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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

「做完這件事你就解脫了，不是么，而且大伯父和大伯母也不會怪罪你。」林躍一臉平靜地道。

「你想讓我怎麼做？」

「真不聽？」

「他就這麼答應了？」

「感情的事吧，姐妹倆的矛盾就讓她們自己解決，這父母一插手，八成不會有好結果，得不到的一方必然記恨他們一輩子。」

如果說剛才是心熱，那現在就是頭疼了，他很想問問醫生，這女人到了更年期，是不是看什麼都不順眼？

欺人太甚！

「顧磊，你在說什麼鬼話？」

「為什麼？」

在內心衡量一番得失，顧昕冷哼一聲，走了。

高暢說道：「身為局長夫人，為了女兒的事找上門來，也難為她了。」

當然，這話也就在心裏想一想，讓他說出來是不敢的。

高暢在她的話里琢磨出一股子醋味。

顧昕快把牙齒咬碎了，五官扭曲到幾乎沒有人樣。

「文總，其實……他也是我堂弟。」

「聽不懂？聽不懂沒關係，你只要按我說的去做就好。」

「哦，你們不是成雙入對，你們是三人行，馮曉琴的弟弟馮大年也進去了，這事兒你知道吧？」

「我那是奔朵朵去的，她不是嫌我們煩嗎？你說……她是不是談男朋友了？」

他想不明白，文姝不是跟傑克劉關係不錯嗎，怎麼會和顧磊接上頭？

「我是顧清俞的弟弟，親弟弟。」

幾個呼吸后，她忽然拿起手機，翻找電話簿。

「別激動哦，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什麼的不適合你，更重要的是你打不過我。」林躍沒有理他，看了看腕表：「你有一分鐘思考時間。」

前幾天蘇望娣在家庭群發完消息，見老太太不吭聲，又給她打電話，讓她去勸老太太同意。

「怎麼會出賣你？」林躍微笑說道：「多數情況下，一個人只要足夠努力，辦法總比困難多。」

「顧昕。」

林躍伸出手去，摟住她的腰：「孫琦不會，茜茜嘛，你如果於心不忍，可和_圖_書以讓她做小，反正之前有馮曉琴在，她已經習慣了二房的人設。」

「顧昕？我們公司的那個？」

高暢以為她為女兒的自立傷感，從生活學習的各種管教到突然不被需要，說寂寞也好，失落也罷，總之是大多數母親都會經歷的一幕。

50秒后，顧昕敗下陣來，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你挺懂啊，要不要發揮餘熱，去開個情感諮詢頻道什麼的？我看你最近看了不少這方面的視頻。」

「我什麼？」林躍輕輕地撫摸著葛玥的手背：「所以我現在給你出一個選擇題，是配合我送你爸媽一件終身難忘的禮物，還是進去和你的姐夫……不對，是前姐夫作伴？」

「慢點。」

高暢說道：「沒錯，馮曉琴的父母來了，馮大年不是被抓起來，要判刑嘛。不過如果我是他們，一定不會這個時候來。」

高暢打了個愣，皺眉問道：「你幹什麼去？」

「而且我還是愛蒙證券蘭森玻璃項目的負責人。」

「你……」

「幸虧媽去公園遛彎了，不然知道這件事又會跟著著急。」顧士蓮嘆了口氣，想想顧磊，搖搖頭，想想顧昕，又搖搖頭，這一個堂兄一個堂弟，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家庭聚會啊，正好，這件事拿到飯桌上說。」

顧士蓮一臉不解地看著他，搞不懂這是什麼騷操作。

林躍看看茶几下面放的煙灰缸，伸手拿起果盤裡一拳大小的紅富士蘋果咬了一口，又走到陽台前面，望著右前方越去越遠的背影說道：「不知道你媽那邊進行得怎麼樣了。」

「這個屬於我們的私事，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我起訴顧昕盜取機密，文總能不能出庭作證。」

聽著沉重的關門聲，葛玥張張嘴，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高暢笑呵呵地道：「老大家兩口子不是沒安好心，要看二哥的笑話嗎？那我們就給他們這個機會。」

「我一直以為你很會騙女孩子。」葛玥說道：「你知道ｍ•ｈe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我最擔心什麼嗎？萬一馮茜茜和孫琦為了你做出什麼傻事，我真是……唉……」

「不用送了，留步。」穿著一件大紅色外套的鄧芳面帶微笑客套一句，轉身走進電梯。

林躍繼續說道：「雖然我不在愛蒙了，不過要告你盜竊商業機密的話，我想皮特杜還是會很配合的，剛剛好，你跟施源，一個堂弟一個姐夫，可以組團進監獄打卡了。」

「心魔？」葛玥聽不懂。

「還記得前兩天大嫂在家庭群里發的消息嗎？」

羞辱你爸媽？

高暢一邊說一邊伸手阻攔。

「這……那……他為什麼出賣你？」

林躍呵呵一笑，拿出手機晃了晃，當著他的面點開一段音頻文件。

「馮大年被抓的事……你乾的？」

林躍說道：「如果他把孫琦看得很重要，當初也不會為了前途和你結婚了，時至今日，他之所以對孫琦念念不忘，主要是心魔作祟。」

他啞然失笑。

自己的爸媽？

顧士蓮說道：「你不是女人，不懂那種為人母的感受。」

不過這樣也好，既然顧磊承認葛玥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孫琦那邊便有得解釋了，毫無疑問，於他而言是加分項，于顧磊而言是減分項——葛玥都懷孕了，那顧磊還能娶她嘛？也就是玩玩罷了，再想想另一個大怨種馮茜茜，孫琦會不會憤怒？會不會難過？只要她憤怒難過，就會記起他的好來，那距離破鏡重圓也會更進一步。

「為什麼？」

林躍划動手機屏幕，給葛玥看她在網上反懟罵他渣男的留言：「糯米兔是你吧？」

為了孫琦，這份羞辱，忍了！

「還二房？！你想什麼呢，」葛玥伸出手去擰了他一把：「怪不得網上那麼多人罵你渣男！」

從女兒的問題突然跳到蘇望娣和顧士海身上，這思維太跳脫，高暢大呼吃不消：「別打，別打，別打！」

「你這麼看我幹什麼？」高暢抻了抻白襯衣的衣領，感覺有點熱。

和圖書葛玥說道：「也不是吧，我感覺他對孫琦就看得很重要。」

「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葛玥說道：「我罵你可以，別人不行。」

顧昕覺得他很可笑，別說兩個人的關係已經惡劣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就算恢復到從前，也沒可能配合他羞辱自己的父母。

葛玥起身向前，嗔怪地看著他。

顧士蓮不說話，就用怪怪的眼神看著他。

「哼。」

葛玥低頭看了一眼隆起的小腹，沒有反駁。

呃……

「不客氣。」

……

「什麼意思？」

顧士蓮沒再說話，起身往外走。

「哼。」

顧士蓮說道：「當初顧昕婚禮的時候，我記得你說過，她氣質不錯，有官太太的樣子。」

她盯著老公的臉看了一陣，懂了。

顧昕的表情很難看：「這錄音，你是怎麼拿到的？文總怎麼會……」

他想了想，當初確實這樣講過鄧芳，沒想到她記得清清楚楚，這時候拿出來說事兒。

顧士蓮聽說，斜睨著自己的老公。

林躍說道：「我早就跟你講過，顧昕和他爸是一類人，在他眼裡，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父母親人什麼的，都是可以犧牲的對象。」

關於這點，電視劇里其實也有表現，以前蘇望娣拉著顧士海吃食堂打包回來的剩菜剩飯，將牛奶，肉餅什麼留給顧昕，辛辛苦苦把兒子養大，供他念完大學，回頭被酒後吐真言，講很多東西有得挑，唯獨父母沒得挑，簡而言之，嫌他父母沒能耐。

「那是以前，現如今她可不是局長夫人了。」

別說，這個綠帽子戴的，還挺有意義的。

「這……行吧。」

「那謝謝文總了。」

說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

顧昕咬牙切齒地看著沙發上的兩個人，就差沒有罵一句狗男女了。

錄音結束。

林躍慢條斯理地說了一段話。

「沒錯，心魔。在他看來，這倒霉的一切都是從他和孫琦分手開始，他現在的所作所為，與其說愛她，不如講是在和命運抗爭，就像當初和_圖_書他被阿姐刺|激，拚命學習考大學一樣。」

「賓果。」

顧士蓮家門口。

對於葛玥，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要說因為婚禮上的表現恨他，這事兒正常，可要說給他戴綠帽子報復他，十成十是干不出來的，所以不用想，肯定是顧磊的主意。

「唉。」顧士蓮擺弄著手機說道：「我理解二哥的心思，這件事他想幫也幫不上忙，而且顧磊那一堆事兒還沒搞定。我聽說馮曉琴的父母也來上海了，就在二哥家裡住著呢。」

「你的關注點不要放在這裏好不好。」高暢很無語，女人嘛，你根本無法理解她們的腦迴路，有時候啥也不做都能激怒她們，尤其是更年期的女人，相處起來那叫一個累：「這麼棘手的事情，你不說考慮考慮，居然一口答應下來，我們接媽過來住的初衷是什麼？還有，之前我怎麼跟你說的？不要去介入老大和二哥家的事，不要去介入老大和二哥家的事，你倒好，葛玥媽媽幾句軟話就把你搞定了。」

嘭……

「對，聽說還是我現在的單位里顧清俞顧總的堂弟，作為回報，我給了他五萬塊錢。雖然他說免費送，但是我這人吧，從來不會平白無故佔人便宜。」

雖然不應該，但這就是事實，容易得到的不珍惜，越得不到的越想要。

顧昕搞不明白他說這話什麼意思。

可憐顧昕並不知道，孫琦早就知道葛玥肚子里的孩子是顧磊的，當時拿出在婦產科走廊拍攝的照片，只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擔心他喝多了控制不住情緒，把新買的奧迪車給砸了。

「虧你想得出來，也不知道你給我媽灌了什麼迷魂湯，她竟然這麼聽你的。」

「渣男！」

「文總，計劃書究竟是誰泄露給你的？」

「這……她出去才幾個月？太快了吧？送她出國前不是告訴她把精力都用在學習上，不要急著談戀愛嗎？」

顧昕不說話了，眼珠子轉來轉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很不理解，還以為顧磊提出這麼和-圖-書苛刻的條件，顧昕肯定會經過一段時間的思想鬥爭才會妥協，沒想到這麼乾脆，情緒也沒有剛才進屋時激動。

「……」

只要老太太同意聚餐，那顧士宏這個當兒子的還能拒絕不成？吃飯的時候把話題往顧磊勾引小姨子這件事上一引，顧士宏的臉能好看嗎？反正作為大嫂，人設就是有啥說啥，口不擇言的農村婦女，別人能怪罪嗎？

高暢心說你又沒生過孩子，扯什麼為人母啊。

「我不給朵朵打，我給大哥和大嫂打，鄧芳說的話……總要告訴他們的吧？」

他這麼一講，葛玥明白了。

「我去找媽啊，問問她聚會想吃什麼？上海菜還是淮揚菜。」顧士蓮提著黑色水桶包，推開房門走出去。

顧昕是假平靜，他是真平靜。

顧士蓮目送客人離開，沖高暢使個眼色，夫妻二人隨手關門，回到客廳坐下。

「啊？」

「什麼消息？」

而高暢提議將計就計，怕是要用鄧芳的話反擊老大兩口子，只要他們好心勸說顧磊為小老虎著想，跟馮曉琴繼續湊合，那他就能讓大哥大嫂拿出態度，在侄子面前做一個好榜樣，既報復了蘇望娣拿他們當槍使，看老大家兩口子吃癟，還能完成她對鄧芳的承諾，可以說是一石二鳥之計。

不，應該說翻江倒海。

顧士蓮瞪了他一眼，低頭不語。

大約同一時間。

「那你解釋得一定很累吧。」林躍說道：「沒聽過一句話嗎？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渣男得人心。當初如果不是我，你對顧昕應該會像他對孫琦一般。」

「哦，在家裡被你管著，這也不讓，那也不行，現在好容易逃離你的束縛，那還不過點自己想過的生活？鳥兒翅膀硬了，總是要飛的。」

「你幹什麼？這個點兒朵朵還在睡覺呢。」

「哪有什麼迷魂湯，我是為你好啊，她也是為你好，那當然要勁兒往一處使了。」

顧昕聽完久久無語，但是從他緊握的雙手和微微抖動的身體可以看出，他的內心並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