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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絕境長城的阻攔，它們一往無前。

也是他作為一名史塔克的責任和榮耀。

如此離奇而悲傷的故事，甚至讓早就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艾德·史塔克失了態。

「總要有人留下，掩護大軍撤退。」他說道，隨後也不再理會曼斯等人，轉身向黑城堡走去。

「守夜人的敵人永遠來自北方。立刻吹響軍號，準備戰鬥！」

世上沒有什麼比戰爭更可怕，沒有什麼比戰爭更醜陋，但也沒有什麼比戰爭更榮耀。

那是由無數扭曲的身影組成的屍鬼軍團，正以極快的速度，伴著呼嘯的北風，鋪天蓋地得蔓延過來。

「快看，那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曼斯扯開對方的手，「反正肯定不在我們野人這裏。」

「瓊恩，羅柏呢？」

「這是我們的職責！」艾德硬邦邦地回道。

若沒有人阻止他們，頸澤以南也將被白色恐怖籠罩。

還在對峙中雙方同時回頭往北望去，透過絕境長城崩塌后殘留的雪白煙霧，他們看到遠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黑色的細線。

艾德沒有反駁。

但就在這時，曼斯·雷德突然指著天空叫道：

艾德站在黑城堡南面的廣場上，對傳令官道：

但我們不能退縮！

成百上千聲驚嘆響起，又有成百上千個人在看，在比劃，在狂呼，在伸手摸向自己的劍斧。

當念完最後一句「我將生命與榮耀獻給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他猛地拔出長劍，高高舉起，望著前方越來越近的屍鬼大軍，深吸一口氣，就要發出衝鋒的號令。

「長夜將至，我從今開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將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將不戴寶冠，不爭榮寵。我將盡忠職守，生死於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劍，長城上的守衛，抵禦寒冷的烈焰，破曉時分的光線，喚醒眠者的號角，守護王國的堅盾。我將生命與榮耀獻給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此時屍鬼大軍hetuｂｏｏk•cｏm•cｏｍ從北方襲來，黑城堡中的守夜人們慌成一團，甚至有人收拾東西，想要趁亂往南逃。

希望祂們真的在聽。

隨行的十幾位守夜人也紛紛抽出劍來，對面的野人也拿出武器，剎那間氣氛緊繃到了極點。

「父親，那您呢？」

隨後他看向軍隊，高聲道：

「願諸神看顧我等。」他高聲呼喊，跟隨著天空中飛掠而過的白龍，下令道。

但有人明顯被嚇住了，道：「艾德大人，沒有長城阻隔，我們恐怕擋不住屍鬼大軍啊！」

「全體，衝鋒！」

所有人都清楚這一點，只是沒有人直接說出來。

艾德愣了一下，隨即抬頭望去。

「凱撒陛下來了！」

它變得越來越明亮，越來越熾烈。

「是……大人。」瓊恩只能接受。

戰前不言敗。

「他在撒謊！」艾里沙·索恩爵士怒斥道，「要我說，就該殺光這群人形野獸！他們永遠也不會成為我們的盟友！」

雪越下越大，如同一張白色巨幕，徹底蒙住了月亮。

長城倒得太突然了，南方的大軍根本來不及北上，龍晶武器也沒有完全準備好。

長城崩塌之後，來自永冬之地的風雪再無任何遮攔，一股腦兒地席捲南下，將樹林、田野、村落全部蓋住。

曼斯冷笑一聲：「別把我們想的和你們南方人一樣卑鄙。」

「但那個是假的！你騙了所有人！」

艾德也低頭禱告。

剛開始是幾個人，但很快，就有更多的人加入。

火焰在冰雪之中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刺目而耀眼。

「異鬼來了！異鬼來了！」

這是一場即將到來的戰爭，人類與異鬼的戰爭。

但火焰沒有熄滅。

艾德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著，卻沒有找到長子羅柏的身影，倒是看見瓊恩·雪諾神情慌張地跑過來。

空氣呼吸起來冰冷刺骨，但卻有股甜美的味道，那是火焰的滋味，勝利的滋味。

但事已至此，他別無選和*圖*書擇。

「是的，父親。」瓊恩語氣艱澀地說道，「但我懷疑那不是真正的他。我也不知道，但真正的羅柏不會那樣做。也絕不可能知道我從先民拳峰找到的古怪號角……更不可能摔成碎冰……」

瓊恩重重點了點頭。

現在，請做最後的禱告吧。」

艾德的嘴巴動了動，居然一時失語。

野人首領們聞言，也不敢再耽擱，連忙散開，去聯絡族人南下。

但沒了長城掩護，黑城堡就彷彿一個剝光了衣服的少女，毫無防備地暴露在異鬼的面前。

勝利。

艾德·史塔克帶著守夜人中的騎兵隊來到隊伍的最前排。

如一桿刺破蒼穹的火焰巨矛，直插屍鬼大軍的中心。

人類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這位守夜人總司令沉聲道：

「艾德·史塔克，你自己好好想想。」曼斯盯著總司令的眼睛，「我們都已經進了絕境長城，還有什麼理由要摧毀它？它一倒，我們也同樣遭殃。」

艾里沙爵士尖刻地說道：

艾德記得自己父親曾經這樣教導自己，因為諸神也許在聽。

艾里沙爵士還要再開口，卻被艾德阻止。

「瓊恩·雪諾，這是給你命令，不是在跟你商量。」

艾德微一沉吟，也意識到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剛剛聽聞了長子的死訊，艾德甚至來不及悲傷。

屍鬼大軍，越來越近。

不等曼斯說話，艾德就一把攥住他的衣領，怒聲質問：

當然，後來的事情你也清楚，凱撒焚毀了號角。」

異鬼會伴隨著風雪南下，帶去極寒與死亡。

但相比于風雪，異鬼和他們的死人僕從軍團，才是更加可怕的東西。

「我的號角早就被凱撒燒了，那麼多人親眼見證。」

就見無邊的風雪之中，一個白色影子正在急速俯衝而下。

他知道對方說的實話，而且這樣的亂局中，有沒有指揮真的沒有多少區別。

如果冬之號角真的是羅柏吹響，那無論是否出自其真實的意願，和_圖_書這個責任都必須由史塔克家族來背負。

因為身後就是七大王國，就是無數的村民、領主、母親、孩童……所以我們不能後退！

實話告訴你們，現在我的心跳快得嚇人，腸子在肚子里絞成一團，像是一條冰冷的毒蛇。

甚至這場戰鬥，也是註定會以失敗告終。

哪怕心志堅定如艾德·史塔克，也在這一刻感到絕望。

加入的人越來越多，最後甚至連野人也都加入了念誦。

「快走！」曼斯·雷德一嗓子吼醒還在蒙蔽狀態中的手下，「去南方！帶上所有族人，去頸澤以南！」

但此時此刻，眾人還沉浸在長城崩塌的恐懼中，被曼斯·雷德一吼，心中便被逃跑的念頭填滿。

「是，大人。」

若干年後，當戰爭結束，你們將成為英雄，被吟遊詩人傳唱！

曼斯也好心提醒：

艾德此時也顧不得去管那些逃兵了，他舉目北望，卻只看到一片黑壓壓的烏雲鋪滿雪地，並以極快的速度蔓延而來。

「你說是……羅柏……吹響冬之號角？」

有半個心跳的時間，艾德·史塔克擔心它被風吹滅了。

無論哪種理由，艾德都不能後退。

向著遠古的諸神禱告，祈求祂們能夠看顧自己的子民，祈求祂們能夠賜予他力量和智慧，當然還有最重要的——

艾德隨即丟下他，來到匆忙集結起來的守夜人軍團前。

有人會在戰爭中死去，但更多的人會活下去。

但我沒有選擇，為了讓你們守夜人打開城門，放我們南下，只能宣稱那個號角就是真正的冬之號角。

艾德·史塔克當然也在念誦。

「立刻放出所有的渡鴉，派他們去君臨，去南方的所有城市，告訴人們，長城倒了，異鬼來了！」

「絕境長城綿延數千里，光靠我們這點人，怎麼可能守得住這樣一條防線。艾德大人，我佩服您的勇氣，但現在，最明智的選擇還是暫時撤退。匯合南方的大軍，選擇一個更合適的地點，重新和圖書建立防線，才能阻擊異鬼。」

這是他作為守夜人總司令的責任和榮耀。

「吹號！全軍集結！」

「曼斯！剛才是不是你吹響的號角？那才是真正的冬之號角，對不對？」

逃跑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曼斯·雷德帶著一批野人戰士前來見他。

剎那間響徹雲霄，震碎冰雪。

「看清楚了，那才是敵人！所有人類的敵人！你們的劍，可別揮舞錯了方向！」

艾德心中的陰霾就此一掃而盡，只見他拉下頭盔的面罩，舉起盾牌，將胳膊穿進皮帶。

守夜人總司令再次下令：

一團火焰隨著它的出現倏然乍現，橙黃的光芒穿透風雪的巨幕，席捲而下。

但就在這時，一個凄厲的呼喊聲突然響起：

「瓊恩·雪諾，你立刻組織守夜人軍團的後勤人員撤離。」

「長城倒了，凱撒哪裡還顧得上管你們。快跑吧，異鬼來了，我們全都得死！」

「北境就在我們身後，七國也在我們身後。」艾德淡淡道，「就算註定守不住，我也要給他們爭取一些時間。」

說來也是奇怪，長城這樣一座龐大城牆轟然崩塌，卻沒有波及到附近的城堡，彷彿這座橫亘在天地間的冰牆在一瞬間化為了輕煙，消散無蹤。

「你罵誰卑鄙？」艾里沙猛地抽出劍來。

突然間，有人念誦起了守夜人的誓言：

他們不僅沒有足夠的兵力，更缺少對抗異鬼的武器。

無數個聲音從千百個唇齒間迸裂而出，匯聚成一個聲音。

「可光憑你們這些人，是不可能守得住長城……沒有長城了，這道防線已經完了。」

至於它是不是真正的冬之號角，恐怕只有諸神才知道。

「如果我們都倒下，」曼斯接著道，「那這場戰鬥就失敗了。」

但與此同時，他們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絲迷茫——

「我當然要留下來戰鬥，這是守夜人的職責。」

「羅柏他……」瓊恩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但屍鬼大軍即將殺到，他https://m.hetubook.com.com只得收拾心情，將父親拉到一邊，小聲將之前的遭遇講述了一遍。

「是！」

艾德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語氣放緩道：

「我知道你們在恐懼。

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冷靜，甚至是冷酷。

「可是凱撒只允許我們待在狼林，除非向他下跪……」

曼斯指著北方，大聲道：

所有人全都抬頭望去。

敵人太多了。

他又看向學士，道：

「好。」艾德朝他點頭。

「凱撒！凱撒陛下來了！」

「好吧，我承認，其實我也不知道那個號角是真是假。」事到如今，曼斯也只好坦白，「我們翻遍了霜雪之牙，只找到了一個巨人的墳墓，在裏面見到了一個巨大的號角。

而且太強大了。

「待會兒聽到衝鋒號角后，你們跟緊我的旗幟。如果我不幸倒下，丹尼斯·梅利斯特爵位來指揮，若是丹尼斯也倒下，就由曼斯·雷德指揮，如果……」

極目所見，皆是白色的世界。

我也一樣。

「艾德·史塔克，我們自由民也有不怕死的，今天與你們並肩作戰，受你指揮。」

「那真正的冬之號角呢？」

呼嘯的寒風帶來了屍臭的味道，死亡的味道，恐懼的味道。

轟！

恐懼沒什麼丟人的，除非你讓它們控制了自己。

「也許有人不滿現在的待遇，想要放異鬼進來，摧毀一切，好趁機渾水摸魚呢。」

他們都曾見識過異鬼的手段，所以都很清楚，若是沒有長城庇護，人類根本不是那些怪物的對手。

恐慌與匆忙之下，隊伍無比混亂，而且人數也遠比實際應有的少得多。

曼斯遣散眾人，正要去找妻子妲娜，卻見守夜人總司令艾德·史塔克氣勢洶洶地跑了過來。

「你所要做的可不僅是撤退，還要阻止北境人南遷，這可是一個無比艱巨的任務，你明白嗎？」

侍從牽來戰馬，旗手舉著史塔克家族的冰原狼旗幟和守夜人的純黑旗幟來到總司令身後。

瓊恩還要再勸，卻聽艾德斬釘截鐵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