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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我下午就去家政公司打聽她的住址，給你請回來。」

「爸，爸，你別激動，你一激動，血壓又高了。」蘇明哲趕緊把他拉回椅子上，不斷撫摸後背幫他順氣：「明成，我覺得爸說的沒錯，不就是花的有點多嗎？指出錯誤，下次別犯就是了，幹嘛把人轟走呢？就這點兒事還給你大嫂打電話，你想幹什麼啊？」

蘇大強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蔡根花租住的院子。

林躍說道：「蘇明哲，你講不講理？蔡根花做假賬騙錢被我發現，這種保姆不應該炒魷魚嗎？老頭子色令智昏也就算了，你怎麼也是非不分？」

「聽你說什麼？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蔡根花氣呼呼地看著他。

「爸，爸，你怎麼樣了？」

「房子是明哲給我買的，工資是明哲發的，跟老二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眼見她端著空盆往回走，蘇大強趕緊追上去：「小蔡，小蔡，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啊……」

「爸，沒事了，沒事了。」蘇明哲趕緊拉著他坐下，一面撫摸他的後背，一面說道：「爸，到底為什麼呀，好好的幹嘛跳河，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

那邊蘇大強已經半推半就地進了警車。

蘇大強說道：「你別去，我自己去，我去把人和-圖-書請回來，這樣才顯得有誠意。不過咱可得說好了，以後不許再提做假賬的事。」

「你不喜歡明成是不是？那這樣，我回去后就跟他斷絕父子關係，這次去電視台，當著全城……全國人民的面說，這樣夠誠意吧？」

蘇明哲什麼心理？把人請回來，只要老頭兒開心，不折騰兒女就好，這要是不滿足他，時不時的來一回尋短見，那大家的日子都別過了。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林躍連句告別的話都沒講，轉身離開房間。

他還記得當初蘇明成在法庭上做的陳述，講蘇大強妻管嚴，被戴綠帽子也不敢吭聲，確實，一個正常的男人是絕對忍受不了的。

朱凌志：「……」

「你說誰色令智昏？說誰呢？我跟小蔡，就是很純潔的男女關係。」蘇大強不幹了，大聲說道：「就你們給我請的這些保姆里，有一個做得比小蔡好的嗎？買菜多花點錢怎麼了？她只要真心對我好就行，要我說，你們就應該給她漲工資，漲一千，不，兩千！」

蘇明哲順著蘇大強說道：「明成，你怎麼回事？讓你看好爸，你怎麼能讓他……讓他去跳河呢？」

第一次是蘇明成自己。

「蘇大強，你說這話要不要臉？」林躍說道：「你和_圖_書跳，現在就跳，你死了正好跟媽埋一塊兒，我讓她在下面好好教訓一下你，看你還作妖不作妖。」

「他再怎麼樣也是你兒子，說到底我也是一個外人。」她把被罩唰的一下翻過去，阻絕蘇大強看過來的視線。

「你就那麼中意這個姓蔡的保姆？」

第三次是趙正。

蔡根花做一臉震驚狀：「你瘋了？」

「明哲，明哲，你可算回來了。」蘇大強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下子從椅子起來，伸出一隻手做等來救星狀：「如果你再晚來一會兒，興許就見不到爸了。」

「你是說明成，別理他，他就那樣。」

「我就喜歡吃她做的飯，小蔡跟以前那些保姆比脾氣也好。」

……

「美蘭啊，你睜睜眼那，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他一門心思把你弟弟送進監獄，現在又講我這當爸的作妖。」

他進去的時候，女人正在晾衣服，看到他進來也沒給好臉色。

蘇明哲說道：「明成，蔡阿姨是來家做保姆的，不是下人，你得學會尊重別人。」

第二次是蘇明玉。

……

這邊朱凌志指指另一輛警車：「行了，先跟我去派出所吧。」

說起這事兒他就來氣，關於5000塊生活費的事，吳菲對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通m.hetubook.com.com數落，講他有錢燒得，對她跟孩子從來沒有這麼大方過，到了蘇大強那兒，是要什麼給什麼，打腫臉也得充胖子。

「我現在不跟他住一塊兒，他樂意住派出所，總不能強迫他跟我走？搞不好一會兒報警說我非法拘禁，到時候你們是抓我呢？還是不抓我呢？」

林躍話不多說轉身就走。

朱凌志趕緊把他攔住：「你就這麼走了？他可是你爸。」

蘇大強一瞪眼：「你那樣說話，跟轟人有區別嗎？」

橋上的人看到這一幕鬆了一口氣。

蘇大強扭過臉去。

朱凌志心想反正有老大蘇明哲善後，他也樂得不摻合蘇家的家務事，沒有說什麼，任由林躍離開。

「不提，不提。」

說完還不忘吐槽一句：「戶籍科的小美前兩天還在猜下一個被你送進派出所的人是誰，今天你就給出了答案，你們蘇家把派出所當什麼了，組團簽到打卡嗎？」

朱凌志朝房間最裡面聯邦椅上坐的蘇大強努努嘴：「這會兒酒醒得差不多了，你去認個錯吧。」

「你對我好有什麼用？你的兒子不容我，回去了我也待不住。」

一個色|欲熏心無理取鬧，一個聖母爆表。

「蘇明成不讓我用小蔡，你一直忙工作，我不這麼做，你能回來嗎和*圖*書？」

朱凌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看看聯邦椅上的老頭子，打心底想把這個胡攪蠻纏的傢伙弄走，但是誠如蘇明成所言，老頭子死活不走，總不能用強。

「你還是回去吧，我不會再給你干保姆了。」

「說什麼也不走。」

五分鐘后，蘇明哲和蘇大強走出派出所。

「說什麼軟話，你還看不出來啊，他演了這麼一場大戲，就是為了讓我把那個保姆請回來，這事兒我不幹。」

兩天後，吳中區沈巷村。

站在架子上的民警眼疾手快，一個跨步欺近老頭子把人給抱住，使勁往後拉。

泛灰的磚瓦，老舊的弄堂，亂搭的電線和衣著寒酸的外來打工人……這基本上是每一個大城市的城中村的共通點。

說來也怪，蘇大強口口聲聲指責兒子不孝，身子卻很誠實，往前邁出的腳向後收了一段距離。

「為什麼啊？我對你不好嗎？」

就在朱凌志傷腦筋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蘇明哲的臉出現在門口。

朱凌志滿臉尷色，他也看出來了，這老傢伙有了可以給他撐腰的大兒子，又開始作妖了，話說贍養官司才過去多久，還想去告兒子？

「這才是我的好兒子。」

都做假賬昧錢了還要尊重她。

「知道你跟老人關係不好，ｈｔtps://www.hｅｔｕｂooｋ•cｏｍ.cｏm可他到底是你父親，剛才多危險呀，幸虧我的同事機警，他萬一真跳河裡，你哭都沒地兒哭去。」朱凌志苦口婆心地勸道。

「說軟話啊，軟話你不會說嗎？」

倆人為這事兒吵了一架，而罪魁禍首……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這個蘇老二。

林躍說道：「是她自己要走的好不好？」

「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上回鬧到法庭，已經夠丟人的了，這次……唉。」

「是是是，他大老遠的從上海趕過來，比我有誠意多了。」林躍懶得理他們，繼續往外走。

「放心吧，他不敢死，死了往我媽身邊一埋，又得過那種日子，但凡一個男人都受不了。」

嗯，還差一個老大，一家人就整整齊齊了。

這父慈子孝的一幕看得朱凌志長鬆一口氣，覺得燙手山芋總算有人接了，完事遞給林躍一個「看看你，再看看你大哥」的眼神，一副怪罪像。

林躍上前一步，屈起手指敲敲旁邊的辦公桌：「你走不走？」

這是第四次，終於輪到蘇大強了。

到湖西派出所，輕車熟路地做完筆錄，又跟戶籍科小美打情罵俏幾句，林躍來到安置蘇大強的房間外面。

蘇大強指著他的背影說道：「看見沒有，警察同志，他虐待老人，我要告他虐待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