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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這時，林躍忽然停了下來，她險些撞在他的後背，左右打量一眼發現還沒到老周家呢。

蔡曉光只能又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陳述一遍。

很多人的兄弟姐妹從鄉下回城，房子一下子不夠住了，怎麼解決？往外擴建唄，所以人變多了，巷子變窄了。

「那我們才要常回來看看她啊，玥玥多叫幾聲姥姥，她說不定就醒了呢。」

「我知道什麼？」

周蓉沒有去，走到書桌前面坐下，看著信箋紙上的文字，仔細思量片刻，決定把周秉昆被清華大學開除的事瞞下來，畢竟李素華的前車之鑒在那裡，如果周志剛知道周秉義讓給老三的大學學位因為鄭娟丟了，那還不被氣死啊？

「馮化成，馮化成……」

那邊林躍沒有一點悲傷沮喪情緒，開心地在自己的小四合院里和鄭娟做|愛做的事情時，蔡曉光敲響了周蓉家的門。

……

鄭娟說道：「不是做賊，那也差不多。」

「好，我現在就去給你哥打電話。和_圖_書」

馮化成聽完，皺著眉頭說道：「那現在怎麼辦？」

「秉昆出事了，我在一位清華大學的朋友那裡聽說他被學校開除了。」

「怎麼不走了？」

「趕超家挺熱鬧啊。」

「當然了。」

「可是姥姥又不會說話，她只會躺在炕上睡覺。」

倆人說了好半天話那邊一心讀書的馮化成才反應過來，意識到不是隔壁大姐帶孩子來請教問題，似乎說到「周秉昆」這個名字。

林躍看著她縮在自己身後，兩眼注視腳尖往前挪的樣子感覺特別好笑。

「咦，曉光來了，你們兩個說什麼呢？」

「什麼？秉昆被學校開除了？」

林躍知道她在怕什麼，怕別人說閑話唄，一個大學生，被學校開除了，說出去多難聽，還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嚼舌根，幸災樂禍呢，而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塗志強，這把火肯定會燒到她的身上。

馮化成拿著外套去打電話，蔡曉光也跟他一起走了和-圖-書。

依照她的想法，弟弟是來讀書的，鄭娟住的房子是清華大學一位老教授愛才惜才，看他帶著老婆和孩子一起來讀書不容易，便把閑置的一個套間低價租給了他，現在清華大學把他開除了，而且不知道塗志強有沒有同夥，她要是周秉昆，最佳選擇就是離開這個已經跟他沒有關係的城市，帶人回到光字片。

吉春市的企業就那麼多，之前就處於超編狀態，又回來一大茬子人，工作崗位可以說是僧多粥掃，連社區掃大街的活兒都成了搶手的香餑餑。落到家庭里，工作的少，吃飯的多，掙的不夠花，兜里的錢自然也就少了。

周蓉在周秉義那裡聽說過這個人，知道他是鄭娟名義上的前夫，光字片的人曾說周秉昆為了得到鄭娟，把他送進了監獄，現在看來那個叫塗志強的從裏面出來了，還跑到北京來找她的弟弟報仇。

她叫了兩聲不聞回應，耳聽得敲門聲更加急切，只能放下鋼筆，起身走過去和*圖*書把門打開。

馮化成正躺在床上拿著一本繁體字版的《歌德詩選》細細研讀，可能是看到興起處，對於敲門聲人不動，連頭也不抬。

「舅舅想家了。」

「鄭娟，瞧你這一臉緊張的樣子，我們是回家，不是做賊。」

出現在對面的是蔡曉光滿是焦躁的臉。

一個多月後。

「塗志強？」

「別去了，我剛從秉昆那裡回來，人已經搬走了。」

「沒錯，看看你姥姥然後出個遠門，去南方待一陣。」

「沒錯，為了這件事我特地跑去清華大學教務處問了，他們說秉昆前幾天和一個叫塗志強的男人在校園裡打架，給學校造成了巨大的財產損失和惡劣影響，經院領導研究決定，給予他開除學籍的處罰。」

「是想姥姥了嗎？」

周蓉大吃一驚：「你是不是搞錯了？」

「鄰居說不知道，就這兩天的事，可能是怕塗志強的同夥報復他們吧，我以為你知道他搬哪兒去了，所以才趕來這邊打聽一下他的情hｅｔｕｂｏｏk•ｃｏm.com況。」

「我們當初就不同意他跟鄭娟在一起，這下好，惡果來了吧。」她一面說一面去拿外套：「走，找他去。」

「舅舅，我們為什麼要回來啊。」離開光字片半年多，玥玥對這裏已經有了一些陌生感，這不怪她，小孩子嘛，總是喜歡新奇事物的，對比首都，吉春市各方面條件都有所不如，更遑論光字片這樣的貧民區。

「搬走了？搬哪兒去了？」

「真的嗎？」

周蓉說道：「能怎麼辦啊？你趕緊去單位，給大哥打個電話，問問他秉昆是不是帶著鄭娟回吉春了。」

別人夢寐以求的清華大學文憑，在他這裏形同一張廢紙？哪怕是對自己男人盲目信任和崇拜的她，也覺得這話如果不是為了安慰自己，那就是在吹牛。

1972年到1978年，轉眼就是6個年頭，但是對於光字片的居民來講，時間的發展並沒有為他們帶來太多改變，如果非要跟以前比較不同，那就是巷子變得更窄了，人變得更多和_圖_書了，兜里的錢變得更少了。

林躍一臉古怪：「我們來的還挺及時的？」

「什麼意思？」

「什麼？」馮化成趕緊下床：「怎麼回事？」

「周蓉，你還不知道吧？」

周蓉正在書桌前面給周志剛寫信，轉身看了一眼，不禁皺起眉頭。

周蓉說道：「秉昆被清華大學開除了。」

南方的草木依然旺盛，北方已經是一片凄冷蕭瑟，枯葉落滿地，白霜貼上窗，人們帶著對夏天的眷戀穿上了秋褲毛衣，準備迎接冬季的到來。

更過分的是，他居然說一張廢紙換塗志強牢飯吃到老挺值的。

鄭娟看著走在前面的男人，她想不明白，正常人被大學退學，肯定會受到很大的衝擊，就算不至於瘋掉，也一定會悲傷失落，但是到了周秉昆這裏……壓根兒沒受影響。

「咦，你怎麼來了？」周蓉說道：「出什麼事了？瞧你這一臉慌張的樣子。」

如果沒有周秉昆幫忙，他不可能有機會來北京讀書，所以在這件事上他表現得比周蓉還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