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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前，有個兄弟，就是在喂飯的時候，不小心被一個奴隸抱住了腦袋，然後……」

很顯然，這些奴隸都無法識破蘇夏的偽裝。

畢竟，這種地方本就看不見陽光，只有陰暗與冰冷滋生，談什麼努力和奮鬥？

當然，也有可能是王騰這樣剛剛被貶的人下來。

聞言，王騰一臉認真地點頭。

畢竟，不管身軀力量再怎麼強大，只要腦袋和心臟還是血肉做的，很多時候也就是一發子彈的事。

這是個混亂且殘酷的時代，永遠不缺狠人。

這貨表現這麼好，之後殺他的時候就給他一個痛快吧。

「逆水行舟，這個論調倒是好，但咱們兄弟幾個連舟都沒有，還是老老實實順水而下吧，否則一不小心就會被卷到水底下去，哈哈！」

「是啊，外面那些傢伙，地位雖然高，可他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在對外戰鬥的時候死了。」

原本的那個喬土，確實是一直不甘心，一直抱著離開這裏的希望。

王騰很配合地驚叫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可思議。

喬土的屍體緩緩倒下。

與其上去受歧視，不如在這裏作威作福。

但，這裏的花費也低，吃喝都不用花自己的錢，只要把錢攢下來，每個月還是可以去上面的酒吧瀟洒一兩次的。

他們的工作就是餵食奴隸，每天餵食之後，就沒什麼是可做了，接下來的時間就只能慢慢挨過去。

蘇夏現身，目光冷漠，抬手一招，就把喬土的屍體收進了自己的空間里。

這不禁讓蘇夏想到了以前暑假在電子廠打工的日子。

老傭兵看了眼王騰，感慨地說：「他的眼珠子被面具怪客剜掉了，耳朵也被割掉了，就連牙齒都被一顆一顆敲碎，身上的骨頭沒一根好的，連皮都被扒了，最後我去給他收屍的時候，差點都沒認出來！」

「唉，我有個兄弟，他就是被面具怪客親手殺了的，死得那叫一個慘啊。」

有個傭兵笑著開口，指了指走來的蘇夏。

接下來，和-圖-書幾個傭兵又給他說了說一些別的注意事項。

只要提起南風組織，面具怪客就是一個永遠繞不開的點。

偽裝身份，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了。

有的人為了變得更強大，甚至會主動把自己的手腳砍斷，然後安裝上機械肢體，把自己改造成半機械人。

「不謝，都是自家人，說謝就太見外了！」

王騰現在的身份姓吳，名叫吳用，和水滸傳里某位好漢同名。

隨後，他忍不住問道：「那些奴隸都吃不飽飯，竟然還有力氣吧腦袋擰下來嗎？」

「沒錯，所以防不勝防啊，吳老弟你可得多小心！」

兩側，眾多牢房裡的奴隸，在見到他后，或是露出謙卑討好笑容，或是露出厭惡的神色。

「對了，吳老弟，那些奴隸，男的你都可以隨便弄，別弄殘就行，女的得認真對待，別讓她們破了相了，不然上面會有責罰的。」有個傭兵忽然說道。

其中有個傭兵，已經在這裏待了將近兩年了，儼然成了個老油條，整天躺在搖椅上，眼睛微閉，偶爾睜開一下，眼底也只有一片渾濁，整個人說不出的懶散。

一旁，蘇夏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他們以為他們看到的，依舊是以前那個傭兵喬土。

「南風組織也就是借了面具怪客的名頭，要是沒這個名頭，誰敢跟王騰老大作對？」另一個傭兵說道。

蘇夏瞥了眼其餘人，用喬土的身份說道：「你還年輕，要往前看，往上看，你想一輩子呆在這個鬼地方嗎？」

「哈哈，我知道你肯定不舒服，說出來吧，不用憋著，來了這裏都是自家人。」那個傭兵拍了拍他的肩頭，笑著安慰道。

「就算擰不下來，他們還有牙齒，還有指甲，可以咬掉你的耳朵，戳爛你的眼睛，讓你變成個殘廢……」

「說得好，我們連舟都沒有，還行個屁！」

「啊？」

那幾個傭兵都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看都沒看蘇夏，和-圖-書根本沒想過喬土會被替換的可能。

他這麼一說，就把話題引到了南風組織上面。

這樣的生活，看不到未來，看不見前景。

事實上，在半分鐘前，他的生命還算鮮活，只是感覺脖子被蚊子叮咬了一下而已。

「吳老弟，你可記清楚了！」

「啊？連牙齒和指甲都沒有？」

如果剛才下來的是某個大人物，看到他們的行為，說不定會斥責他們幾句。

說來也諷刺，被關在籠子里的大多數奴隸都還心存逃出去的希望，他們這些籠子外面的自由人反倒擺爛了。

「這也叫慘？」那老傭兵嘖嘖搖頭，「你是沒見過更慘的，那面具怪客手段殘忍得沒法想，落在他手裡的人，死都是一種奢望。」

「嘿嘿，喬兄弟，往上看能看到什麼？黑漆漆的天花板？」不等王騰開口，那個年紀最大的傭兵就說話了，顯然並不認可蘇夏的言論。

蘇夏頂著喬土的相貌走了出來，走路慢悠悠的，神色懶散，下巴微微揚起，似乎認為這個地方配不上自己的身份。

很快，他就回到了幾個傭兵的休息區。

「對，那面具怪客可從來沒承認過！」

一路走過去，蘇夏聽到了很多聲音，或是讚美的，或是憎惡的。

「嗐，他們自稱是面具怪客創立的，誰知道呢？」

「嗯，謝謝老哥！」王騰認真點頭。

在這個傭兵組織最底層的黑暗區域里，擺爛似乎是最合群的選擇，只要擺爛就能融入這個幾個傭兵的團體中。

仇恨確實是這世上最強大的力量之一。

代替了蘇夏的喬土，自然做出了相似的反應。

「這麼說，他是用自己的手臂骨頭殺的人？」王騰驚訝地問。

「嘖，人生啊……」

在這裏待的時間越久，幾個傭兵擺爛的態度就越明顯。

當然，這裏的生活還是比電子廠要舒服很多的。

他淡淡地哼了一聲，微微仰著頭，說道：「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輩子留在這裡有什麼用？在別人眼裡，被降m.hetubook.com.com級到這裏的人，全都是垃圾和螻蟻，你們就不想爬上去，跟那些人平等對話嗎？」

他也想知道，一個被禁錮的奴隸，連牙齒和指甲都沒有，要怎麼反殺一個強大的傭兵？

「喬老哥，要不你給我們弄一艘舟出來？」

之前他們幾個都在餵食，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王騰下來，這就是他們的失誤。

永遠不能低估那些奴隸的瘋狂。

他這個身份的過往，倒也很符合這個名字，確實是沒什麼用。

雖然長期待在這裏，但這幾個傭兵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知道外面正在發生的事。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提起南風組織，沒想到這貨主動提起了，省了他很多麻煩。

幾個傭兵都是這樣的想法。

「吳老弟，別聽他們瞎說！」

說著，那個傭兵表情誇張，雙手抬起來，做了個擰東西的動作。

很多傭兵都覺得，找不到兇手的死亡慘案，都可以默認是面具怪客做的。

在一旁，另外幾個傭兵正在跟王騰交流，其中有個傭兵本就是和王騰現在這個身份認識的。

「懂了吧？在這裏確實沒什麼油水可撈，但至少安全。」老傭兵對王騰說，「你想想現在的局勢，說不定面具怪客已經潛入我們小鎮了，你想跟那可怕的面具怪客對上嗎？躲在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與此同時，蘇夏的心裏也冒出了相似的疑問，怎麼這麼慘？

幾個傭兵似乎很喜歡看到王騰臉上驚訝的表情，不斷說著以前發生過的事。

努力給那些卑賤的奴隸看嗎？

半分鐘后，藥劑的毒性就帶走了他的生命，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原來那些恐怖的傳說都是真的。」王騰喃喃說道。

當然，這樣極端的人並不常見。

至少這裏比電子廠更自由。

「……」

「吳老弟，你可別小看人體的潛力。」

他們並沒有被限制在這裏，想上去隨時都能上去，只是並沒有在外面消費的能力。

「喲，喬老哥又有新的論調了？」其中一個和_圖_書傭兵調笑。

「我知道，來了這裏也好，每天不用低著頭做人了。」王騰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表現出一副不甘心但又不得不認命的樣子。

他什麼時候對某個傭兵施展過這種酷刑？

畢竟，奴隸們都是整個傭兵組織的共有財產，而不是他們幾個的私人財物，並非他們取樂的對象。

就算擰不斷腦袋，就算牙齒和指甲都被拔了，依舊有奴隸能想到殺人和反抗的辦法。

在傭兵們眼中，他就是殘暴與死亡的化身，是許多傭兵根本就不敢提起的生物。

這荒野上有很多慘劇，似乎都莫名其妙地跟他扯上了聯繫。

他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嘿嘿，是啊，被偷襲死的可不在少數！」另一個傭兵開口。

每天重複著一模一樣的工作，無聊至極，薪資也低得可憐，地位更是不用談了。

其中一個傭兵忽然感慨了一下，似乎實在是閑得淡疼了，躺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我在這兒都兩年了，見了很多被貶下來的人，他們要麼被奴隸偷襲死了，要麼就瘋了，就剩下我們幾個，沒一個恢復身份的。」那個懶散的老傭兵淡淡開口。

「是啊，他太可怕了……」

幾分鐘之後，衛生間的門緩緩打開。

接下來，只聽那個年紀最大的傭兵說道：「那奴隸可是個狠人，他硬生生把自己的左手手臂弄斷了，露出骨頭茬子，然後用右手拿著斷掉的那截手臂，捅進了那個兄弟的脖子里，當場捅了個對穿，嘖嘖……那血止都止不住。」

「對啊，外面到處都是危險，待在這裏多舒服？」另一個傭兵開口附和。

「現在局勢不好，一天比一天危險啊，舒坦的日子可不多了，珍惜吧。」

他們的薪資確實低，管理這些奴隸也沒法賺外快，畢竟奴隸們都是一窮二白的。

在地球那邊，有的年輕人手上被劃了個一毫米的小口子都能痛苦地哀嚎半天。

「他的腦袋，被活活擰了下來！」

「不舒服是正常的，你瞧瞧喬土老哥和_圖_書，他都來了兩個月了，現在都還不舒服！」

「這可不好說，那南風組織確實是面具怪客創立的，也不算是借名頭。」

除了蘇夏代替的喬土，其餘人都已經習慣了。

王騰臉上的驚訝更多了，表情十分真實，看上去沒有一絲偽裝的模樣。

他們所在的這片區域，位於酒吧的地下五層，一旦電梯上面顯示的數字來到了「-4」，就必須緊張起來了，很可能會有上面的大人物下來挑選奴隸。

「被奴隸偷襲死？」王騰表現出一副好奇的模樣，開口詢問。

以前的吳用，在老虎組織內部，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幾乎沒有任何朋友，也沒人了解他。

「這麼慘？」王騰脖子一縮，似乎有些畏懼。

他取出腥紅水晶道具，緩緩按向自己的額頭，開始更改自己的容貌。

幾個傭兵都笑了起來，笑聲輕快，都在嘲笑喬土的想法。

「吳老弟啊，來了這裏，以後再想上去可就難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那個傭兵搖頭感慨。

「這些奴隸，別看他們平時表現出一副謙卑恭謹的樣子，但……千萬別讓他們找到機會，一旦讓他們找到機會，他們絕對會對你下死手！」

可在這裏，斷手斷腳都是常見的事。

蘇夏也在一旁，認真地聽著。

如今他被王騰代替，也不知道被代替多久了，根本沒有任何人察覺出異常。

比如要隨時留意電梯上面顯示的數字變化。

「唉，說到底，咱們幾個兄弟在這裏，雖然地位低，也沒什麼錢，但也沒有競爭的壓力，能活一天算一天吧，好歹吃穿不愁。」那個年紀最大的老傭兵說道。

「三個月前，有個兄弟大意了，打開了牢房，結果被一個連牙齒和指甲都沒有的奴隸殺了。」

「外面的局勢確實不好，別的不說，就說那南風組織。」那個老傭兵懶散地開口，「以前咱們可沒正眼瞧過那組織，結果呢？這才過了多久，那南風組織就已經厲害到王騰老大都不得不正視了。」

「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