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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整個浴缸的水倒出，也澆不熄我對你愛情的火。

孟特掐著腰往他面前一湊：「跟我沒關係，那跟你有關係？」

「你可真行。」

是，能挑起讀者情緒變化，說明書寫的好。

林躍撇過頭去，裝聾作啞的樣子讓她恨不能掐死他。

秋雅是不開心的，因為她是這本小說的忠實讀者，也是《夢裡花落知多少》的忠實讀者，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林躍的惡作劇，後者的男主角陸敘好不容易在車禍中活下來，卻被林嵐開玩笑地推了推他的頭，死了。

雖然她知道馬冬梅是嫉妒夏洛對她的一心一意，可是心裏的委屈還是涌了出來，拿起林躍放在桌子上寫著他的名字的英語練習冊走到窗口，準備等他走出大廳時叫住他，然後把練習冊扔下去，也讓他知道自己身為班花，不是沒人喜歡，夏洛老點兒丑點兒怎麼了，總比選擇一個每天欺負她的人強。

中年人一看就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而且溜門出校這種行為，也不是什麼值得提倡的事。

「齊小小，是你？」

現在看來，當初她說他不更新小說，就去堵他家門，去三年級二班旁聽的話，確實做得出來。

馬冬梅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拍拍她的肩膀走了。

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

「好，沒問題。」

林躍從樓上下來，往前走了沒兩步便發現一個異常。

「你還真是……」

這時大春提著袁華的書包走到王雨面前：「王老師，你要見著袁華，告訴他常回來看看，我會想他的。」

「你……」

「可我家裡沒有影碟機。」

王雨說道：「他轉學了，一會兒他爸過來拿他的東西。」

「差著級別呢，寫書就拿個稿費，能跟唱歌比嗎？一首歌火了，那可就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了，還有那春晚，是一般人能上去的嗎？那姐要帶夏洛合唱新歌，說明什麼？說明看重他啊。」

「我為什麼不會。」她的反應有點大，嗓門兒也有點大，搞得本就是焦點的林同學更加引人注目了。

這時夏洛又從包里取出一張碟片，碰碰秋雅的後背：「秋雅，秋雅，這是給你的。」

「魯大爺。」

大春笑呵呵地道：「夏洛，我也有嗎？」

剛才進教室的時候他就發現她的臉色有點兒不好看，不用想，一定是又被林躍欺負了。

所以，很遺憾。我從此無法再看到你。

「那……那如果我明確拒絕……拒絕夏洛呢？你……你會跟……我好嗎？」

我有翅膀嗎？沒有。

林躍點點頭。

林躍心說想當初柯南道爾寫死福爾摩斯的時候，整個倫敦都沸騰了，粉絲們把他堵了三天三夜，自己這個比起和*圖*書人家還差得遠哩。

「哼！」

「趕緊追。」

林躍剛要跟她說再見，沒想到她一轉身又跑了回來，把他手裡拿的VCD碟片一把搶過去：「這是謝禮」，完了趁他不注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揮舞著拿VCD碟片的手跑掉了。

門口有同學議論並閃身，完事林躍背著背包走進氣氛跟以前不大一樣的教室。

叮～鈴鈴～

齊小小沒有回應他的問話，繼續拉著他的手往前走。

她一拍桌面，盯著教室門口生悶氣，兩篇小說，幾乎在同一時間寫死兩個主角，把人虐得哭了一晚上，早晨過來質問他，一句解釋安慰的意思沒有不說，看到夏洛回來也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危機感，還跟以前一樣對她呼來喝去。

政治老師把講台上的書本一合，說聲「下課」，拿著自己的東西走了。

咯咯～咯咯～

秋雅瞄了一眼袁華的座位，壓低聲音說道：「這就是你說的幫我？」

所以，是的。我愛你。

她跟許多讀者一樣是憤怒的，雖然看到前面的情節，心裏或多或少有一些準備，但是文字寫到那裡，感情上還是無法接受。

夏洛？這小子一走半個多月，這眼瞅著就要期末考試，他回來了？是要回來考試嗎？就他那成績，考不考應該沒有意義吧？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從天堂飛下來看你。

車棚前面群情激奮，男生在前，女生在後，朝著林躍追去。

「你看看人家夏洛，期末考試都不當一回事了，課上到一半兒直接給人呼走了。」

穿過這道門，那邊是個小衚衕，順著北面傳來的聲音一瞧，正好是學校後面那條街。

「你……你……你就是個混蛋。現實中每天欺負我也就算了，看個小說也要被你欺負。」

秋雅給他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甭管是情感試探還是心理博弈，她在林躍面前就從來沒有贏過，哪怕是女人最強大的武器——柔弱，也沒有一點效果，可以說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你就這麼了解她的為人？」

……

「你們快看，他下來了。」

「夏洛，我不要新的，你把你替換下來的二手貨送給我就好了。」

「能上春晚，誰還會把高考當出路啊，沒聽他跟老師說嗎？那姐的司機來校門口接他去練歌。」

「他來了，他來了……」

孟特反轉蘭花指，往腰間一掐，對他怒目而視。

叮鈴鈴～

「等哥們兒賺錢了，幫你買一台。」

她已經鼓足勇氣，下定決心，然而事實是並沒有把練習冊丟下去，因為下面發生了一件讓她意外的事情。

他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因為看到齊小小身後的林躍，深深地看了幾眼后什麼也沒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問，掰下掛在褲腰帶上的一串鑰匙，走過去把小門打開。

「那謝了……這自行車……」

她已經盡量做到輕聲細語了，但是教學樓前可疑的一幕還是引起了車棚前面那些人的注意。

「哎。」

林躍回頭看了大春一眼，心想這情節怎麼就那麼眼熟呢。

林躍的手在他的頭上敲了一下，無視那些不爽的眼神，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林躍呢？他就每天都來。」

「確實，這是一個難題。」

整個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嗎？可以。

「謝謝魯大爺，改天來您家吃飯。」

「能幫那姐寫歌，你真是太有才華了。」

「什麼叫看吧？」

「前面就是公交站牌，1塊錢坐到家門口。」

「他不給我開，我就在他家吃霸王餐，兩次他就投降了。」

她朝旁邊的平房喊了一句。

這時兩人已經來到衚衕口，讓林躍更加哭笑不得的是，她居然從旁邊賣糧油的商鋪里推出一輛粉色自行車。

不過……太虐了，他就不能來個合家歡的結局嗎？

「不是吧，你也會被這種情節影響？」

第二天，秋雅來了后就趴在自己的座位閉目養神，因為昨晚的事情，她覺都沒有睡好，做了很多夢，只知道大多不是好事。

「大傻子，去，把袁華的書都裝進書包里。」

「還說我呢，你不也是？一口氣寫死兩個主角，就不怕那些讀者把你撕了？」

「這我有必要騙你嗎？」

秋雅捏著桌布的手緩緩收緊，這傢伙總有理由為自己的行為開脫，明明辦了一件特別讓人討厭的事情，卻理直氣壯地像是一個正義使者。

這個年代，房地產業還不發達，別說剛畢業分配過來的新人得擠員工宿舍，就是一些結婚有孩子的老職工，也只有兩間平房棲身，還是那種連成一排，沒有門的大通院布局。

就像那些從看《大話西遊》電影的情節設計就察覺到不對勁的讀者猜測的那樣，「輕舞飛揚」和紫霞仙子一樣飛走了，後者留下一串叮噹作響的手鏈，而她……只留下一個PLAN。

秋雅知道真相是什麼。

「不過，謝謝你。」

「你有時間把它送回來就好。」她一面說一面揮手再見，不遠處正有一輛公交車駛來。

袁華轉學了？

她笑得花枝亂顫，似乎整個衚衕都被感染了，空氣中跳躍著歡快的氣息。

放到二十年後，除非是偏女性向的小說，他還真不敢這麼寫，可是現在不一樣，這本來就是疼痛文學火的時候，大家難受歸難受，要說評價，絕大多數人還是要說一個好字。

「哎，林躍，我為你也準備了一張有那姐簽名的VCD光hetubook.com.com碟。」

秋雅注意到林躍嘴角的笑容，越想越氣，猛地轉過身去，接手夏洛遞來的碟片的同時，微笑說道：「夏洛，那姐的新歌……真是你寫的？」

不到三個呼吸，棉門帘由裏面掀開，一個看面相五十歲出頭，卻兩眼渾濁好似古稀之年的男子走出來。

「唔，我覺得賺眼淚比賺稿費更有成就感。」

張揚說道：「停停停，無論是現實還是小說里的情節，都跟你沒關係。」

「怎麼就不能比？」

「噓，別說話。」

張揚把頭墊在桌子上，悄悄地對他說了一句話，沒有聲音發出，不過看口型是「犯眾怒」了吧。

林躍說道：「怎麼了？給他來一個痛快，讓她對你徹底死心，總比軟刀子挫肉好吧？」

「快走。」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才轉來七中沒幾天吧？」

「你對這片兒挺熟悉啊？」

「你真要上春晚啊？」

「憑什麼啊，自己做。」

當然，也是現在網路不發達，放在20年後的話，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了。

「沒，我就是在想，你是怎麼搞定魯大爺的。」

「……」林躍認真打量她幾眼，點點頭：「這事兒你幹得出來。」

放在以前，他往位子一坐，秋雅會把抄好的作業拿出來，不過今天不一樣，她動也不動，看也不看，彷彿同桌沒有到校一樣。

伴隨一陣下課鈴聲。

夏洛說道：「好啊，我等著你。」

這種一戶挨一戶的環境，又快到午飯時間，一群人在裏面瞎轉悠，不挨罵就怪了。林躍覺得自己要是一個普通人，如果沒齊小小拉著，搞不好還真沒膽子往裡面走。

「那當然了，等春晚，春晚你們就知道了。」

「謝我什麼？」

「那你呢？」

「沒幾天怎麼了？興你們男生爬牆逃課，就不許我們女生溜門外出啊？」

當然，這個姿勢也有幾分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袁華的意思。

「寫書的跟唱歌的怎麼能比。」

昨晚的疑問不用問了，她知道林躍為什麼說那是在幫她了。

林躍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放心好了，袁華不會在背後說你壞話的，因為這很難堪。齊小小呢，不是那種背後八卦別人的女生，所以你在大家眼裡還會是那個乖巧可愛的班花，就算當初誣賴我，也是因為當時太害怕了，好在最後醒悟，是一個知錯能改的好學生。」

大春也不生氣，笑呵呵地走到袁華的書桌後面，把抽屜里的書籍拿出來，一本一本塞進書包。

「喲，秋雅，又被布置任務了？今天英語作業有點多，好好努力啊。」

這時一道刻意壓低的女聲傳來，板報亭後面走出一個穿咖啡色外套的女孩兒，抓住他的手就往教學樓和-圖-書後面走。

「看吧。」

孟特聽說，偏頭看著窗外，恨聲說道：「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林躍有點好奇，當初他停更《第一次親密接觸》，齊小小威脅他不更新就賴在他身邊不走了，說明她是小說的忠實粉絲，怎麼現在他把輕舞飛揚寫死了，她看起來很開心，一點兒沒有要找他算賬的意思。

「沒想到這裏還有一道偏門通往學校。」

學生們進進出出，走走坐坐，她都沒有在意，只等林躍來了問他打電話時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轉學了呢？難不成是秋雅當眾做檢討的事傷了他的心？

「夏洛。」

後面本來昏昏欲睡的馬冬梅一下子清醒了，大春邁動他45碼的大腳，噔噔噔跑到夏洛身邊，興高采烈地道：「夏洛，你回來了？」

如果我還有一天壽命，那天我要做你女友。

林躍笑著接過碟片，正反打量一眼，往抽屜里一塞：「謝謝啊，有時間我一定專門為你寫一本書，怎麼樣？」

夏洛很得意，面帶挑釁看著林躍的側臉，意思是瞧見沒有，你寫一百本小說，都沒我上一次春晚造成的轟動大，論成名速度，你不行，論才華含量，你也不行。

就像有的人在網上留言說的那樣，文青是種病，得治。

是，她是做了一些站在同齡人角度來看有些城府的事，那有錯嗎？誰不想保護好自己？

「誰回來了？」

正想著，門口人影一閃，夏洛穿著一件三葉草的衛衣，腳踩嶄新耐克鞋，趾高氣昂地走入教室，迎著所有人的目光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以為夏洛挎上那姐，就再也看不上秋雅了，但是上數學課的時候……我發現啊，那視線就沒在秋雅臉上移開過。如果你是她，一個天天欺負她，一個對她一往情深，你會選誰？」

「這下有好戲看咯。」

教室里一片嘩然。

「什麼好戲看。」

這話是說到了她的心坎兒里，可是怎麼聽都有種陰陽怪氣的感覺。

十有八九袁華是因為昨晚林躍的誅心之語決定轉學的。

嘩～

車棚前面站著十好幾個人，男女都有，這放學時間吧……人多是正常，但是那些人守在他的自行車前面就不正常了，而且後輪肉眼可辨地癟了，似乎有人把氣門芯給拔了。

一聽這話，周圍的同學都圍了過來。

「沒錯，是林躍，別讓他跑了。」

……

我還有一天的命嗎？沒有。

袁華轉學了，網易BBS上《第一次親密接觸》的小說又開始更新了，網友們很開心，然而開心沒多久，也就半個來月吧，他們就開心不起來，要問為什麼，答案很簡單，小說里的女主角沒了。

「……」

「難道在你眼和*圖*書裡我就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嗎？」

「那是，本姑娘是誰，我的翹課史夠你寫一本小說了。」

「人家袁華轉去了二中，那可是市裡的重點高中，現在距離高考已經不到半年了，哪兒還有時間過來看你們，別自作多情了。」王雨拿著東西走了，大家都看出他的情緒不是很高，這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班裡走了一個好學生，勢必影響高考升學率，以後也沒人給他送彩電了。

「廢話。」

齊小小一看暴露了，說聲「跟我來」，拉著他的手就往對面教職工宿舍區跑。

「真的？」

「啊，那可不是咋地。」他把背包拉開，從裏面取出成捆的VCD碟片：「來，這是帶給你們的禮物，有那姐簽名的VCD光碟。」

正想著，前面女孩兒突然剎停，他險些撞到她的背上，抬眼一瞧才發現對面是一堵牆，牆中間有一道紅色小門，漆皮都掉了近四分之一，旁邊有生鏽的鎖鼻子，下面掛著一把鎖住的三環鎖。

「又逃課啊？不過現在這個點兒……」

齊小小對他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齊小小猛然回頭，盯著他的臉說道：「我怎麼了？」

「怎麼樣？我厲害吧。」

林躍說道：「袁華走了還有夏洛，你可以留備胎，我就不能腳踏兩隻船啊？」

齊小小跟他揮揮手，拽著林躍走了。

這事兒做到一半他才反應過來：「王老師，袁華是生病了嗎？」

看得出來，她對這片的情況很熟，倆人扎進一片平房區，三拐兩拐就把追兵甩掉了，遠遠地還能聽見有人訓斥他們亂闖的聲音。

「嗯。」他很隨意地點點頭，耀武揚威，還帶著幾分挑釁看了林躍一眼：「回來看看你們。」

隨著上課鈴聲，林躍還跟以前一樣來到教室，坐在她的身邊，秋雅趕緊抬頭看去，準備興師問罪，這時候王雨走入教室，身後還跟著班裡的傻大個兒。

同學們紛紛起身，穿外套的穿外套，收拾文具的收拾文具，好學生總是不急著離開教室的，倒是那些成績不怎麼樣的，早在離下課不到十分鐘的時候就頻頻看表，等到下課鈴聲響起，老師前腳離開，他們後腳就衝出教室。

她一面說，一面把自行車推到林躍面前：「給你騎吧。」

「馬冬梅！」

「沒有。」張揚剛要往外面拉椅子，這時門外站的小黑走進教室：「來了，回來了。」

秋雅聽著身後的議論，感覺特有面子，特別開心，不過表面上沒有任何變化，一面收拾書包，一面看向自己的同桌，然而目標對象一點兒吃醋的意思都沒有，把英語練習冊往她桌上一丟，交代一句「下午前做完」，拿著夏洛送給他的那張有那姐簽名的VCD碟片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