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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羅喉結上下顫抖了幾下，小心翼翼地退了兩步到角落中，繼續看著自己手下源源不斷傳來的訊息。

「現階段，民眾對超改者的生存期限、帝國皇室的個體升維追求、以及帝國保持帝國體制的真相，這三個方面十分感興趣。

帝國網路這個戰場，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榜』態勢，那些沒有經過提前演練的境外勢力，自發地成為了『力挺白色幽靈』的推手。

【老闆，已完成調整，您跟凱瑟琳隊長的對戰、凱瑟琳隊長的講話和您的道歉視頻，已開始攻佔各門戶網站的頭條。】

「薩卡星現在發展的不錯，幾千萬人口，外加不錯的經濟潛力，毀掉確實可惜。」

砰！

【儲備算力資源已開啟，帝國境內所有艦船的潛藏網路，已被我們臨時徵用。】

「這隻是我簡單的反擊罷了。」

楊洺注視著黛芙妮：

他從沒有如此認真的辦一件公務。

黛芙妮拉開了休息室的隔音門，皺眉看著楊洺，朝楊洺走了過來。

黛芙妮抱著胳膊站在楊洺眼前。

戈多伊突然面露恍然：「漢頓，你在對帝國的高層施壓？」

阿特羅：……

類似的情形出現在了軍情局系統、帝國快速反應部隊。

楊洺笑著靠在座椅中，閉上雙眼，緩聲道：

楊洺手指敲了敲桌子，微微挑眉。

「根據三分鐘前的數據，白色幽靈屠殺恐怖組織的相關話題熱度正在快速退卻，有關凱瑟琳的字眼在快速飆升。

「黛芙妮，割裂帝國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

黛芙妮沉吟幾聲：「是的，這確實是最快的捷徑，雖然我的那些長輩很多都已經沒有了真正的身體……那你的目的是什麼？或者說，你的訴求是什麼？」

「總督大人，您可能想的太單純了，」含香嗓音柔柔的說著，「這個視頻如果廣泛傳播開……我也不好判斷後面會出現的影響，但這明顯是不利於軍部的。」

「先去通信吧，」楊洺道，「最好是把我的話都帶過去。」

『……我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對我友善的帝國軍人。』

「我說句可能對你有冒犯的話，現在只要我點頭，我就可以成為謝爾曼家族的一員，而只要我接近他們，我就可以用精神控制的手段讓他們成為我的傀儡。

楊老闆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垮了下去。

戈多伊笑道：「漢頓，別的不說，你認錯的態度是極好的，這樣應該能讓軍方那邊少給我們施加壓力。」

現在，他其實很想不管不顧，直接讓大批終結者出擊。

黛芙妮冷然道：

房間中的氣氛和_圖_書更顯壓抑。

言罷，他起身就要走去自己二樓的卧室。

楊洺腕表上的視頻播放完畢，客廳變得落針可聞。

這一眾老人再次沉默了下去。

「我想知道，觸角組織真的在皇帝陛下的掌握中嗎？」

「你要……」

楊洺皺眉反問：

阿特羅：這跟他也沒什麼兩樣嘛。

「這就是謝爾曼家族和軍部的態度，漢頓，」黛芙妮眼底帶著幾分哀求，「我們好不容易有現在的局面……我們的利益難道不該是一致的嗎？」

「只要他回到多明戈斯星外圍艦隊，我們就直接向下扔兩顆聚能彈，不要攻擊多明戈斯人的主要城市，就扔到一些荒野的位置，對外說是軍事演習、測試武器威力。」

「你到底想做什麼，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如果、如果是想赦免凱瑟琳，我可以幫你做到！」

「老闆，要正式開始反擊嗎？」

楊洺剛想繼續胡侃，黛芙妮皺眉作出側耳傾聽狀。——顯然她耳朵里也塞了隱藏耳機。

但冷靜下來之後，楊老闆總算想起，現在暗星並不是帝國的對手，哪怕是沒有理的非完全體帝國。

小屋的正中位置，那兩個對著放置的寬沙發，就是屋內的權力核心區。

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回到卧室后，楊洺靠在門板上，雙眼有幾秒帶出了空洞感。

一旁的含音和含香禁不住抬手扶額。

「在乎自己的名望、珍惜自己的原則、不願意讓自己成為帝國貴族手中的屠刀，不想對帝國貴族階層低頭，這些都是你的借口，對嗎？」

他有些緊張，身體站的筆直，又主動低下頭去，快聲道：

「但這並不能作為白色幽靈的依憑。」

「可是，您透露出來的信息是不是太多了，超改者、升維實驗、帝國最核心的體制，」含音說著說著，就忍不住開始皺眉，仔細盯著楊洺，「尤其是，您說的話民眾會下意識相信，這些信息此前確實是在民間廣泛流傳，但從這一刻開始，它就會成為輿論的風口。」

「好了，黛芙妮，你累了，」楊洺話語中多了幾分冷硬，「我還是喜歡當年那個滿是野心的你，現在的你，太過於溫柔賢惠了。」

「不，漢頓，」黛芙妮嗓音微微有些顫抖，「我願意以你的利益為中心，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我們現在向他們服個軟、低個頭，事情就會過去，誰都不能讓你的利益受損。」

黛芙妮做了個深呼吸，目光複雜地注視著楊洺。

楊洺：……

「我又不是直接對陛下負責，」含ｈtｔps://ｗｗｗ•ｈeｔuｂｏok.ｃoｍ•coｍ音道，「不過，這次輿論戰跟我們觸角組織沒太多關聯，現在的觸角裏面，百分之八十的成員都是女性，其中大部分都是您的粉絲，所以她們很多時候都願意給我們一些不過分的情報信息。」

戈多伊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點頭。

原本在網路上勢均力敵的幾大水軍，幾乎在幾分鐘內就分出了勝負。

雅哈星爆發大規模遊行，數十萬民眾高舉白色幽靈半身像，將地方政府與地方駐軍地圍到水泄不通。

至於，謝爾曼家族……

「什麼？無畏艦？」

「我能有什麼目的？」

緊接著，一條條類似的新聞開始瘋狂刷屏。

「老闆，」含音盯著楊洺，「您想幹什麼？」

【帝國的最後通牒：無畏艦已鎖定薩卡星。】

「這不可能。」

楊洺注視著黛芙妮。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但根據我對你的了解，我不相信你是為了所謂的自身原則，而拒絕去多明戈斯人那裡掠奪奴籍，這幾乎是帝國慣例，那些平民階層、也就是你的名望基本盤，不會真的因為這件事反感你。

「你不能瞞著我這些，」黛芙妮道，「我需要一間靜室，答應我，暫時不要讓你的技術團隊去推廣這段視頻，好嗎？」

「是，」律輕聲應了聲，隨後就沒了聲響。

「我想想，我其實沒有什麼訴求，只是在被動反擊，這樣，讓軍部對多明戈斯星慘案正式道個歉？」

楊洺笑著搖搖頭：「不管你信不信，黛芙妮，我這人很有原則的。」

【老闆，一艘代號為黑鴉的無畏艦，已經出現在薩卡星外圍星域，帝國編隊開始朝著無畏艦護航，該艦已打開能量保護系統，正在進行主炮充能。】

【社區網路的輿論引導工作已完成。】

「我有什麼動機去攻擊帝國？

「當然。」

幾乎同時，楊洺腕表震動了下，律的文字消息以隱私模式展現在楊洺眼前。

楊洺笑而不語。

【不要讓輿論降溫，繼續刺|激他們。】

「白色幽靈最擅長的就是直播，」楊洺淡然道，「無畏艦降臨薩卡星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蹭一下自己的熱度？」

大貴族階層的各類發聲渠道出現了劇烈波動，許多賬號被直接禁言，且不少貴族所在行星出現了區域性的、匪夷所思的網路中斷。

現在，發怒的踹茶几的，就是最中間坐著的軍部四老之一。

薩卡星，領主府。

等他們幾個離開，楊洺的腕表開始連續震動，律不斷發來信息。

四老之一開口道：「簡單和圖書來說，就是我們想要漢頓做什麼？」

黛芙妮微微頷首，起身匆匆走向角落的休息間。

「白色幽靈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一旦他在民眾那裡確立了被害者的形象，那官方做什麼都是錯的，他看似誠懇致歉，實際上是將一些此前心照不宣的事抖出來，這種做法常見於各類輿論戰。

「這就是帝國的英雄，故意授人以話柄，來給我們施壓……他難道還想分裂帝國嗎？」

阿特羅的三舅，只能坐在靠近核心區域的位置，當那四位老人中的任意一人開口，他三舅也只能低頭聽著，且一定要流露出認真思考的表情。

現在的黛芙妮，並沒有跟他談判的資格。

楊洺看了眼黛芙妮所在的休息間，發了兩個文字消息給小律。

【終結者已鎖定目標群體，作戰方案已儲備至三百六十二份，隨時可以發起對帝國核心政要的刺殺行動。】

楊洺依舊只是含笑注視著她。

帝國網路失守。

這就是，楊洺的第一波正式反擊。

「漢頓！」

「反擊吧，」楊洺淡然道，「威脅我生存的皆我之敵，去做，律，給這個古老的國家，帶來一點小插曲。」

【靈心貢獻給了我們部分算力，拉布多那邊的算力資源我暫時還沒動，怕留下痕迹。】

老闆完全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也就是說……老闆就是在跟軍部和謝爾曼家族開戰！

帝國官方在網路上的影響力斷崖式下跌。

「讓無畏艦編隊行動快些，不要做太多整備了，直接躍遷去薩卡星外，把炮口對準白色幽靈的領主府。」

阿特羅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不，你一定在計劃著達成其他目的，」黛芙妮抬手揉著自己的額頭，「是我父親的授意嗎？」

「作戰目標？」

身為軍情局的第一副局長，他在這個小屋子內，卻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角落。

楊洺道：「放心，這影響不了帝國什麼。」

一名老人冷然道：「他絕對是故意在挑釁我們！他想逼我們對薩卡星開炮，這樣就會引發帝國內部劇烈動蕩，而他就會站在正義者的一方。」

黛芙妮問：「那你想要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理應該不會漠視『利維的帝國』被毀滅，這是楊洺不能輕易冒險的主要原因。

他三舅沉聲道：

「我們已經對各地方的傳媒系統下達了死命令，誰都不能報道這件事，但從當前的數據來看，那些想要搞亂帝國內部的背後推手，以新聯邦中情局和自由合眾國情報特工部門為主的推手們，已經開始全力炒作凱瑟琳的話題。

「嗯和*圖*書哼？」楊洺笑道，「你們兩個是觸角組織出身，而且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對觸角組織彙報關於我一些信息，對嗎？」

「完全掌握？」

「白色幽靈還不想弄髒自己的雙手？他沒得選。」

黛芙妮突然撲了上來，從後面用力抱住楊洺，顫聲道：

「現在，我們應該確立一個作戰目標，也就是我們要做到什麼地步，這樣只是想著去打壓白色幽靈，後面怕是會出亂子的。」

三分鐘后，幾艘飛艇離開了薩卡星地表，以薩卡星外圍衛星為主視角的直播畫面，突然出現在了帝國境內境外的網路上。

楊洺淡然道：「現在來看，我們的利益並非完全一致，黛芙妮。」

含音和含香對視一眼，各自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那我就不知道自己該要求點什麼了。」

黛芙妮在腦海中推演了一下，楊洺這第二道視頻會引發的後續風波，俏臉略有些發白。

「你不用承認，我也沒辦法讓你承認，」黛芙妮緊緊抿著嘴，「但，但如果你的意圖是從民意的角度割裂帝國，分裂整個帝國，那漢頓，我們將無法繼續合作下去。」

「帝國面前，沒有特例。」

「在帝星圈內，民眾們不斷發聲，想要得到官方回應。

楊老闆點了點頭，緩聲道：「請陛下放心，他的騎士長明白他的苦心。」

含音小聲問：「老闆，您明確知道您現在的敵人是誰嗎？」

「去休息吧，讓我的私兵都進入艦船，但艦船不要出港，」楊洺提醒道，「你們姐妹不用參与到這件事中，戈多伊，該跟我進行切割的時候就進行切割，你的使命是讓薩卡星重新繁榮。」

黛芙妮微微攥著拳。

……

三舅看向阿特羅，一直在端著虛擬投影裝置的阿特羅立刻出聲：「這邊有一些統計數據。」

軍部四老中的一位發出了冷笑：

帝國大一統的網路，突然出現了大量的信息，且帝國百分之三十地方官方媒體的賬號，突然開始發布一些不受官員控制的信息。

薩卡星的領主府。

楊洺雙手一攤：「我能幹什麼？我只是誠懇的承認自己的錯誤罷了。」

脾氣大、愛罵人的含音卻淡定地點點頭：「是的老闆，我以為您會不提這事，這是咱們的默契。」

帝國西北部的邊防軍內，數百名校級軍官向軍部遞交聯名信，希望軍部體諒帝國英雄的高尚情懷，強大的帝國應該有這位英雄的一席之地。

「帝星圈外，很多民眾已經有組織遊行的傾向。」

「你還沒明白，黛芙妮，」楊洺拍了拍黛芙妮的手背，「那些老ｈｔｔｐs://ｍ.hetｕｂｏｏk.ｃoｍ•ｃom東西已經用無畏艦對準了我，那我也該作出一點回應，黛芙妮，請你記住，如果今天是帝國歷史的轉折點，一切責任都在你長輩們身上。」

終結者這一步棋，現在只能是破罐子破摔的反制手段，遠沒到必須走到這一步的時刻。

「差一點點，」含音對楊洺眨了下眼，「看在高薪的份上，我可以共享給您一個消息……陛下現在正在等您的通信邀請。」

不過兩個銀河時，帝國境內，六十九顆主行政星爆發民眾遊行，遊行人數瘋狂增加。

「這是不是一條實現我所謂野心的捷徑？」

楊洺淡然道：「無畏艦有可能會開火，你可以現在離開薩卡星。」

那裡坐著的四位老人，據說都是謝爾曼家族那張圓桌上的核心存在，也是帝國武力系統的最高掌控者。

……

「不管如何，我都對帝國忠心耿耿。」

好像，主動要打壓漢頓的，是各位大佬您啊。

剛被調來薩卡星外圍星域的艦隊中，數十名基層軍官因拒絕執行打開武器保險，被帝國憲兵執法隊當場逮捕，該消息意外走露。

楊洺輕輕掙開了黛芙妮的雙手。

這倒是他沒想到。

屋內煙霧繚繞，這些希望讓自己盡量活更長久的老人們，大多都有吸食無害成癮劑的習慣。實際上，阿特羅剛抵達這裏沒多久，他需要做的，就是整合軍情局方面的情報，有情況及時向這些老頭稟告。

馬上就攻守異位了，老傢伙們。

一旁獃著的軍部三最高統帥同時行禮領命。

大概十二分鐘后，又一條新聞跳了出來。

楊洺的腕表震動了兩下，但他並沒多去看。

「漢頓，現在那邊對你的不滿，已經升級到了有可能除掉你的程度。」

從她的表情來看，情況並不樂觀。

楊老闆悠閑地喝著自己的戰鬥機器女僕送來的飲料，欣賞著有點怒火中燒的黛芙妮。

「漢頓？」

「是他們想搞我的，黛芙妮，我總不能把自己捆起來，把脖子送到他們舉起的光劍下面。

有人道：「既然這件事的起因，就是白色幽靈拒絕掠奪多明戈斯人，那我們不妨現在就讓多明戈斯星外的艦隊向前推進，作出要攻擊多明戈斯人的態勢，然後主將位置還是留給白色幽靈。」

「讓他回到自己該去的位置？這個不錯。」

「呵呵。」

「現在情況怎麼樣？」

「這個白色幽靈想幹什麼！」

【儘快確定薩卡星外圍艦隊的軍官名單，想辦法影響到他們的基層士兵。】

一貫柔柔弱弱的含香矢口否認。

一位穿著寬鬆便服的老人，將眼前的懸浮茶几直接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