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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僧修個道

作者:一任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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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枯坐百年

第六百零九章 枯坐百年

歸桂搖頭,袁霸天卻是好酒之妖,撈起一尊酒罈,拍開泥封,仰天痛飲起來。
寶焰光王佛入得大殿,見一位青衣道人兀自端坐雲床,正是天機子模樣,但卻是一道分身,本尊早已在天星星域追殺精愚大魔去了。
天機子道:「往後之事你大概也知了,等到天乾子修成長生,蕭天環又鬧騰起來,我見不是事,強行將四峰鎮峰之寶收走,豈料精愚那廝魔性大漲,居然暗中在巢枝中伏下魔念,將之煉成天魔之寶,想要借其溝通虛空,使本真魔性偷渡進來。我舍了巢枝,將之鎮壓于天秀湖之底,又取了金曦鏡、騰鸞劍、盪波環與厚德盤四件法寶,取其精氣,熔煉五行,才鑄就了一件新的法寶!」
三頭大妖一見,亦自各起神通相隨。四道光華破空重重雲嵐,往極北之地飛去。
猱魃鬼眼一轉,喜道:「正是!當年若非老祖默許……」當年封禁之事,亦是得了太乙老祖默許,三人才敢行事。那老祖也感覺到那人威脅,有意禁錮其道途。
兩頭老僵僵立多時,深淵之中全無半點反應,只好離去,回至猱魃洞府。
歸桂道:「北邙山中屍身無數,總有成氣候之輩修成長生,定是金甲與猱魃兩個自覺難以支撐,才放了那一頭出來撐場面!」
白鶴童子有所察覺,也為其中驚險所懾,讚嘆不已。
戚澤心境激蕩,卻又口不能言。
猱魃麵皮抖了抖,道:「那上官無敵被禿驢收走,不會被打死了罷?」
寶焰光王佛道:「是一座禁制崩開,走脫一頭長生殭屍!」
寶焰光王佛說罷,道:「道身元氣大傷,需我護送回五峰山,再做打算。白鶴師兄與兩位道友也隨我同行罷!」
「蕭天環與天雨乃是道侶,旁聽那魔頭之言,登時按捺不住,要衝入域外,被我強攔下來,之後數十年,那魔頭時而化身生靈,前來五峰山,以言語蠱惑,俱是被我揮手打殺!和圖書
北邙山中另有一頭長生僵神,修為精深,甚至比萬乘龍君道行還要高出一線,有望問鼎太乙境界,萬乘龍君忌憚嫉恨,聯合猱魃與金甲聖祖將之封禁,不令其有證道之機,如今北邙山有難,正是用人之際,只好將之放出。
袁霸天見他看的目不轉睛,忙問:「北邙山出了甚事?」
四人無心賞玩,只將遁光落在玄岳峰上,寶焰光王佛道:「煩勞白鶴師兄款待兩位道友,我入大殿謁見師尊!」
寶焰光王佛道:「北邙山自顧不暇,我不去伐它已算幸事,哪會輕易啟釁?再說我還有一件事請兩位道友做個見證!」
天機子分身一如常人,似在運煉法力,睜開眼看時,笑道:「回來的倒快!我之本尊相隔太遠,聯絡不易,這道分身也堅持不了多久,我有後事交代,汝等上前來聽!」
三日之後,道身依舊潛蹤,寶焰光王佛道:「走罷!」用手一指,佛國化為佛光裹身,當先飛起。
「我早有防備,不肯聽它聒噪,與蕭天環聯手將之打滅,但此魔之語也觸動我之心弦,天木與天雨定也遭其毒手,此魔不知為何,圖謀五行宗道法,非是一峰真傳,而是五部都要!」
袁霸天叫道:「怎的又來一頭長生殭屍!」
白鶴童子笑了一聲,化為白鶴振翅而飛。
天機子看他一眼,笑道:「你很好!真的很好!你有大氣運傍身,被精愚捲走之時,我便斷定,你若不死,必能證長生!我這才真身出動,破了百年枯坐,前往天星星域!你能不負我望,元神成就,五行宗後繼有人,我也可放心與精愚那廝周旋到底!」
戚澤道身凜然遵從,道:「是!」此時非是推脫之時,所謂當仁不讓,不然只會忤逆天機子之意。
猱魃哼了一聲,鬼眼亂轉,道:「事不宜遲,快去請老祖法旨!」
天機子甚是滿意,又道:「還有幾段公案,須得說與你hetubook.com.com知,免得你心有芥蒂,以為我做了甚麼蠅營狗苟之事,壞了我的口碑!」
寶焰光王佛帶了三頭大妖,仍暫回幽州城歇息,戚澤道身始終不出佛國,練氣補神。
四人返回極北之地,北邙山全無表示,眼睜睜瞧著其等離去。
戚澤心頭一動,天機子早年收過兩個弟子,只是一則身死,另一位信訊全無,當是也在域外出事。
天機子續道:「兩個弟子去的數年,忽有一日,二弟子歸來,在我座前哭訴,說是在域外遨遊之時,遇上天魔圍攻,大弟子為護他周全,捨身殞命。他才得以回歸山門。」
寶焰光王佛頷首道:「委屈兩位道友稍待!」用手一指,道殿之門洞開,入得其中。
「天雨與天木之死,蕭天環耿耿於懷,我又豈會坐視?我用了百年苦功,強證太乙,因此道基有缺,借了那件新煉法寶勉強補上幾分,但還要小心呵護,輕易不能出手,因此真身在這玄岳峰上枯坐百年。若非為此事,天虹師兄之事,我又豈會……哎!」千言萬語,唯有一聲嘆息罷了。
袁霸天暗哼道:「天機子那廝好大的排場,還要先見過了弟子,才見老子!」
天機子一見,啊了一聲,自雲床起身而來,伸手摸了摸那屍身面龐,嘆道:「不錯了,這便是天雨師弟!想不到,兩百年之後,他還有歸來的一日!」
途徑北邙山之時,寶焰光王佛依舊繞了開去,似是不願招惹是非,袁霸天離得近了,惡狠狠望去,果見山中又起一道屍氣,與金甲聖祖、猱魃並列,接替了萬乘龍君之位,暗道一聲:「晦氣!」
猱魃道:「落在禿驢手裡,不死也要脫層皮!那戚澤修行太速,道身也證了長生,真是沒天理了!難道此界氣運全都加持于其身?五毒教已滅,煉魔宗不成氣候,正道遲早要對北邙山下手,你我需議定個對策出來!」
袁霸天愕然道:m•hetubook•com•com「不用我等鎮守幽州了么?若是北邙山趁機攻來,如之奈何?」
兩頭老僵對望一眼,那太乙老祖不知抽了甚麼風,要破禁而出,卻又半途而廢,難道是懼怕那戚澤的無形琴音,還是傷重未愈,權衡再三,不敢出頭?
寶焰光王佛道:「我被那精愚天魔主捲入虛空亂流,僥倖不死,流落一方天星星域,彼方亦有修行門戶,喚作天星派,道法高深,有太乙之輩坐鎮……」寥寥數語,將域外見聞說了。
眾人各運神通觀瞧,無奈兩地相隔既遠,北邙山又有無窮法陣遮護,看不分明。唯有寶焰光王佛運用慧眼,才見得幾分真實。
「天木與天雨失蹤,乃是一樁懸案,我與蕭天環都想入域外查探明白,無奈本門基業為重,北有玄光境,南有北邙山,只靠我與蕭天環兩個鎮守祖宗基業,不敢擅離。」
寶焰光王佛道:「道身還需療傷,三日之後便走!」正說之間,忽聽一聲雷響,正是起自北邙山中!
歸桂望了寶焰光王佛一眼,道:「不必理會!」
金甲聖祖嘆道:「當年北邙山何等霸道,稱尊魔道,玄門佛門皆不敢招惹,想不到萬乘那廝一死,甚麼阿貓阿狗都敢欺上門來,真是晦氣!」
袁霸天道:「那要如何?」
猱魃遲疑道:「當年你我與萬乘三個,費盡心思,才將那廝封禁,逼其自陷沉睡,由此掌控北邙山大權,若是將其喚醒,只怕駕馭不住,還要反噬我等!」
歸桂十分識趣兒,忙道:「不必如此,我等只在殿外等候便是!」
戚澤將天雨道人之事說了,天機子閉目良久,道:「你將天雨屍身交與你蕭師伯罷!」
「那廝哭的情真意切,但我法眼如炬,早看出那廝元神昏蒙,已被天魔佔據,只是那天魔道行高妙,我投鼠忌器,也想知道那魔頭頂著二弟子皮囊入界,甘冒奇險,所圖為何。」
猱魃封了府門,悄聲對金甲www.hetubook•com.com聖祖道:「只怕不妙!老祖居然不敢出手,平白挫了我北邙山威風,怕是……」
金甲聖祖與猱魃第一時間飛至北邙山深處深淵之前,但見余煙裊裊,尚有絲絲縷縷的屍氣升騰,與北邙山本就灰白之色交相映照。
戚澤聽他語氣中頗有與敵偕亡之意,忙道:「弟子才疏學淺,根基淺薄,還需師尊坐鎮本門!」
袁霸天捅了捅歸桂,擠眉弄眼,示意戚澤話中頗有保留。
「你數次問我,本門五峰幾件鎮峰法寶何在,天柱、觀瀾二峰峰主何在,我又為何枯坐此地百年,不肯稍有動轉?其中之事你見過了精愚那廝,想來已有猜測!還是我一一道來的好!」
金甲聖祖這才點頭,兩頭老僵重又去深淵之中,叩請太乙法旨。
天機子分身嘆了口氣,道:「你能成就長生,算是幫我一個大忙,我真身方能前往域外。我去之後,不論生死,你便是五行宗下代掌教!」
他曾見精愚附身一人,自稱滅魔道人,懷疑便是失蹤的天雨或是天木,將那滅魔道人屍身取出,道:「師尊請看!」
「那廝哭訴半晌,終於露出尾巴,矢志為大弟子報仇,求我將本門五行道法盡數傳授,待他修成長生,再去域外尋天魔廝殺。我目的已達,當即出手將其打死,那魔頭見掩藏不過,現了魔身,亦是長生級數,以滿門弟子性命為要挾,討要本門道法。」
礙於兩頭大妖在側,只將五德派與太乙五弦琴之事隱去,只說自己偶有所得,觸動大道,煉就長生。
「上官無敵總算是魔道巨擘,功力不在你我之下,看他模樣,似是強行衝擊太乙,卻差了半步,那等人物,豈是輕易能打死的?」金甲聖祖沉吟片刻,搖頭道。
金甲聖祖道:「你我獨木難支,須得再喚醒那廝,大家聯手,才有指望!」
白鶴童子在幽州城待得久了,也有些厭倦,道:「及早動身也好!」
白鶴童子忍耐不得,問和*圖*書道:「師弟如何回來的?又有何等機遇,竟於域外修成長生?」
「又過數十年,我收下兩位弟子,如你一般,皆是天資縱橫之輩,得知此事,自告奮勇前去查探,我本不願允准,門中實在無人可用,只好答應。」
金甲聖祖道:「此事好辦,只需去老祖處請一道法旨,不怕那廝不從!」
道身與佛身跪行自雲床之前,再拜說道:「請師尊吩咐!」
佛光閃動,卻是戚澤道身現出,與報身佛一同跪倒,說道:「弟子叩見師尊!」
戚澤領命,仍將屍身收好,道:「師尊請接著說。」
待得四人回至五峰山,時近暮春,遍山野花開遍,周遭山谷、草原之上皆是一片碧綠,如鋪繡毯,上綴鮮花,七色繁雜,說不出生機盎然。
「兩百年前,天柱峰峰主天木師兄為求長生機緣,遠赴域外,就此一去不回,彼時蕭天環閉關,天乾難當大任,觀瀾峰峰主天雨請纓,前往域外尋找,這一去也未再回。」
「魔頭越想得到,越不能令其得逞,我已知兩個弟子遭了毒手,說不定此魔與天木天雨失蹤亦有干係,厲聲逼問。那魔頭得意之極,毫不隱瞞,說是天木天雨早就落入它手,若想迎回,便需用五行道法來換!」
歸桂只作不見,氣的那猿猴抓耳撓腮。
戚澤道:「那魔頭便是精愚罷?它圖謀本門道法,當是要開啟五德派遺迹,畏懼那五行神光,卻又不舍天魔之寶,才弄出這許多下作之事!」他已見過精愚大魔,想到那件魔寶,其中脈絡已是豁然開朗!
白鶴童子就在道殿之前盤膝而坐,時隔數年,方自回歸,甚有親切之意,隨手一揮,便有無數美酒現出,笑道:「兩位也自辛苦,且痛飲一番罷!」
金甲聖祖喝道:「莫要胡說!」
袁霸天還要細問,歸桂搶先道:「既然如此,我等從命便是!」戚澤如今身份非同小可,足可與各大派掌教平輩論交,豈是袁霸天所能隨意發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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