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斬妖除魔
第056章 鏡像
說這幾句話的功夫，其實兩個人也都沒閑著，神識一直在掃蕩。幾句話沒說完，楚梁與騎鯨仙人同時出手，飛身沖入深澗之中。
對方的陽雷之力，竟然比他還要強大。
絕非當世人物。
騎鯨仙人沉吟了下，才道：「也有道理，縱然陸家對蜀山有再大功勛，其後代可享福蔭、不當免罪。」
原本這樣下去，或許雙方可以打到地老天荒。
「不錯。」面前的另一個「楚梁」用同樣的語氣與聲音答道，「我也要戰勝了你，才能出去。」
他能以劍證道，悟性自然不差，只是這種機敏急智，比起三個蜀山人多少差了一些。
「要是神墟觀中人能那麼容易與人結合，我們也不必如此費力了。」騎鯨仙人笑了笑。
嘭嘭！
危！
門兒也沒有啊。
嘭——
以他的修為，自然不可能像楚梁與騎鯨仙人一樣以輕傷代價接下殺命劍，不過一劍，他便慘死跌落深澗。
他並非虛張聲勢，而是眼中猛然爆出紅芒，流出兩道血淚，而迴風環也在他的牽引之下驟然停轉。
只是由此一來，陸成仇的命運也發生了徹底地變化。
咻！
「啊！」他慘叫一聲，一蓬血霧當天爆散。
呼風喚雨、偷天換日！
「你這閨女真得好機靈，居然看一眼就聯想到了這裡是門戶。」西海劍皇這時才驚嘆。
楚梁面色沉凝起來。
有點難辦了。
而且他覺得別說白塔，就算是龍神珠這種級別的寶物，應該也不是能輕易複製出來的才對。這些寶物，是自己戰勝對方的關鍵所在。
他一腳踏上去，又輕輕一聲響，以他為中心，漣漪蕩漾開來。
「如此倒是玄妙。」騎鯨仙人微微一笑。
可對面的鏡像與他動作完全相同，同樣縱起一拳，陽雷閃爍！
看來這就是徇陽公子在傀儡身上留的手段，關鍵時刻一旦啟動，就可以讓傀儡自毀。
「或許藏在山裡？」楚梁飛掠上前，立刻感受到一股無上威壓，這座山絕不是輕易能夠打穿的。
究其根由，還是時間太緊了。
神光一閃，楚梁便落在了一片和-圖-書澄澈湖水之上。
「你連神霄大道都能複製？」楚梁有些詫異。
「沒有什麼代替。」面前的鏡像答道：「我就是你。」
西海劍皇與姜月白不久后便趕來，見到事情如此順利解決，還有幾分意外。在騎鯨仙人說都是楚梁的功勞之後，西海劍皇愈發驚詫，姜月白卻反倒覺得不出奇了。
「確實……」唯有西海劍皇撓了撓頭，「不過，聰明歸聰明，有沒有人能給我解釋一下？」
劇烈的轟鳴聲后，楚梁的身軀倒飛而出，重重砸入湖水內。
「哪有什麼水月洞？」西海劍皇突然問道。
可是面前這個鏡像，雖然是複製自己的一切，可對於神霄大道的理解……似乎比自己還深。
這老狐狸。
誠然，對面的鏡像沒有爆發出龍神珠的力量，可是他右手一拂，雷光如同蛟龍一般纏繞上了楚梁拳頭，嗤啦啦一旋，居然將楚梁的重擊瓦解。
轟——
神雷拉滿！
之前別人中了魔本心咒，最多是會內訌，可少有對彼此殺心重到同歸於盡的程度。
不說別的，光是白塔，就絕非任何存在能夠複製。
按照圖中指引，過了此洞，即可見神墟觀。
到了手的寶貝想讓我交出去。
殺命劍的靈性是不飲敵血誓不罷休，迴風環的靈性又是反彈一切，殺命劍就這樣一直去攻擊，而迴風環則一直抵擋。
……
就見雨水填滿凈瓶后，月華映照其上，瓶中蒙上一層銀白。片刻之後，果然有一道神光亮起，咻然放出。
楚梁對此不置可否，就算你能夠將外表複製的以假亂真，難道還能複製我身上的一切嗎？
眾人一同來到她所在之處，就見那偌大凈瓶之中空空如也，近乎透亮，一眼就望得到底，裏面並沒有任何通道的樣子。
騎鯨仙人看著漫天飄飛的齏粉，嘆息道：「只是可憐蜀山陸家，最後血脈居然就此斷絕。」
「若此間是神墟觀的入口，倒也說得通了。」騎鯨仙人接道。
「額……」楚梁強行掙脫對方的束縛，再度拉后百十丈。
只不過他看眼神就知道，和-圖-書騎鯨仙人和自己想一塊兒去了。
「什麼意思？」楚梁微微挑眉，「你能離開這裏，莫非還能代替我生活？」
騎鯨仙人縱身一躍，便投入這神光之中，其餘三人隨即跟上。
「這倒不是針對你。」徇陽公子也陰沉道，「我煉製每一尊傀儡的時候，都會習慣性的留一個後手，以免來日這傀儡被人用來對付我。只是沒想到，在你這裏居然有朝一日也能用到。」
就聽一聲錚鳴，殺命劍撞在迴風環上，劇烈的火光濺出，劍影彈回。可是因為沒有殺傷到敵人，黑劍又再度刺了過去，又是鐺一聲響。
「咳……」他嗆了一口水才又飛彈起來，擰了擰右手腕，只覺麻痹且疼痛。
楚梁笑著一招手，當即風聲大作、烏雲匯聚，雨水從天而降，灌注到這凈瓶之中。騎鯨仙人則是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當空裂開黑色洞隙，一道銀白色月華當即引落下來。
「你小子……」騎鯨仙人笑道：「跟我說話原來是在轉移我注意力，想先撿到這兩件法寶是吧？」
「可不敢這麼想，我只是恰巧發現罷了。」楚梁連忙道。
可在場之人皆非愚鈍，一聽她的話，立刻就反應過來。
「你的隱秘手段或許能瞞得過所有人，可是卻瞞不過這方天地。」鏡像淡淡答道，隨即又抬起手，略有感慨道：「你擁有這麼強力的大道，卻不曾用心開發，簡直是暴殄天物。」
在他四下張望的功夫，面前水波中忽然緩慢凝結出了一個人形，等所有湖水褪去，楚梁才看清此人的面貌。
自從在大頭娃娃的幫助下執掌神霄大道之後，他確實沒有沉下心來好好感悟這條大道，開發屬於神霄大道的神通。
「好啊，你們都發現了……」西海劍皇只覺自己雖然與三人站在一處，卻忽然感到一陣格格不入，只能訕笑兩聲道：「要麼你們是一家人呢……」
龍神珠的加持，可謂是楚梁此刻最強的手段。
就見陸成仇依舊是張口一吐，一道黑色劍影飛快穿刺過去，徇陽公子躲也不躲，就將迴風環套和_圖_書在自己身上。
仰望著這座接天的山嶽菩提，即使是第八境的大能，也會在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渺小之感。一座法像已然如此，不知這菩提本體該是有多高的境界。
二人同時出水，楚梁的手中握著一枚黑鐵小劍，騎鯨仙人則是抓著一枚黑鐵圓環。
若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打下去恐怕唯有一字。
但陸成仇修為太低、靈力不足，能夠操縱一件法寶已經十分勉強，一旦同時牽動兩件法器，便只能透支神魂之力。
菩提端坐，左手持凈瓶，右手持寶劍，既有慈悲如水、亦有金剛之刃。
掌握了大道以後，這般仙法也不過是信手拈來。
居然和自己一模一樣。
「呵。」他輕笑了下，「做得倒是挺像，連我都分不出真假。是要戰勝了你，我才能出去嗎？」
鐺——
「好聰明啊。」楚梁則是笑著誇獎了一聲姜月白。
「這怎麼好意思……」楚梁接過迴風環，略微靦腆，推了下道：「還是放在長輩手中更合適。」
他從未見過如此清澈的水，在落下之前，他幾乎以為腳下是一面鏡子。可是除此之外，四周皆是空洞洞的黑暗，什麼也沒有。
姜月白凌空飛起，俯身看著那菩提掌心凈瓶，忽然道：「也許在這裏。」
騎鯨仙人、姜月白與西海劍皇的身影都不見了，不知道三人去了哪裡，楚梁意識到，自己可能是來到了一方秘境陣法之中。
噠。
好傢夥。
「無水無月，何來水月洞呢？」騎鯨仙人這才向劍皇解釋道。
下一瞬便是轟的一聲，陸成仇的軀體燃起烈火，轉瞬之間就要被大火燃燒殆盡。
但凡與楚梁相處久一些的人，都會為他身上層出不窮的神奇所震驚得麻木，最後變得習慣這一切，接受了有些人的神奇好像就是與生俱來的能力。
而此時他左手再斜上一切，一記手刀便擊中楚梁的肋骨。
而且僅僅是達到第八境以後提升的純粹靈力，已經足夠他戰勝此前遇到的強敵。所以對於感悟大道這件事，他並沒有十分緊迫。
兩個人都沒有催動法寶的口訣hｅtubｏｏk•com.coｍ，擺弄了一下發現都無法馭使。騎鯨仙人將迴風環向前一丟，笑道：「你此行冒險幫了我大忙，我又豈能與你小輩爭搶？吶，都給你吧。回頭若是能在神墟觀中找到法訣，蜀山也又添了一大助力。」
就連楚梁本人都沒想到，這結果竟然如此順利……額，如此凄慘。只能說這兩人心中本就有隱藏的深切仇恨，他只是將其放大了而已。
要突破了這裏，才能出去與幾人匯合。
殺命劍鋒銳無匹，但凡鎖定敵人，不飲血絕不回，即使是第八境大能也無法阻止。
沉默了下，楚梁又問道：「陸成仇在熒惑之中多年，殺害無辜之事不知做過多少，就算是陸家後人，也不能免其罪責吧？」
這座菩提山嶽鎮壓一方天地，周遭再無山川，水月洞絕對就在此間。
而且對方的神霄之力竄入自己的體內，四處橫衝直撞，也造成了極大的損傷，不能輕易修復。這所謂水月洞的難題，根本不是戰勝自己，而是要戰勝一個……擁有自己同等修為境界，可在本境界內感悟遠超自己的變態敵人！
可他臨死前也恨意盈胸，用最後的力氣伸手指向陸成仇，陸成仇的木偶身軀轟然爆開。
一行人馬不停蹄，又繼續向下一個地點闖去。穿過茫茫煙霧封鎖的降魔澗，再行八百里，便是水月洞。
功勛之後，該當如何？
這座菩提山嶽固然震撼人心、不虛此行，可他們又不是來旅遊的，這裏該有一座山洞才是，此刻卻完全不見蹤影。
「其實不止是聯想。」楚梁也道：「這菩提山嶽在此不知多少萬年，這凈瓶上承虛空，早就該積滿灰塵。可其中卻連一粒灰塵也沒有，分明就是有古怪。」
……
轟嘭！
不過片刻之間，這二人竟然雙雙殞命於此。
懷著強烈的自信，楚梁身形一縱，便化作雷光遁去，一拳轟向鏡像。
徇陽公子顯然沒料到這一手，想再向後躲閃時已經來不及了，黑色劍影蹭地穿透了他的身軀。
迴風環玄奧莫測，能反彈一切神通術法，再強力的攻擊打上來也會原樣奉還。
但徇陽公子躲在迴風環內，也並沒有任由對方進攻。他雙手拈訣，朝陸成仇處一點，陸成仇的身子突然僵住，再也無法動彈。
「那也行。」騎鯨仙人順勢就要接過。
這二者碰撞到一起，就像是那個最鋒利的矛面對最堅韌的盾的世紀命題，不止是交手的兩個人，旁邊看熱鬧的楚梁與騎鯨仙人也十分期待戰鬥的結果。
方才他的靈力強度遠勝對方，可是對方卻將武道戰技與神霄陽雷相結合，將有限的靈力發揮到了極致。自己的力量在對方的技巧面前，並不足以構成碾壓。
如果陸家家眷不逃離蜀山，可能陸成仇會被聞淵上人當做接班人來培養。可當時三人同往，唯有聞淵上人歸來，他還說不清其餘兩人的具體去向，這番作派難免令人懷疑。陸家人的自危，倒也可以理解。
我就客氣客氣，您還真上手接啊？
他驅動龍神珠，將其中的龍神之力也汲取到自身，霎時間神雷籠罩，再度化作一抹電光！
楚梁雙眼一瞪，立馬改口道：「不過若是終究要交回蜀山，那還是由我去跑這個腿兒，不好讓長輩操勞。」
「哇呀呀……」陸成仇怒火更熾，他雙眸殺機閃爍，高聲道：「你竟真下殺手，我又豈能留你？」
原來陸蒼給予法寶之時，只告訴了徇陽公子迴風環的口訣，卻告訴了陸成仇兩件法寶的口訣。這樣一旦徇陽公子反水，陸成仇可以克制住他。
「他一個小木頭人兒，就算活著也沒有傳宗接代能力啊。」楚梁道：「反正陸蒼前輩也還……身強力壯，不如趁早要個二胎。」
「怎麼回事？」陸成仇怒喝道：「你在我的軀殼上做了手腳？你早就算計我？」
一番風馳電掣之後，眾人再度停住腳步時，已經看到了極為震撼的一幕。
這一擊差點直接擊穿楚梁的胸腹，好在他肉身強度同樣極為逆天，這才只是嘔出一口金色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