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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成親呢！

隨著一聲聲震天響的呼喝，十殿鬼王齊齊發力，法天相地般的巨大身軀當空矗立，紛紛將自身最強大的力量灌注進一擊之中。

實在是無法保證成材率，才出此下策。

「實在是太榮幸了。」楚梁訕笑了下，「可是呢……」

從純粹的力量層級上來說，第九境與第八境的差距，可能比第八境和第一境還要大。

「啊……啊……啊……」守城的甲士瞳孔縮緊，顫聲幾次，方才吼出道：「快燃烽火！百……萬鬼夜行！」

「都市！」

可是雖然可以理解這種規矩的成因，但楚梁並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找上自己。

「哼。」惡地藏睥睨四野，「何須與你聯手？」

離得近的小鬼，甚至可能被這一擊的威勢直接嚇得魂魄碎為齏粉。鬼國四野，俱為之裂！十殿鬼王同時出手，這是千萬年難得一見的盛況。

「泰山！」

他一身黑鐵一般的魁梧身軀，頭生雙角、紅髮赤足，右肩挎著一尊巨大轉輪，轉輪上攀附著十萬陰魂，陰魂推動著巨輪緩慢轉動，每轉一圈都能為轉輪王增加十萬天修行。

「我要你幫我……」萬法尊者淡淡說道：「在這方天地成為第九境，而後你我聯手，才可以從此處超脫。」

歷代鬼王中一直流傳著當初無名古佛留下的一句話。

「李聖沒有留下肉身。」觀主道：「他將一身大道凝于劍上，將自己的劍留在了人間。所以如今的無盡劍宗，擁有最完整的斬虛道韻，觀其劍方可得其道。」

可萬法尊者那邊依舊是不緊不慢，他顫巍巍站起身來，對著腳下的黑色山石，面露微笑，眼神中有一種幾近癲狂的意味：「曾經險些滅世的天魔，如今終於又到了你的時代。只要你能夠殺死現存人世的神，那你就可以獲得久違的自由。」

「盤神骨蘊含世間造化大道的本源，在與神塔融合之後出現奇效，在鎮妖塔的每一座牢獄之中都能造化無盡空間，只要被和-圖-書鎮壓其中，永世不能脫逃。」

難道鎮妖塔真是在等自己？

正因如此，神墟觀才會直接招攬第七境巔峰的修行者。以大道熔爐鍛煉，可以很快看出對方的修行上限。

……

若是當初的冥王宗主，他必然是拿到宇天環后第一時間直接遁逃，帶著神器跑路可不比在這拚命更安全？

「閻羅！」

天地晦暗，群星蔽隱。

「你……願意嗎？」

「轉輪！」

「噗！」林破雲鮮血噴濺，怒吼道：「你們再不收手，待地藏元神脫身，必血洗幽冥！」

這恐怖的靈力，讓十殿鬼王為之一顫。

霎時間幽冥震動，萬鬼蟄伏！

「這力量究竟是什麼？」楚梁納悶道：「足以擊敗神聖……莫非是李聖遺留的肉身？」

「其實我還不太了解，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楚梁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濃厚近乎實質的魔氣滲透出來，讓十殿鬼王都為之心驚，整座幽冥界都產生了一種令人心悸的震動。那種眾生級別的感知，上一次出現還是妖神現世之時。

今晚原本月明星稀，天空的月亮卻突然暗了下來，周遭並沒有烏雲，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轉輪王的淪陷，只是讓其餘鬼王更加驚恐。

「吼——」

「原來如此。」楚梁點點頭，也放棄了猜測。

「是你們助本尊脫困。」惡地藏低頭，俯視二人。

「楚江！」

「轉輪王！」其餘諸鬼王見狀，俱是一驚，可卻無人來救。

花花世界，我還沒待夠呢啊。

楚梁聽著他說話，也覺得有些奇怪。

「……」

「啊……」

「不好……」楚江王瞳孔劇震，「那魔頭出世了！」

「什麼意思？」楚梁汗毛一聳，連忙問道。

林破雲隨著壁壘消散而重傷吐血，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朝天噴出。以冥王宗主來說，大概一百年不一定會有一次傷成這樣。因為通常來說，他會在受傷前就拋下所有部下逃竄。

「這就好。」楚梁這才擦了把ｍ.heｔuｂook•ｃｏm.ｃom汗。

當初蒼生道人支起宇天環，隔絕蜀山諸峰許久，外界也是數位第八境強者攻擊。一方面當時在外的強者比起今日終究是差一些，另一方面那時的幾人終究沒有今日的十殿鬼王拚命。

「上一次你們去千樓谷拿到了盤神骨，斬殺上古魔胎，這些事情我都知曉。盤神骨終於出世，在你手中，或許只是一件利器。若是你將它給我，或許神墟觀可以再造出一件鎮妖塔級別的神器。」

「不錯。」觀主應道。

「其實這次之所以將你帶來，又跟你耐心解釋這麼多，就是因為這個。」觀主道：「神墟觀百年一納新，如今又該招攬新一代的護觀人。我們不培養修仙種子，都是直接選擇至少第七境巔峰的存在，而你，是我最看好的新人。」

可即使他再怎麼堅守，十殿鬼王的力量也太強大了，縱然神器在手，也很難抹平這鴻溝天塹一般的修為差距。也只能靠著宇天環的強大威能，勉力支持一時。

關於蓬萊上宗從神墟觀得到齊麟兒的事情，他後來也聽楊神龍講過，深覺神墟觀的交易就是畫大餅。

即使是神墟觀，招攬年幼弟子再傾盡全力培養，也很難保證該弟子可以順利修到第七境，何況是他們需要的天元強者。

「你需要。」萬法尊者答道：「之前鎮壓你數萬年的無名古佛，是這片天地里唯一的神聖，卻不是這裏最強的力量。」

轟轟轟轟轟——

楚梁聽著他的話，倒覺得也有幾分道理。

「你要知道，他們的願望是違反飛升律的。」觀主道：「即使這樣，我們都給了他們一個希望。即使是極渺茫的機會，可是有機會成功，這已經足夠了。」

這才有了林破雲現在矛盾糾結的心情，既擔心自己的安危，又一時不想棄之不顧。

可是這一次他的堅持也是值得的。

「宋帝！」

十尊龐大的身軀都使出了畢生的修為，轟擊在宇天環的壁壘上和*圖*書，就聽天地間一聲炸雷響，壁壘徹底破碎。

「盤神骨。」觀主說道。

地藏出、地獄空。

……

「那個力量究竟是什麼，我現在不能告訴你。」觀主道：「不過，將來未必不能告訴你。」

「啊——」

深夜，禹都城外。

城牆上的高大甲士只覺光輝一暗，便仰望天空，只見月亮下一片黑洞洞的陰翳，他再仔細去看時，忽有無數鬼影閃現。

「平等！」

其實十殿鬼王一向是競爭關係，彼此之間仇釁不在少數，就算此刻並肩作戰，也沒有捨命相救的必要。

天空上那是一座巨大的黑洞，彷彿打開了陰間的門戶！

「這個寶物可以在神墟觀換一個願望？」楚梁道。

「五官！」

他們都已經不是當初那批見過極惡地藏的鬼王，可是每一尊鬼王都在口口相傳中，聽聞過那一段天魔的恐怖歲月。因為陽界死的人太多，陰界一度鬼滿為患，幾乎裝不下那麼多的幽魂。

「這方天地已是我囊中之物。」惡地藏注視著他，「然後呢，你要什麼？」

魔氣纏身的轉輪王在吞噬過十萬陰魂之後，再環視四周，發現諸鬼王都已經逃竄，不免露出猙獰的怒意。

「卞城！」

而今他們終於感受到了這股力量，深知當日所言非虛！

楚梁略微鬆口氣，至少他說的不是白塔，說明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還沒有暴露。

「像是給蓬萊一塊魔胎那樣嗎？」楚梁略帶譏諷道。

「當年李聖從上界斬落諸神器，其中就有帶著封印之能的神塔。只是當時塔基損壞，神塔無法再用。李聖後來尋到了世間最珍貴的材料……盤神的一節脊柱，與神塔相融合，成為了後來之鎮妖塔。」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急著拒絕，而是回道：「此事極為重大，還請容我多考慮一番。」

「也不怪你不知道，蜀山雖然執掌鎮妖塔多年，但是對鎮妖塔的來源並不大清楚。」觀主解釋道：「我也不騙你，盤神骨就是煉製鎮妖塔的ｈetubｏok.ｃom•cｏm材料。」

因為一個修仙種子在真正地成材之前，沒有人可以保證他的上限。對於一座頂級仙門來說，一名弟子只要修行到第七境，就已經可以算是對得起宗門所有培養。幾代弟子中能有一名第八境誕生，就已經足以延續傳承。

千樓谷雖然很大，但和神墟觀的力量比起來，其實也沒有那麼大。他們幾度搜尋不到，莫非真是當時那天坑尚未出現？

轟——

「不過我暫時也沒有什麼迫切的願望。」楚梁又笑了笑，「若是將來有需要，咱們再合作。」

……

否則對他們來說，直接搜羅年幼的修仙種子不是更好？不帶有任何宗門關係，豈不是比陸蒼和楊不畏這種省心？

這地藏元神和當初脫困的妖神本源相比，從靈力的品階上或許稍輸，可靈力的量級與戰鬥的能力上，簡直遠遠超過。

以至於這一次宇天環只堅持了短短几息時間就已破碎。

「你不必急著拒絕。」觀主抬手道：「神墟觀從不強迫任何人，也不會出手干預人間的正常運轉。所以如果你不願意，我絕不會強迫你。」

「不急。」觀主利落起身，十分坦蕩：「一切全憑你自願。」

「好。」觀主也不多糾纏，點點頭，又道：「如果這個願望不能換你入觀，那也可以換個條件，我想要你身上的一樣東西。」

他身上藏著的寶物，還是挺多的。

十殿鬼王同時後撤，大事已敗，保命為主。可十殿境界有高低，排名最末的轉輪王最先發生異變。

而虛弱的萬法尊者與更加虛弱的林破雲，就在他眼前。

「但是你如果願意來做護觀人，神墟觀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或者至少是給你一個機會。」觀主道：「這絕對是公平的交易。」

可他沒有再吞噬二人。

「可惜後來鎮妖塔被攻破，墜入神墟之中。我們也曾經搜尋了很久，那千樓谷也曾幾度前往，最終卻只尋到了捆妖索。現在想來，大概是機緣不到。」

「神墟觀的存在就是這樣，ｍ•hｅｔubｏｏｋ•cｏm•coｍ超脫世外，守護一方天地。」觀主面無表情，看著楚梁，「你可以執掌這片天地里最強的力量，可是從你擁有它開始，就將獨立於天地之外了。」

可融合了無厄禪師的意念之後，他對於萬法尊者的命令，又有一種下意識的服從。畢竟是教誨多年的師尊，無厄對萬法禪師的崇敬是發自內心的。

「原來是這樣。」楚梁早有如此猜測，如今也算是得到了證實。

可已經足夠了。

在地藏元神近乎第九境的力量之前，沒有神器的他們幾乎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縱然是臨界者，也只有逃遁之力。

「快阻止他們！」秦廣鬼王怒吼一聲。

旋即，他又轉回身，向萬法尊者怒喝道：「能不能快一點！」

不培養修仙種子這一點，其實楚梁可以理解。

無數鬼影從中竄出，像是逃命一般，帶著風聲呼嘯與恐怖哀嚎，無窮無盡！

夾擊之下，宇天環發齣劇烈震動，天地壁壘轟然一響，馬上就要破碎，根本扛不住一下！

「秦廣！」

隨著巨大的山嶽拔地而起，似乎連星辰都產生了畏懼之心，隱藏了所有光芒。地下露出的無盡縫隙之中，殷紅魔氣滾滾而出。

劇烈的紅芒籠罩了萬法尊者，似乎是地下那天魔的回應，萬法尊者一身靈性已經接近透支，可在這時卻又突然有汩汩的靈性注入。

咻——

「是我喚醒了你。」萬法尊者輕輕答道：「而且我知道你的肉身在何處，我可以助你恢復巔峰的力量。這座天地的神聖正值最孱弱之際，我可以幫助你吞噬這方下界。」

所以此時的極惡地藏，即使沒有找回肉身，也絕不是鬼王們所能抗衡的。

鎮壓地藏元神的巨山，忽然抬升了。

「什麼？」楚梁眉毛一挑。

就見轉輪王被一股殷紅魔氣纏上，陡然間雙目一紅，緊接著居然一把握住自己的巨輪，嘭然捏碎！其上十萬陰魂無一逃脫，被他拈住一串直接塞入口中，大肆咀嚼。陰魂哀嚎慘叫之聲，竟讓他一雙紅目中露出快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