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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煉化不易。

野神自前朝前前朝，就根植于山川河流，遠比大恆朝歷史悠久。即使陛下得到太祖支持，也難說能佔到多少便宜，雙方必然有一場鬥法廝殺。

龍族天性好奢華，所有宮殿都建的金碧輝光。

回到烏山。

與其搏命，不如坐山觀虎鬥。

或傳承，或風聞，對朝廷、大陸了解遠超凡俗。

「咱就可以。」

千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早些撈願力珠突破境界才是上策！

將軍在前面引路，周易神識掃過左右，稍稍探查就尋到了陣法禁制漏洞。

「嘶！」

待雙方殺出了結果，大恆境內必然缺不少神位，再回來佔位置！

周易慵懶的躺在軟塌上，左擁右抱，前面有姑娘捶腿，身後有姑娘按肩。

武將感應到法力威壓，抬頭看到遁光，連忙躬身施禮。

說話間。

「仙道無捷徑！」

周易詫異道：「千年頑疾，如何能肅清？」

當真倚仗法寶神通肆意行事，打了小的來老的，說不準就招惹了駐世人仙，逃命都來不及。

「獲取香火正道堂皇，煉成的願力珠殘念就極少！」

「諸位道友，可聽聞朝廷大計之事？」

將軍通稟過後，一陣哈哈哈聲從中傳來。

林陽縣。

平日裡衣冠楚楚的讀書人，在這般氛圍下，也慢慢放開了手腳。

烏山百姓貢獻兩三月香火，才能湊成一顆願力珠，周易忙活了十年時間，方才積攢了五六十顆，還不及斬殺紅羅所得。

活了數千年，周易熟識的人，比雲通河伯見過的還多！

十二年間，朝廷沒有冊封新的林陽土地，期間倒是有兩頭不知深淺的精怪，偷偷在周邊村莊自稱土地神。

十年之期到了，由於土地之位空缺，趙縣令未卸去代理之職，直至今日渡劫凝丹。

敖玄屏退左右蝦兵蟹將，跳舞的魚女蚌姬散去，揮手布置隔絕聲音的陣法禁制。

「略有耳聞。」

「暫且等等，願力珠既然能交易，那神位就不是唯一途徑！」

和-圖-書周易搖搖頭，化作遁光飛回烏山。

這日。

「晚輩雲通河巡河將軍，奉河伯之命，請山神前往龍宮赴宴。」

萬一雲通河伯發瘋，或者夥同外來修士，將周易引入陣法禁制圍殺，在修仙界也是常有的事。

「不會不會！」

弊端就是香火願力會融入法力，隨著修行日久，還會滲透入肉身、神魂當中，理論上說無數年積累，終究會遭到願力反噬。

「殺人放火金腰帶，然而夜路走多了終遇鬼，貧道還是慢慢攢的好！」

兩千年正神，皇帝也動不得！

灰濛濛香火團慢慢縮小，直至拇指肚大小，從氣團凝聚成實質。

周易表面露出擔憂之色，實則已經開始思索跑路，換個地界佔山為神。

「可惜烏山附近百姓太少，即使全部信仰貧道，用來突破元嬰境界杯水車薪！」

紅雲禪師袒胸露乳，說話時正生吃靈鹿腿，血淋淋大口恍如野獸，咀嚼幾下說：「貧僧聽師尊講述，當今似是下了狠心，要肅清朝廷正神！」

周易目光微凝，仔細打量靈參娃娃，遲疑道。

趙泰晉陞金丹，朝廷中又有師門助力，日後就真成了林陽縣的老天爺。

周易不著痕迹的引導詢問，對大恆皇朝、東勝神洲了解更多，金丹修士地位不高，卻也跨入了權力階層。

「以陛下的性子，這是必然之事。」

所謂千年頑疾，便是指大恆城隍廟，不同於河伯山神土地之流，三五百年便換一任，由於城隍陰神修行鬼道功法，壽元悠長延綿。

「願力珠中仍然有不少雜質，似乎源自信眾最深處的念頭，又涉及更深的因果，好在貧道所得香火皆是正道所得，從未有過取巧。」

周易只聽說雲通河伯是條黑蛟，其父是濟水龍君，今日方才見到真容，看似粗獷豪爽，卻由內而外透露著拙劣的模仿。

宴飲持續了三四日，靈酒喝了幾百壇。

不等紅雲禪師回答，敖玄幽幽說道。

周易聽聞此事，wｗw•heｔubooｋ.cｏｍ•ｃｏm愈發慶幸小心行事。

「欲速則不達！」

周易思索片刻，頓時明悟敖玄舉行宴會的目的，說道：「龍王可是擔憂，陛下肅清正神之後，會轉而清理野神？」

「走了。」

「那便好。」

十數名衣衫單薄的女子，隨著絲竹聲起舞，新晉花魁汐汐姑娘身姿曼妙，一連幾個魅惑動作引得狼嚎聲不斷。

至於頻繁天災造成人口稀少，百姓願力淺薄，神仙根本就不在意。即使知曉好生照顧百姓，人口興旺后，香火願力同樣興盛，也少有神仙能做到。

紅雲禪師說道：「陛下廣募修士，建立勘核司，僅僅兩年時間就斬殺了四位中三品，十二位下三品正神！」

隨意製造一場天災人禍，所得堪比過去數十年，沒有幾個正神能忍得住。

周易張口吃下葡萄，樂不思蜀道：「這般生活，方才是真箇仙人，過他個三五萬年才好！」

「雲通龍宮的人，來烏山做什麼？」

周易天性平和，不喜鬥法廝殺，最大的願望就是安安穩穩修行千年萬年，直至霞舉飛升。

「如今朝廷正神，聽到勘核司三字，幾乎逃之夭夭！」

春去秋來。

東勝神洲靈物繁多，敖玄之富裕遠超九洲金丹妖王，方才能如此肆意吃喝。

紅雲禪師法力更是邪性，周易頗有幾分熟悉，應與蝗神紅羅師出同門。

周易心有所悟，神道與仙道相似，亦分為正魔。

又一年轉瞬即逝。

周易近些年潛心梳理烏山百姓，對林陽縣之外的消息少有打探，又問道：「貧道聽聞，皇族與宗門共治大恆，那宗門豈會允許陛下肆意妄為？」

結果自然是死於衙門圍殺，成了趙縣令治理地方的功勛。

周易施展香火煉神術中的法門，不斷純化香火，灰、黑、白三色雜質迅速飄散。

「請！」

山神廟。

「謹遵仙長教誨。」

「小四九天劫！」

醉意朦朧的周易，忽的抬頭看向西北方向，清晰感應到天地元氣波動www•hｅｔubook•ｃｏｍ.com，雷鳴聲陣陣不絕於耳。

最終成為一顆標準願力珠。

狼妖虎妖氣息污穢渾濁，顯然平日里沒少擄掠血食。

「族中老祖傳訊，大恆太祖或許已經渡過九九天劫，成就人仙了……」

姑娘們紛紛笑鬧，只覺得這公子哥兒喝醉了。

讀書人拍起馬屁來，哪還有修士的事兒，縱使周易再活六千五百年，一樣學不來。

周易站在神像前，施展凝神術，匯聚一縷縷如青煙的香火願力。

「貧道趙泰，今日得證金丹，三月後于林陽縣講法……」

無論前者還是後者，都需要從香火中驅逐出去。

譬如前些年林陽土地案，土地、山神身死道消，河伯受朝廷訓斥，然而販賣神位的青雲府城隍，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憑白賺了土地神的賄賂！

正經途經獲得香火願力，屬實太過緩慢。

雲通河。

殿中還有三位修士，兩妖一人，皆是金丹境界。

還未落下遁光，遠遠望見靈參娃娃，在廟門外與修士交流。

懷中姑娘抿嘴笑道：「這世上哪有人能聽這麼久的曲兒，一般上了年歲就不來了，既顧著面子，又不願花冤枉錢！」

「這位在朝中也是根基深厚，一縣土地，多的是金丹修士擔任，偏偏無人能獲得任命書。」

三杯兩盞靈酒入腹，氣氛逐漸熱烈，說話也不再藏著掖著。

周易佔據烏山十二年，東側緊鄰雲通河，由於對河伯無好感，所以從未有過交流。

周易一一見過，不熱切不冷淡。

靈參娃娃連連搖頭道：「靈參雌雄同體，非男非女，絕不會生出此等念頭。」

「過往一切，既往不咎，只查元鼎八十五年之後的罪行。」

話音傳至瀟湘館，霎時間寂靜下來，隨後爆發出熱烈聲響，也不管趙泰看不看得見，紛紛向著聲音方向躬身施禮。

晌午時分。

修士煉化靈氣時，同時消耗願力珠，修行速度快了三五倍不止。

周易說道：「林恆雖天賦異稟，但是眉淡唇薄，此乃早夭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相。化神天君必然能看出來，稍加推算就知道有人暗中扶持，再私下沾染可能引來禍患。」

世事難料，人心難測。

「你且記得，日後萬萬不可欠人因果，早晚要還的！」

敖玄說道：「正神再怎麼收割信仰，至少明面上過得去，我等山野之神逍遙自在，做起事來肆意妄為，在陛下眼中更該殺！」

山神像中的香火抽取乾淨，盡數匯聚到周易手中，灰濛濛一團拳頭大小。

周易沉吟片刻，點頭答應道。

這是初步凝練的香火，蘊含信眾斑駁複雜的願力，不止包括貪念、怨念、邪念之類負面念頭，還他諸如祈禱、讚頌、崇敬等念頭。

「陛下倒是摸透了正神心思，所謂既往不咎，實則又有幾個能忍住不犯錯？」

願力珠對陰神增益，遠超活人修士，甚至某些州府城隍自開國之初擔任至今。

「晦氣，走了！」

香火凝神術並未規定願力珠大小，煉製成拳頭大人頭大都可以，不過大恆朝為了方便管理、交易，以及收取各地正神香火，制定了相應的標準。

「久仰山神威名，今日終於得見，請！」

「趙大人仙道昌隆！」

「你這廝不會假戲真做了吧？」

周易轉頭飲了口葡萄釀，笑道：「本公子六千五百歲這般，六萬五千歲亦如此！」

「林陽縣有了趙大人，就有了青天……」

來人築基頂峰修為，頂盔摜甲，罩袍束帶，手持丈二長槍，似凡俗武將更像過修士。

樓下舞台上。

「走了？」

「人仙！」

交流數日已經得知紅雲師門，乃是骷髏山白骨道君，聽名字就知道是邪魔外道。

「前面帶路。」

「這林陽縣渡劫的只有那位縣令了，十二年間，從築基中期到假丹，難怪修士個個痴迷於願力珠，當真是增長法力的至寶……」

億萬生靈願力反噬，大抵是將修士徹底變成神靈！

只見丈六高黑毛壯漢從殿中走出，爽朗笑聲過後，對著周易拱手說道。

周易雙目微眯，將和*圖*書趙縣令記在心底。

周易觀望片刻，直至雷劫散去，傳來清朗長嘯。

認識過後，便是宴飲。

東勝神洲人妖混居，或許是靈氣充足，靈物繁多，兩族並未有血海深仇，多有妖族拜師人族，亦有人族在妖王座下聽命。

……

化神境界壽元悠長，且卜算低等修士更加容易，遇到疑惑多會卜算一番，詢問凶吉。

雲通河伯敖玄介紹道：「這位是泉山山神狼道友，懷河河伯虎道友，濟雲寺主持紅雲禪師，我等都在青雲府修行，理應多多交流。」

雲通殿。

瀟湘樓。

卜算術數，涉及天機，多會損害壽元，所以少有修士精研、施展。

賓客落座。

周易挪了挪位置，不再背對靈參娃娃，說道：「世間之事，因果糾纏，縱使仙人也理不清、避不開。現在是林恆欠貧道的，今日不還，將來也會還。」

「祝賀趙大人！」

靈參娃娃抓耳撓腮，琢磨不明白其中道理。

「大恆在東勝神洲竟然只算是二流，頂尖宗門、皇朝有返虛人仙坐鎮，甚至傳說有飛升之法，稱得上真正意義的仙宗！」

靈參娃娃躬身說道：「仙長，那廝拜入天君門下，對清楚東勝神洲修仙界，為何不讓我變成小青，藉此了解一二？」

這也是周易不敢用願力珠修行，只用來抵擋天劫、凝聚元嬰的緣由。

「朱公子說笑了。」

正殿。

這時。

靈參娃娃點頭道：「原來如此，只是就這麼放林恆走，頗有些可惜了。」

龍宮。

其他修士壽元短促，配合祛除香火願力殘留的秘法，壽元耗盡之前也不會反噬，放在周易身上就是早晚會積累爆發。

周易隨著對大恆皇朝了解清楚，以及煉化願力珠的艱難，基本上斷定無論正神野神，或多或少都施過邪法。

……

烏山附近人口稀少，所得香火願力稀薄，本就不是個好位子，不值得因此陷入大恆朝變故。

鶯鶯燕燕，紅紅翠翠，很是熱鬧。

狼妖與虎妖倒吸冷氣，它們二妖沒有背景靠山，哪裡知曉這等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