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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了剛才那個開朗自大的樣子。

許崇無奈，只能敷衍的拱了拱手。

「行了，先就跟你說這麼多。」

「不知道，不認識，單看畫像的話，容貌很一般。」

許崇想起在衙門外看到的形狀，躍出窗戶，飛身往上。

「正是。」

屈辱、懊惱、不甘、怨恨……

「還在上面？」

蘇若辰哪能受得了這委屈，看了看四周，低聲道：「這話我只跟你說，你可不能告訴別人……袁監正他母親是當今陛下的奶娘，兩人從小同吃同喝不說，後來又給陛下當了伴讀。」

作為陪都，鎮天城城牆遠沒有京城那麼浮夸，但……它是建立在山上的！

一青年端坐炭爐之旁，像是在煮茶。

居然沒直接殺了你？

然後他就看見蘇若辰突然嚴肅了起來。

說完這句，又施施然走了。

「不是正常調任么？」

沒過多久，欽天監到了。

蘇若辰的雙眼猛地瞪圓，聲音都開始顫抖，「我蘇若辰之名，居然已經傳到那麼遠的地方了？」

許崇看著雲海，老神在在的等待下文。

說完就搖頭晃腦的朝著城門走去。

袁守義一拂袍袖。

這算是觸發了主線的前置任務么？

「怪不得陪都設立在這裏，光是這片雲海，讓我一輩子住在這兒都成啊。」

站在懸崖邊上，長發迎著威風輕擺，好一派高人風範……如果沒有那滿臉的『快問我』的話。

看來乾王和竇天淵沒說謊，袁監正真是個好人啊。

「心境之說太過玄奧，從來都沒有什麼直接明了的法子，而且只能依靠自己。」

許崇想起竇天淵的話，當即運勁于舌尖，叱如雷：「——蘇兄！」

蘇若辰高深莫測的一笑，「品級上面，自然是六部部堂更大，但身份上面，這陪都的六部部堂，加在一起也未必有監正他老人家尊貴，不www•hｅtuｂook.ｃom.ｃｏｍ過這個我就不便告訴你了。」

「嘿嘿，對外是說正常調任，可實際上……並不是。」

許崇搖了搖頭，同樣往城門走去。

「你在城外以言行激他，雖不知者不罪，但此舉險些害他性命。」

許崇問了一句。

「監正在觀星樓樓頂，許監副自去即可。」

現在的他，可不僅僅只是知道袁守義這個名字。

「嘿嘿。」

這回是真走了。

蘇若辰一張臉頓時漲成豬肝色。

說著，青年撣了撣衣襟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道：「現如今嘛，忝為五官保章正。」

許崇本以為鎮天二字，是為了應對陪都的規格，可直到抵達之後才知道不僅如此。

袁守義轉過身來，問了一句。

青年愕然抬頭，只一眼，臉色瞬息萬變。

「是不是覺得他跟在城外的時候不一樣？」

許崇一臉愕然。

「哦是嗎？」

再去看雲海，突然覺得也沒那麼高大上了……

袁守義繼續說道，「若他父親，鎮天府府尹知曉，必不與你干休。」

許崇沉默。

「……」

許崇站在懸崖邊上，光是看著滾滾雲海，星夜兼程的疲憊就消散一空。

棋盤，賭桌，隨處可見。

袁守義淡淡的看著許崇，「這導致他心境有缺，極喜於人前表現自我，他父親無奈將他送進欽天監，以安神規則延緩心境崩塌。」

這是一座建立在巨型山脈之上的城池！

說害怕倒不至於，太祖遺脈的身份是他最大的護盾。

瞬間，蘇若辰急了，急到破音，「我堂堂名傳萬里的蘇若辰，還能騙你不成？我不要名聲了？」

許崇似有所悟，當即不再停留，加快腳步往目的地走去。

「的確是第一次來。」

突然，一股混亂的氣息從身邊傳來。

半個月之前，竇天淵又『空間傳送和_圖_書』了一次將他攔住，送來了通關文書、任命文書等手續，還有袁守義的卷宗。

許崇沉默片刻，直接搖頭：「我不信。」

許崇心中微動，問道：「我沒記錯的話，欽天監監正好像只是正五品吧？聽蘇兄所言，怎麼好像監正比六部部堂更大？」

不，不能叫山，應該叫山脈！

見許崇面無表情，蘇若辰想了想，以為許崇不知道這官兒是什麼概念，於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補充了一句：「正，八，品。」

許崇以為他是想問自己姓名的，結果……

「本來我也是不信這個的，把它當做京里的閑言碎語，姑妄聽之。」

主要是這事兒的確是自己的過失，有錯就得認，該彌補得彌補。

「呃，章華府的，怎麼了？」

走沒幾步又轉了回來。

「下官許崇，見過袁監正。」

許崇皺了皺眉。

連告退都顧不上說一句了。

「不信？！你怎麼能不信呢？！」

許崇繼續平靜的看著他。

「算了，入城吧。」

許崇平靜的看著他，語氣中有濃濃的質疑。

蘇若辰似乎完全不記得剛剛的混亂，自顧自的越說越起勁：「直到我入欽天監任職……有一次禮部尚書拜訪，等了半天沒見監正下來，我就去觀星樓喊他，剛好撞見他在看一副女子畫像！」

頓了頓，許崇又道：「蘇兄萬不可再胡言亂語了，小心禍從口出。」

從抽象的地圖上看，鎮天府背靠汪洋，按理來說應該叫鎮海府更合適。

「怪不得……」

「……」

方臉，濃眉，洞穿人心的雙眼。

「……」

跟畫像上一樣。

蘇若辰拍了拍許崇的肩膀，「欲知更多詳情，來欽天監找我就是。」

「這個我知道。」

蘇若辰緊緊盯著許崇眼睛，「兄台是哪裡人？」

咬了咬牙，蘇若辰把聲音壓得更低了幾分：「那和*圖*書你一定不知道，袁監正在為什麼會來鎮天。」

「……」

許崇一愣。

「監正？」

一進城，那種『高大上』的感覺一降再降。

跟靈源一樣的氣息！

「這就是福地規則嗎，真夠神奇的。」

許崇對著蘇若辰的背影比了個大拇指。

許崇感受著這股作用在心神上的力量，跟著男子一路穿堂過廊。

手續齊全，自然沒得到什麼刁難，就這麼順利的入了城。

許崇點了點頭：「我以為他會問我是誰。」

果然，樓頂並未鋪以尋常的瓦片斜頂，而是一片平整。

「你先下去吧。」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許崇面色一變，去看蘇若辰，猛地發現對方的目光變得混亂無比。

雖然遠遠沒有靈源那麼濃郁，但比之千戶所也好，比之府衙也好，已經清晰到了能明確感受到的程度。

「這……」

其內只有幾個書架，幾張桌椅，並未看到人影。

另外，一個月的時間，從零開始，到通脈三重，這資質真是有夠誇張的。

高人一秒破功，賤兮兮的湊過來，食指往天上指了指：「為一個女人與那位鬧掰了。」

相比之下，提速最快的，居然是嬉戲打鬧的孩童。

「這是！」

蘇若辰再一次撣了撣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塵：「忘了告訴你，似我這等正八品官員，入城是不需要排隊的。」

「……嗯？」

男子拱了拱手，當先轉身入內。

「哈，在下蘇若辰，是土生土長的鎮天府人。」

「一個月前，蘇若辰開始修鍊武道，現在是通脈三重。」

「監正已等候多時，請隨我來。」

「好兄弟！」

許崇若有所思。

就那麼明晃晃的擺在主道兩邊，各自吸引不少老少爺們駐足。

許崇輕飄飄落下。

許崇一臉正氣，道：「據我所知，袁監正一生未近女色，且潔身自好和圖書，連煙花之地都不曾沾染，怎會因為一個女人與陛下生出嫌隙？」

旁邊一人突然發問，聲音清朗。

「久仰？」

蘇若辰渾身一僵，眼神迅速恢復清澈：「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哦，女人，對。」

「……原來是官老爺當面，真是久仰久仰。」

許崇點頭。

「……牛批！」

身材昂揚，劍眉星目，著一身天青色長衫，看著是挺好一後生……如果忽略掉『城裡人』的嘚瑟嘴臉的話。

許崇：「……」

許崇呆若木雞。

『八』字還被刻意加重。

蘇若辰把臉一板，「你怕是不知道為兄在這鎮天城的分量，毫不誇張的說，便是監正他老人家，也不得不賣為兄幾分薄面。」

而且這山……也太踏馬高了！

意外的是，許崇剛剛上前，還未來得及開口，就有一著天青衫男子靠近：「可是新任監副，許崇許大人？」

與此同時，許崇的心神也隨之平靜了下來，無悲無喜，古井不波。

蘇若辰看傻子一樣看了許崇一眼，繼續道：「反正我覺得吧，他越這麼說，就越能證明他心裏有鬼，你是不知道當時他看畫像有多入迷，連我近身都未察覺……我可是站在他身後看了好一會兒呢。」

？？？

蘇若辰有些鬱悶的撓了撓頭，「監正把我吊在觀星樓上晾了幾天，說那女子與陛下無關……」

「女子畫像？」

蘇若辰找回場子，表情又晴朗起來，甚至還背起了雙手。

蘇若辰如蒙大赦，抬袖遮面，縱身一躍。

許崇面露愧色，問：「他的問題，有法子解決嗎？」

許崇忍住把他推下懸崖的衝動，問道：「那是為什麼？」

「吊在觀星樓上……因為你到處說這事兒么？」

「懂了，主打一個閑字。」

「在下雖然比不得蘇兄出身，但對朝中之事也是有所耳聞的。」

五官保章正，是欽ｈeｔubｏoｋ•ｃom.cｏｍ天監的從屬職位，職責是記錄天象變化，占定吉凶。

「嗯？」

袁守義面上浮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不過你可以試試，如果能解決他的問題，我可以告訴你我跟陛下之間的嫌隙來由。」

最終到了那棟七層小樓跟前。

一老者負手而立，靜觀雲海。

男子說了一句，抱拳離開。

許崇也沒多想，直接登樓而上。

許崇心道果然如此。

許崇跟在後頭，剛一走進欽天監，一股清新的氣息瞬間將他包裹。

許崇笑著看了過去。

「章華府……萬里之外？！」

「不然呢？」

正是蘇若辰。

他啰嗦半天，是想套蘇若辰的話不假，可袁守義離京的原因，連乾王和竇天淵都不知道，蘇若辰能知道？

蘇若辰一把勾住了許崇的脖子，宛如多年的知交：「我要感謝你，是你讓我認清了我自己……說吧，想要什麼，金錢？美人？好酒？」

「怎麼？覺得我在誇海口？」

蘇若辰語塞，緊接著心中一陣發狠。

我踏馬還就不信了，我跟了監正這麼久，還不如你一個外地人？

「這你就不知道了。」

「……」

「這位兄弟第一次來鎮天？」

許崇不動聲色的掙脫。

此外行人也好，車馬也好，都是慢吞吞跟散步一樣。

觀星樓的面積不大，且從下往上逐層遞減，到了七層，只有三十來個平方左右。

區區正三品的府尹，哪怕是陪都的，也不可能比王爺還大。

許崇皺起了眉頭。

告別葛萬山後，許崇當天就出發，全速向東，花了整整一個月，才趕到大慶最東邊的鎮天府。

「這……確屬下官思慮不周。」

許崇張大嘴巴，「畫的誰？」

從外看去，除了有一個七層高的小樓從後院部位刺出來之外，欽天監與正常的衙門並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儀門、前院、正堂。

「多謝蘇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