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罪惡之都
這個艙室很大，似乎是一個儲物艙，在艙室中心，有一個用黑布矇著的東西，莫約四十米長，圓柱狀，直徑超過十米，只看外表看不出是什麼。
他之前在海底，與潛艇智能管家莎拉聊天的時候，得知艾加爾博士曾經被流放到一個星球上，但最後成功逃了出去。
「博士，我們就要到站了。」女機器人溫和地提醒。
在艙室里比較陰暗，四周只有幾根藍色燈條亮著。
又前進了一段距離，一個模樣古怪的建築出現在道路右側。
蘇夏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粗暴又簡單的設計。
小哈爾盡職盡責，立刻封鎖了這片殘骸的每一處區域，確保一隻螞蟻都爬不進來。
艾加爾博士緩緩轉過頭，眼神疲憊，聲音干啞：「怎麼了？」
「那是……」
雖然是被淘汰了幾百年的產品，但它依舊能用，而且很有用。
流放星球，罪惡之都，一個全都是星際罪犯的城市！
這些藥劑，都是他從靈能珍珠里提煉出來的，純度很高，品質極佳。
建築入口處亮著一盞明晃晃的燈，其表面有許多花花綠綠的混亂塗鴉。
就連那些高樓、廣告牌、霓虹燈、電車、軌道等等，都是用垃圾重鑄的。
電車裡的喇叭忽然傳出了冰冷冷的機械聲，聽起來沒有任何感情。
「真是個奇怪的地方。」
「不錯，是把好劍。」
他關閉房門，取出一大堆中級靈能藥劑。
咚——！
艾加爾博士身上也穿著差不多的衣服，他掀起身後的兜帽，蓋在亂糟糟的頭髮上，雙手插|進衣兜，緩緩走出電車。
五顏六色的電子彩燈在很多屋子上閃爍不停，甚至還有忽明忽亮的電子管，似乎是裝飾用的，給這片生鏽的區域增添了一分別樣的破碎之感。
當然，在蘇夏心中，任何一種武器都是藝術品，畢竟殺戮本就是這世上最美妙的藝術之一。
「啪！」
「怪不得有這麼多機械電子垃圾，這種星球不僅是流放犯人的，也是丟棄垃圾的，犯人只配用垃圾生活……」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夏隱約聽到了一個聲音。
「和*圖*書你離開之後，不要忘了我們的交易。」老闆淡淡地說。
此物跟他有緣。
這把劍的介紹很簡單，寥寥幾句話。
餐桌都是被固定在地面上的，與一些飛船的設計類似。
無數老舊生鏽的電車穿梭在高樓之間，像是一條條破銅爛鐵組成的長蛇，在陰鬱的天空下留下獨特的機械痕迹。
蘇夏不由得暗想，什麼事才會讓艾加爾博士變成這份模樣？
「進來吧，你要的東西在這裏。」
繼續往前走，蘇夏看到了更多用機械垃圾拼湊成的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拿起一支藥劑，對準自己的手臂，猛地扎了下去。
外面冷風吹拂，溫度很低。
外面的站台上有幾個已經等了很久的乘客，他們都穿著相似的老式灰黑色衝鋒衣，站在雨水與燈光下沉默，像是一個個孤獨的影子。
在通道盡頭，是一扇圓形的合金艙門。
道路開始變得坑窪破爛，低矮的房屋出現在視野中。
「博士，博士……」
蘇夏依舊無法在幻覺中控制自己，只能跟隨博士的目光，去經歷這段幻覺中的所有事情。
這些機械斷臂明顯是一種高科技義肢，卻被用在了這種地方。
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要打破這個虛假的世界，尋求一份真相。」
在這片區域很奇怪。
一隻生鏽的機器小貓忽然走到博士的腿邊，在他的褲腿旁蹭了蹭，然後翻滾在地，四肢朝上，似乎想要被撫摸。
他正在一輛老舊的電車上。
老舊發黃的電車玻璃上倒映出博士的面龐，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人到中年，鬍子拉碴，臉色疲倦，眼底布滿了血絲，眼角褶皺明顯，頭髮也亂糟糟的。
透過玻璃窗，蘇夏看到了一棟棟孤立破舊的高樓。
「從此以後，我不再是帝國公民，只是一個星際流浪者。」博士低聲呢喃，逃離這顆星球，就意味著越獄。
女機器人默默走在他身旁，任由雨水飄打在她的合金外殼上。
【七階武器：深淵之劍】
不出意料，他又一次在幻覺中成為了艾加爾博士。
「這是一個餐ｈｔｔｐs://ｗwｗ•ｈｅｔuｂoｏｋ•ｃoｍ.ｃｏm館？」蘇夏聞到了一股香味，是番茄燉牛肉的味道，他很熟悉。
蘇夏懷疑這裡是不是住了一群喜歡開寶箱的垃圾佬。
刷的一聲，那塊黑布就被他扯了下來。
整個星球，就是由垃圾打造的監獄！
蘇夏目光一凝，緊緊盯著那個東西。
只有它，才能讓博士離開這顆束縛他的罪惡星球！
老闆按下開關，艙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螺旋向下的機械樓梯。
他說了聲，然後就走了進去。
看著是建築，但外表像是一艘墜毀的飛船。
那聲音漸漸清晰，彷彿突破了某種阻隔，來到他的耳畔。
蘇夏只能想到「垃圾」這兩個字，因為沒有比這兩個字更貼切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雨水的緣故，整個世界都帶著一股冷意，彷彿覆蓋了一層老式科幻電影的冷色調。
「博士，我們出去之後，只要收集到足夠的證據，再跟帝國法院解釋清楚，應該能恢復公民身份的。」女機器人溫和地說。
前方是一片垃圾一樣的舊城區。
蘇夏注意到，很多人都是改造人，而且改造程度不低。
「不，你錯了，我的朋友。」
博士輕輕搖頭，眼底滿是血絲，疲倦的深處似乎有一絲瘋狂，喃喃道：「帝國法院只是幫助當權者管理底層公民的工具，它從來不會給我們這種人提供公正。」
冰冷雨水粘在車窗上，讓高樓上閃爍的霓虹廣告變得模糊，各種顏色雜糅在一起。
隨後，他走到艙室中心，伸手抓住黑布，用力一扯。
這個世界的主要交通工具似乎就是電車。
「可以！」艾加爾博士答道。
女機器人一愣，這和她資料描述的帝國法院並不一致，甚至觸動了她的底層邏輯，導致她產生了一些邏輯衝突。
出了站台，外面是一棟棟老舊的高樓，看不到植被的綠色，只有各種各樣的廣告，或是呈現在生鏽的廣告屏上，或是投影在灰暗天空中，顏色雜亂，給人一股很古怪的拼湊美感。
他目光平靜，握著樓梯一側的扶手，慢慢往下走，莫約往下走了和*圖*書十多米，來到地下深處，然後又打開了一個艙門。
他沉默著，一身暮氣。
看著這些藥劑，蘇夏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躺倒在休息室的柔軟床鋪上。
他收起長劍，轉身對後面的哈爾吩咐：「哈爾，我要使用靈能藥劑，可能會昏睡半天到一天左右，你關閉殘骸的入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哪怕是熟人也要等我醒來后再說。」
艾加爾博士轉過頭，繼續看著窗外，眼眸低垂，似乎有很多心事壓在心底。
這裏確實是一個餐館，內部有十多個餐桌。
這輛電車很破敗，內部銹跡斑斑，車頂和兩側貼滿了各種亂糟糟的小廣告，座椅髒亂不堪，行進之時搖搖晃晃的，各個部件嘎吱作響，彷彿隨時都會散架。
但它腦子裡的發光模組竟然還正常。
「啪！」
看到這幾個字，蘇夏頓時恍然。
車上有十多個乘客。
【罪惡之都|城市晚報】
蘇夏，正是沉默望著窗外的人之一。
小貓腦袋上的耳朵已經斷裂掉落了一大半，裂口是一片暗紅色的銹跡，剩下的一小半也被銹跡腐蝕出了幾個小洞。
街上的行人很少，都沉默不語，默默行走在冰冷雨水中。
十多根粗壯的鋼樑斜插在泥土中，另一端焊接在建築表面，似乎是為了撐起這座建築，讓其不至於散架。
那個機器人腦袋似乎是被某種大口徑子彈轟碎的，有一小半都不見了，腦袋左上方有一個很大的缺口，可以看到裏面亂糟糟的線路。
「喵……」
原來是這裏！
街上的指示牌十分形象，每到一個岔路口，就會有破爛的機械斷臂指著不同的方向，斷臂表面生鏽的外殼被掀開，有幾條灰黑色的線路延伸出來，與一個的長條狀顯示屏連接在一起，顯示屏上則會給出那個方向街道的名字。
按下開關，這個機器人腦袋的眼睛部位就會發光，照亮前方的破爛道路。
「明白！」
只見老闆拍了拍發動機的尾部，淡漠地說：「B16超速引擎，歐洛克公司淘汰了幾百年的產品，我花了很大的代價，才讓那個垃圾轉運飛船的員工將hetubook.com.com這玩意包裹在一堆垃圾裡帶過來，它轉化的動力足夠你衝出這顆星球，至於引擎需要的能源，你得自己想辦法。」
外面的世界很陰暗，有些低沉壓抑。
他不急不慢地起身，腿腳似乎有些不便，一瘸一拐地向著后廚走去。
蘇夏緩緩睜開眼，眼前的黑暗褪去，畫面由模糊變得清楚。
呼呼……
這裏的一切，都是星際罪犯們用垃圾建立起來的。
除此之外，周圍還有一些比較嘈雜的聲音，比如低啞的咳嗽聲、軌道的摩擦聲、車廂的晃動聲等等，聽起來有些混亂。
「呼……」
老闆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緩緩放下報紙，說：「做好了，跟我來吧。」
蘇夏輕輕揮舞了一下，這把劍輕重適宜，彷彿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此時的餐館里沒有食客，乾瘦的老闆坐在廚房旁邊，他皮膚蠟黃，帶著一副小圓眼鏡，眼睛微眯，正在看手裡的報紙。
他緩緩握住劍柄，入手冰涼，像是十二月的寒冰。
但博士沒有停留，徑直往前方走去。
很多房屋都是用機械垃圾拼湊成的，他看見了用戰車外殼焊接的房頂，也看見了用飛船艙門製成的古怪房門，各種各樣的零件、模塊、外殼隨處可見。
在蘇夏思索之時，艾加爾博士已經走到老闆的對面，沉聲問道：「我的飯做好了嗎？」
蘇夏看到的第一個路燈，就是由一個開關、太陽能板、電池模組、破爛的機器人腦袋和生鏽的金屬長桿組成的。
莫約走了十多分鐘，街道兩側的高樓少了。
女機器人倒是停了一下，面露微笑，伸手抱起這隻小貓，溫柔地撫摸那銹跡斑斑的小腦袋。
「博士，博士……」
就連街上的路燈都是千奇百怪的。
從外觀上看，它確實算得上藝術品。
「好奇怪的世界。」
想要在這裏生存，就必須擁有高超的撿垃圾技能，至少要懂得一些基礎機械知識，否則很難活下去。
博士徑直走進了這個古怪的建築中，走過一段類似飛船內部通道的走廊后，來到了建築深處。
而黑布下蓋著的東西，也完整的呈現在了蘇夏的
和*圖*書眼前。雙方一前一後，走過了后廚，隨後走進一個陰暗的金屬通道里。
這之後，蘇夏進入了這片殘骸深處的一個休息室里。
報紙的頂端，用深黃的字樣印著這幾個字。
有很多古怪的機械流浪貓狗在路邊跑來跑去，它們的身軀朽爛不堪，有的純粹是用鐵桶外皮焊接的，跑動時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身上偶爾會掉落兩塊鐵鏽。
「好。」
那竟然是一個巨大的發動機！
艾加爾博士跟在他後面，也走進了這個艙室中。
艾加爾博士與女機器人跟在他身後。
劍身狹長，表面的鍛造紋路極為細膩，像是天上的流雲，鋒利的劍刃上泛著淡淡的金屬幽光，每一寸都顯得極為完美，不得不令人讚歎。
【來自星空，由黑斯廷斯家族出品，採用新型鍛造工藝，材料昂貴，做工精緻，堪稱是武器中的藝術品】
「第六站台到了。」
有人咳嗽，有人小聲交流，也有人沉默地望著窗外。
下方的床鋪似乎變成了湖水，包裹著蘇夏的身軀，帶著他一點一點下沉，沉入無盡黑暗的世界之中。
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曾經那個遊歷星空的天才博士的影子。
因此，這片區域的居民將它發光模組的線路單獨接出來，連接上電池模組和太陽能板，最後焊接到一根金屬杆子上，再固定在街道一側，就成了一個路燈。
艾加爾博士緩緩走上前，抬頭望著他面前這龐然大物，疲倦的眼睛里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身旁，傳來了一個女機器人的聲音，正是艾加爾博士的機械助手。
車速緩緩變慢，在淅淅瀝瀝的冷雨中停在了一座老舊的站台前。
很快，一陣眩暈感襲來，周圍的世界再次變得扭曲卻夢幻，充滿了不真實感。
在劍柄的末端，有一個【黑金玫瑰】的標誌，正是黑斯廷斯家族的。
老闆按下艙室內的其餘燈光開關，整個艙室瞬間明亮了起來。
窗外正在下雨，冰冷的雨水從灰霾的天空中飄落。
她猶豫著說：「那我們……」
不僅是流放星球，也是垃圾星球。
「嗯。」
蘇夏想到了莎拉對這種星球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