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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公子！」

張天流抬眼凝視她道：「不能。」

孫青旋無奈了，這還不如醉酒的師姐讓人省心！

可算清凈了！

不想叫嘛。

香煙自燃，隨著一口煙霧噴出，張天流的聲音也隨之傳出：「會不由自主的剖析這背後的還隱藏著什麼，單純的看似目標一致，實則各懷心思還不夠，因為出發點尚無惡意，可不論我怎麼去推演，都推演不出惡意，那麼為了讓我好受，就從自身出發，揣摩不了你們，還揣摩不了我自己嗎！因此在我心裏，你們去雲涌是為了恢復實力，報仇雪恨，我則先幫助你們恢復，再利用你們滅掉心頭大患，這就是生意。」

「當初公子在霧山……」

張天流輕鬆一嘆，把麻將桌一掃而空，擺上茶具，開始燒水。

阿七看到遞來的酒，果然不哭了，捧起酒罈就狂飲起來。

老讓師姐這樣不是辦法，太影響道心了。

阿七待人都走後，一臉歉意的低下頭。

麻將敲擊桌面的聲音打斷阿七後續的話。

眼前的公子，就像一個沒有感情，只重視利益的商人。

「就這？」

「當ｍ•ｈeｔuｂook•ｃｏm.ｃｏm初是當初。」張天流彷彿撕下了偽裝，不帶一絲感情道：「忘了離開連山時我告訴你的？為了活，我別無選擇，只能違背自己心意去做一些讓我感到厭惡的交際，在我認為能掌控自己命運的時候，我想過去改變，去做個普通人，可當真要付諸行動的時候我卻退縮了！我知道我有問題，你們才都是正常人，但正常人的世界讓我很痛苦，我總是在尋找善意背後的邪惡，揣摩對方靠近我的意圖，遇到偽善的反而好，同類，惺惺相惜，玩唄，但面對真正的關心時，這玩意就像刀子一樣狠狠往我心裏扎！」

莫老闆那麼忙她是不想打攪的，太白仙君似乎又不在，只有黃仁居士明顯閑著，結果他卻不想幫忙。

「不為什麼。」張天流垂下眼，盯著手裡又翻轉起的幺雞道：「性格使然，我這人，從小骨子裡有股倔強，雖然我和多數人一樣，對錢，朋友，親情，愛情，都有過渴望，不同的是別人可以為之努力，我則因為他們的努力而感到厭惡，越多人想得到和*圖*書的東西我越討厭，生活之中，太多的臭顯擺，炫耀筆的，炫耀圖冊的，炫耀糖果的，甚至還有炫耀朋友的，這我都能理解，但炫耀父母，我無法理解，沒父沒母怎麼可能會有我，但我就是沒父沒母，有個養父，還總被別人當成我爺爺，我明明沒有生氣，也不感到孤獨，卻總有那麼一群人，說你無視人就是生氣，生氣就是沒禮貌，沒禮貌活該孤獨，正如現在的你！」

為此她躲到仙膳舫喝茶，奈何沒清凈多久，這幫人就到仙膳舫來鬧騰。

「冤枉啊。」張天流一臉委屈道：「我只是說我不喜歡熱鬧，請她以後別找一堆人來了。」

師姐執著起來有多可怕，她比誰都清楚！

看到面無表情的公子，此刻阿七反而想要剛剛對她猙獰的公子，彷彿公子只有那一瞬間是有血有肉的！

「為什麼？」阿七眼眶頓時紅了。

可任憑她怎麼問，阿七就是不答，只說是自己對不起公子。

張天流再度抬眼凝視阿七：「認為我孤獨，便把大家找來，左一口公子，右一口爺，且不說他們內心是否真在尊重我，hetuｂｏｏｋ•cｏm.ｃｏｍ就你這行為，尊重我了嗎？」

指尖一彈，香煙打著旋飛起，再被張天流精準的叼住。

阿七哭出聲了。

「這樣有什麼不好？」阿七抬起頭，目光猶豫片刻，逐漸堅定，終於是下定決心的問：「公子就不能……」

「你對她做了什麼？」孫青旋氣勢洶洶的逼近張天流道。

來到仙膳舫的兩女並沒有去船廳，就留在張天流房中。

阿七感到歉疚，更多的是不解，她不明白公子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在霧山時還很好的！

她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張天流。

「張天流把我師姐弄哭了，我怎麼說都沒用，只能來請教居士，你們相處多年，對他必然了解極深，或許可說服我師姐。」

張天流見此一愣，繼而苦笑，自嘲似的道：「你那樣看我沒錯，就是少了點鄙視！」

孫青旋無語。

艙門打開，老爺子站在門內問：「孫仙子有何要事？」

阿七慌忙道：「阿七怎麼可能會鄙視公子？」

張天流即使沒有騙她，也絕對不是一句話那麼簡單，其中必摻雜了能讓師姐痛哭流涕的犀利言詞！

孫青旋頓時一個頭兩個和圖書大。

「不然呢？」張天流滿臉無辜的攤手道：「要不你問她。」

張天流點上支煙，斜靠在椅子上，把玩起一塊麻將，目光也盯著手指上翻滾來翻滾去的幺雞道：「不用總是道歉，你有你的理由，有自己嚮往的生活，這很好，很有意義，只是，你無法讓世界圍繞你轉，有得就必有失，你喜歡大家熱熱鬧鬧的，很不湊巧，我最討厭就是這樣的生活。」

她受不了，隨便應酬一下就回來，便看到這一幕。

孫青旋扶著阿七到張天流床上坐下，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老爺子微微一笑，道：「論起了解，當屬莫老闆！」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該鄙視。」張天流扔下煙頭，又掏出一根卻沒點上，只放在手裡把玩著道：「畢竟我很脆弱，為了不被扎心，寧願把他人的善良視作更深層的偽裝，還為此尋找他們性格上的道德缺陷，哪怕是貪小便宜，為一點打折商品斗得天昏地暗，也能讓我很爽，你若無法理解那就說眼下，我們三人這一行，在你看來，拿不拿回道藏都無所謂，重在能跟我走這一路，而孫青旋，她想恢復實力，拿和*圖*書回屬於你們的浮天刺，順道能讓你看清我，但這其實又都不是最重要，在她內心裡，你能記得她，比一起都重！而我……」

孫青旋認為，四仙中，最懂霧裡散人的明顯是太白仙君，兩人合作太多，其次是這位黃仁居士，最後才應該是莫老闆，兩人幾乎沒什麼交流，走最近的時候，也是一個做菜，一個吃菜。

阿七嚇得驚恐的退縮一步。

放任下去，哭個幾萬年都有可能！

想到醉酒，孫青旋趕忙出去拿了一壇進來。

正如她當初沒有能力救張天流一樣。

本以為這樣就好了，結果，阿七是喝著喝著，又放下酒罈哭了起了。

而這時候，孫青旋從傳送台里出來了，看到這一幕，她臉色頓時如寒冬臘月。

回頭看著還在哭泣的師姐，孫青旋難受一陣，走過去拉著她就推上傳送台，然後自己也傳送離開。

孫青旋臉色沒有狐疑，因為她也不喜歡熱鬧！

張天流眉頭一皺，轉而就像極了被人踐踏自尊的樣子，臉色變得異常的猙獰！

阿七眼裡的不解，在這一刻不自覺的化作了憐憫！

她突然想到什麼，走出門，敲響了隔壁的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