已經坐滿了人，說笑聲，喝水聲，筷子和勺子磕碰碗沿的聲音，總之聲音鼎沸。

他把人打成這樣還想著幹活兒？

劉峰把飯盒往他面前一推：「知道你不愛吃www.hetubook.com.com餃子，瞧瞧這是什麼。」

對於這個在樂隊被奚落，到廚房又受排擠的小林同志，他比任何人都熟悉，拉二胡還可以，拉小提琴就差勁了，做飯嘛……平時下個麵條，蒸個饅頭還成，炒菜這種活兒都是班長和廚師在做，現在的林躍，這手藝他只在一些國營飯店后廚上年紀的大師傅那裡見識過。

「林躍？就是那個拉二泉映月把分隊長拉哭了的林躍？」

郝淑雯讓她帶新兵何小萍去洗澡，倆人在澡堂子里呆了很久，所以不知道廚房那邊發生的事，她也是在來食堂的路上聽到別人議論才知道的。

旁邊郝淑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什麼呢，什麼鬼上身，這是封建迷信。」

林丁丁不想跟她在這件事上浪費口水，反問道：「何小萍呢？怎麼沒見她跟你一起來？」

他分開堵著大門的女兵，擠到前面一瞧。

「司務長……」

「劉峰！」

「行了，先把人送去醫務室，林躍打人的事我會報告政委的。」

她對這個林躍印象挺深的，因為憨厚老實，木訥少言，經常被樂隊的人拿來開玩笑，後來學拉小提琴屢屢和-圖-書出錯，被樂隊的分隊長廖世凡多番訓斥，最後還給丟到炊事班當伙夫。

香味兒一下子竄了出來，飄得整個廚房都是。

林躍對這一切視若無睹，把煸好的餡料起鍋，加水洗鍋，炊帚抹乾油漬，往灶上一放，繼續手邊的工作。

「不錯，有一把力氣。」

這啥情況？

她是沒興趣談論這件事的，倒不是她不喜歡聊八卦，是不喜歡聊林躍這個伙夫的八卦，但既然室友問了，也只好如實回答。

「嗯啊。」林丁丁撅著嘴，滿臉的不高興，把碗里的餃子撥過來，翻過去，她是上海人，喜歡吃米飯，不喜歡吃餃子：「打起來了。」

「吳通，這怎麼回事？」

林丁丁悶悶不樂地道：「他不僅跟人打架，還把韓大志他們仨送進了醫務室。」

副班長苦著臉說道：「我哪兒知道這小子今天抽什麼風，班長，他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好。」

「對，我在。」

林丁丁瞄到他的身影，頭枕的更低了，一副有氣無力的病嬌像：「我不想吃餃子。」

陳燦和朱克等人不爽他的態度，站那兒沒動。

「就以前在樂隊里呆過的，小提琴拉的一塌糊塗，怎麼和*圖*書教也學不好，後來調去炊事班的林躍。」

在灶台旁邊，林躍右手操作炊事班最大的炒鍋，顛勺，翻攪，加油，放鹽，撒味精……一氣呵成，鐵鍋和勺子碰撞的噹噹聲很有節奏感，而他的左手也沒閑著，抓倆雞蛋在灶台邊緣一磕，往裝餡料的盆子一擠，蛋液入盆，蛋殼進桶，完事抄起勺子在另一個爐灶的鐵鍋里舀出一勺熱油，往盆里一潑。

現在咋回事？

後面司務長面無表情說道：「不幫廚的，晚上吃餃子沒他的份。」

「可是司務長……他……他剛剛把人給打了啊。」

文工團的人都知道他這個軟柿子很好捏，今天這是怎麼了，軟柿子也學人打架？

在他的身後，兩個炊事兵一臉尷尬地站著，他們是被林躍趕到牆角的，因為這半個小時里，他們不僅跟不上他的節奏，還不斷扯地後腿，純屬添亂。

那些曾經嘲笑過林躍的士兵再不爽，也只能收拾心情，走到案板左右，把盆里的麵糰拿出來切成小塊擀麵皮。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驚動了正在煸餡兒的林躍，頭也不抬地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們舞蹈隊和樂隊的人過來擀麵皮吧。」

嘶～

吳ｗwｗ.het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通大怒，正準備喊人收拾林躍，被他用手一推，整個人立足不穩，一頭栽了下去，險些被青磚戧破額頭。

「誰跟誰打呀？」

雖然王凌志對林躍突生蠻力的事感到意外，但是關注點還是在打架這件事上，作為一名班長，他必須管理好手下的士兵，這傢伙連副班長都敢打，搞不好哪天就把拳頭蓋他臉上了。

王凌志走到窗邊往對面一瞧。

劉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挺疼的，說明這不是在做夢。

……

「對，就他。」

林丁丁右手托腮，愁眉苦臉的樣子頗有幾分林黛玉的嬌柔氣。

蕭穗子說道：「我哪兒知道，她在澡堂里洗了很久，我嫌悶得慌，出去轉了一圈兒，再回來人就沒影了。」

「司務長，你叫我？」

那個犯了紀律的傢伙左肩兩包面，右肩兩包面，手裡還提著一包，負重超過150斤，居然跟空身一樣，腳步輕快地進了放糧食的倉庫。

「你看。」

「給。」

那小子平常乾的都是搬搬抬抬，餵豬擇菜這類活兒，什麼時候掌過勺？炒過菜？

便在這時，劉峰端著茶缸和飯盒從外面走進來。

「劉峰……」

在對面的二樓上，有兩個人也見和*圖*書證了前面的鬥毆。

「啊？」劉峰迴頭一瞧，見是司務長在叫他。

王凌志揉了揉眼，以為自己看錯了。

……

「幹活兒。」林躍說道：「不幹活這麼多人晚上吃什麼？」

安頓好韓大志、阜卓然、孫韜三人，王凌志返回廚房，遠遠地便看到一群女兵在外面圍觀。

好傢夥，案板前面十個大盆，裏面是已經和好的麵糰，整體圓潤光滑，一點顆粒感都沒有。

「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

王凌志聽到這裏，只能壓下內心不忿，下樓去找衛生員。

「讓我過去。」

「那你想怎樣？把他關禁閉？調到別的部隊？傷了三個，處分一個，一個炊事班沒了一半人手，晚飯要吃到什麼時候？」

劉峰有點搞不清狀況。

「啊？」

「下午林躍和韓大志他們起衝突時你是不是在場？」

他帶著三分火氣走過去，往裡一瞧，發現司務長也在。

她先到窗口打了一碗餃子，扒著窗口往裡面多看了幾眼，面帶狐疑走到林丁丁旁邊坐下：「哎，我聽說今天下午炊事班的人打起來了？」

半個小時后。

「他這麼能打？」

司務長喊她們過來是幫廚的，不是看熱鬧的，架都打完了，還聚在這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