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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能？」南凌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你以為我沒有預想過會發生這種情況嗎？」

南凌完全不關心柯南和赤井秀一對他那句話的想法，實際上要不是他的耳機還和琴酒那邊的通訊器連著，他也不想說得這麼直白。

南凌沒有正面回答，「誰知道呢？或許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炸平這家醫院也說不定。」

他們設下這個圈套，就是為了抓住查特，當然不可能放他走。

他不可能冒著讓水無憐奈出事的風險對查特手下留情，如果射擊小腿也不行的話他真的會考慮對著軀幹射擊到擊空彈匣為止——下到美國最普通的警察，上到隸屬於FBI和CIA的特工，一旦開槍就要徹底讓目標失去威脅能力，所有執法人員在接受訓練的時候都被如此教導。

南凌朝他一笑，袖口間閃過一抹極為細微的銀色。

「除非？」

赤井秀一單手舉槍，三聲槍響幾乎是在同時響了起來，槍聲連成一線，子彈m.hetubook.com.com精準地射落了空中的三把手術刀。南凌趁著這個機會，也從懷裡拔出了手槍。

他彎了彎眼睛，嘴唇一張一合，吐字清晰地說：

赤井秀一頃刻間調整了目標，瞄準了南凌手中的槍，想要將手槍也一同射落——然而南凌的動作卻並不是舉槍面對他，而是轉過身一把扯開窗帘，極快地連續朝著玻璃開了幾槍。

「你猜的……沒錯。」

「好了。」他左右看了看之後說，「我看，已經到了我該退場的時候了。」

刺目的陽光潑灑進來，兩人不約而同地眯了眯眼。

白大褂的后腰處立刻沁出了鮮血，南凌卻像是絲毫沒有察覺一樣，連握槍的手都沒有發抖。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耳機里琴酒傳來的話，非常簡潔。

「你根本沒有放什麼炸彈吧。」他忽然說，「如果是為了威脅我們從而逃跑，你應該自己拿著炸彈的開關才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什麼時候會爆炸和圖書都不清楚。」

赤井秀一搖了搖頭，「我看，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勸你束手就擒，我的同事們已經包圍了這裏，你逃不出去。」

南凌站在陰影中，他背對著從合起的窗帘縫隙間透進來的一小束陽光，神情晦暗莫測。

他的聲音如同掉落下來的花瓣一樣輕柔地從空中搖晃著，落在了地上。而在那一瞬間，三道銀光劃破了昏暗的房間，如同閃電劃破黑色的雲層。

因為南凌一直以來穿的都是長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也沒有什麼動作，赤井秀一才注意到他左手腕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麼還綁了一圈繃帶。

赤井秀一隻是凝視著他。

南凌心想真是見了鬼了，我居然有一天能聽到琴酒這麼說。

赤井秀一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查特已經知道了水無憐奈的真實身份。

「那就更不可能了。」赤井秀一說，「組織不會做多餘的事，更不會做這麼惹人注意的事，既然你忠於組織，行和*圖*書動風格理應是一致的。除非……」

柯南和赤井秀一心中同時掠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黑麥。」南凌說，光聽他的聲音根本聽不出來他受了傷。他的頭髮徹底散了下來，凌亂地貼在臉側。明明背對著陽光，瞳孔卻亮得驚人，「為了本堂瑛海小姐的安全，就請你……」

柯南飛快地跑出了病房，赤井秀一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他指著南凌的槍口動都沒動，兩人隔著病床對視，房間里一時間沉默下來。

「半個小時吧。」他笑眯眯地說。

而且，從他們之前竊聽到的東西來看，查特和貝爾摩德都已經開始懷疑水無憐奈了，如果放他回去，那麼回到組織的水無憐奈就會陷入危險。

南凌禮貌地衝著柯南和赤井秀一點了點頭，神色輕鬆地向著窗邊走去，腳步前方卻突然被赤井秀一射了一槍，子彈從地面上彈起來，留下一個小小的坑。

「……怎麼，不開槍嗎？」南凌率先發問，「我認識的黑麥可不和_圖_書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拼盡全力地留下我吧？」

「想活命就拖時間，別激怒他。」

他拿出手機，裝模作樣地看了看時間。

「你……都做了什麼？」赤井秀一謹慎地問。

所以他沒有猶豫，一邊逐步接近一邊乾脆利落地瞄準了南凌的小腿進行射擊——為了盡量不傷到他的要害又能制止他的行動，這是最合理的選擇。不如說他已經在手下留情了。

在他的攻擊下，病房的玻璃應聲破碎。他動作輕盈地跳上窗框，撐著窗框的左手直直地按在碎玻璃上，鮮血順著透明的玻璃流得到處都是，他居然還回頭看了一眼赤井秀一。

「我去！」柯南從原處一躍而起，翻過病床在赤井秀一身邊停留了一下，兩人的目光短暫地交會了一瞬，「我會聯繫FBI的其他探員一起處理，這裏就交給你了，赤井先生。」

南凌的動作並沒有絲毫停滯，赤井秀一卻瞳孔緊縮——他剛剛瞄準南凌手中的槍射出的子彈已經出膛，但ｗｗｗ•hetuｂook.ｃoｍ.ｃoｍ因為南凌的轉身而沒有射中目標——或者說，雖然沒有射中他的手槍，但卻射中了南凌本人。

「也沒什麼。」南凌輕快地說，「只是在醫院的三個地方留下了足以把這座醫院炸平的炸彈而已，如果我不發送停止的信號的話，離爆炸大概還有……」

如果琴酒在聽——他一定在聽——那麼他應該已經知道南凌這邊被赤井秀一算計了，基爾就在那三輛車內，之後那邊會發生什麼就交給琴酒了。

「我猜，」赤井秀一說，「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你是個聰明人，黑麥。」他說，「你要不要猜猜我會怎麼做？」

赤井秀一的子彈大概擊中了幾發。他既沒法確定位置，也沒法確定數量——因為南凌已經從窗口落了下去，像是冬天樹枝上被抖下去，撲簌簌掉落的一團雪。

「站住。」赤井秀一的語氣毫無波動，「你以為你能就這樣離開？」

身上帶著槍傷的情況下，人的行動會受到極大的干擾。

而這裡是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