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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王贊點頭笑了，說道：「理解」「明天你還來么？」

熱氣騰騰的火鍋，泛著羊膻味，一筷子下去在水裡滾幾下撈出來然後在裹上麻醬，塞到嘴裏，唇齒留香。

「嗡」琴弦顫動，常昆拉上了一曲《寒春風曲》。

如果在配上冰鎮的啤酒，那就更別有一番味道了。

常昆想了想，有些不信地說道：「要不我試試？」

王贊和常昆喝了不少的酒後才結束了，走出飯店的時候，常昆看著王贊，噴著酒氣說道：「我不願意說話，是因為以前我將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放在了二胡上，我覺得，拉二胡比與人說話要容易得多，所以久而久之，我乾脆就不怎麼說了，所以……跟你說的少，不是我不願意說，而是我真的不太會」

「叮」

這時候，王贊忽然扭頭看向了一側，他們前面這條林蔭小道上，一個中年男子背著手緊鎖著眉頭走了過來。

這中年走到一處算htｔｐs://ｗww.ｈｅｔubｏｏk•cｏｍ.coｍ命攤子前，蹲了下來之後，跟一個算卦的老頭聊了幾句，然後就從身上掏出不少的錢遞了過去，但他再站起來的時候，卻深深地嘆了口氣，連連搖著腦袋，明顯是對這一卦彷彿不是很滿意。

其實這也很好解釋，像南湖邊上的這些算命攤子，幾乎九成都是江湖術士，沒啥本事，主要以忽悠為主，但凡看過一兩本什麼神相解析，周易細解這一類的書，就敢自稱是賴布衣在世，一張鐵口直斷天下事，其實全都是二五子，吐出來的吐沫都充滿了虛假的味道，他們能算得明白那就出鬼了。

王贊拍了下肩膀挎著的包，說道：「你也看見了，我這還沒開張呢，當然得來了」

這中年的氣運已經全塌了，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行走的倒霉蛋子。

「王贊」

兩人碰了下杯子，一飲而盡。

整整一個下午，四五個小時的時間https://m.hetubook.com.com，王贊和常昆都在喝著酒，天南地北的聊了很多，但卻從來沒有打聽對方的過往。

第二天，王贊還是日上三竿之後才去的南湖公園那邊練攤，他來了的時候常昆都已經在那棵老楊樹底下了，正閉著眼睛悶頭拉著二胡，面洽還是站了不少的人，王贊瞥了眼他裝錢的盒子，今個的收入還是頗為不菲的。

王贊也瞧出來了，這人是真的不善言辭，不太懂的交際，這木訥的性子可能都是與生俱來的。

那中年「唰」的轉過頭，看向了王贊，眼中目露驚愕，額頭上細細的汗珠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好，那明天再見！」

「噓，別吵吵，看著……」

算是算的不咋地，但忽悠的本事，絕對到位。

這天，向來人老實話很少的常昆終於忍不住了，問道：「不是，我就想問問，哥們你這擺攤擺的是啥，擺的是心情么？十天了，一把刀沒賣出去，而且我明明看見有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過來問你，但你卻理都不理，你這是什麼節奏啊？」

王贊看也沒看他，等著常昆拉上一曲。

王贊無語地說道：「別鬧，真要是讓他弔死在你面前，你給償命啊？儘管……他也確實命不久矣了」

王贊盯盯的看著對方，人家眉頭緊鎖，他也皺起了眉頭，並且表情略微有點詫異，他覺得這人的狀態有些不對。

一晃，時間過去了十來天。

王贊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我是第一天剛來擺攤，到奉天也不過才兩天……」

常有人形容，誰誰倒霉了，走走路都能摔個跟頭，喝口涼水就塞牙，說的就是一種了。

常昆頓時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常昆似乎聽到旁邊有個人過來，略微歪了下腦袋，點頭朝著王贊示意了下，彷彿知道昨天的酒友已經過來了一樣。

兩人都是聰明的，都看出了彼此，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

人有倒霉的，也有那種運道大泄，導致自身從雲端疊到谷底和-圖-書的，但此人霉運有些誇張了，那種氣息幾乎在他頭頂翻騰著都要直衝雲霄了，這種狀態說實話，王贊連聽都沒聽說過。

常昆這個人說話的風格，跟他的長相幾乎是成正比的，人很敦厚老實，然後話也不是很多，兩人吃著火鍋喝著酒的時候，多數都是王贊在說，對方始終都是傾聽的狀態，要不就是埋頭吃著，然後偶爾才會點點頭或者出聲附和一下。

王贊輕聲說道：「活來了，我這個買賣跟別人的不一樣……不走尋常路」

但在王贊的眼裡，此人是很與眾不同的。

「你好像是第一次來這邊？我來南湖這邊能有半個月了，才見到你……」拉二胡的青年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端起酒杯衝著王贊說道：「認識一下，我叫常昆」

常昆輕聲問道：「你看什麼呢，他怎麼了？」

往下，對方又連續問了兩個人，可結果好像都是如出一轍，根本沒人能夠斷清他身上的問題。

這是老京城的涮羊肉，雖然和川地那邊的火鍋比和-圖-書起來要清淡不少，不過北方的人基本都能吃的很爽。

只不過稍有不同的是，常昆的收成很不錯，而王贊則就根本沒開過張，零蛋始終都頂在了腦袋上。

王贊和常昆各自離去，他依舊回到了那個不隔音的小旅店睡覺，只不過今天晚上王贊睡的不錯，酒喝的多了，自然就會鼾聲如雷了。

從這天起，王贊和常昆每天都相遇在了南湖邊的這個角落，一個拉著二胡，一個擺著攤子賒刀。

那個中年穿著一身西裝，梳著典型的中年背頭，身高體型都偏中等，面容比較剛毅，看著頗有一些氣質。

常昆皺了皺眉，然後看了眼王贊，說道：「你要是拉一曲稍微悲切點的，你信不信，都容易給他逼死了」

這中年走了一圈之後，就來到了王贊和常昆這邊，他的眼神直接從王贊的菜刀攤子上掠了過去，看到拉二胡的常昆，就從身上掏出幾張鈔票看也沒看的就放在了他面前的錢盒子里，然後說了一句：「隨便拉吧，我聽聽，解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