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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道朗親王自己都死了，多恩現在亂成一團，你們還有什麼實力支持陛下的事業？」

很快，傭兵們便被帶到花園。

時間變得格外漫長。

「凡人……無法說清……命運……」魁蜥斷斷續續道，「……命運不是謎語……它……是謎題本身……」

殺戮不能填飽飢餓的肚子，也不能換來人民的愛戴。

「我是通過另一條路徑，你的守衛永遠發現不了的路徑。」魁蜥道。

是幻覺嗎？

「因為奴隸是支撐文明世界運轉的基石。」一直沉默的綠聖女忽然悠悠道，「而您，尊貴的女王陛下，動搖了這塊基石。」

很快，侍女們便呈上豐盛的早餐，可惜丹妮莉絲卻沒有胃口。

冰冷的屋頂將一切掩蓋，她什麼也看不見。

但思緒總是不受控制地飄回奴隸灣。

丹妮莉絲強迫自己冷靜，但雙手依然止不住地顫抖：

「這是一份秘密協議。」丹妮莉絲道，「在我還是個小女孩在布拉佛斯時，威廉·戴瑞爵士代表我們兄妹簽名，奧柏倫·馬泰爾親王代表多恩簽名，由布拉佛斯的海王見證。

丹妮莉絲覺得直接拒絕或許會傷了盟友的心，便道：

「這是什麼？一封信嗎？」丹妮莉絲緩緩打開，首先看了看上面的簽名。

「帶他們上來。」丹妮莉絲強打著精神道。

她逼著自己吃了一些東西。

說著，他彎腰解開靴子，從中抽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

「他派你們來做間諜么？」丹妮莉絲抿了抿嘴唇。

如果他在身邊就好了……

「如果你說的都是這些我聽不懂和*圖*書的東西。對我又有什麼用處呢？」丹妮莉絲有些煩躁，手上的紅寶石溫度還在上升，竟有些燙手。

「任何願意為我而戰的人，我都會給予他們祝福。」丹妮莉絲露出一抹微笑，接受了這群傭兵的投效。

「好，我馬上為您準備。」

當威廉·戴瑞爵士的名字出現時，她的目光突然一凝。

上面說，經由聯姻達成結盟，我的哥哥韋賽里斯當娶道朗親王的女兒亞蓮恩為妻，作為回報，多恩人將支持我們推翻篡奪者，奪回鐵王座。」

「達里奧，你怎麼弄成這樣？」

「喬拉，不要失禮。」丹妮莉絲卻道，「當年篡奪者奪取我父親的王座時，陽戟城始終忠於坦格利安家族，對於此，我心懷感恩。」

頓了頓，她又道：「這是什麼意思？說清楚！我討厭謎語。」

「女王陛下。」無垢者俯身一禮，「凱撒陛下騎著白龍降落在大金字塔頂。」

「欺騙了什麼？」丹妮莉絲問。

就在這時，又有一名無垢者快步走了進來。

「我是真龍血脈。」丹妮莉絲道，「而不朽者是一群騙子！」

達里奧講述的時候，鮮紅的血滴不斷滴落大理石地面。

難道我也瘋了？

丹妮莉絲想說點什麼，卻說不出口。

她覺得自己像是一艘被風暴困住的小船，身不由己，隨時有傾覆的危險。

「雙頭雄鷹是凱撒嗎？」丹妮莉絲記得凱撒的家族紋章，語氣中帶著一絲期盼，「他會來彌林？」

喬拉爵士輕蔑一笑：

這是好消息！丹妮莉絲覺得自己和-圖-書的心臟一通亂跳，她猛地站起身來：

「但韋賽里斯已經死了。」喬拉道。

丹妮莉絲循聲望去，就見一個戴著深紅色木漆面具的女人站在月光下。

她可以殺盡彌林貴族，鷹身女妖之子自然就會消失，但這麼做除了證實她的瘋狂和殘暴，還能有什麼益處呢？

她閉上雙眼，試圖回想家鄉，回想龍石島和君臨城，還有其他韋賽里斯提及過的地方，比這裏友善的地方。

「我在……指路……」

「女王陛下。我想祈求您的原諒，因為我們欺騙了您。」一個矮個子的黑髮少年道。

「你是魁蜥？我在做夢嗎？」

「快！帶我去見他！」

「只要我喊出聲，守衛立馬會過來逮捕你。」

「她們睡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回答。

這是凱撒送的禮物。

昆廷聞言頓時黑了臉，但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你會明白的……」魁蜥的臉孔在空氣中慢慢消散，「丹妮……記住不朽者……記住你是誰……」

銀月清冷的光輝照耀下，成千上萬個屋頂在視線中綿延不絕。

想到這裏，思念忽然如潮水般洶湧襲來。

她突然無比想念凱撒，想念他的黑髮黑眼，想念他強健的雙臂，想念他帶著酸柿酒味道的吻，還有那彷彿能解決世間所有問題的從容和自信。

另外，據俘虜說，魁爾斯和瓦倫提斯也即將派兵前來彌林，還有多斯拉克人，他們也從北方呼嘯而來。」

丹妮莉絲將信將疑：「那你來幹什麼？」

眾人紛紛行禮致謝，隨後告辭離去。

丹妮莉絲想和-圖-書起凱撒說過她身體里流淌著瘋王的血，也想起巴利斯坦爵士警告過她坦格利安家族血脈中存在著瘋狂的基因。

「我記得你在魁爾斯跟我說的話。」丹妮莉絲道，「要去北方，你必須南行。要達西境，你必須往東。若要前進，你必須後退。若要光明，你必須通過陰影。」

夢中，她嫁給了凱撒，兩人在布拉佛斯的紅門大宅中過著簡單平凡的生活……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將她從夢中驚醒。

「你們還有什麼事？」丹妮莉絲問道。

「你不是在做夢。」魁蜥緩緩搖頭。

丹妮莉絲反射性地坐直了身體：「彌桑黛？姬琪？」

在這些屋頂下，有多少飢餓的孩子在哭嚎，有多少憤怒的貴族在密謀，又有多少不滿的平民在咒罵怨恨？

昆廷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敷衍，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他猶豫著還想再說什麼，卻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她立刻認出了這是當初在魁爾斯給自己預言的那位神秘的縛影士。

她神情慎重地讀了一遍，隨後又一遍。

丹妮莉絲有些生氣：「你在教訓我？」

魁蜥的聲音越發模糊，而丹妮莉絲髮現自己手腕上的紅寶石手鏈正在發熱。

「我在祈禱。」她對侍女道，「天快亮了，去準備早餐吧。」

「為什麼我們會有這麼多敵人？」

「是的。」魁蜥的身影忽然開始閃爍，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宿命的腳步在逼近……丹妮莉絲……你卻依然懵懂無知……」

昆廷頓時喜上眉梢：「所以您答應與我結婚了嗎？」

不過，卻有兩個多和_圖_書恩人留了下來。

「這並非我的血，女王陛下。」達里奧哈哈大笑，「這是淵凱人的血，我本想將他們的頭顱帶回來送給您做禮物，但可惜頭顱太多了，我拿不動。」

「我們不是出自自願，而是風吹團的襤衣親王派我們來加入您的軍隊。」

她披上絲衣，腳踩涼鞋，出門來到陽台。

「快了，我是在城南三十里地遇見他們。丘陵間到處都是淵凱軍士，還有他們雇傭來的六個傭兵團，不僅如此，他們還得到了三個新吉斯軍團的支援，有十頭全副武裝的大象，外加一個托羅斯軍團。

丹妮莉絲悚然一驚，這才發現魁蜥已經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

「真勇敢。淵凱人已經到彌林城外了嗎？」

「牢記你……丹妮……魔龍……你知道嗎……」魁蜥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丹妮莉絲皺了皺眉：「那你怎麼進來的？守衛沒有攔住你？」

他們有十來個人，都來自維斯特洛，熟悉的面孔和語言讓丹妮莉絲頗感親切。

喬拉爵士上前接過，然後轉交給女王。

「是的。」昆廷單膝跪下，「陛下，很榮幸，我便是道朗親王的長子，昆廷·馬泰爾，多恩的王子，您最忠實的臣僕。如果您願意，將由我代替我的姐姐，與您締結婚約，繼續這份秘密協議。」

喬拉見狀，忍不住問道：「陛下，能告訴我們上面寫了什麼嗎？」

丹妮莉絲終於明白凱撒當初說的那些話了，也明白自己將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而手腕上的紅寶石也停止了發熱。

「陛下？」彌桑黛站在ｗｗw.hetuｂｏｏk.ｃom•ｃｏｍ寢宮門口，手提燈籠，「您在和誰說話？」

昆廷道：「雖然韋賽里斯陛下已經死了，但家父仍然願意支持您的事業。」

喬拉爵士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似乎看透了這個喜歡吹噓的傭兵本性：

丹妮莉絲從未覺得睡眠是如此困難。

深夜的微風略帶一絲涼意，依靠在堅硬地磚牆上，凝望著腳下的城市。

丹妮莉絲也抬起頭，就見暴鴉團團長達里奧·納哈里斯滿身是血地走了進來。

她呼喚著侍女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

「還有什麼壞消息？」丹妮莉絲有些自暴自棄地問道。

「家父？」

迷迷糊糊間，丹妮莉絲趴在陽台上睡了過去。

「不知道，他只說會有人聯繫我們。」昆廷·馬泰爾道，「而且，我們也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丹妮莉絲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又還有多久才能天明。

喬拉爵士來報，說一群來自淵凱的傭兵自願來投效龍女王。

等他說完，全場鴉雀無聲。

紅寶石象徵幸運與庇護，她記得他當時這樣說。

「聽我說，丹妮莉絲·坦格利安。」魁蜥語氣變得嚴肅，「玻璃蠟燭被點燃，鷹身女妖已經睜開雙眼。海怪、黒焰、太陽之子、雙頭雄鷹都將到來，但他們也會帶來毀滅與災難……」

「是的。」丹妮莉絲嘆息一聲，「如果哥哥早知道有一位多恩公主在等他，或許也不會被無窮無盡的壓力和嘲笑逼瘋……」

丹妮莉絲覺得自己真的快被逼瘋了。

「不。」魁蜥沒有絲毫慌張，緩緩搖頭道，「他們只會告訴你，這裏沒有其他人。」

「我需要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