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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喬衛東假做不知：「是，是有這麼回事。」

他們哪裡知道，明明是潘帥挑釁在先，林躍不過是遇水架橋，見招拆招罷了。

「啊？昨天他臉上的血是你整的？那他怎麼說自己不小心撞牆上的？」

「現在說的是你的事，你管別人幹什麼？」

「有事嗎？」潘帥一瞧他這態度更來氣了，指著紙上的內容說道：「這就是你交的作文？我讓你寫一篇關於母親題材的作文，你交上來的是什麼？就你會畫畫是不是？」

有人的作文沒發？

方一凡指指林躍，偏頭過去以手掩嘴小聲說道：「這貨在告你狀呢。」

方一凡一下子來了精神，動作很像一隻察覺危險起身觀望的河狸。

「誰不知道潘老師追李老師很久了，這不是給潘老師遞刀子嗎？」

連對話里的女主角張小寧都忍不住轉過頭，一臉擔憂看著投桃報李沒成功反而又欠了一份人情的男同學。

季楊楊仔細一想，是有這麼一回事，不由得皺皺眉，瞥了林躍一眼。

現在他們算是領教了轉校生有多刺兒頭，有些學生一邊掩嘴偷樂，一邊跟相鄰同學小聲議論。

三里屯附近一家西餐廳內。

「怎麼了？你們幹嗎這樣看著我？」

語文老師留下一個人的作文，結果只有兩個，和圖書要麼寫的好，當眾朗讀表揚；要麼寫得奇葩，對，不是差，是奇葩，奇葩到連老師都忍無可忍，準備敲打一二。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昨天那一臉血也是我整的？」

「啊？你把童阿姨也得罪了？」喬英子一臉吃了個大瓜的表情。

這篇作文，它用心嗎？

「沒啊。」林躍一本正經地道：「你聽誰說的？」

這是狡辯吧？關鍵是狡辯得你無話可說。

「但是再怎麼著他也不能挑釁老師啊？」

「很簡單，因為他沒臉說。」

喬衛東沖服務員打個響指，指著自己所在的餐桌說道：「服務員，再來一杯橙汁。」

潘帥皺了皺眉。

「確實，太不應該了。」

這話什麼意思？還有人比他更過分嗎？

喬衛東沖剛剛進門的林躍招招手：「來，英子，爸給你介紹一下，他就是你林伯伯的兒子，林躍。」說完又給林躍介紹自己的女兒：「喬英子，我女兒。」

林躍沒有給他回想的機會：「想不起來？那我給你提個醒，就這次分班的模擬考，誰在語文卷的最後畫了一輛賽車？這麼重要的考試有人畫畫敷衍你不拿來塑造典型，卻在家庭作業這件事上做文章，潘老師，你是故意針對我呢？還是說準備放棄那個行為表現和_圖_書更加過分的同學？」

當天傍晚。

他想給林躍下馬威，結果被對方的絆馬索弄得人仰馬翻，難看極了。

「你吃什麼？」喬衛東問林躍。

「那要杯果汁吧。」

林躍從兜里掏出一樣東西放到父女二人面前。

林躍說得沒錯，這幅畫生動地塑造了一個為孩子成績傷腦筋的中年婦女的形象。

大家都知道他在辦理轉學手續的當天就讓校長和李鐵棍下不來台，有了刺兒頭的預期，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開學第一份家庭作業就敢這麼搞。

張小寧和蔣諾涵往前傾了傾身，認真觀察那幅畫。

「有事嗎？」他抬起頭來，一副被人攪了曬太陽的好心情的模樣。

方一凡挺高興，雖然不知道事件細節，但是從潘帥的表現來看……連班主任老師都栽在這小子手上，他吃的那幾個癟也就不算什麼了。

很明顯，他面對的是第二種情況。

教室里一片嘩然。

喬英子很想追問宋茜為什麼不喜歡林躍的事，喬衛東在微信上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不過猶豫一陣后選擇了放棄，很明顯，當事人在場的情況下聊這個話題不好。

「告我狀？他能告我什麼狀？」

潘帥臉上不多的肉抖了抖，把放大鏡移動到勾勒出中年婦女輪廓的線條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居然是一個個縮小了無數倍的漢字。

「喏，你要的語文，潘老師，你出了這麼一個用心的題目，我當然也要寫一篇用心的作文來回報你，不是么？」

……

潘帥面無表情點名。

「林躍。」

那是一個中年婦人，左手拎著平底鍋，身上裹著圍裙，右手……從她發怒訓斥的表情來看，拿的應該是一張試卷。

喬英子笑了笑：「爸，我見過他。」

潘帥很頭疼，沒想到那個牙尖嘴利的小子實實在在將了他一軍。

嘩～

課代表的動作帶動附近的人，紛紛往林躍看去，意識到潘帥說的「一位同學」應該就是他。

「來這裏的路上吃了兩個驢肉火燒，已經飽了。」

「潘老師，你這火氣不小啊。」林躍依舊穩如泰山地坐著：「不過呢，據我所知，這麼乾的我只能排第二，怎麼沒見你找排第一那人算賬？」

「方猴啊，哦，就是方一凡，也在基礎班，那是我哥們兒，說你用許多小字組成一幅畫，給潘帥鬧了個大紅臉。」

喬英子放下餐叉，望林躍說道：「我聽說今天上午你把潘老師給耍了？」

林躍說道：「其實很簡單，方一凡要給童文潔報一箭之仇，潘帥想討好李萌。」

「何止。」

課代表是個女生，皺著m•ｈetuｂoｏk.ｃｏｍ.cｏｍ眉頭想了想，一下子明白過來，是那個轉校生，難怪剛才往下發的時候覺得少了一篇呢。

「不是。」喬英子說道：「那天他在涼亭里吹薩克斯，我跟陶子就站在不遠的地方。」

與此同時，他把手伸進褲兜，拿出一個放大鏡拍到講台上，指著那幅畫說道：「好好看看，它是一幅畫還是一篇文章。」

下面響起一片議論聲。

潘帥拍了拍講桌：「你少給我偷換概念，我讓你寫的是作文，知道什麼叫作文嗎？你這是美術，不是語文。」

潘帥整個人僵在那裡。

「等等，你們倆等等。」喬衛東很高興倆人能聊得來，但是他聽來聽去聽糊塗了，只知道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這個侄子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如果不是心存愧疚的話，給他一千萬都不會答應幫忙照顧一年的：「一會兒方一凡一會兒潘老師的，我怎麼越聽越糊塗啊？」

「他也太過分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老師口中的「一位同學」正將手裡的鋼筆轉得飛快，臉上幾乎沒有情緒波動。

這個笑容看得潘老師很不舒服。

「我知道你見過他，當時你不是還小嘛，才五六歲，這都十幾年沒見了，爸不得給你們重新介紹一下？」

本來季楊楊躲在書堆後面玩手機，是方一凡捏了個紙團和圖書投到他的臉上，這才意識到自己成了眾人的焦點。

林躍點點頁眉「我的母親」四個大字，轉身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他記得潘帥是基礎班的班主任，也是基礎班的語文老師，當初在校長辦公室里林躍明明說就那人看著順眼，怎麼扭臉又給人耍了呢？

「安靜。」

用心，比班級所有學生的作文都用心，不，應該說比他成為語文老師以來所有學生的作文都新穎和用心，但是這份新穎和用心是拿來羞辱他的。

前排眼鏡妹手扶眼鏡眯眼細觀，嚯，還真是，這哪是什麼作文，根本就是一幅人物畫。

學生們一聽這話，多多少少都猜到一些，在試卷最後的作文頁畫賽車，挑釁意味確實比家庭作業畫人物重，而班裡最喜歡賽車的人是……

喬衛東聽說臉色一變：「怎麼回事？」

「好吧，說我的事。」林躍站起來走到講台前面，拿過那張紙，往講台下面送了送：「潘老師，如果我沒有記錯，作文的要求是生動形象地塑造人物，表達真實感情吧，難道這不生動嗎？不形象嗎？沒有真實感情嗎？」

林躍平視他幾秒鐘，笑了。

「不過你還別說，他的畫功確實不錯，之前給張小寧畫的蔡文姬，跟專業的插畫師畫出來的沒多少區別。」

「你是不是在分班考試的卷子上畫賽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