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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已經滅了，院子里到處是水槍滅火留下的水漬，有些傢具和日常用品從房間搬了出來，丟得滿院都是，空氣里更是殘留著刺鼻的氣味，聞久了犯噁心。

六一思考一陣，認為自己懂了。

本身他就對徐正太點徐太浪做接班人的事不滿，有點心灰意冷，現在知道黃志強把人綁走了，還放話出來，要徐正太的一條腿，他當然要去救人，不過腦子笨不代表沒有常識，別說他找不到黃志強的老巢，就算能找到，他一個人也干不過黃志強的馬仔，而林躍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一個人打三五個沒問題，而且腦子也比他靈光，在徐正太和徐太浪被抓的當下，除了求助老大的情敵，他還能找誰？

「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你真聰明。」

「情況不對勁。」

「那行，你跟我來。」林躍拍拍瘦子的肩膀，讓他先回去，自己帶著六一出了小巷，往鎮子東面走去。

還有一個原因六一沒說，那就是不要說進派出所了，從派出所門口走他的腿都會打哆嗦。

直到從徐正太嘴裏得知六一回家了，他的腦海靈光一閃，想清楚林躍為什麼聽完錄音后要走錄音帶了，十有八九是要用這個去策反六一。

什麼也看不見。

六一想不明白：「你傻啊，你沒聽瘦子說嗎，大哥和阿和圖書浪被黃志強綁走了。」

「把他們的頭套摘了。」

林躍走過去，掰開六一的手，微笑說道：「打斷一條腿好啊，這樣他就沒法跟我爭小花了。」完事勾著瘦子的肩膀往巷口走。

「……」

「我記得鎮子北邊有一家醬油廠。」

「阿浪，阿浪。」

徐正太被窗戶漏進來的光刺了一下，趕緊把頭一偏，眯眼躲避，幾個呼吸后感覺好了一些，便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背對他們的人。

……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六一當然不會這麼讓他走掉，一個箭步追上去，攔住二人。

「六一，你腦子有坑是不是？我跟他是敵人，不是朋友。要找人幫你？去派出所。」

徐正太說道：「亭林鎮的人有幾個不知道你垂涎摯愛歌舞廳那塊地？」

他一開始是猶豫的，但就像林躍說的，如果不告訴他這件事，徐正太十有八九會被黃志強燒死，小花也就不用煩惱了，至於為什麼告訴他這件事，主要是動了惻隱之心，爭女人歸爭女人，像見死不救這種事還是做不來的，身為情敵，能救徐正太的命已經很難得了，為什麼一定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得幫我找到黃志強。」

「不反悔。」

「開玩笑，想收買我們？」徐正太對此嗤之和_圖_書以鼻：「你當我們是什麼人了？我們的尊嚴何在？」

「這麼說來，徐宅的火也是他放的了？」

偏房離正房有一段距離，沒有被火焰波及，屋裡存放的東西完好無損。

林躍走到堆著破布爛衫和幾箱啤酒的竹床邊，從地下拉出一個皮箱打開，出現在六一眼前的是兩把開刃長劍。

要說把正太幫當一回事的人，徐正太說第一，六一就是第二，且不說這兩個人腦筋正不正常，站在六一的立場看這件事的話，自己跟了徐正太好幾年，結果老大把接班權交給了一個認識不到倆月的小弟，心裏能好受嗎？當然不！

話音一落。

按道理來講，他應該把這則消息告訴徐正太，但是林躍不同意他這麼做，而是要他密切關注徐家的情況，發現失火便去救人，至於房子里的東西嘛，讓它燒。

六一滿臉不解：「你怎麼知道大哥把劍藏在這裏？」

六一看著林躍將劍柄湊近金毛犬的鼻子，說了一句「去找徐正太」，完事跟在木木屁股後面離開庭院。

六一說道：「是我說的。」

聽完這番話，他妥協了，便按照計劃等火燒起來再進屋救人，然後按照劇本說話，勸徐正太放棄跟黃志強作對，也算是自動認輸，退出爭小花的賭局。

「我家的房子是你燒ｍ•ｈetｕｂoｏｋ•ｃom.ｃｏm的吧？」

沒過多久，一抹金黃闖入視野。

嘭得一聲，門開了。

「哦。」

「木木？」

「不反悔？」

林躍的問話沒有得到回復，因為六一一把揪住瘦子的衣領：「黃志強把我大哥綁哪裡去了？」

六一見他走進去，也跟著進了偏房。

昨晚林躍告訴他羅力的手下帶來一個消息，講黃志強準備對徐正太下手，要連人帶房子一起燒掉。

「我也沒事，阿正，你知道這裡是哪兒嗎？味道聞著有點兒像醬菜。」

「我沒事，就是臉上套著麻袋，看不見東西，你呢？」

倆人猜測所在位置的時候，前方傳來一道開門聲，幾個人由外面走了進來。

「原來我這麼有名了。」

他兜里的東西是錄音機，用來記錄兩人的對話，以防徐正太事後反悔。

六一想著待會兒免不了會有一場惡戰，黃志強手裡八成有槍，便撿起兩把長劍往身後一背，快走幾步追上前面的一人一狗。

林躍冷笑道：「憑什麼？」

林躍聳聳肩，繼續往前走。

徐太浪說道：「既然你已經把房子燒了，還綁我們過來幹什麼？」

「不行，大哥說過，道上的事有道上的規矩，不能報警。」

毫無疑問，這是反話，可是六一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發現林躍帶著他左轉右和*圖*書轉來到了徐正太的家。

「那人不是羅力的手下嗎？怎麼現在跟你混了？」六一望著瘦子的背影問道。

林躍的表現十分冷淡。

六一看著他的背影，表情變幻多次，最終咬咬牙，再一次把人攔住。

黃志強把嘴裏叼著的煙頭吐到地上：「我在香港做生意，知道以後一定是樓市的天下，樓市最重要的是LOCATION，而你們管的歌舞廳就是LOCATION，其實我對那個羅力不是很滿意，這樣吧，只要你們為我工作，以後房子開發好了，我送你和你的兄弟一人兩套房子。」

林躍說道：「羅力有個老婆叫松子，他被關進派出所后，黃志強就霸佔了他的女人，我把這事兒告訴了他……」

因為這會讓徐正太和小花的分歧加深，進而分手，這符合他們的利益。

「黃志強？」

「咦，大哥的劍。」

在這之後，他以去買煙為由，把錄音機交到林躍手裡，但是往回走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徐正太沒有放棄和黃志強作對，換句話說，徐正太沒有主動認輸，林躍為什麼還要拿走錄音帶？

背對他的人吸了一口煙：「你知道的不少啊？」

「不……不知道，他們開車走的。」

哪裡知道林躍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領把人按倒在地。

「這重要嗎？」林躍拎著雙劍走和*圖*書到外面，面朝西方吹響口哨。

「你的意思是羅力要報復黃志強？」

這時有人撞了撞他的肩膀。

噓～

「閉嘴！」

只知道有人在外面說話，內容嘛，根本聽不清楚。

大口喘息一陣，他回想之前的遭遇。

林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到東側偏房門口一腳踹過去。

瘦子使勁掙扎，但是沒有效果，六一揪得很緊。

也就在他感慨林躍一肚子壞水的時候，黃志強的人給了他和徐正太一擊悶棍，把他們塞進車裡帶出亭林鎮，弄到這個瀰漫著一股子醬菜味的地方。

黃志強正在和徐氏父子交涉的時候，林躍帶著六一來到醬油廠外，這貨發現倉庫門口站著幾個人，那身打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路數，便搓了搓拳頭，準備往外沖。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幫我找到黃志強。」

瘦子繼續說道：「黃志強還放話，說要打斷徐正太的一條腿做為利息。」

有人走到倆人身後，摘掉了蒙住頭臉的麻袋。

「沒錯，你把羅力送進看守所，因為那把槍，我花了不小的代價才擺平這件事，燒你一棟房子不過分吧？」

「阿正？阿正，你沒事吧？」

徐太浪晃了晃頭，試圖把蒙住臉的麻袋弄下去，不過這一切都是徒勞。

「只要你幫我救出大哥，我就退出正太幫。」

林躍說道：「這可是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