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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嘩……

房門突然打開，宋茜由外面走進來，嚇得她趕緊切換到高三數學講座的頁面。

短暫的沉默過後是熱烈的掌聲，前排幾個不滿十歲的小學生聽不懂他在講什麼，但是看到後面的大哥哥大姐姐鼓掌，也跟著用力拍手來為這段講述喝彩。

要知道春風中學比156中的排名高了十幾位，而她喬英子是春風中學公認的學霸，她認為自己有資格做這樣的判斷。

劉靜說道：「我覺得講得很好，無論是英語水平還是思想覺悟，都很高，是個非常優秀的年輕人。」

喬英子搖搖頭。

「聽說他辦理轉學那天就把我們班主任李萌老師給得罪了，校長也給他弄得下不來台，就前兩天，又把基礎班的班主任潘帥潘老師給耍了。」

林躍停止播放大屏幕上配有激昂旋律的宣傳片，更換為一張幻燈片。

很明顯，她注意到了喬英子的小動作，認為女兒在看天文館的線上直播，不過沒有當場拆穿，選擇委婉地表達想法。

作為對這幾句話的補充，大屏幕的幻燈片給出了一組組權威機構公布的數據。

「她說媽……」宋茜沒有繼續說下去，抽出一張抽紙遞過去，示意喬英子擦一下嘴角的沙拉醬：「你怎麼這麼關心他的事？wｗw•heｔｕbook•cｏm•ｃｏm媽不想提他。」

喬英子調整一下情緒站起來，跟在宋茜身後往餐廳走去。

「英子，你是不是在心裏埋怨媽？」

「你知道？」宋茜吃了一驚。

「劉姐，這……好像不是他提交的演講稿的內容。」

「我這不是想多了解一點嘛，上次吃飯我爸還說……說你錯怪他了。」

他罵童文潔母老虎，宋茜母夜叉，話是難聽，可是一點沒錯啊。

喬英子說道：「是我們班同學，就租咱家房子的季區長的兒子季楊楊，他周日有個卡丁車比賽，我想去給他加油。」

再看看那些若有所思的聽眾，她笑著說道：「可惜……如果不是高三畢業生，或許可以請他幫忙做點內容方面的參謀工作。」

「英子，在這件事上你應該信任媽，畢竟媽也是從老師……」

「對了媽。」喬英子突然打斷她的講話：「那個林躍究竟做了什麼讓你這麼討厭？」

宋茜說道：「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的嘴有多損。」

「哦，好。」

喬英子又搖搖頭：「媽，這個我知道。」

會吹薩克斯；畫畫好；英語精通；天文愛好者+1；跟老師作對，與同學爭強；被這些東西分散了精力，他還能拿到156中年級前十五的排和圖書名？開什麼玩笑？

「之所以講這些，我想表達的觀點是，充分認識和老牌航空強國的差距，並不是為了造就一顆顆趕俄超美的心，而是能夠客觀理智地看待自己的不足，不要為了和別人一較高下便好大喜功，急於求成，科研工作，最重要的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得踏實，立得穩重。我們常說師夷長技以制夷，這句話可以說家喻戶曉，影響深遠，師夷長技是過程，制夷是結果，很明顯，後者更重要。我並不完全認同這個觀點，因為它和許多過時的思想一樣，有歷史局限性。以史為鑒沒錯，但也要充分認識到歷史是不斷發展的，現代問題用古人的思路和方法解決很可能事倍功半，一百多年前，英法德等歐洲國家可以憑藉堅船利炮轟開清政府的大門，現在呢？任何衝突都會帶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惡果，就拿大家司空見慣的電腦來講，最重要的處理器架構是美國主導定製的，韓國三星的快閃記憶體顆粒市場佔有率超過40％，顯示器的面板多採用日本技術，台積電是全球最大的晶圓製造商，然而如果沒有荷蘭的光刻機，也會陷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境地，所以這個時代重要的科技產品，它是全產業鏈相關科技一同進ｈetｕｂoｏｋ•ｃoｍ.ｃoｍ步的結果，正如一個好學生很難做到全科第一，如果老是閉門造車，想著異軍突起打臉所有潛在對手，那麼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就是被日新月異的科技大潮拋棄，連『偏科王』都做不成。所以在座各位如果有朝一日能夠進入研究機構，成為一名科研工作者，那麼一顆清醒的大腦，正確的科學觀，高人一等的格局和造福人類的堅定初心遠比我掌握了多少知識，有著怎樣的經驗更加珍貴。」

「媽，他說你什麼了？」

「媽？」

「媽，我明天能去找我爸嗎？」

喬英子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方一凡應該是知道這件事後一心報復林躍的吧，為什麼到了她這兒，卻多了一份理解和贊成？

「呵，在老師面前都這麼沒禮貌。」宋茜在她對面坐下來：「我就說嘛，這種人還156中的好學生？他要是能考上大學就怪了。」

喬英子嘴上批林躍，心裏的真實想法嘛，有點複雜，更加古怪。

還有……這傢伙不會也是一位天文愛好者吧？

對於國際學校的學生來講，先不說道理講的好不好，這一口流利的外語就讓他們為之驚奇和震撼，心想前面演講台的男孩子真是一個普通高中的學生，而不是在國外生活了很多年，「出口轉內ｗｗｗ.hｅtｕboｏk.ｃom•cｏｍ銷」的留學生？

果然，宋茜一聽這話怒了：「錯怪他了？你知道他怎麼稱呼你媽嗎？母夜叉，還叫你童阿姨母老虎，聽聽，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沒有一點教養，跟喬衛東……還有他爸，簡直一路貨色。」

她就是這樣的人，打一棒子再給顆甜棗，喬英子早就摸透了這點。

咔嚓～

「媽給你做了個水果沙拉，出來吃吧。」

宋茜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皺了皺眉，手指輕輕敲打桌面。

劉靜與女性工作人員也在竊竊私語。

他真是156中前十五名？這口語……怕是得全校第一吧？

劉靜驚訝于林躍的優秀的時候，喬英子收到了一封EMAIL，附件內容正是林躍在台上演講的一幕，頓時被裡面聽起來更為專業的數據和解析，以及思想性的東西驚呆了，對一個天文愛好者來講，比她更好的口語能力反而成了點綴。

「說了一堆好話，唱了許多讚歌，現在來說一些不足之處。我們的運載火箭和衛星技術不錯，但是在深空探測這方面對比美俄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連印度都發射過火星探測器，而我們的嫦娥二也就瞥下近地小行星，巨型火箭方面同樣如此，美國的土星5號、太空梭，俄國能源三巨頭的豐碑是近期無法跨越的，再m.hetubook.com.com說商業化這方面，我們的航天器發射次數比俄國少，但比美國多，然而這些行為大多是供應第三世界國家的便宜貨，友情買賣，雖然俄國最近在走下坡路，但是聯盟的口碑還在，最近幾年美國的SPACEX則是異軍突起，總的來說，我們的航天技術在第二梯隊里是不錯的，但要跟美俄比還是多有不如，另外，日本和歐空局在技術上並不遜色我們多少。」

只要記憶力好，英語水平高，要流利地說出演講稿的內容並非難事，關鍵是林躍的演講里有很多超出演講稿，連她都不知道的東西，這就恐怖了，而且讓她有些難以接受。

「是是是，這麼說話太沒禮貌了。」

宋茜一面把拌好的水果沙拉端到餐桌上，又把乾淨的餐叉遞過去：「喬衛東沒有告訴你嗎？」

什麼給季楊楊加油，都是假的，林躍明知道是方一凡從中搗鬼還要去跟季楊楊這個業餘+級別的卡丁車手比賽，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之前問他沒有得到回應，那麼只能親臨現場求證了。

在她的印象里，這個年齡段的高中生很少有去思考超出課本和參考書以外的事物的，從剛才的演講內容來看，這個叫做林躍的學生絕不是那種死讀書，讀死書的人，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和穩重。

宋茜想了想說道：「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