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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他跟李安然吃火鍋的時候聊得不怎麼好，晚上說好一起放煙花的，他也不想去了，現在李安然不計較中午發生的事情來找他，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和馬田對這件事相當認真。

「你的學生？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你還有一個歌手學生？」

對面丁榮亮和羅申喜手牽著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便在這時，耳聽得台階那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幾人扭頭看去，就見一對穿著光鮮亮麗的男女跑下來。

陳母注意到台上還有一個人，因為特徵比較明顯，所以一眼便把人認了出來——著名的女高音音樂人韓虹。

他昨天不只見到他了，還挨了揍。

明年就退休的老太太看著電視屏幕上的男生，表情複雜急了，連兒媳帶著孫子來跟她磕頭要壓歲錢都沒反應過來，搞得她男人相當尷尬，喊了好幾聲她的名字才將人喚醒。

「邁出車站的前一刻。」

「竟有些猶豫。」

在整個重慶，解放碑中學不說風評墊底，也跟「好學校」這三個字無緣，正常情況下，家長知道自己的孩子考上解放碑中學，一般不會對清華北大復旦這樣的高等學府抱希望，能考個211工程985重點就不錯了，楊嬌是個要面子的主兒，身為丈夫自然知道她在那些到重點高中教書的同學面前一直抬不起頭來，現在林躍不聲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響地登上春晚舞台，班裡出了這麼一個厲害角色，那以後參加同學會，也能昂首挺胸理直氣壯了，想必潘肖和校長等人也是這樣的想法，然而這麼做的前提是必須化解和林躍的誤會，因為這傢伙吃了不少處分。

「不禁笑這近鄉情怯。」

「喝點嘛，多喝點嘛，大過年的，高興噻。」

「啊？」

「別打了，都別打了。」

「萬般流連。」

「你們是得好好商量一下，解放碑中學出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學生，是一定要好好宣傳地。」

馬田氣喘吁吁地問道，連正經招呼都沒打。

斜對面丁榮亮和羅申喜抱在一起，後者不斷地拍打前者的肩膀，這一幕看得羅母很不解，丁父很擔心，不知道這兩個小子在搞什麼。

「風吹起了從前。」

「這麼年輕就上春晚了？」

「依舊那麼暖。」

陳圓圓回頭瞪了他一眼，唬的一家人不敢動彈。

對聯貼在任何一個可以叫門的地方，屋檐下掛滿了需要風乾的臘腸和臘肉，還有象徵喜慶的紅燈籠。

「順著少年漂流的痕迹。」

這下塗俊徹底失望了。

「就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英語水平比我還高的學霸。」

屠夫一個人在那喝悶酒。

解放碑中學出了一個能上春晚的學生？這……可真是和-圖-書大新聞啊。

這是他們認識的那個知書達理的女兒/孫女？她怎麼變這樣了？

「從前初識這世間。」

「萬般流連。」

也就是說，林躍真的上春晚了。

她現在跟馬田已經有那麼一點郎情妾意的意思，大過年的看到心上人過來，自然是很開心的。

陳父、陳母、老太太和陳圓圓的小姑震驚于這個消息，忽略了她臉上的微表情，毫無疑問這救了她一命。

陳父一臉不解：「你不是跟你表妹在屋裡聊天噻？啷個……」

陳圓圓的奶奶看到孫女的情緒平復了些，試探著問道：「圓圓，這個男孩子跟你是什麼關係？」

「朱煒嬌，你們看春晚了嗎？」

話沒說完，他發現女兒看電視的眼神不對，便將視線轉移到電視屏幕。

他不知道屠夫的心情為什麼這麼煩躁，以往大家都是其樂融融地邊吃飯邊聊天邊看春晚，今天屠夫看到羅申喜的爸爸回來，居然嫌電視吵，讓朱煒嬌把電視關了。

塗俊當然不敢說了，之前還講是自己摔得，總不能把他攪了屠夫和張淑英的好事，讓後者下不來台，被人家外甥暴揍的事情和盤托出？最最關鍵的是，打他的人就是一直不對付的林躍，多尷尬，多難堪啊。

楊嬌的手機在茶几震動，來電人顯示為潘肖。

李安然說道：「沒錯，是真的，他跟韓虹合唱了一首起風了hetubook.com.com，還蠻好聽的。」

「韓虹？就是辣個大胖子？」

她一下子臉紅了，心裏慌慌的，不敢用正眼看奶奶，指著電視說道：「他……他是我們班的學生。」

王珍家。

「這一路上走走停停。」

電視里那個小夥子穿著西裝，頂著精緻的髮型，胸口還別著一朵小紅花。

楊嬌是被他晃醒的，看看誤會她跟頂頭上司關係的丈夫，她不勝其煩地搖了搖頭。

現在他知道宋傑給陳圓圓送鞋時說林躍在忙事業是什麼意思了，當時他還嘲笑那個傢伙，一個高中生能有什麼事業，現在這個問題有了答案。

「……」

「而長野的天。」

朱父跟了兩杯，發現這樣不行，便把屠夫的手按住：「大過年的，別喝那麼多了嗦。」

五分鐘后。

「翻過歲月不同側臉。」

大約在同一時間，大興村的江邊廣場。

陳母聽入迷了，而陳父在思考一個問題，這個看面相很年輕的男歌手為什麼能讓韓虹為他背書？當然，有一點必須佩服，那就是他在剛才的對唱中竟一點不露怯，甚至隱隱有超過女方的態勢，雖然不是專業人士，但是不代表他沒有眼力，哦不，聽力，那男高音的爆發力和穿透力簡直絕了。

朱煒嬌看得出他眼睛里的焦急。

「看著天邊似在眼前。」

「馬田？安然？」

塗俊站起來說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和*圖*書昨天還見到他咯。」

塗家、朱家、丁家、羅家四個家庭的年夜飯聚餐還在繼續。

李安然覺得這個形容詞不怎麼好，不過還是微微點頭。

朱煒嬌把筷子一放，面露喜色。

……

總之連才回來的羅父都看得出來這個一臉兇相的傢伙情緒不對。

屠夫又端起酒杯，在朱家那個耙耳朵錯愕的目光中，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水，悶頭看著桌角一語不發，他知道塗俊等人談論的那個人是誰，張淑英有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外甥，還能看得起他家這個龜兒子嗎？完蛋了，他們兩個是……真的沒戲了。

那是父母、奶奶和小姑在一起打麻將的聲音。

嘩嘩嘩～

「行了，行了，高興也不用喝醉撒。」丁榮亮六十多歲的父親在一邊打圓場。

「林躍上春晚了。」

「別吵！」

「仍無可避免。」

「吃菜，吃菜。」朱父趕緊示意屠夫夾菜吃。

得虧電視上的男歌手晚生10年，不然他要有危機感了，現在他也明白潘肖為什麼給楊嬌打電話了，因為教導主任跟那個刺兒頭學霸的關係不怎麼和睦。

不過她沒有接，因為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當初林躍走的時候說他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去了，這麼說來，他該做的事情是上春晚？翻譯題和摸底考試的事情已經讓人很意外了，然而跟剛才發生的一幕相比……真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和*圖*書他們倆喜歡的女人一個被林躍橫刀奪愛，一個成了酒店的坐台小姐，從失戀的角度講，可以說是同病相憐。

「也甘願赴湯蹈火去走它一遍。」

她沒有在意手機的震動，她那個生性多疑的丈夫注意到了，不過相比楊嬌臉上的古怪表情，他更在意潘肖這個名字。

「……」

高考還沒開始，那個可惡的傢伙的事業就做起來了。

「說話，說話！」

屠夫嘴裏說高興，可是誰也看得出來，這個年他過得並不開心。

哈？

……

關鍵是這種揚名立萬的事，學校為什麼也不宣傳一下？

卧室的房門打開，陳圓圓到客廳沙發上找啊找，找啊找，終於在坐墊與靠背的縫隙找到了電視遙控器，按下電源鍵。

「大過年的，教導主任給你打電話幹什麼？」

「看到電視上那個男歌手了嗎？我的學生……」

楊嬌家。

「如今走過這世間。」

「沒得看，啷個了嗎？」

今天是除夕夜，跟往年一樣，央視一套在放春節聯歡晚會，當下正在播出的是歌曲類節目。

雖然因為兒子的關係拉低了輩分，可畢竟年紀在那裡，說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屠夫只能放下杯子，不再借酒澆愁。

電視劇里塗俊良心發現，去把張淑英叫了回來，這裏林躍把他揍了，那屠夫和張淑英的關係自然就掰了，前後一天時間發生這樣的變故，父子二人心裏當然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