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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蘇明玉的事告一段落，現在說說你吧，蘇大強……你不是攛掇蘇明哲找我談養老的事嗎？那要看你在媽的墓前懺悔得深不深刻，徹不徹底。」

「我讓她在媽墓前懺悔自己的過錯，以此來換取她的男朋友不被追責……哦，也對，那兩個人就是關係曖昧，還算不上男女朋友。說起來，幹了那麼久的銷售，唯利是圖，鐵石心腸才是她的本色。」

「你這是在懺悔嗎？」林躍說道：「表面在道歉，內心想的是為了救出石天冬忍一時風平浪靜對吧？」

蘇明玉連做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忍下憤怒和屈辱。

蘇明哲聽得雲里霧裡，不知道這兩個人又發生了怎樣的矛盾。

「蘇明成，你欺人太甚！」

林躍在後面連連冷笑，翻過手機，按下暫停鍵，把視頻保存至相冊。

「怎麼？你看不過去？那你替她來。」

蘇明哲低頭打量一眼兩分的信箋紙，撿起靠近自己的一截仔細打量。

明明是她不義在先，到最後都成了蘇明成的錯，關鍵是吧，針對打人事件道歉懺悔換取自由，也算是等價交換，結果那懺悔書寫的……硬是逼蘇明成承認自己不孝順父母，做家裡的寄生蟲，說什麼沒盡到保護妹妹的義務和責任，懺悔書的最後，還讓蘇明和*圖*書成感謝她留給他一些自尊，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蘇明玉沒有搭理他，咬牙切齒一臉猙獰地道：「蘇明成，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

「媽，我錯了，當年不該跟你動手，更不該十年不登家門。」

最後，蘇明成受此羞辱還被逼著感謝賤人給自己留有一些自尊？

「明成……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明玉，你也來了？」還沒走到跟前，蘇明哲便笑著打招呼。

「……」

林躍淡淡地道：「你沒資格。」

我，蘇明玉，一個沒有良知的不孝女，因為母親不肯賣房供我上清華，選了個不用交學費的師範學院，我就懷恨在心，跟她斷絕母女關係。我雖然一直在蘇州工作，但是整整十年對兩位老人不聞不問，直到母親過世才在太平間見了一面，我就是個數典忘祖，尖酸刻薄，不懂感恩的畜生，從沒有想過，如果生下來沒母親餵奶，早就餓死了；從沒有想過，如果感冒了耽誤就醫，早就燒成白痴了；從沒有想過，如果家裡不讓上學，可能大字都不識幾個……

為了救出石天冬，她沒得選擇。

十年不登家門，對父母不聞不問的人指責每天陪著父母的人不孝順？

蘇明哲看看蘇明玉的背影，和*圖*書又看看林躍，表情是一個大寫的「茫然」，剛才望見蘇明玉的身影，他挺高興的，還以為那兩個人的關係有轉機了，現在看來……他想得太樂觀了。

確實如他言，她完全可以把信撕了扭頭離開，但是石天冬怎麼辦？眼睜睜看他坐牢？

呼～

蘇明玉滿臉憤恨。

電視劇里蘇明玉為什麼同意和解？並不是她自己想通了，而是身邊所有人都在說什麼冤家宜解不宜結，石天冬、柳青、蘇明哲、蘇大強，乃至蒙志遠都給她壓力，這才為了個人形象著想鬆口，但是要讓她完全咽下這口氣是不行的，便在看守所里當著外人——律師和石天冬的面逼蘇明成讀懺悔書，羞辱他，還錄像留證。

什麼來得正好？

林躍沒有理她，走過去把墓碑前面放的那束康乃馨丟到旁邊，將自己懷裡的勿忘我放上去。

蘇明哲無言以對，仔細扒拉一下，還真找不出有什麼錯。

還有什麼壓榨妹妹的生存空間和資源的說法，老話講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蘇明成天天圍著父母轉，說他們愛聽的，做他們愛看的，哄得他們高高興興的，她呢？天天給父母甩臉子，氣他們，蓄意報復甚至動手，還有臉怪父母不平分資源？就說審計會議上發生的事，她為了自己的和圖書前途葬送朱麗的前途，這是不是為了自己過得好，壓榨哥哥的生存空間和資源？

呼～

似這種氣量狹小，報復心極強，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沒有一個父母願意有這樣的兒女吧？沒有一個丈夫願意有這樣的妻子吧？

「呵，我好像對你講過，最喜歡乾的一件事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咦……」

懺悔書。

「蘇明成，你不要太過分！」

誰規定保護妹妹是哥哥的責任和義務的？感情好那是疼愛，如果感情不好，仇人關係還保護？腦子燒壞了？

那邊蘇明哲和蘇大強等人看到蘇明玉的身影，也是一臉意外，不過蘇明哲挺高興的，他覺得蘇明玉肯過來祭奠趙美蘭是一個好的開始，只有艾米不這麼想。

蘇明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剛要問話，被蘇明玉一把推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緩緩彎腰，撿起地上的信簽紙，展開后拿眼一瞄，頁眉是「懺悔書」三字，下面的內容嘛……她越往下看臉越僵硬，兩隻手不斷地抖，連帶著信箋紙也在簌簌亂晃，叫人擔心下一秒鐘她會否控制不住情緒把它撕了。

他輕蔑一笑，伸手在兜里掏了掏，拿出一張信箋紙丟在地上：「照這個念。」

蘇明玉吃了一驚，幾個呼吸后猛然回頭，劍一般的hｅtuｂｏoｋ•cｏｍ.cｏｍ視線落在林躍臉上。

「我就過分了，怎麼著，別忘了是你在求我，不是我在求你，墓園大門朝東，做不來可以滾。」

「我可沒有逼你，你可以選擇讀，也可以選擇不讀。」林躍說話的同時，還把手機拿出來，鏡頭對準了她：「畢竟這是我跟石天冬的恩怨，與你無關。」

這就是蘇明成和蘇明玉的性格不同之處了，前者可以為了自由和老婆放棄自尊，後者嘛……讓她認錯比登天還難，蘇明玉這種人會有朋友？會有親人？

「明成……你這……過分了。」

蘇明玉閉上眼睛，又連做幾個深呼吸。

呼～

「那你想怎樣？」

當然，自虐狂除外，總有那麼一小撮抖M樂在其中。

「讓我想想啊。」林躍用手指點了點額頭：「哦，我想起來了，電視劇台詞是這麼說的，唔，還有這個……」

她把信箋紙撕成兩半往地上一丟，幾乎是吼著說道：「蘇明成，你做夢！」

「你！」

電視劇里蘇明玉讓蘇明成懺悔的時候，有警察、律師、石天冬做見證人，這裡有蘇大強、蘇明哲和艾米，站在林躍的角度，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然而對於蘇明玉來講，是無論如何無法接受的事情。

「明成，你讓明玉跟媽懺悔，你這不是為難她嗎和圖書？」

有蘇明哲，有蘇大強，還有穿著一身女士西裝的艾米。

嚴格來講，她確實沒有資格。

所以啊，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雙標的人，就看誰的拳頭硬，誰的調門高了。

蘇明玉順著他的目光往入口看去，只見幾個人懷抱花束走來，仔細一瞧都是熟人。

嗤～

「屈辱嗎？屈辱就對了。」

與她無關？真的無關嗎？

蘇明玉看著腳邊的信箋紙，臉色像是暴雨前的雷雲，上次蘇明成當著眾誠集團那麼多員工的面毆打她，這些天每次去公司都感覺有人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現在面對死人，又如此羞辱她，簡直欺人太甚。

他們怎麼來了？

林躍也不矯情，坦然說道：「沒錯，是我讓他們過來的，也算是做一個見證人，這有問題嗎？如果你是真心懺悔，又何懼別人的目光？」

話說到最後他挑挑眉，把手機放下去：「來得正好。」

「過分？這上面哪一句話說錯了？」

她為什麼比約定時間早來？就是為了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免得一看仇人那張臉，控制不住自己害了石天冬。

蘇明哲看不下去了，蘇明玉最驕傲的事就是不靠父母賺到很多錢，現在財富清零，又被蘇明成帶到趙美蘭墓前懺悔，可以說是從物質到精神的雙重暴擊，以她的脾氣，能忍住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