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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奧吉大人也走了出來，她走到卡倫面前，開口道：

「不用說得太通，當調查詢問你的人感知到黛那小姐在這裏也有特殊目的后，他會止住詢問的，也不敢再繼續問下去。」

卡倫從未懷疑過眼前這條龍的智慧，但做人的經驗，她其實沒有自己豐富，另外，「審訊」和「推責」這些，算是他的專長了。

「大使，我想去勸退它們。」

萊諾斯眨了眨眼，問道：「奧吉大人，您能做到么？」

「沒錯，是我。」

卡倫睜開眼看著她，問道：「你是在審問我？」

「什麼？」

骷髏再次摸了摸自己那光滑的頭蓋骨，感慨道：「我沒辦法預判到這一幕，其實她應該清楚，就算自己殺了拉伊奧，也不會死。」

如果有畫外音的話，

「當時你在做什麼？」

「沒錯。」

柯金笑了笑，道：「龍族一脈在我地穴神教的地位一直是十分超然，但這座主城其實是我智者一脈的傳統經營範圍，它們的主要聚居區並不在這裏。可拉伊奧是死在這裏的，所以他們自然就要過來要一個說法。」

「包括……我和你之間的？」

如果他選擇走進艾倫莊園內的那座演藝廳，很有可能就已經看見了「真相」。

奧吉大人聽到這句話，神情明顯一冷，這顯然是一句侮辱，但考慮到卡倫剛剛幫自己指點了方向，她又不得不把這股怒火給壓制下去。

好了，很高興見到您，等離開后我會立刻拿起畫筆，將我們今日戰鬥的場景描繪下來。」

奧吉大人身形落了下來，看著柯金，目光微冷，然後她轉向萊諾斯大使，向他行禮，萊諾斯則進行回禮。

「你們秩序神教的人，真迂腐。」

接過杯子抬起頭看見這也是一個蛇妖時，卡倫神情明顯滯了一下。

「遮遮掩掩的，還扯了那麼大的黑霧，這是在遮醜呢，要真全都是那種成年發育良好的龍族，有什麼不能讓人看的，巴不得掛在天上讓下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然後趕緊跪地膜拜。」柯金語氣裡帶著濃濃的不屑，「這就是我最不喜歡龍族的地方，它們這不是高傲，這是愚蠢，在我眼裡，它們和豬，除了體型差距外，並沒有第二個明顯區別。」

「她不配？你應該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我想試試。」

奧吉大人：「……」

「我，達安·雷·羅普，以秩序神教第七騎士團團長的身份在此命令你們：即刻無條件解散回歸駐地，若敢違抗，秩和圖書序第七騎士團將血洗地穴神教龍族一脈！」

「我問你，當時你在做什麼！」

「換個思路。」卡倫伸手戳了戳自己的額頭，「黛那小姐就全是無辜的么？」

奧吉大人開口道：「它們只是要一個說法，要一個台階，你們這是逼迫它們真的動手來進逼主城！」

「慣的，自以為是久了，就真覺得自己還是上個紀元前的強大族群了。台階嘛，你放心，有時候就算沒有台階，被逼急了，也會自己跳下去的，哪怕是摔斷了腿。」

第二個原因則是龍族本身的原因，因為天生強大，所以在龍族的文化領域里，個體意識被無限放大，它們可能會口號上喊著「龍族一體」，實際上根本就不懂得團結、奉獻和犧牲的意義；而且，龍族中越是強大的存在往往越是自私，就比如地穴神教創教七神之一的叛逆龍神，它就是叛逆出了原本的族群。

三名智者一脈的醫者大師正在幫她進行治療。

一道人影，從下方飛起，在即將掠過天台高度時，她看見了站在天台上的三個人，目露疑惑。

「是的，沒錯。」

柯金抬起手，毫不客氣地說道：「不要去做無謂的嘗試了，你做不到的，你在它們眼裡，根本就不是自己人，我甚至擔心，它們本就是以你父親執掌的禁衛軍為主力，而且是以你父親的死亡作為發難理由，你身為你父親的女兒卻選擇阻止它們，最終，憤怒的它們會蜂擁而上將你給撕碎。」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心臟起搏器。

「呵呵。」卡倫笑了笑，「我先回酒店了。」

這是一場註定會被載入史冊的見面。」

兩個人像是開始打起了嘴仗，卡倫忍不住舉起手臂，指向遠處天空的烏雲，問道：

「卡倫部長，你好。」

但卡倫覺得，黛那之所以還活著，並不是這三位的醫術有多高明神奇，主要還是靠黛那眉心處的那道十字架封印。

也因此，就連奧吉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那就是要不是她被「賣」去了秩序神教，她根本就得不到能夠讓她完整成年的機會。

「那就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本教駐地穴神教外交神官萊諾斯，這位，是智者一脈長者同時也是地穴神教外交部長柯金。」

「你為什麼要幫我？」奧吉大人疑惑道。

「兩位大人，那邊是什麼情況？」

柯金也跟著做好了行禮狀，很惋惜道：「要是來晚一點就好了，讓那幫大蟲先破壞一點主城m.hetubook.com.com也沒什麼關係。」

「和我有什麼關係啊？」卡倫有些好奇地看著奧吉，「我又不是她的保鏢，又不用承擔她的安全責任，在出公差來這裏之前，我甚至都沒見過她。」

「你的母親不用你包庇，她是她，你是你，她如果要被受罰，也不會是因為你的證詞，所以，你遇到了什麼，遭遇了什麼，可以直接對審訊你的人說。」

「你想包庇你的母親么？」

「是你求我的。」

「因為對於她來說，被永久關起來的結局，比死亡更可怕。」

「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選擇性實話實說吧。」

「如果這樣的話，為什麼不讓這群『血蛭』，離開地穴神教呢？」奧吉大人反問道。

「嗡！」

「不不不，並不是。」萊諾斯搖了搖頭，「我是來確認拉伊奧的死訊的，拉伊奧也被帶到了這裏進行搶救，但我得到的彙報是，在進入這座醫院之前，拉伊奧就已經死了。」

「你還是沒告訴我具體方法，就實話實話？」

「如您所知，很不好，如果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她應該堅持不了太久。」

主要因兩個原因造成，一個原因是這個紀元諸神不出，正統神教、大型教會、中型教會幾乎瓜分了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信仰資源，教會之間確實會進行鬥爭，但大家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類似龍族、嗜血異魔包括家族信仰體系都會被邊緣化。

這時，遠處的黑雲開始向主城進逼，來自龍族的怒吼聲也逐漸逼近。

「哦，這真是可惜。」

「你只需要在陳述時，往這個方向多靠一靠就好。」

這時，卡倫看見遠處烏雲之中，開始顯露出一些龐大的身軀，顯然裏面龍的數目並不少。

「嗡！」

「可以。」

奧吉大人眼裡流露出了怒火，但柯金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她會暴起后對自己做些什麼；

「如果你現在求我，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給你減責的方法。」

「你應該知道黛那小姐的身份，所以你也應該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

這名護士馬上歉然道：「很抱歉，嚇到您了吧，大人。」

卡倫猶豫了一下，沒有選擇下樓梯，而是上樓梯，來到了這棟醫院建築的樓頂天台。

他居然真的一直在盯著自己，而且距離自己真正的秘密，也就是一步之遙。

前方，主城邊緣，一道黑色的光芒衝天而起，一名身穿黑色甲胄騎著一頭雷角犀牛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空中。和圖書

萊諾斯馬上反駁道：「這不是清高，這是規矩，她沒有職位，我就不能以大使的身份去看望她，她不配。」

骷髏腳下黑色漩渦出現，身形開始下沉，在完全沒入前，他又留下了一句話：

「這種迂腐，是有道理的。」萊諾斯堅持道。

「具體一點。」

「您好。」卡倫對老者點頭致意，然後看向萊諾斯，「萊諾斯大使是來看黛那小姐傷情的么？」

卡倫擺了擺手。

但這也只是勉強續命罷了，如果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及時施加上去，小姑娘應該是挺不了太久。

狹窄的自留地區域，本就無法滿足龍族數目膨脹之後所需要的消耗，可它們雖然高傲且強大，但卻不敢公然挑釁神教體系，這樣就使得現在龍族亞種數目越來越多，其實這反應的就是龍族血統整體滑坡也就是平庸化的一個趨勢。

「我求你，你就幫我了？」

「它們是想要這個待遇，我們也知道它們想要這個待遇，但是……我們就不給。」柯金伸了個懶腰，「我早看教內的龍族一脈不順眼很久了，一直分著教內最多的資源，卻不願意承擔什麼責任，這哪裡是一群龍，簡直就是一群血蛭！」

但讓卡倫沒料到的是，天台上，竟然已經站著兩個人了。

柯金看見奧吉大人當即感嘆道：「瞧，這才是我心目中的龍族，只有秩序神教，才能真正養得起一頭龍。」

「憑什麼！」柯金舉起雙手發出大喊，「就算是一群血蛭，那也是我地穴神教養出來的血蛭，憑什麼讓你們喝了血就走，再說了，身為狗窩裡的一條狗之一，真以為自己有不問過主人就自行分家的資格么？」

一個中年男子，身穿著秩序神袍，另一個白鬍鬚老者，身穿著地穴神教智者一脈的神袍。

萊諾斯此時開口道：「哦，那位大人來了。」

「我會加入很多藝術加工，呵呵，我想，三十年後，我將為這幅畫而心醉神迷，也有可能，用不了三十年，會更快。

卡倫搖了搖頭，喝了一口水后，閉上了眼。

「戰鬥的……場景？」

我說，你們秩序神教的人都這麼清高么？」

那座演藝廳，

萊諾斯回答道：「哦，那邊啊，得知拉伊奧的死訊后，龍族一脈的人過來想要要一個說法。」

「我……我不知道。」

卡倫站起身，準備離開。

「我知道這一點，但我沒想到她會這麼極端，這就是智者的缺陷，當你越是想要將一件事情的發展推算得盡善盡美時，wｗw.hｅｔuｂｏｏｋ•coｍ•ｃom往往也就意味著你計劃中可能出現的紕漏也越多。」

聲如滾雷般呵斥道：

卡倫抿了抿嘴唇，在過去，他遇到過很多次危險，這一次，其實在危險程度上算是最低的，對方從一開始就表明了不想針對自己的意思；

他一個人面朝烏雲密布的方向，

卡倫走出了治療室，來到了外面，一名蛇妖護士給卡倫遞送來一杯飲品。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

說著，萊諾斯面朝烏雲方向，雙手置於胸前，做行禮狀。

伴隨著他的離去，卡倫感知到了四周密密麻麻的破碎聲，這是布置好的防禦陣法開始剝離的動靜，顯然對方正在做收尾工作。

卡倫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奧吉大人，他嘆了口氣，沒打算去過分拿捏她，而是很直白地道：

「能說得通么？」

「呵，你以為這樣就能矇混過關？」

在這裏，蛇女很常見。

……

躺在床上的黛那嘴裏不停地吐出著黑水，她上半身衣服被完全剝開，腹部位置是傷口，上面也就是兩胸之間則被一根藤蔓穿入，藤蔓的根莖長在上方的天花板上，延伸出的第二條藤蔓則浸沒在一個盛放著各種藥液的透明大桶里。

他們二人身邊布置了一個結界，所以上樓時卡倫沒有提前察覺到他們。

旁邊的老人柯金見狀，直接笑罵道：「明明在得知那個小姑娘被刺殺后害怕得要死，馬上拽著一起喝茶的我來到這裏，到了這裏后又不願意親自下去查看她的情況，扭扭捏捏地找了本診斷書在那裡翻來翻去。

「你這是在給自己找補？」

按理說，天氣偶爾發生個變化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作為維恩居民對這種變化更應該早就習慣才對，但是……這地下世界都沒有天空，頂部是一片鑲嵌著水晶石的岩壁，所以哪裡來的烏雲？

我希望此時響起的聲音是：

「另外，本使還得知有一位小姑娘似乎和本教有一點點關係，所以本使也稍微關注了一下，她的傷情，也很不好，但我只是看了診斷報告，所以具體情況如何，卡倫部長可以告訴我么？」

「嗯，那就這樣吧，對了，你和你母親之間的事，包括這次接觸，不要做任何的隱瞞，我擔心，你在這裏為了自己母親遮掩，而你母親那裡，可能會把你完全供出來。」

「可是，總該做點什麼吧，難道任由它們進犯到主城？按照此時的情況，不是應該由地穴神教幾個主脈派出的代表去進行安撫談判么？」奧吉大人問道。

畢竟，和_圖_書雖然那只是一件神器仿品，也絕對不算是什麼普通聖器了，被硬生生地洞穿一下，身體機能被毀壞得實在是過於厲害，就是到現在了，那一股毀壞力量還沒能清理出來，依舊在折騰著這具身軀。

「我知道了。」

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客氣，甚至將自己直接比作了下一個諾頓？

「我當然知道，但這和她不配並不矛盾。」

那個中年男子揮手解除了結界，開口道：「卡倫部長？」

下一刻，

但同樣也是這一次，給了卡倫極大的心理壓力。

等卡倫出現后，結界內的二人也都轉身看向卡倫。

「不，我不知道，她是誰啊？」

「你說的是那句對話？」

「在你的敘述中，可以強調黛那小姐的主觀性，讓詢問你的人知道你是被動的，覺得你的行為，是在黛那小姐壓制的前提下才做的。」

神不在了，但這個世界，則是由貫徹神之意志的教會來進行真正統治，異端……本就不配有什麼生存空間。

煙消雲散。

「噗……嘔……嘔……」

然而，卡倫才走到樓梯口，就察覺到這天，似乎一下子暗了許多。

「你怕了？」

要回去找普洱和凱文它們，把整件事給再好好梳理一下。

他其實已經進去過了？

「是的。」

奧吉大人站在卡倫身側，她目光一直落在黛那身上，倒是看不出什麼焦急和憐憫。

「不，你沒有推卸責任，最後決定和拉伊奧去密談且命令你留在原地不要跟上來的，本就是她，這沒錯吧？」

「大人，您還需要點什麼嗎？」

每當黛那生命氣息即將枯竭時，那道十字架封印就會閃現出光澤，像是為她的身體重新注入了新的力量。

卡倫不覺得自己和對方真的戰鬥過，如果連那都算戰鬥的話。

這其實就是現如今龍族最尷尬的地方，不僅僅是地穴神教的龍族一脈，外面那些建立了獨屬於自己的聚居地和巢穴的龍族，也面臨著嚴重資源不足的情況。

又或者……

「可能，這個小姑娘父親的死，有些特殊吧。」

奧吉大人忽略了卡倫這句話，直接伸手指著病房問道：

卡倫將頭探出旁邊的過道窗，看見遠處出現了一團巨大的烏雲。

「您想怎麼認為就怎麼認為吧，其實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類似的事情我也經歷過，只要關鍵的節點不看走眼就可以了。

「因為，我也養了寵物，我不喜歡看到寵物被虐待。」

但沒走幾步，奧吉大人的聲音就從後面響起：「教我，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