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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陰人

作者:武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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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青山不轉綠水流

第209章 青山不轉綠水流

果真是匪不是軍!
龐狗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眾土匪聽后在馬背上興奮地打哨子,端著長槍朝空中亂放。說話間,尤麻子打懷裡掏出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用力在棺蓋上一割,「啪」地一聲,把捆綁棺材的麻繩割成了兩斷……
打這時,一位官兵忍不住了,便急躁起來,端著長槍急叫道:「娘的!我就知道今天要犯邪,昨晚燒出『惡事香』來了!怎麼著,跟他們拼了?」
那人把短槍掖回脖頸子里,抓起馬韁打橫一拽,口中叫道:「山不轉水轉!……有乾的吃乾飯,沒幹的喝稀粥,耳朵尖的都給我聽好咯!……老子們是吃槍口這碗飯的!」
只聽那人繼續說道:「掌柜的!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莫不如我們先下了他們手裡的傢伙,然後連人帶棺材一同帶回去!」
稱王稱霸!
「哦?」
這時尤麻子翻身下馬,走到棺材前,用手拍了拍棺材蓋,「嘭嘭嘭」地震得手掌生疼,呲牙直笑道:「天爺開眼,送給我一口大金棺!沒讓我尤麻子白忙活跑這麼遠的路,夠本!回去燒化了,每位兄弟都給娘們打一副鐲子帶!」
打這空兒,龐狗子瞥眼偷偷瞄著靈瑤,見其身形未動,心中暗道:「先問總好過被問,莫不如先摸摸底,探探來頭……」想罷,便應上前來拱手問道:「不知各位是哪路的兵爺,何事圍了我們?」
尤麻子收到探子密報,聽說有方煙和-圖-書土要打他的眼皮子底下運過……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叼進嘴裏,尤麻子豈能甘心?
臨清黃河,渡口水神,姓張段氏,名妒婦神;其神心奇,妒忌成性,不惜生命,因妒沉江,投河成神;船舶往來,有女渡河,若貌美優,神必妒忌,興風作浪,掀船入水;若醜婦渡,不屑一妒,風平浪靜;此名曰:河中妒婦。——摘自《無字天書》降陰八卷。
當時各地駐軍的軍官與煙商往來密切,不絕於道,名曰辦事,實則運煙,來來往往之間,白花花的銀子賺的缽滿盆滿。
尤麻子手一抖,猛回頭一瞧,只見那人仰面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停,滿臉紅腫,鼓起來無數個膿包,密密麻麻的鼓著白尖,上面冒著血水!
靈瑤?
龐狗子腦袋靈,點子多,眼神快,舌頭活,剛要搭話,卻是眼睛一轉,沒有吱聲!而白世寶生怕這夥人把棺蓋掀開,張口正要回話,卻見林九朝他擠了擠眼睛,示意先不要聲張,見機行事。
俗話說:亂世英雄起四方,有槍便是草頭王。這位騎大馬,跨洋槍,蹬皮靴的主,不是別人,正是威震一方,稱王立棍,結幫搭夥,鋌而走險,見軍搶軍,見民搶民,人稱:雁北土匪——尤麻子!
沒曾想,竟然撞見眼下的這番場景!
「綁回去當成『票子』,讓僱主拿錢贖人,雖說都是爛命,可是扛不住人多,少說和-圖-書這『票價』也能值幾兩銀子……」
尤麻子一打聽,原來是「軍隊護煙」!
尤麻子不設窩,手下兄弟也都是「各有住處,隨叫隨到」。原本在這個秋高氣爽,莊稼進院的時候,尤麻子通常不「打窯盤財」,而是分紅,結賬,吩咐手下兄弟有家的回家,沒有家的投親靠友,或者帶上銀子和姘頭遠走他鄉。
仔細看來,馬身量高,身條細,紅毛黑蹄,腦門上印有撮白毛,四條腿像是四根鐵杆兒,打腹下和四條腿里側各有一條白線,稱為:「四腳包銀」。再瞧馬背上這位,身材不高,面色紅潤,臉上點著鳥屎斑,肩膀上背著一桿長槍,腳上蹬著高腰皮靴,正端著一對圓眼在周圍亂掃……
今日卻是不同。
咻……!
正驚慌時,一人跨馬迎上前來!
尤麻子打眼一瞧,遠處馬車上正載著一口大棺材,漆皮金燦燦的閃閃刺眼,頓時眼前一亮,白眼仁套著黑眼珠子,朗聲問道:「棺材裏面裝的是什麼?」
蠱毒!
話音剛落,眼瞧著騎馬那位打脖頸子後面掏出一把短槍,眼皮沒抬,手腕一抖,「啪啪」兩個槍子,就把這位說話的官兵掀了腦蓋兒,當場撂倒在地!
「怎麼瞧的?」
當然,這都是說書人口編的,為了故事有嚼頭。
此時也正是他們揮霍資財,尋歡作樂的季節,有的拿分來的銀子去吸大煙,聽小戲;有的去耍錢弄鬼,設賭抽紅;有的和-圖-書則去找個相好的娘們兒鬼混度日,待到第二年春夏之交,青紗帳起時,他們才回事先約定的地點集結,繼續劫掠一些富戶名商,打窯盤財!
這時,龐狗子正被一位土匪踩在腳下,前胸緊貼在地上,雙手被緊緊的綁在背後,瞧見這一幕,突然朗聲大笑道:「哈哈哈……是大國師來了!」
砰砰砰砰!
「土」字一出口,尤麻子心頭頓時一震!
「掌柜的!」瘦臉人咬著尤麻子的耳朵,悄聲說道:「我瞧著這幫人來路不正!」
白世寶還沒來得及看清這人的長相,先被這馬閃了眼睛。陡然間,想起評書段子里有這麼一句……此馬全身似錦緞火炭,腦門生白月光,耳下有骨突起,腹側四處旋狀棕毛,死體之下彎曲如鉤。此謂:頭上長角,肚下生鱗,蹄下有爪,山崗之上猛如虎,滄海之中似蛟龍,首當其衝,赤兔胭脂獸!
尤麻子瞧著白世寶等人被麻繩捆的結實,各個穿著也是五花八門,道袍道觀,素衣素褲,褂子長袍,紅面相士,黃臉道士,黑臉卦士應有盡有,均被這一撮官兵持槍押著……不由得瞧得愣神,不知何故。
「哪裡有官兵大白天荷槍實彈,一邊押著犯人,一邊拉著棺材出殯的?……莫不會是個『障眼法』,那棺材裏面裝的正是土?」
號稱:天高馬蹄長,不要落腳房。
每當青紗帳起,尤麻子便帶著手下眾弟兄打家劫舍,四處活動,和圖書鬧得雁北一帶是「雲底日暗,沸反盈天」。當地駐軍也拿他們沒轍,都要給些面子,不敢招惹他,也從來不沾他的地界邊兒!如此一來,雁北一帶成了「化外」的荒原,尤麻子便在這片「人煙稀少」又沒有什麼寶貴資源的「窮山惡水」,做了草頭王。
眾人聽后相互對望了一眼,頓時哄然大笑起來。緊接著,便有人打趣道:「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沒想到換了一身皮,就被人看花了眼,真把我們當成兵爺了!」
……
尤麻子愣道:「要人何用?」
嗖!
尤麻子一怔,瞪著眼睛盯著棺材瞧了瞧,突然一聲冷笑道:「我尤麻子什麼沒見過,活人不怕,還會怕個死人?」說罷,端著尖刀,用手一磕刀柄,刀身插|進了棺材逢里……
尤麻子一愣道:「怎麼,都是啞巴么?」
煙土被軍隊護運,這裏面貓膩忒深。煙商將煙土委託軍隊包運,只需付些「保護費」,既安全又省錢,軍隊的「保護費」由煙幫頭子作為中介人,與軍隊、煙商雙方事前議定,把雲南、貴州等地的煙土北上渡江,每兩煙的保護費挑費毫洋叄角,大頭歸軍隊,所剩的小頭歸煙幫的頭子……有軍隊護送,自然沒人敢查,沿途關卡自然輕而易舉的就突破了!
吃槍口飯?
這時,有一位瘦臉猴腮的人,拍馬湊上前來,用手在遠處一指,向尤麻子叫道:「你快瞧,那口棺材好像是純金的!」
和*圖*書「兵?」
雪花白銀眼前過,誰讓心跳不眼紅?
尤麻子聽後點了點頭,覺得頗有道理,一揮手,土匪們跳下馬,三拳兩腳的就把官兵們的槍繳了,撂倒在地,翻身捆綁起來,緊接著用紅布蒙了雙眼!
就在這時,遠處一位土匪突然嘶聲慘叫起來!
「不是兵,難道是匪?」
動作麻利,乾淨利落。
尤麻子尋思了好久,一捋袖子一咬牙,干這一票!隨後招來眾弟兄,花些銀子從一位駐軍團長的手裡買來衣服,偽裝成兵,打算半路將煙土劫掠回去,置換些銀子,狠狠撈上一筆!
尤麻子打雁北到翼南,沿著邊界連奔了百里有餘,「大煙」沒見著,煙土倒是沒少吃,正喪氣時,突然聽見此處炸出巨響,還有稀稀散散的槍聲,便一聲令下,帶著眾弟兄們撲了過來……
這位「雁北匪首」尤麻子與袁龍招、蔣老拐不同,圈地不靠山!
「掌柜的!」
這馬是匹好馬,不假,卻沒有這麼邪乎!
龐狗子臉色一沉,暗道不妙!
白世寶急忙扭頭向靈瑤望去,見她面無表情,目光獃滯,垂著雙手,愣愣的杵在遠處一動不動。白世寶臉色一沉,不由得心驚道:「怎麼,不是她施的毒?」
眾官兵嚇得渾身直抖,想抬槍,手上卻像是灌了鉛。白世寶心中一怔,在旁暗叫道:「這才打走狗又撞見了狼,遇到個更狠的!」
白世寶見狀急叫道:「不能開棺,裏面是殭屍!」
啊!
「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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