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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這老頭兒還挺實在，而且有擔當。

杜社長說道：「這件事是社裡研究之後決定的，要續簽協議，就得接受社裡委派店長和會計，不然就請另謀去處，哦，對了，吉膳堂這個招牌你們也不能用了，因為工商那邊的註冊信息是金土地雜誌社的下屬單位，如果出了什麼事故，比如客人食物中毒、發生火災什麼的，雜誌社是要擔責任的。」

「杜社長，我覺得後悔的人十有八九是你們。」

「邵主編，我想知道這事兒王友澤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目送三人離開，林躍轉移視線到邵敬文臉上。

一呢，一年盈利十萬的吉膳堂對於鄭娟這樣的人而言是個龐然大物，可是對於深成集團來講，只是商業拼圖的一個小單元；二呢，就像他為丁叔出錢出技術在吉春做工程一樣，吉膳堂就是一個拿來培養餐飲人才的試驗田，畢竟要改變人的思想還是得從實際出發，現在人才儲備夠了，吉膳堂這個舞台嘛……小了點；三呢，早在決定掛靠在金土地雜誌社名下獲得經營權的時候，他就預料到可能會有經濟糾紛，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既然周總都這樣說了，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三位，請吧。」

林躍給丁霞使個眼色，要她跟邵和*圖*書主編解釋，自己則走到飯店門口，望著外面沉默不語，邵主編和鄭娟一聽金土地雜誌社的人動歪腦筋都很緊張，為吉膳堂可惜，但是站在他的角度，根本就沒當回事。

「老王，他不願意昧著良心說話，也不好得罪杜東海，所以……請了病假。」

杜社長說道：「這是你們老闆的意思？」

丁霞對此心知肚明，他們是覺得「吉膳堂」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生意越來越紅火，便昧著良心摘桃子。

「沒錯，她的話就是我的意思。」

邵敬文沒在，林躍又是撒手掌柜——畢竟以30年後的經營理念，隨便指點一下就能讓飯店更具競爭力，無論是姓杜的副社長，還是後勤主任，都沒認出坐在丁霞旁邊那個三十齣頭的男人就是吉膳堂的老闆。

這……真是尷尬。

「那你……答應他了？」

「這有什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種事杜絕不了的。」

「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邵敬文嘆了口氣道：「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早知如此……唉。」

毫無疑問這激怒了杜社長，在他看來，周秉昆的表現實在狂妄，即便是周秉義來了，也得客客氣氣的。

丁霞聳聳肩，很有禮貌地笑了笑，不過在雜誌社m•hetuｂoｏk•coｍ.cｏm的三個人看來，那更像是譏諷的笑容。

丁霞不知道王社長是真生病了，無法處理社裡的事務，還是說故意迴避問題，不願意跟他們撕破臉，總之現在的情況是由姓杜的副社長全權負責這件事。

「哼。」杜東海一拍桌子：「從今往後『吉膳堂』這個名字，你們別想再用。」

「啊？」

「它有什麼好看的？」

「因為總要有人為這件事承擔後果，冤有頭債有主，我總不能戕害無辜不是？」

林躍說道：「你看我是任人威脅的那種人嗎？」

不只是她，意識到發生什麼的前台和迎賓眼巴巴地看著他，要知道大家都指著吉膳堂吃飯呢。

「你們這麼喜歡它啊？喜歡就拿去好了。」

杜東海臉都黑了，本來他對雜誌社職工們的承諾是力爭五成，保底四成，想要拿派遣店長和會計嚇唬吉膳堂，逼周秉昆和丁霞就範，結果熱身運動才做了一半，別人就不跟他玩了。

「怎麼可能！」

王社長就是之前和邵敬文搭檔的出版社領導。

「既然周老闆專程從南方回來一趟，那我們可得好好談一談了。」

「來了，在經理辦公室，現在應該還沒走。」

林躍搖搖頭，推開房門走了，像杜東海這樣的人，永遠搞和-圖-書不清楚重點是什麼，吉膳堂能有今天的成績，最關鍵的一點是超越時代的經營理念，其次是人員服務，然後才是地理位置、菜品質量、廣告營銷、內部裝修這些，換句話說，人才是根本。

林躍說道：「好啊，開業那天我叫人買倆花籃送過來。」

一句話吸引了雜誌社來人的注意力。

……

「周秉昆，你不要忘了，吉膳堂是掛靠在雜誌社名下。」

杜社長皺著眉頭說道：「你就是吉膳堂的老闆周秉昆？」

「周秉昆！你回來了？」

「王社長生病，去南方就醫了，現在由我處理社裡的各項事務。」

「周總。」

「當初和邵主編談得時候，租期是從裝修完畢開始的，算算的話，還有一個多月，過年這段時間正常營業，之後確認一下大家的意向，不想跟你繼續乾的按照N+1的標準發遣散費自謀生路，想跟你繼續乾的……三月中旬前往北京參加培訓，往後的安排我另行通知。」

丁霞看著對面茫然失措的所謂「文化人」，覺得挺悲哀的，他們真以為周秉昆指著吉膳堂的盈利還銀行貸款呢？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雜誌社基於掛靠關係搞的小動作最終只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邵敬文正要回應他的吐槽，上面傳來噔噔噔和*圖*書的腳步聲，杜東海帶著後勤主任和那名年輕人來到大廳，看到林躍和邵敬文，本就難看的臉變得更加陰沉了。

林躍笑了，拍拍辦公桌站起來：「杜社長，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我這次回吉春的目的不是談判，只是想考察一下自己員工的經營能力，跟我談判？你沒資格。」

「對。」

說完這句話，他起身就走。

「你問這個幹什麼？」

邵敬文走到他身邊，帶著三分內疚說道：「杜東海來了嗎？」

「好，我明白了。」

杜東海和後勤主任面面相覷，他們認為可以用掛靠關係拿捏吉膳堂和周秉昆，沒想到話沒說兩句，對方把桌子給掀了，不是說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嗎？這位主兒怎麼是驢脾氣，說炸刺兒就炸刺兒？

邵敬文對它很熟悉，電線廠的舊樓，雜誌社的老鄰居，已經建成十多年，外牆的漆都脫落了。

邵敬文臉色一變，聽周秉昆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打算報復杜東海嗎？這……可能嗎？

「租金可以商量，分紅方面我們也可以再讓利5個百分點，但是社裡要委派店長和會計，這事兒絕對不行。」

林躍拍拍他的肩膀：「心意我領了，這事兒吧，不用整那麼複雜，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和精力耗在打官司這件事上，甭管是誰，想從和圖書我身上咬一塊肉下來，先要做好崩碎門牙的準備。」

「當然好看，因為我三個月前把它買了下來。」

林躍從樓上下來時，邵敬文正在跟前台說話，看樣子挺急的。

「N+1？什麼叫N+1？」邵敬文問了一個有些冒昧的問題。

「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

「這麼多？」邵敬文走到他的身邊：「秉昆啊，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你人不在吉春，吉膳堂也一直正常運轉，沒出過大的紕漏的原因了。」

「邵主編，別來無恙。」他笑著打了聲招呼。

丁霞打斷兩個人的交談：「如果吉膳堂不開了，那我們這些人……怎麼辦？」

林躍沒有回應他的感慨，依舊平視遠方。

「不就是個飯店嗎？我們自己干！」

「這件事王社長知道嗎？」

借口，都是借口。

他指了指斜對面的四層樓：「看它。」

嘿，老闆前腳走，她就下達逐客令，並且直言不談了。

「吉膳堂出了這種事，我總要回來看一下的吧。」

杜東海瞪了邵敬文一眼，帶著他的人氣呼呼地走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要不……打官司吧？反正我都退休了，也不怕得罪杜東海那些人，我幫你出庭作證，證明雜誌社這麼多年來沒幫過吉膳堂一點忙，還每年分走20％利潤，應該可以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