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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洺講述了大概三個銀河時。

楊洺禮貌地點點頭。

「還是以泛銀河系的數據製作虛擬世界，三到五個開啟了救贖系統的文明，會被調整時間流速，從而送到同一個出發點、同一個起跑線上，同時進入該虛擬世界。

楊洺皺眉思索著。

「大概是在百萬銀河年前，銀河系出現了又一批星際文明。

楊洺瞳孔自動調節，很快就發現，那是一片片被包裹在薄薄霧氣中的恆星系。

「我最初睜開眼時，是在謝爾曼帝國的科研船上。」

楊洺還沒來得及回應，守墓人隨之又是一句：

巡遊者。

高級機械文明，是懂欲揚先抑的。

「這是填補主體文明的機制，也是法亞文明所遵循邏輯的延伸。」

巡遊者道：

「當一個文明邁入四級，它將在有限條件下擺脫時間與空間這兩個維度的限制，擁有宇宙漫遊的能力，能追溯宇宙起源前極其短暫的時刻，也能通過計算的方式，對有限物質的形態轉變進行預測，這時候的文明依然依賴於物質界。

巡遊者奇道：「你們難道故意觸碰了溫室壁？別看只有零點一幾的差距，但不夠零點九級，幾乎不可能通過二次考核。」

巡遊者笑道：

「低級文明之間形成陣營、不斷對抗，來獲得一些積分進行排行，在某個節點過後，排行最低的一或者兩個低級文明會被直接清除。

「你在這個救贖系統中，被稱為先行者，救贖系統允許你採用必要手段，幫助自己的母星文明更好的通過試煉，並加入銀河系主體文明，成為銀河主體文明的補充與養料。

「考核必須進行嗎？」楊洺問。

楊洺張了張嘴，多少有些口乾舌燥。

「這就是我現在面對的問題，我想知道，我的母星到底處於什麼樣的環境。」

「救贖？」楊洺問，「怎麼救贖？」

「這件事並不在保密事項內，也不涉及本文明，所以我可以為你詳細解答……換個環境怎麼樣？」

那玩意已經飛出兩百多億公里了，也就是零點零零二三光年，剛好符合溫室壁的最小直徑。

楊洺：……

「根據我的觀察，你的意識應該是被隨機挑選出來的——這種挑選，能保證文明試煉的公平性——然後送到了銀河系主體文明的某個時間節點。

「然後？」

楊和-圖-書洺道：「我是想做點諮詢，一些關係到高維文明的諮詢。」

巡遊者、守墓者、考核官再次三合一，變成了一個厚厚的火柴人，出現在了房間角落。

巡遊者手指再次點動，銀河系多了一層朦朧光亮。

「也就是你說的補考。」

「只要滿足一定的條件，補考可能隨時開始。

「你的母星還存在，但你的母星已經沒了你的意識，你的培育者也不會記得有你這個生命體存在。

這才是真正的極簡風格，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都充斥著等邊三角形的元素。

「他們在人類基因中設置了鎖，可以讓不同的行星在不同的時間節點開始發展文明，當然，這必然有更精細的方式和手段。

巡遊者緩聲道：

但巡遊者很快就道：「我倒是一直在關注銀河系的文明變化，這個問題，我應該能回答你。」

「我也幫不上你，」考核官道，「我掌握著能讓一個低級文明快速騰飛的知識寶庫，負責讓已經逝去的高等文明再次綻放光和熱。」

「你也不必為此沮喪，只有在溫室中抵達一點五級文明水平，才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通過第一次試煉，絕大部分觸碰到了溫室壁的文明，都是在零點九級到一點二級，百分之九十的低級文明，都在第一次試煉中失敗了。

「法亞文明現如今的文明等級是五點五二，你可以理解為，他們存在於更高的維度，可以隨意完成自身降維和升維。

那熟悉的嗓音突然響起，是守墓人。

三個火柴人迅速鼓脹，變成了三個手長腳長脖頸長的老者，滿是新奇地看著楊洺。

「喔，你順利聽到了我的呼喚，這很不錯，起碼證明你還如你當年那般純潔，沒有在我們提供給你的超限優勢下墮落了自我。」

終於……

楊洺對此頗為不解：「可我的母星文明才零點七五！」

「他在討論生存的意義。」

楊洺：……

守墓人。

楊洺眨眨眼，他突然想到了點什麼。

楊洺知道，這是他們在交流，也是他們對此感興趣的表現。

楊洺繼續道：「考核正常進行就好，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現在更關心這場諮詢，這讓我很疑惑，我無法知曉，自己到底是從哪來的、又該去往何處，不知道自己的和*圖*書存在是否具有意義，而自己如今做的這一切，是否已經影響到了未來的結果。」

「哦，年輕人，你終於不再是那個只會用最原始方法鍛煉肌肉纖維的次級古神生命體了。」

細微的碰撞聲回蕩在飛南號艦橋中，艦船各處都是熄燈狀態，楊洺緊繃著神經，一點點靠近著這個帶給了自己無窮好處的『福地』。

「你的文明經歷了第一次試煉，很遺憾失敗了，法亞文明擊潰了你們的母星，但他們本意並不是想摧毀自己親自播種的文明，而是藉此揭示宇宙環境的殘酷，並會啟動救贖方程。」

「不可修復性時空毀滅。」

巡遊者道：「培養同種族低級文明，進行星際播種，並讓這些低級文明的發展、發育，是保證高階文明能得到源源不斷補充和創新力、對抗各類風險的有效方式。」

「按你們能理解的語言，以及，從我們的根本語言翻譯過來的銀河語，控制銀河系的高維文明，可以稱之為法亞文明。

考核官。

故地重遊，楊洺其實也略有些緊張。

考核官笑呵呵地說著：「律還在過安全檢查，她的思想獨立性更棒了，這很不錯……要開始考核了嗎？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你經營起來的一級文明了。放心，孩子，我們的考核有很大的彈性空間，我會幫你，我們無比希望有考生能完成五次考核。」

「當一個文明邁入五級，或者說，文明邁入五級的標誌，就是完全跨越維度，擁有有限世界的過去、現在與未來，並可以通過自身手段影響一切。

楊洺納悶道：「這跟我的母星有什麼關係嗎？」

「但只要達到零點九文明等級，在第二次試煉中，有百分之六十的高概率通過考核。

楊洺嘴角一陣抽搐。

楊洺點點頭：「這些我大概了解了，控制銀河系的高維文明，希望銀河系內產生更多四級文明，成為他們的助力，那我的家鄉……」

「根據我的觀察，法亞文明設計了一套低級文明融入主體文明的程序。

律在旁問：「老師，您能直接概括一下，我主人母星現在的狀況嗎？」

他把地球母星被毀、意識融合、《深淵》、第二個玩家和第三個玩家等一系列信息，詳盡地提供給了這三位機械文明的長者。

這……

和-圖-書「文明溫室內的時間流速是被法亞文明隨意操控的，只要保持物質與能量的區域守恆，就不會對泛星系物質世界造成太多影響。

這就是高維文明在執行的計劃。

「事實上，謝爾曼帝國，利維·謝爾曼、你的前任考核者所創造的這個國家，內里一直以提升文明等級為核心動力。」

「法亞的遊戲。」

律已經出現在他身邊，時不時補充一些信息。

「快說說，你遇到了什麼問題？」

楊洺心底頓時有些灰暗。

「這就是你們當前所處的環境。」

「我必須提醒你的是，補考不一定是在三十年後，但你的母星出現時，必然是在第一次《深淵》開服的時間點。

巡遊者手指輕輕一點，一層淺淺的光罩，將銀河系包裹了進去。

「如果我推測不錯，你的母星就在這此播種中。

這就叫對症下藥。

楊洺心態十分穩定，而且這次也省卻了上次的『認識』環節。

「我們經過了無數歲月的思考，對哲學也算有一點點造詣。」

半個小時后，他總算把話題拉了回來。

所以說，前面兩位的搖頭，就是純純的刷存在感？

「也就是你說的《深淵》遊戲。

守墓者、考核官緩緩搖頭。

「我將會從我睜眼開始說起，抱歉之前對你們隱瞞了這些，不過我覺得，朋友之間也該存在一些秘密。

律一個機械思維體竟然要過安檢，他倒是直接就進來了。

「我的使命是把銀河系真實存在的事，告訴我的母星？」

「你之前的推測，還有你的競爭者所做出的時空泡猜測，其實已經很接近事實。

「當然，如果這次再無法通過考核，那就是真正的毀滅……法亞文明很高傲，雖然他們比起我們的宿主文明來說，還只是剛起步的嬰兒，但他們骨子裡是高傲的，是不允許失敗品繼續存在的。」

…

「二次考核都考什麼？」

飛南號鑽入塵埃雲，按它曾記錄的方向，緩緩逼近最中心的區域。

「這隻是一個代號，沒什麼可稱道的。

一回生，二回熟。

「你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他們現在擁有數百個大星系，你所在的銀河系，只是其中之一。」

「《深淵》是一套文明試煉系統，它是法亞文明播種計劃的重要一環，銀河系所發生的一切，都被法亞和-圖-書文明記錄著，而這就是《深淵》的存在根本。

「當低級文明被毀滅于溫室，他們就會調整時間，讓該低級文明回到準備接受考核的狀態。

「他在思考因果律。」

它抬手點了下，楊洺面前出現了緩緩旋轉的銀河系，那幾條旋臂看起來依然是如此迷人。

射線來回掃蕩，楊洺眼前出現了一片白色光點，隨之就與飛南號和律失去了聯絡。

「這個大星系很早之前就在被開發，不斷經歷文明毀滅與戰爭。

「他提出了哲學的問題。」

準確來說，其實是附屬勢力、炮灰、基因庫。

狗，是地球的一個物種。

巡遊者笑道：

某國的旅行者計劃！

「你知道嗎？當時我注視著這個星系，看著它喧囂的天文背景中，多了一隻只微小的、不斷閃爍的艦船，這帶給了我很多感動，我為此還寫了幾首詩詞，你要聽嗎？」

「你的母星應該就是其中之一吧。」

楊洺：……

看楊洺和律都因為缺乏信息而露出渴望的表情，巡遊者有點心滿意足，繼續緩聲道：

巡遊者慢條斯理地說著：

楊洺頓時有些納悶。

「根據我的觀察，它們在大概幾百萬個銀河曆法年之前，或者說，他們在銀河系處於這個本宇宙坐標時，進行了一次基礎文明播種，以恢復這個大星系中、人類為主導的生物秩序。」

「法亞的遊戲。」

保持這個主體文明的活力、創造性，豐富主體文明的可能性，並呈階段性地，讓主體文明中的部分國家文明提升到四級文明，成為法亞文明的助力。

那位傳奇的利維·謝爾曼，是毫無徵兆地失去了與智械暮光的共鳴；

「銀河系作為法亞文明的大後方，已經算是十分平穩，而根據我觀察，謝爾曼帝國部分區域、大概涉及到一百顆行政星的疆域，有可能在未來千年內，跨出關鍵的一步，從而得到法亞文明的資源傾斜。

巡遊者笑呵呵地說著：

「是的，這是被寫好的規定，」考核官笑道，「你該不會是遇到了什麼難事，想來尋求我們三個的幫助？哦，你那段時間已經弄走了我們能給你的一切。」

「對於已經發展到五點五級的法亞文明，他們也有敵人，強大的敵人。」

而怎麼才能與這個高維文明遺迹共鳴，那三個老傢伙也語焉不詳，他們和_圖_書也無法完全弄清楚整個遺迹基地的運作機理。

地球文明第一次試煉失敗了，被法亞文明直接摧毀，但這隻是警告，法亞文明的目的是為了讓人類低級文明源源不斷補充到銀河系主體，促進銀河主體文明的發展。

現在正在進行第二次試煉，自己是這個試煉中的一部分，正代表地球認識銀河系。

巡遊者笑道：

瑪德！

楊洺剛點頭，巡遊者拿出那個『遙控器』摁了下，他與律立刻出現在了灑滿溫和光線的三角形室內。

簡單來說，銀河系被這個名為法亞的高維文明所控制，當前的銀河系主體文明，是法亞文明的『儲備艙』。

「現在，你應該開始改變《深淵》的資料庫，哦不，應該說，你們幾個先行者，已經開始改變《深淵》的資料庫。

「值得一提的是，法亞文明是以單一物種人類為主體的文明結構，他們走的路子很雜，吸納了很多高階文明所留下的路線。

「抱歉，孩子，這件事上我幫不了你，」守墓者道，「我的職責是守衛在這裏，監督這裏的變化，為我們造物主逝去之地賦予持久的意義。」

必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自己才不會走錯道路。

舷窗外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射線。

「我們的根本文明，就見證過幾個五級文明的崩潰。

三個火柴人對視幾眼。

這個高維文明也太……

「第一次考核是文明單獨進行，而救贖系統，通常是三到五個低級文明一同參加考核，依然是通過《深淵》的方式。」

等他恢復視線和感知，眼前已經站著三個火柴人，頭頂還飄著那三個楊洺能直接閱讀的名號。

他輕輕呼了口氣，讓自己盡量放鬆，雙眼滿是誠懇。

「先行者通常發揮不了太大的作用，你是救贖系統中，為你母星傳遞信息的機制，因為你了解自己的母星，也有足夠的時間認知銀河文明，」巡遊者笑道，「不要因此有壓力，第一次試煉，是法亞文明故意不告訴低級文明試煉失敗的後果。」

巡遊者雙手交疊在身前，對兩人露出淺淺微笑。

巡遊者給出了詳細的情報，這讓他感覺此行不虛。

「這是文明的初級溫室，通常有五百分之一光年到幾光年的直徑，其內的文明如果觸碰到了溫室壁，就會觸發這個程序。

現在顯然是以巡遊者為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