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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他那樣子，有一米八嗎？也就一米七七一米七八這塊兒吧，就這點身高也敢跟校隊隊長叫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在籃球與地面撞擊，以及球鞋摩擦地板的聲音中，林躍只是被張永輝象徵性地攔了一下，就帶球突破至籃板區，足底發力往上一蹬，整個人跳了起來，不高，只離地一尺多，張永輝反應不可謂不快，足尖點地，蹭的一下竄起來，手往籃球拍去，但是讓他意外的事，前面的人沒有調整好角度便把球拍了出去，而且力道很猛。

「如你所見。」江天昊咧嘴笑道：「不自量力，要進校籃球隊，給他牛的，就他這個頭兒，班裡都排不到前五，還想進校籃球隊，怎麼想的啊。」

辦公室的門打開，上次最先告知謝維州《孤勇者》視頻的孫建強從外面走進來，沒有避諱田珊珊，開口說道：「校長，林躍又跑體育館鬧事去了。」

「誰？」

嘭～

籃球在地上彈跳兩下，林躍走向半場。

另一邊，體育館里，林妙妙和鄧小琪走到籃球場邊緣，只聽幾名高年級的女學生正在小聲議論這件事。

「現在能混桌了，你是不是就可以跟男朋友多膩歪一會兒了，既得利益者醜陋的嘴臉。」

謝維州壓著火道：「孫老師，說詳細點。」

鄧小琪在後面搡了林妙妙一下：「妙妙，你幹什麼？」

「校長說，招林躍進校隊。」孫建強可沒有忘記他來體育館的任務。

這傢伙是不搞事不舒服啊，剛在廣播站鬧完，又去體育場鬧？

「愣著幹什麼？快去啊，還有你，田老師，你還有事嗎？」

林同學呢，看到學校這麼慫，似乎覺得沒意思，也變得老實不少，沒繼續挑事，最多早退曠課什麼的，老師們巴不得他不來教室，對此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田老師，我了解你的教學風格，也知道你的嚴厲也是為了提高學生的成績，這些年來為學校輸送過很多優秀的畢業生，可是這人吶，你得學會向現實低頭。」

「別動他的胳膊。」江天昊看到有喜歡董江新的女生要去拉他，趕緊大喊一聲將其打斷，顧不上跟林妙妙和鄧小琪解釋，跑過去照顧哥們兒。

而田珊珊已經徹底沒了想法。

洪小剛聽完和圖書愣住了，沒想到這事兒給校長驚動了，還強令他收人，這……委實有些難辦。

說完拉著林妙妙的手要走，打籃球，她只服錢三一，中考狀元，長相白凈，運動能力也很好，簡直就是女人心目中的完美男性。

放在以前，林妙妙當然不可能拉住他，今天不一樣，他在低燒，連訓練的力氣都沒有，要掙脫她和鄧小琪的拉扯，便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經過這件事，化學老師田珊珊也沒脾氣了，再上一班的課只當沒有這個人。

「行了，你們別吵了，我都聽不清他們說什麼了。」

「校長，是我。」

孫建強看著他的背影在想怎麼跟校長回復體育館發生的事情，洪小剛呢，總覺得眼前一幕很彆扭，這姓林的真是為了加入校隊過來挑事的？之前在更衣室換球衣的時候，可是有聽到張永輝和董江新罵罵咧咧，問候林躍的母親，現在倆人一個斷手一個破相，回想剛才發生的衝突，真是意外嗎？

一個一米七七的小子，看起來也不壯，跟兩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說陪他玩兒玩兒？腦子壞掉了？

他們當然是體會不到謝維州的心情的，本來他就不怎麼待見校籃球隊，認為體育生什麼的屬於旁門左道，通過正常高考進入大學才是人間正道，何況精英中學的籃球隊在江州區屬於千年老二，林躍願意進就進唄，跟那群文化課水平一般的傢伙一起運動，正好發泄掉多餘的精力，免得像今天一樣有力氣沒處使，到處找學校的毛病，給他出難題。

……

「孫老師……他……他……」

「江天昊，你給我老實點。」孫建強板起面孔大聲呵斥。

「看看他們能走不，先送醫務室。」

董江新和張永輝對望一眼，到底是從初中就在一起打球的隊友，配合相當默契，不用說就知道各自的想法——別攔他，讓他上球，然後當著眾人面狠狠地蓋他一下。

「你們看，那兩個人多慘啊，我可不想跟他們一樣，斷胳膊斷腿養兩天還能好，這要破了相，以後還怎麼談戀愛娶媳婦兒，不進了，不進了。」

田珊珊表示很不理解，孫建強也有點懵，就林躍那個刺兒頭，這要進了校隊，接下來少不了又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一場雞犬不寧的戲，校長怎麼想的啊，在那小子的問題上慫成這樣了？

就在他的手接觸到球面，想要往懷裡收的時候，一隻手從下面伸出，往前一掏，籃球被打飛出去，命中籃筐後向下反彈，好巧不巧地落在董江新降落的地方，一腳下去立足不穩，身子向後摔倒。

張永輝「啊」得一聲落回地面。

「咦，耗子，你不是感冒了，不能參加訓練嗎？」

「王八蛋，你故意的。」

洪小剛說道：「打了。」

也就在這時，孫建強走進體育館，看到這一幕後驚呆了。

林妙妙反應神速，一把抱住他的腰：「耗子，林躍不是故意的，他剛剛有出手幫忙，只不過沒有拉住。」

他大罵一聲，忍無可忍跑去打人。

打110，110來了又能怎樣？

董江新手腕骨折，張永輝鼻骨骨折，傷勢不算嚴重，但學是沒法上了，訓練更加不可能，李道奎只能給他們的家長打電話，讓接回家裡養傷。

董江新就在籃板下，還想著去看好哥們兒的情況，哪裡知道林躍未受打擾，再次起跳去搶籃板球，他只能熄了心頭打算，跟著跳將起來。

什麼鬼？！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怎麼回事？」

「……」田珊珊無話可說。

「孫老師？」

林躍非常「好心」地拉了他的褲腰一把，可惜沒有拉住，董江新為了護住腦袋，下意識轉身，手往下一支。

「正規渠道？他為什麼要走正規渠道？現在網上那麼多眼睛盯著精英中學，才回校兩三天就挨處分，這事兒如果被外界知道，你認為那些網民會怎麼想？你覺得他們相信走正規渠道反映能解決問題嗎？他們只會到處扒食堂承包者和校領導的關係，他們只會扒宿舍使用的電線採購價是多少，是否符合安全標準，裏面有沒有人吃回扣……那你覺得，到那時候，外界是會討論他該不該去廣播站搗亂，還是集中火力攻擊這些校園亂象？」

洪小剛能想到的事情，江天昊當然也能想到。

江天昊揉了揉鼻子：「不能上場，還不能在一邊兒看啊？」

這話問的，灌籃高手看多了吧，以為每個學校都有一個宮城良田嗎？當下的現實是，生活水和-圖-書平大幅提高的這10年，沒個一米八幾基本別想進校隊，就算勉強進去，也是坐冷板凳的命。

「圖靈，信不信我撕爛你那張嘴。」

「不用了。」這時林躍走到二人面前，擺手道：「我改主意了，又不想進校隊了。」

咚～

「哈哈哈，你來啊，來啊。」

「不服氣打110。」林躍頭也不回地揮揮手，走了。

「耗子，耗子，別衝動。」

與此同時。

「小心。」

……

「這樣吧，讓他們陪我玩兒玩兒，你就知道我夠不夠格加入校隊了。」

江天昊心裏那叫一個憋屈，感冒都因為急火攻心重了不少，嗓子眼兒又干又疼。

林躍瞄了側方一眼，便不再關注，力沉腰間，球交右手，過線后迅速轉身前沖。

洪小剛看看圍觀的女生，又看看自己的隊員，身為隊長總不能認慫吧，只能沖校隊中鋒使個顏色，那黑猩猩一樣的傢伙把手裡的籃球丟過來，他接在手裡，略帶遲疑遞給林躍。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洪小剛。

這次換成孫建強不理解了，他鬧了這麼一出，又不進校隊了？

「他……還好吧，要不是他，現在食堂還不許混桌呢。」

校長辦公室內。

這話是對洪小剛說得，董江新和張永輝兩個人卻笑掉了大牙。

一聲悶哼過後，也就兩三個呼吸，他額頭上的汗珠子就下來了，疼得滿頭大汗，渾身顫抖。

話說到這裏，倆人就算心存疑惑也不好多說什麼，告辭后離開校長辦公室。

咔……

咚～

林躍並不意外他們兩個跳出來說狠話，昨晚掃了一夜廁所，憋著氣呢，現在他來籃球場踢館，他們怎麼可能坐得住。

打籃球本來就是一項有危險的運動，受傷在所難免，運動員骨折，摔傷什麼的可以講是家常便飯，江天昊認定林躍是借題發揮，也不過是建立在有罪推論的基礎上，就剛才的情況，只有超人才能在電光火石間算準並操控籃球軌跡，達成眼前效果，打110？把事情鬧大，再讓林躍出一次風頭？

他一本正經地搖頭嘆息，拎起地上的牛仔書包就往外面走。

林妙妙和鄧小琪剛要往前湊，有人從後面拉住了她們。

她掃視一圈，發現在場的除了女生，都比他要高，也包括校隊的替補隊員和-圖-書。

謝維州的表情別提多苦了，五官扭曲都不足以形容，車禍現場也差點意思。

想想也是，堂堂一個校長寫檢討信，還被拿去廣播站讀給全校師生聽，這不就是向現實低頭的寫照嗎？

洪小剛點點頭，正要行動，孫建強把他拉住：「讓他們去就可以了。」

周圍女生對她們投來不爽的目光，因為非比賽情況下來看校隊訓練的女生，基本都是有喜歡的人在裏面，或者直接就是情侶關係，這眼鏡妹給來挑事的傢伙加油，那自然是犯眾怒的行為。

謝維州坐在辦公桌後面，神色複雜地看著田珊珊。

只有一個人在給林躍加油。

「加油。」

「隊長，這小子就是來挑事的，你搭理他幹什麼？」董江新和張永輝，一個穿著紅色12號球衣，一個穿著白色18號球衣走過來，剛才應該是在進行對抗訓練，畢竟還有一兩個月就到年底了嘛，區里各中學總要分個勝負的，拿到好名次不僅有獎金和榮譽，表現突出的話，被學校選拔為體育生，那高考難度可以說是斷崖式下跌。

就在田珊珊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校長室外有人敲門。

聽完他的講述的，謝維州臉上的愁雲反倒消了不少。

「是孫老師啊，進來吧。」

「下不為例。」如果是劉洋、李道奎這樣的男性職員，他會更嚴厲，甚至把這幾天窩的火全撒到他們身上，可惜不是，對於女教師，那自然是要更客氣一點的：「行了，你先回去吧，周一交份檢查給我。」

「那他可以走正規渠道反映啊。」

「打電話給校醫了嗎？」

吱吱……

「……」

鄧小琪指著場上說道：「這……怎麼回事？」

洪小剛也是籃球老將了，一看就知道董江新的胳膊骨折了，他又看向另一邊，張永輝滿臉是血，兩隻手捂都捂不住，縫隙還在往外淌血，嚇得旁邊的女觀眾花容失色，由此可見剛才那蓋臉一擊傷得不輕，也不知道鼻骨有無折斷。

江天昊大聲說道：「你懂什麼，他如果不拉那一下，董江新也不會傷這麼重。」

「妙妙，小琪，你們怎麼來這兒了？」

董江新和張永輝蠻開心的，因為怎麼看這小子都是自取其辱，李道奎昨晚警告過他們，這段日子，起碼在《孤勇者》這首https://www.hetubook.com.com歌的熱度消散前，盡量不要招惹林躍，但是有句話怎麼說得，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硬闖，籃球場上不能揍人，但是可以蓋帽啊，待會兒狠狠地給他來一下，好好羞辱一下，出出掃廁所的氣還是可以的。

林躍並不在意圍觀者的眼光，指著前方籃筐說道：「也不用太麻煩，我來帶球，你們兩個如果能把我攔下，那進校隊的事就此作罷，如果不能……」

「為什麼不答應，讓他進，你現在便去體育館告訴洪小剛，就說我說得，讓他進校籃球隊。」

咚，咚～

咚～

有兩名校隊隊員第一時間找到一包紙巾，塞給張永輝去擦鼻血。

孫建強說道：「林躍要參加校籃球隊，洪小剛不答應，我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在打嘴仗呢。」

「校長，明明是他違反校規，去廣播站鬧事的。」

有認識他的女學生走過去，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

鄧小琪說道：「無理取鬧，有什麼好看的。」

「我說……江天昊、張永輝、董江新三個都是初中就在精英中學讀書，他們的球技經過了全校師生認可。」校隊隊長洪小剛表現得很不耐煩，要不是知道對面這貨是網路紅人，連校長都得給幾分面子，早就讓隊員把他趕出去了。

林妙妙回憶起之前組建班隊的時候，文浩就曾多次毛遂自薦，卻被江天昊幾次按回座位，就從林躍的身高條件看，進班隊是可以的，校隊的話……

田珊珊覺得他的後半句話怎麼說呢，很誠懇，很唏噓，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倆人回頭一看，發現是江天昊。

「所以呢？他說的問題有沒有？消防的問題，食堂的問題，電路的問題？」

一個多月後，時間來到11月，各年級也結束了期中考試，到了放榜的日子。

籃球貼著籃筐而過，撞在籃板反彈回去，噗得一聲蓋在他的臉上飛向天空。

「隊長，把球給他。」江天昊大聲勸進，之前在初中部的時候，他就沒少參加區里的比賽，林躍畢業的德育中學別說全區前三，前五都沒進過，如果這傢伙球技不錯，倆人肯定有過照面，所以在他看來，這種行為無異於自取其辱，說什麼帶球過兩人，一個都費勁好么，兩個？鬧呢！

「你的意思是，只要球技好就可以進校隊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