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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過嗎？」

他眼中閃過一絲神采，扭了扭脖子，渾身骨骼傳出幾聲噼里啪啦的輕微響動。

這段時間，不是在打架，就是在逃命或者躲藏，幾乎沒什麼喘息的時間。

放在戰時，這間屋子完全可以當一個末日堡壘。

「是的，畢竟大家的人生理想不同。」安德魯解釋道：「大人您的理想比較高，但多數人的理想也就那樣，只要能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平安且快樂就行了。」

「大人，您這種人，肯定不在乎口腹之慾。」

這說明，疙瘩魚的價值已經快要跨越金錢概念了。

【入夢迷魂】

「大人，是什麼魚？」安德魯問，「在這裏最不缺的就是各種魚類，常見的很容易找到，每天都有無數漁船開出去……我在這裏住了十多年，對這些還算了解。」

這個世界實在是扭曲，有的人會為了幾萬塊錢把命賣給研究機構，而有的人卻會花上百萬隻為買條魚。

對那些有錢人來說，身體上的享受已經足夠了，他們幾乎體驗過了普通人可以想到的任何享受，因此會逐步追求精神上的。

「嗯，這倒是有理。」

蘇夏拉開一罐儲藏水，隨意坐在一個貨架旁，仰頭灌了好幾大口。

「大人，這種魚的毒，對常人來說相當危險，但對另一些人來說，卻是無價之寶。」安德魯說道。

安德魯笑了笑，說：「但，對大多數人而言，能吃一次這種魚，等上幾個月是相當值得的，花再多時間和金錢都值。」

「是的。」

這個安全屋算不上安全，畢竟別墅外面還有十多個左眼集團的潛伏者，危險並未離去，但好歹有了個落腳的地方，可以暫時歇一口氣。

「以物換物……」

疙瘩魚可以說全身都是毒，其肝臟、腎臟甚至是眼睛、皮膚、血液等等，無一不毒，毒性強烈，令人生畏。

「大人，這裏可以休息。」安德魯為蘇夏帶路，畢恭畢敬，「您長途勞累，連番戰鬥，想必已經很累了，可以在這裏休息半天。」

「呼……」

「搶？」

安德魯說和-圖-書道：「大人，這種魚之所以能賣得這麼貴，甚至有價無市，不僅是因為其肉質鮮美，還因為其特有的毒腺。」

或許是因為見不到陽光，基本都是隨便長長，一個個都丑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對他而言，最美味的大概也就是各種烤肉了，他吃一頓幾十塊的自助餐都能滿足好幾天。

安德魯則小心翼翼地坐在另一邊，也給自己弄了些儲藏水，潤一潤嗓子，方便繼續交流。

這次來南方城市，他本就是為了找毒腺，在海馬城大鬧一場只是意外。

「醫院？」

他不太喜歡吃魚，因為小時候被魚刺卡到過好幾次，有一次甚至被卡出了血，被緊急送到醫院救治，留下了心理陰影。

安德魯是切身體驗過的，所以對這很清楚，他說：「前幾年，有個商人在跟我訂購『抗衰老產品』的時候，送了我一小支那種魚毒腺提煉的致幻劑，我當晚回家就使用了，那效果……」

「什麼意思？」

「這種魚有劇毒，毒性可以在海里排進前前十了。」安德魯說，「要是被它的毒刺扎一下，用不了多久，就會倒地身亡。」

「這樣嗎？」

「嗯？平均一條魚一百多萬？」

後來他才知道，那商人沒給他說清楚，他一次性使用得太多了，正常情況下一兩滴足夠，而他使用了整整一支。

過了十多分鐘，蘇夏忽然睜開眼，輕輕吐出一口氣。

疙瘩魚的表面全都是奇奇怪怪的疙瘩，皮膚呈灰褐色，看上去比癩蛤蟆的表皮還有滲人，而且每個疙瘩里都有一根劇毒的尖刺，又丑又危險。

安德魯有些后怕，說道：「我當時就是在這個別墅里使用的，沒想到第二天在十多裡外的大馬路邊被人發現，被發現的時候神志不清，渾身抽搐。」

「哦？」

「是啊，而且是半清醒的夢境。」

「是啊……後來我看了看監控，發現我半夜十二點就瘋瘋癲癲地跑出了別墅，然後一路跌跌撞撞地在大馬路上跑了十多里，東倒西歪，大喊大叫，像是個精和-圖-書神病人，好幾次都差點被車撞上……」

也幸好他是靈能生物，抵抗力強。

「不，是一些追求精神享受的富豪。」

疙瘩魚，之所以有這個怪名字，是因為它長得實在是太丑了。

「這……」

安德魯肯定地說：「那感覺，就像是到了另一個世界，像是要成仙了，輕飄飄的，在光怪陸離的奇異世界中飄來飄去，實在是難以形容，我這輩子都不曾有過那樣的感受。」

他對蘇夏說：「幾十年前，戰爭還沒開始的時候，就有無數美食老饕，專門跑來海邊，等上好幾個月，就為了嘗一口這種魚。」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地下室里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是那種深海里才能撈到的『棘刺尖牙魚』？」安德魯說出了學名。

那玩意的藥效實在是太強，讓他現在想來都有些畏懼。

除了食物，這裏還擺滿了好幾個貨架的槍械、炸彈、刀劍、匕首等等，大概可以武裝三至五個人，足夠守住安全屋門口。

安魯德答道：「產生過的，但靈能藥劑附帶的幻覺，實在是無法與那種毒腺致幻劑相比。」

兩個人在裏面生活，活個幾年再出去都沒問題。

「大人，這魚毒腺中的毒，提取出來后，經過特殊處理，會變成一種頂級致幻劑。」

簡單來說，這玩意的毒腺可以提煉頂級毒品。

「哦……這倒沒問題，我對搶東西比較在行。」

有了藥劑才有辦法救治伊墨和沈鈺那兩個小姑娘。

在市面上流傳的信息里，只是說了這種魚好吃，並未特別提到毒腺的作用。

換做是普通人，一整支下去，可能會直接死在那迷離的幻夢中。

他之前與機械族戰鬥留下的傷勢已經痊癒了，但精神上的疲勞終究需要緩解。

「疙瘩魚？」

這玩意，也被評為這個世界最危險的美食之一。

別墅內，地下安全屋。

倒不是這魚不出名，反而是太出名了。

「天壤之別！」

這個安德魯做事相當謹慎，顯然是考慮到了未來被圍堵的可能性。

比如說他手裡擁有的和*圖*書那幾瓶六階藥酒「星空流響」，就無法用金錢買到，必須以特殊寶物跟零點酒館交換。

「大人，您有所不知，這種魚的數量特別少，撈到一隻就算是運氣好。」

「大人，這種魚雖然劇毒且醜陋，但其肉質特別鮮美。」安德魯以前偶爾吃過兩次，對其評價相當高。

蘇夏皺眉，看了眼安德魯，說：「你也是個靈能生物，注射靈能藥劑時，產生過幻覺嗎？」

屋子裡沒有開燈，兩人就這樣坐在黑暗中。

在過往的歲月中，有很多倒霉的漁民，就因為不小心被其皮膚表面的毒刺劃破手掌，不幸身亡，連救都來不及救。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在醫院中醒來。

「是的，只能用『搶』來形容。」安德魯想了想之前拍賣的情況，幾乎都是搶著買的。

「為什麼？」

安德魯呼出一口氣，說：「大人您知道，我作為集團在這邊的分部聯絡人，必須要時常保持清醒的，不能沉迷於那些享受的玩意，否則會被當做不合格產品銷毀。」

說起來，他確實很久沒休息了。

他頓了頓，眼睛里流露出奇怪的神色，很複雜，像是在懷念，但似乎有有些害怕。

「這麼厲害？」蘇夏詫異。

「嗯。」

「用過一次。」

這種魚的名字很古怪，在地球那邊沒有，是這個世界的特產。

「這魚有點麻煩，可能不太好弄。」

蘇夏目光平靜，看了眼安全屋內部的結構，將整個屋子裡的物資盡收眼底。

「你自己跑出去的？」蘇夏問道。

時間靜悄悄流逝。

蘇夏眼眸微垂，明白了安德魯的意思。

「因為，現場有人提出了以物換物，給出了一件十分珍貴的寶貝，換走了那四條魚。」

「是的。」蘇夏點頭。

安德魯很認真地思索，過了片刻才答道：「大人，您需要的不是地方，而是聯繫方式。」

而安德魯則是不敢說話，害怕惹怒正在休息的蘇夏，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就只能坐在一旁。

「那一次之後，我就再也沒使用過了，實在是不敢吶。」

「做夢和*圖*書？」

而且，正常情況下，在使用之前，應該用兩個手銬將自己牢牢固定住，以防自己在神志不清的時候亂跑。

「海螺城的三大漁業公司，這三家漁業公司幾乎囊括了整個海螺城80％的漁業項目，您需要跟他們聯繫，說明要求，並且提前給出定金，如此才有機會得到這種魚。」

這個藥劑，最關鍵的一味材料，就是疙瘩魚的毒腺。

「聯繫哪裡？」

「研究機構嗎？」蘇夏想到了這個。

「數量太少了，需要的人又太多。」安德魯如實說道：「這種魚，一般來說，剛被打撈上來就會被預定，漁船靠岸后直接交易，很少有流通到市場里的。」

這個回答，讓蘇夏想到了他要製作的藥劑名字。

「大人，上次拍賣之後，肯定有許多人不甘心，會繼續等待。」

「是嗎？」

但即便如此，依舊有人前赴後繼地嘗試其美味，以前甚至有大美食家評論：「能吃上一口，哪怕是死也值了！」

「但，那種感覺，至今想來，還是令人迷醉。」安德魯嘆息，「若真若假，似幻似真，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蘇夏轉過頭，詢問安德魯：「我來海螺城，不僅是為你，還有一件較重要的事。」

「還有就是……」

「好，事不宜遲，我查查他們聯繫方式。」蘇夏說道。

屋子裡密不透風，空間很大，被厚厚的鋼筋水泥包裹，儲備了大量水和糧食。

蘇夏皺眉，這哪裡是在吃魚，吃黃金還差不多。

安德魯感慨：「是啊，而且最後出價五百多萬的那位還沒買到。」

其毒素是這個世界已發現的自然界最毒的非蛋白毒之一，是氰化鈉的一千多倍。

「怎麼了？」

蘇夏沒有反駁，只是問道：「到底有多鮮美？」

休息只是暫時，他還有事要做。

蘇夏在閉目養神，放鬆渾身肌肉，調整呼吸，慢慢調整，確保半夜行動的時候可以在最佳狀態。

「這麼寶貴？」蘇夏皺眉，想不到這玩意還不好弄。

據他說，使用了那藥劑后，一整個晚上都沉迷於虛幻不真實的和*圖*書迷離幻覺中。

蘇夏心裏一動，他就是專門為毒腺來的。

在來之前，他也了解過這種魚，只知道數量很少，價格較高，沒想到幾乎沒有流通到市場里的。

安德魯拍了拍腦袋，說：「上個星球，有四條疙瘩魚，以拍賣的形式售賣，最後價格拍到了五百多萬。」

「啪！」

換做是別的魚類，他可能還得想一想，但「疙瘩魚」在他這裏留下的印象很深。

安德魯一愣，重複念了念這三個字。

「這我知道。」蘇夏點頭。

還有倒霉的廚師，處理這種魚的時候，不小心劃破手指，同樣當場身亡。

「大人，這種魚，需要的人實在是太多，價格一次比一次高。」

「怎麼？」

任務只是給出了配方，沒有過多提及其具體使用效果，但僅從名字來看，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深海中的魚類，長得千奇百怪。

安德魯想了想，答道：「那味道……怎麼說呢，吃一次就平生難忘了……哪怕明知道可能會中毒，但還是會忍不住繼續吃。」

「是的。」安德魯答道。

「嗯，確實。」

蘇夏問道：「跟普通致幻劑相比？」

安德魯解釋道：「平時一旦出現這種魚，每一次都能買到幾萬甚至幾十萬的價格，而且是有價無市，沒點本事還真不一定能買到。」

當一個東西的價格無法用金錢準確衡量的時候，很容易出現以物換物的情況。

「疙瘩魚。」蘇夏說出了其名字。

安德魯認真解釋：「其致幻效果之強烈，世所罕見，只需一小滴，就能讓人在幻覺中沉迷好幾個小時。」

「在什麼地方最容易弄到這種魚？」蘇夏詢問安德魯。

這種魚喜歡卧在海底，不注意看的話，很容易將其當成海底的岩石。

安德魯提醒蘇夏：「您會面對很多對手，到時候，可能跟他們一起……搶下一批疙瘩魚。」

但製作入夢藥劑，必須要這種魚的毒腺才行。

這種境界，蘇夏確實理解不了。

「我在找一種魚。」

安德魯很識趣：「大人您說。」

蘇夏皺眉：「等好幾個月？有這麼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