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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難喝。」

赤仙子承受莫大痛處，依然施法與炎魔元神鬥爭。

「我這不是擔心怕人聽到嗎。」

赤仙子閉目搖頭。

「極上就是可怕，真的連轉世未來也能預見，行了，最後有什麼願望我幫你實現。」

「別生氣別生氣，感覺到了嗎？」

他眼裡的赤仙子就是一隻刺蝟，不僅傷人也傷己，那千絲萬縷，精純到足以化作火焰晶體的真元，似荊棘般，又似鈍刀割肉，一點點慢慢由她丹田刺穿她每一寸骨骼，每一分內臟，每一條筋脈和身體與元神的所有痛覺神經。

「嗯！」

赤仙子翻身，疲憊的望著張天流，已無星火的死灰眼裡，瀰漫出一絲渴望。

臉上漠然被一笑打破，張天流又請孫青旋邊走邊說。

「哎呀不是這個意思，亂開什麼車啊，我怕說出來泄露天機才這般這般，既然你不解，我就冒險言明，久聞那傢伙好女色，你這麼漂亮，加上我的指點混到他身邊輕而易舉。」

琉焰島，昔日沸騰的湖水已化做赤土盆地，八池火蓮已有七池枯萎成灰，凌亂的火靈氣將張天流的長發變得異常狂躁，再無往日絲滑。

赤仙子把一切奉獻在了這裏，自幼在這裏長大，修鍊，繼承島主對抗炎魔，從未有一天過上只屬於自己的人生。

自己可是過來人，當ｈｔｔｐs://ｗｗw.hｅｔuboｏk•ｃｏm•coｍ年得阿七真氣，使散氣法時的痛苦他記憶猶新。

「唉，多大人了，難道還是個雛？得得得，別動不動就噼里啪啦的，論正事，正！事！」

張天流的雙手不自覺的將她擁緊。

換做他，早在初始階段就扛不住，寧願自爆而亡。

一路過來，張天流發現琉焰弟子多數離開了，只有少數十來個留了下來，不過這些人最強的只是通天境，無法繼承赤仙子衣缽，看來孫青旋能暫時接替赤仙子的位子，直至天地破滅，因此巫馬煜才不知她的傳說！

張天流一僵。

「氛圍不是很好啊。」張天流苦笑。

張天流神色木訥的抬起頭，不敢與赤仙子對視，嘴唇輕輕的哆嗦，喃喃自語：「不對，不對啊，哪裡錯了？是你師妹？還是不對，阿七不可能在我前面，你不是她，你絕對不是她……」

聲音戛然而止，丟下張天流獨自無聲的笑到哽咽，與那緊擁蜷縮的背影。

幻聽更厲害了，用空轉流鏡誘惑他，他還是不為所動。

烈日當空，琉焰島上空一座赤紅的浮空山頂，張天流與赤仙子坐在山崖邊，看著晴朗的天際。

看著熟悉又凄美的臉，張天流自嘲一笑，伸手把面具翻到頭頂。

孫青旋在開啟一閃虛空門和圖書后離開了。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

「喂喂，以前沒有過啊。」

前人對後人的影響有多大，煉神教一事上，可見一斑。

張天流將酒杯放到赤仙子嘴前，喂她小飲一口。

「不行。」

那不過阿七兩年道行，赤仙子散的乃是數百萬年道行。

張天流不為所動。

張天流多少能明白孫青旋的用意。

張天流如火焰狂舞的長發再度恢復柔順絲滑。

低頭看向赤仙子，見她艱難的仰首回視，聽她痴笑道：「阿七終於等到你了，公子！」

雲杉霧釀本來就不宜存放，現釀現喝口感才最好，系統空間的保鮮程度也有些，如此多年過來，不僅淡如水，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異味。

張天流點支煙，從物品欄里拿出一壇留著珍藏的雲杉霧釀：「少這個？」

孫青旋盯著張天流漠然的表情，直言道：「不懂你再說什麼，不過有緣我會告訴她。」

「多謝。」

「求公子一事，阿七死後……想在這裏，這裏長眠，公子不用來看阿七，公子要回家，回家……回家太難了，真想再看看，霧山的朦……朦……」

「還好，就是感覺少了點什麼。」赤仙子有氣無力道。

「你來了，就不用了。」

赤仙子徹底軟到在張天流懷裡不知是哭是笑的細聲幽幽傳來和*圖*書：「看到公子會為阿七緊張，阿七知足了，這麼多年，阿七一直在想對公子的情是什麼，後來阿七不想了，阿七發現除了公子阿七誰也不想，就想簡簡單單的伴公子一生，阿七做到了，最後終於能在公子身邊結束一生。」

張天流目光落在火水晶中重新恢復的魔元神，笑道：「就不能來點有難度的，好教我覺得我還有點用。」

「怕我啊。」

張天流嬉皮笑臉的湊近一步，孫青旋不自覺的退後一步。

張天流苦笑，只好又道：「那就換別的，來來，附耳過來。」

「好啊。」

「能讓我看你一眼嗎？」

她想在散功時磨死炎魔，可爭鬥至今，炎魔元神依舊頑強，僅剩一池火蓮道行的赤仙子無法殺它，但赤仙子仍不放棄，磨不死也要削弱，給後人更大的希望。

張天流只好抱起她，沖向浮天赤頂，揮手一篇符語將洞頂岩石裂開出一扇門，飛了出去。

他來這裏還不到一天就有些煩了，不得不運轉琉璃心經對抗一下，赤仙子卻在這裏經歷了幾千幾萬年，真不知道她如何抗過來的？

張天流獃滯良久，直至虛空門周邊電弧減弱，開始回縮，張天流才抬起頭，進入浮天赤。

「難喝也是你釀的。」

之後不僅有幻聽，還有幻象，眼前赤仙子成了他厭惡的人，不得不和_圖_書殺的人，可張天流還是不為所動。

「不留一口氣，找到你的道種嗎？」

張天流上前，在赤仙子身旁蹲下來。

有個人不斷在他耳邊蠱惑、利誘他殺了赤仙子，只要殺了她，打破浮天赤放出炎魔，五地八荒將全是他的。

「又不真干，到了他身邊有的是機會。」

這一刻，五地八荒所有極上強者都感應到了，有人嘆息，有人冷笑。

歷經五十七天的酷熱，終於出現了降溫。

當他傻啊。

孫青旋眼裡殺意瀰漫道：「殺了你我或許就有感覺了，一定很爽。」

沒過多久他好像出現了幻聽。

赤仙子目光從張天流臉上移開，望著浮天赤頂部，幽幽道：「我想到外面坐一坐，不想死在這裏。」

終於在最後一縷火光鑽入赤仙子身體，部分散出，部分化作赤色匹練斬破了炎魔元神。

張天流拍開封蓋笑道：「來一杯？」

赤仙子柔若無骨的靠向張天流。

巨大熔岩洞窟中，張天流頂著一波波能讓普通生靈剎那化作灰燼的火浪，踏過數百層浮階，來到祭壇邊，看著巨大火晶石前，盤坐的背影，即使沒有看到正面，張天流依然能感覺到她的痛苦。

前人伐樹，後人遭殃。

「嗯，我釀的，這麼多年了，公子還留著，那有沒有見它時想過阿七啊？」

「你若連我相貌都預見過，肯和-圖-書定失望了吧，少年轉眼變大叔，再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嗯，我也更喜歡你以前的樣子。」

「有話直說。」孫青旋豈會再上當。

「本來你的事嘛，我是不想參合的，但我們老闆說了要搞大聯盟進軍天涯，抱團衝上九重天，即使我們不在也能狠狠噁心他們一把，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到了九千年後，如果有緣幫我給你轉世的師姐帶句話，相遇一生，初遇難知性，再遇已知心，自知非良善，惡名背身，尋回八千秋，泣……再從頭……勿念。」

張天流沒有多事，他站在邊緣默默看著。

赤仙子笑了笑，語氣卻更疲憊了：「不該是以後沒有過，以前有過嗎？」

赤仙子停了手，筆挺的背脊漸漸彎曲，噗通一聲斜倒在了祭壇上。

孫青旋微昂下巴，蔑視的盯著張天流：「你想讓我用美色。」

這種東西對他根本無效。

安撫好孫青旋，張天流掏出一支煙，塞面具嘴裏點燃，開始了吞雲吐霧。

除了堅韌的自我意識，還有不論幻象里的赤仙子變成誰，她的氣永遠不變，永遠在自我折磨。

「呵，笑話，有話就說，別再靠近我一步，我噁心。」

不過幻聽與幻象確實有夠煩人的，即使不中招也會變得煩躁，煩躁久了就會失去理智，同樣會陷入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