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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你的錯。」

他爹里爹氣地說道：「不過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你媽的。」

她忽然按住林躍的手：「我有一個問題。」

張揚從椅子上起來，湊到夏洛耳邊小聲說道：「在韓大春和馬冬梅的婚禮上，王老師說師母被神仙託夢，讓她去搞電子商務，孟特嬌也說自己被神仙託夢，告訴她投資玻尿酸概念能掙大錢，大春也說有神仙託夢，神仙還給他畫了好多K線圖……洛兒，你知道么，其實我也被神仙託過夢，但是我沒有說，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和以前一樣，沒有粉絲來看他，沒有朋友來看他，就連親媽……來探望他的頻率也越來越低，只有當班的護士還能保持微笑，因為夏洛大明星很有錢，醫院能夠在他身上不斷榨取利益。

她當然知道齊小小是一個多麼有主見的人，捕捉到林躍眼裡一閃而逝的懷念，把他的手拉起來，放到嘴邊親了一下。

「你就讓他們自己去啊？不開車送一送？」

「說吧，什麼問題。」

這一開口他就知道是誰來了，手不由自主地揚了一下。

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沒有了盼頭，就剩等死了。

「等等。」

他https://m.hetubook.com.com是混得最慘的穿越者了吧。

夏洛帶著疑惑撕開書信封口，出現在裏面的是一張大紅請柬，扉頁上有林躍和秋雅的名字，婚禮日期已經定好，就在9月中旬，不過這份請柬不是邀請他去參加婚禮的，是發給艾朵的。

與此同時。

……

秋雅想要推開他，可是以她的力氣根本做不到。

「什麼意思？」

「那你要怎麼補償我？」

穿越者？

「……」

這時林躍湊近她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爸媽不在家，要不要做點不無聊的事？」

不過……袁華給他寄信幹什麼？

「我的意思是我不該問這個問題，起碼不該在這個時間問。」

齊小小站在林躍他媽身後，面對鏡頭笑靨如花。

張揚眨了眨眼，趕緊從椅子上起來，一面拚命地擠出兩滴眼淚，一面跑到門口對著護士站大聲疾呼：「護士，護士，快，快，洛兒他……他不行了。」

「你昨晚不是剛要了嗎？」

楓樹掉光了葉子，鮮花變作春泥，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席捲大地，街上的行人換上了加厚外套和羽絨服，在戶外停留的時間明顯減少m.hetubook.com.com，賴被窩的時間明顯增加。

「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倔，爸來了好幾次都被你趕出去了，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哪天死了怕是連個弔唁的人都沒有，唉……」

「你這叫得挺順口啊。」

想到這裏感覺胸口一悶，眼前發黑，身子晃了晃，一頭栽下床倒在地上。

西虹市三里屯一座二層小樓內。

秋雅聽說心頭一暖，其實早在上高中的時候她就知道老兩口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在明事理這一點上，不比那些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差，齊小小過世后，知道她照顧了林躍兩年，老林還去找過她，話里話外的意思是問她能不能別走，希望成為一家人。

小護士本來在拿洒水壺給放在窗台上的常春藤澆水，聽見身後傳來的聲音扭頭一瞧，表情一下子變了，趕緊過去扶人，一面按下床頭的呼叫器尋找幫手。

字跡也對，上學時袁華寫字就好看，畢竟家庭條件好，從小就練字，父母甚至幫他請了書法老師。

「因為我不敢說，也不能說。神仙告訴了我一條不同於大春等人的發財之路，說只要跟著你就能吃喝不愁，如果能夠把你媽追到手www.hetubook.com.com，那就是富貴命了，因為你就是一個暴發戶，有錢以後必然放縱自己的慾望，最終毀了自己，等你把自己玩死，我就可以繼承你媽……和你的財產了。一開始我將信將疑，可是後來大春他們都發了，然後醫生告訴我們你得了艾滋病，我相信了。」

趕巧林躍由外面走進來，看到客廳里的一幕呆了一下。

她又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兒，怎麼可能聽不出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斜了他一眼，又使勁掙了兩下，看似反抗，其實欲拒還迎的意思更多一點。

秋雅並未受驚收手，很自然地轉過身子。

不無聊的事，什麼叫不無聊的事？

「剛才走到衚衕口，跟村裡人聊起來時聽說西街三大爺突發腦溢血住院了，這不，老兩口調頭去醫院看病人了。」

這一天，一個人走進病房，小護士囑咐兩句后出去了，那人來到他的床邊坐下。

他在馬冬梅和韓大春的婚禮上說了那麼過分的話，結果不僅沒有拆散林躍和秋雅，還讓自己陷入身敗名裂眾叛親離的絕境，他跟林躍不能比，跟袁華比較一下的話，可謂失敗者里的失敗者。

「他們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

「本和*圖*書來我是不打算說的，可是你知道的，心裏藏著秘密的感覺很不好受。洛兒啊，你放心地去吧，不要怨恨，爸向天發誓，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媽的。」

……

信封上的字跡嘛……

「他們不讓，害怕你自己一人在家獃著無聊，就把我趕回來了。」

「爸和媽呢？」

他不知道袁華為什麼要把林躍發給艾朵的請柬轉寄給他，是為了報復他高三時非常粗魯地將人趕到最後一排的行為，還是為秋雅打抱不平，嘲弄他的失敗。

如果沒有那個人，站在林躍媽後面的應該是她，可是並沒有氣憤，委屈，怨恨這樣的情緒，想起以前和齊小小鬥嘴，對方完全不CARE她，搞到最後生一肚子悶氣的畫面，更多的是懷念。

「過去這麼多年，想把欠你的還了不好嗎？」

她伸出手去，撫摸著照片里那張臉，小聲說道：「放心吧，你沒做完的事……還有我呢。」

他的手臂緩緩落下：「這是小小的意思，她不願意自己的孩子經歷同樣的苦難，還說希望把有限的時間都用在我的身上，我跟爸媽都做過她的工作，可是……你知道她的脾氣的……」

「你跟齊小小……怎麼就沒要個孩子？」

窗戶上的和*圖*書冰花消了又生，生了又消，已經不知道上演過多少遍。

張揚重重地嘆了口氣，抬起頭，45度角仰望牆頭掛著的十字架和花環，一副難忍悲傷的樣子。

「洛兒……」

「爸媽回來看到不好。」

「醫生說你不能激動。」

「媽讓我這麼叫的，說訂了婚就是準兒媳了，以前小小就是這樣的，還說叫爸媽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人這一輩子也就幾十年，早叫一天，她就多聽一天。」

「哥，你看你怎麼又激動了呢，你現在這個狀態，爸很痛心啊。」

林躍走過去把她攬在懷裡：「別說，老太太的話還蠻有道理的。」

「哥想幹什麼？」

白霧一下子充滿面罩，被子劇烈起伏，被張揚按住的手不斷地抖動，十秒鐘后，心電監護儀發出一聲長鳴，代表心率的曲線變成了一道向前推進的橫。

什麼登上時代周刊的大明星。

他的手腕被壓住。

「對不起。」

秋雅看著相框里的全家福一臉複雜。

被子開始起伏，床單開始出現褶皺，面罩上的霧氣也越發濃厚。

夏洛帶著呼吸面罩躺在病床上，現在他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傾聽心電監護儀發出的滴滴聲。

到最後成了全世界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