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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有人在後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扭臉一瞧發現是金所長，嚇得他差點把嘴邊叼的香煙吞進去。

而徐太浪也面帶嘲諷懟回去。

徐正太皺著眉頭看過去：「又是你？」

他還唱了一段廣告詞「TOSHIBA，TOSHIBA，一西代的……」

林躍看了徐正太一眼：「我是他女朋友牛愛花的表哥。」

正對面是他的跟班兒六一，左手邊是他的兄弟小馬。

林躍呢？誰給他的勇氣鸚鵡學舌？

徐正太說道：「他是小馬，我的小……朋友。」

「啊什麼啊，我問你電視什麼牌子的，你要說不上來……」

「你這腦袋？才理過？」

這個問題把他難住了，他跟親爹關係一直不好，對老一輩的事……那自然更沒興趣了，不過沒有什麼問題是一場聲情並茂的表演解決不了的。

徐太浪在後面冷笑，現在他的問題解決了，輪到林躍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了，他倒要看看，這個濫竽充數的東郭先生該怎麼裝——如果林躍沒有掏出那張第二代身份證，他不會認為這小子在撒謊，起碼不會百分百認為，但既然這小子跟他來自同一時代，那怎麼可能知道徐家的情況。

林躍很想吐槽這部電影里小馬就是馬化藤的設定，不過認真地想了想，既然笑點都是網路段子拼湊來的，像這種無厘頭的設定嘛……做和-圖-書任務就像強|奸，既然無法反抗，那隻能閉上眼睛接受了。

林躍說道：「我表妹的床對面是黃色電視櫃，上面放著一台21寸彩色電視機，電視機兩邊各有一盞檯燈，床頭柜上也有一個。哦，還有一個值得講的事情，我表妹最喜歡的電視劇是《新白娘子傳奇》，所以陽台的隔斷的窗戶上貼了很多新白娘子傳奇的海報，以及趙雅芝和陳美琪的寫|真照。」

六一端正板凳，剛要拍拍胸脯，說我六一是個兒童，你應該跟小馬比，不能欺負孩子，但是目光觸及對面走過來的林躍幾人，臉色一變，話不多講轉身就跑，噗通一聲扎進右邊的小河裡。

「你不會告訴我，也是他的弟弟吧？」

雖然金所長還有一點懷疑，不過……

他真的很意外，沒想到這個鎮子上還有知道他在幹什麼的人。

「這個……」

「不，我不是他的弟弟。」

「阿SIR，真的理過，你是沒見他昨天頭髮有多長，我說今天是爸的忌日，搞一頭長發不好，就讓他修了修。」徐正太說完沖徐太浪眨眨眼：「東西都備好了，還不進屋去給爸上香。」

「你們三個，在那兒嘀咕什麼呢？」

「對，對，呵呵……」儘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徐正太很清楚，擒賊小夥伴是要他配合演戲：「你看你，換個髮型就ｈeｔuｂｏoｋ•com•cｏm跟變了個人一樣，哥都快認不出來了。」

徐正太一看警察離開，趕緊上前一步小聲問話：「喂，你搞什麼飛機？大家萍水相逢，就一起做了件善事，可千萬別拉我下水啊。」

徐正太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小馬又推推眼鏡，看了林躍一眼，這才轉身往外面走——一步三回頭的那種。

金所長整理一下大蓋帽，沖徐太浪說道：「告訴我，電視機什麼牌子的？」

此時的他左手煙右手酒，腦門頂著一個沒寫完的「正」字，在那兒拚命地算，算桌面上的牌。

金所長追問道：「幹什麼的？」

很明顯，這是在威脅他。

說完這句話一指林躍：「你，該你了，過來過來。」

他這麼講是有道理的，因為他本來就是徐正太的兒子，小時候家裡是什麼樣子，腦海里當然會有印象。

金所長尋思片刻，帶著下屬朝著堂屋走去。

徐太浪怒目而視，金所長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待會兒再說你的事，小吳，電視機什麼牌子？」

再往外是三張板凳，靠南邊的地方坐著徐正太，跟昨晚比較，他還穿著那件牛仔外套，不過裏面的白T恤換成了黑背心，傷口也包紮過，起碼不滲血了。

金所長當然不會因為徐正太的一句表哥就相信他的話，往前湊了湊，眯著眼睛說道：「既然你說去m•hｅｔｕboｏk•com.coｍ年來過這裏，那你跟我說說，你表妹的房間里都有些什麼。」

徐太浪沒有說話，只是瞟了林躍一眼，多少帶點挑釁和鄙夷。

金所長沖他一瞪眼：「我問你了嗎？瞎摻合什麼。」講完擺擺胳膊：「這沒你的事，趕緊回家。」

徐正太心念電轉，知道不能說實話，免得林躍把自己昨晚持劍行俠的事講出去，就算不蹲號子，愛劍被警察沒收也是很難受的，另外，他倒要看看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林躍沒有搭理徐正太，面帶嘲弄看著徐太浪。

小鎮一幢二層樓房的天台上，靠近邊緣的位置立著幾根支架，中間的竹竿掛滿了洗好的衣物和床單，風一吹晃晃悠悠，多少有點叫人擔心會不會把支架壓垮。

「大哥，你臉都花了。」

林躍說道：「我來這裡是探望表妹的，而且這也不是我第一次來亭林鎮，去年我就來過，不過當時他沒在家，是不是啊，表妹夫。」

林躍依言走到他的身邊。

他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徐家絕對沒有這門親戚。

金所長也不是傻子，瞅瞅徐太浪的腦袋，怎麼看都不像是才理過發的樣子。

林躍在後面懟了一句：「傻X，那是東芝。」

站在二樓陽台的小吳說道：「日立，其他的擺設也都對得上。」

金所長往後退了兩步，讓出徐太浪和林躍：「認識他們倆嗎？」和-圖-書

「剛才一個猛子扎河裡的是什麼人？」

「六一？五一的兒子？都長這麼大了……」金所長又將目光投向小馬：「你又是誰？」

林躍在一邊用盡量淺顯易懂的詞語解釋道：「就是派出所里那些戶籍檔案，每個人的信息，以後都可以存在一台大號BP機里，他就是設計這個的。」

「啊？」

「還真是啊，看來你沒有撒謊。」

「看看你自己啊。」

「不瞞您說，其實我……爸死了我一點都不難過，爸從小最疼我哥阿正，說他比我聰明，比我懂事，我在家裡獃著不開心，一氣之下就跑到外地打工，這麼多年來從沒回過家，要不是今天是爸的忌日……唉！」他搖搖頭，擺出一副一言難盡的面孔：「不相信您可以去屋裡看看，遺像里他穿的是格子襯衫，骨灰盒是暗紅色的，放在電視機旁邊，電視機上蓋著一塊白布。」

徐正太點頭哈腰地道：「六一，從小跟他爸擺地攤，看到警察就怕，這不……你們一來他就跳下去了。」

「哦，對，上香，上香。」徐太浪剛要往屋裡走，金所長把人拉住：「兄弟？那你們倆的爹叫什麼？」

小馬推推眼鏡，老老實實說道：「軟體設計和程序開發。」

「阿SIR。」

金所長注意到徐正太張開的嘴巴，要說塞個雞蛋下去是沒有問題的。

這傢伙居然知道他的女朋友叫小花？和_圖_書

金所長看看下屬小吳，一臉「我聽不懂」的樣子。

等金所長確認了情況，轉移矛頭到林躍身上，看這傢伙怎麼辦？

「哥，這個什麼，換個髮型就不認識了？我是你弟弟啊。」

徐正太看看這個，瞧瞧那個，以為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露餡了。

前方庭院的水泥地上放著一張圓桌，圓桌中間擺著撲克牌，還有瓷盤「客串」的煙灰缸、去年的葡萄乾和一瓶小城故事牌啤酒。

「什麼？」

「啊，對，是……小花的姨表兄弟嘛，她有跟我講過，確實很帥，就是嘴巴欠了點。」

徐正太拿起一粒葡萄乾投過去，唬的臉上已經無處下筆的六一險些坐倒在地。

徐正太給他搞懵了，站起來說道：「六一，算不出來也沒必要投河吧。」

之前他說自己是本地人，林躍也說自己是本地人，金所長讓他們找人證明，他說自己家在這邊，林躍也說自己家在這邊，啥意思？在他看來就是故弄玄虛罷了。

徐正太算不出來，作為懲罰，小馬在他的額頭劃了一道，於是「正」字完美了。

至於小馬……除了嘴角那顆長毛的黑痣外，看起來是最乾淨的。

昨天晚上這傢伙給他來了個過肩摔，早晨起來後背還隱隱作疼呢，現在又帶著警察上門，想幹什麼呀？

徐太浪絞盡腦汁，翻遍腦海的記憶，終於想起一串英文字元：「日立。」

「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