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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確認盜聖就是老白，周易當即趕回神京。

太上皇景隆帝在正統二年初，崩于上陽宮，謚號思。

直至三天前，周易聽幾個江湖中人閑談，數十年前名動一時的盜聖病重將死，或感慨老一輩故去，或羡慕盜聖壽終正寢。

周易說道：「可惜天不遂人願，只毒死了幾個偷嘴的內侍，之後陛下持劍入上陽宮，太上皇便崩了！」

「太上皇不甘困在上陽宮，不知怎麼聯絡了陳侯，竟然在御膳房下毒，試圖毒死太后、陛下，以奪回帝位。」

人影正是周易，瞥了眼城門官，身形飛縱向永昌坊奔去。

氣息奄奄，顯然行將就木。

老白聽到聲音，緩緩睜開渾濁雙眸，艱難的扭動脖頸。

景隆帝再次宮變失敗，死於兒子之手，嚴格來說與周易有些關係。

周易遠遠看著，不敢靠近。

老白歇息片刻，繼續說道：「如今活不了幾天了，朋友緣分自此而絕，求你辦事也能抹得下臉面。」

有人聽到開門聲，回頭見到個藍袍老道。

周易聳聳肩：「至少沒有打生打死，去年太上皇駕崩，m.hetubook.com.com據說是夜御九女陽崩致死，連像樣的理由都懶得找。」

月前。

「唯有老幺兒，性子機敏多變，將來或有所成就。」

周易隱隱有所猜測，大可能是託付庇佑後人，老白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陳晴的性子哪能忍下，偏偏正統帝無能，便與上陽宮太上皇勾搭成奸。

騰空超過十丈，轟隆落在城牆上，碎石飛濺。

「老白，終於勝你一籌，我現在還能去春風樓。」

周易稍稍回憶片刻：「你我相識四十年，似乎是第一次說這話。」

城門官嚇得面色蒼白，不自禁的後退，名震一方的洗髓境高手，也沒有這般恐怖。

屋內傳出說話聲，有男有女，似乎在爭論什麼。

剛剛幾人在屋中吵鬧，就是在分家。

「別別別過來……」

月上中天。

周易微微頷首：「兒孫自有兒孫福，隨意由他們去了，你還是好好養下身子，或許能多活幾年。」

老白揮手將兒女趕出去，嘆息一聲道：「讓你見笑了，幾個傢伙不爭氣hetubook.com.com。」

老白可以說是唯一的好友，若是臨終前不能送一程，日後漫長生命中，每每回想起來都是遺憾。

白府。

正要下令繼續射箭，隱約見到空中多了個黑影，來人踩在上面再次借力。

回來路上。

「咳咳咳！等不到你，哪捨得死。」

城門官呼喝幾聲，命令弓箭手攻擊，無數支羽毛箭射向來人。

旁的大兒子關切道：「父親，太醫叮囑過，切勿動悲動喜！」

屋中男女聽到這話，對視一眼，紛紛退開幾步。他們知曉父親曾闖蕩江湖，名聲不小，應該是哪個江湖故人來探望。

嫉妒，愚蠢，仇恨……

「如今外戚當權，國朝不穩，將來必有大亂。」

老白不甘示弱：「咱俊了一輩子，你這般模樣，再過多少年也體會不到。」

馬蹄聲由遠及近，濺起一路煙塵，驚醒了瞌睡的兵卒。

輕功加持輕身符，速度還快過奔馬，直至法力耗盡，又跑死了四五匹馬，日夜奔襲三千里終於回到神京。

老白點點頭，肯定說道。

馬匹瞬間射成了刺蝟，向前沖和-圖-書了幾丈倒地不起，馬背上人影縱身一躍，騰空飛起五六丈高。

太上皇將此事告知陳侯，如此皇室醜聞，陳侯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只得上了賊船，結果因涉嫌謀逆削去爵位，抄家流放。

數十年江湖經驗，老白隱隱覺得此事與周易有關，不過朋友之間本就有秘密，無需太過深入探究。

正統一年選秀，陳晴順利入宮為妃，頗受陛下寵愛，陳家風光一時無兩。然而後宮是張太后的天下，連正統帝都不得自由，更何況區區妃子。

周易目光越過幾人，看向床上躺著的老者：「老白，還沒死吧？」

老白問道：「確切是什麼原因？」

「外戚當權哪有長久的，縱使陛下反抗不得，將來其子也會報復。把持朝政越久，皇族怨恨越深，反噬起來就是抄家滅族！」

當著老白的面，榮昌郡主的兩個兒子，話語間鄙夷其他兄妹，說讓他們回江湖混之類。

周易站在床前，看著老白臉上褶皺，再不復當年俊美。

「若求你辦事，欠了你的情分，那還能做朋友嗎？」

老白祈求道：「我那岳父是太后一黨和*圖*書，如今大舅子亦是，將來或會波及白府。如若發生不忍言之事，老周幫忙庇佑幺兒這一支，安全離開神京。」

周易慢悠悠參悟所得經卷，沿途江南風物，與北疆迥然不同。

「這算什麼？」

「還好沒來晚！」

三方互為助力，擁有一致利益，原本鬆散的關係愈發牢靠！

周易見門口未懸白燈籠，地上也沒有香灰，心底稍稍鬆了口氣。

老白氣虛體弱，在笑聲中抽搐幾下，差點喘不上來氣。

永昌坊。

直至墓中陪葬品掏空，逐個以法力鑒別，果然略有所得。

城門官見此，面色一松，神京城高足有九丈。

陳晴行事囂張跋扈，屢屢觸犯宮規，多次被張太后責罰。

「來者何人？停下！停下……放箭！」

縱身落入院中，來到后宅老白住處，已經子夜仍亮著燈。

通過查閱地方縣誌，得知墓穴主人是個獨居道士，足足活了百四十歲。由於墓主極可能是修士，周易離京查探，花銀子雇了數百人直接剷平了小山包。

老白喃喃道：「老周，我能堅持拖到現在，就是等你來，希望能求一件事！」

「你wwｗ•hｅｔｕbook.ｃｏm•coｍ們出去罷，我與老友說說話。」

周易這兩年安排的棋子，靠著袁順的權勢，大多數順利晉陞。

錦衣衛上報了一處奇異墓穴，凡是靠近之人就會鬼打牆，轉幾圈就遠離，為村中百姓所忌諱。

老白聽聞父毒子、子弒父的秘聞，面色古怪道：「如此說來，我這幾個兒女只算是調皮。」

「說吧，什麼事？」

神京城門緊閉。

「我這幾個子女。老大看似忠厚，實則刻薄，偏偏自認為演得好。老二是個跋扈紈絝，老周你定是看不上眼。老三肖母親心狠手辣，卻不懂韜晦，必生禍患。」

棋子得了功法、靠山雙重助力，袁順得了一批精銳支持，周易得了不少與仙道相關秘聞。

二人對視一眼，忽得哈哈大笑。

畢竟，活的久了，總能送一個又一個熟人故去！

袁順趁此機會，升任錦衣衛同知。

周易疑惑道：「老白就這麼確定，將來太后一系遭清算？」

刷刷刷！

「自從她們三個相繼離去，我就與死了無異，只希望早日去地府，與她們繼續做陰間夫妻。」

周易推門進去，見到老白的幾個兒女，正圍在床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