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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天淵面露狐疑。

本來他的想法，是和竇天淵一起偽裝進入春秋冢。

許崇說回正題，「如果有無相衣的話，他們的身份或許可以利用起來。」

這可不是方顯宗那樣的小輩普通族人，而是一房族老。

「我只記得一個畫面。」

大桶由禁法石打造，連接著桶身的手鐐腳鐐，也是由禁法石打造，確保了二人絕對無法逃脫。

竇天淵眼珠轉了轉，「你去過樓黑子的地宮么？」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在這兒？？」

「後輩不爭氣，可以上交朝廷，換取對後輩的庇護，後輩爭氣，那就贈與後輩，助其在種道路上更進一步。」

方樂山沉聲問道。

「好歹是當過道主的人，跟古族有接觸很正常。」

「……果真如此。」

可面對如此厚實的大桶而言，這點兒力氣顯然是不夠用的。

然而半晌過去，始終沒有別的動靜出現。

許崇解釋道，「至於我為什麼認識那兩個方家人……林狂有跟我說過。」

未知往往是恐懼的，除非旁邊有個熟人作伴……

「順義的確很優秀。」

「法相九品的天靈丹是什麼概念？哪怕吸收後效果大打折扣，也能讓剛種道的人瞬間提升到凝嬰境了。」

方樂中慢慢睜開雙眼。

說著，竇天淵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好在呂仲收了個好徒弟，否則老國公一死，呂家就保不住這枚天靈丹了。」

「不在身上？」

「未必是別人的？」

方樂中搖了搖頭，「如果我們的行蹤泄露，早在我們跟那個廢物世子接觸之時，他就可以拿下我們……別忘了，我們來京城已經一旬了。」

「應該都不是……」

許崇皺起眉頭。

第四天。

「先不說我們的實力有多大利用價值，單單是身份這一塊兒，他一點兒都不好奇嗎？」

這種顫動所帶來最直觀的感受，是彷彿連神魂都在被抽離的痛楚。

方樂中苦笑道，「也就是說，很可能竇天淵打造這兩口大桶，只和圖書是舉手之勞罷了。」

方樂中緩緩吐出一口鬱氣，「絕對是他！」

「……」

竇天淵笑了笑，「說吧，要我假扮哪一個？」

方樂山看見不遠處的難兄難弟，心神猛的一松，大聲吼叫：「快醒醒！方樂中！！」

方樂山猜測道，「震懾住我們，讓我們清楚，他可以不顧任何利益的殺死我們。」

第二天。

「看起來像脫褲子放屁對嗎？」

「有道理。」

方樂山的眼神危險起來，「你別忘了，族長有鎖魂印，可以隨時控制我們生死。」

許崇皺了皺眉，「誰設計出來的？」

許崇一愣。

方樂山也絕望了，同時還有一股莫名的怒氣，「我方家耗費數代之力，只為保家族傳承……這血衣衛就為了鎖拿犯人，也花這麼多功夫？有病是不是？」

「……」

竇天淵想了想，頓時明白過來，深深的看了許崇一眼，道：「本來有很多，不過都被樓黑子拆了做道器了……現在世上還能找到的，只怕就這兩塊了。」

「這個隱蔽性，這個轉向……是只手破天沒錯！」

「不是沒可能……」

直接用行動回答了。

無論是一點點蠶食方家，還是引導方家對抗姬慶之，都是不錯的選擇。

「我看不見桶里的液體是何模樣，但想必……是化道湯。」

然後同樣的驚慌失措，在他的身上又上演了一遍。

正是水鬼的那枚。

方樂中面露絕望，「敢以如此粗糙的東西，鎖住你一個金身七轉，很明顯，這桶跟禁法棺槨一個等級。」

「該死！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在公孫府？！」

所以自然而然，他知道自己會是什麼結局了。

「方樂中？！」

化道湯和天靈丹，方家也有煉製方法，對此他並不陌生。

說著，一枚三角形木片出現在竇天淵掌心。

竇天淵一愣，接著點了點頭，「有倒是有……一種模仿屍解製造出來的道葯，無論是金身還是法相，浸泡在其中，每十二個時辰和-圖-書都會降低一個小境界。」

不光是眼前的這一幕他無法理解，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方樂山一樣不記得。

「他對古族的嫡脈也這麼了解？」

許崇沒說話，一步跨出，出現在了竇天淵背後。

許崇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

「就跟開竅境服用大葯，通脈境服用寶葯一樣，種道境也可以通過丹藥來提升修為了。」

方樂中臉色一正，「說到底，我們唯獨不能做的，就是暴露禁法棺槨的位置……它一直處於移動之中，我們也沒辦法暴露。」

「……確實有點兒。」

有禁法石在，他們感覺不到修為上的細微變動，但如果降低的是一個小境界，道種上的變化還是能分辨的。

一直到第六天，二人都沒等到竇天淵的出現。

竇天淵轉過身來，眉飛色舞的看著許崇，「好，好，好……」

方樂山的表情更難看了，轉而問道：「為什麼他不直接把我們關進詔獄？」

只不過竇天淵也好，樓有知也好，二人都不是紫府種道，一直對這門神通興趣缺缺。

後院還是那個空空如也的後院。

竇天淵想起江之鴻，也是點了點頭，「剛好，我這裏就有一枚無相衣……」

「額。」

其實話說到這個份上，兩人都是心照不宣了——許崇會身外化身

「竇天淵？！」

「這樣啊……那他還真是不講究。」

「這樣么……」

「用道葯，還是浸泡，為了瓦解……俘虜的境界？」

「道器？？」

但只有一枚無相衣的話，這個操作就比較有難度了。

方樂山自嘲一笑。

竇天淵指了指自己，「我會在死前，用屍解化去絕大多修為，請人煉製成天靈丹。」

「還真未必……我猜，詔獄掌控者，是可以無視禁法石的干擾，仍舊以完整的修為來鍛造禁法石的。」

方樂山一陣沉默，然後開始瘋了一般的掙扎。

「那兩個人，是方家嫡脈的族老。」

方樂中也反應了過來，開始順著方樂山的和*圖*書方向去思索，「公孫芒只知道方家是六大家族，但以竇天淵的層次，肯定能知道方家是三大古族……」

方樂中臉色灰敗無比，完全喪失了生念。

「有沒有可能是一種震懾？」

許崇表示認同，接著話鋒一轉，陰測測道：「既然有這個屍解，那就好說了……」

「所以，他應該不會想著直接殺死我們才是……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呢？」

更別說，竇樓二人早就猜測過這一點。

方樂山意會，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隱秘方面，關鍵點我們無法透露，其他的都影響不了方家存亡……而有鎖魂印在，我們也不能做對方家不利的事。」

竇天淵點了點頭，也沒有刨根究底。

而桶內盛滿了墨綠色的濃稠液體，正不斷的被二人吸收。

「看來，我們高估了自己在第一高手眼中的價值……」

「……嗯？」

哐當～哐當～

方樂中徹底放棄了希望。

無論有什麼借口，活著回去的那個都勢必會受到審查。

「總之，我就是察覺詹事府有些奇怪，所以來找公孫芒問問，結果就撞見了這麼一幕。」

許崇扯了扯嘴角。

許崇有些鬱悶，「還能找到第三枚無相衣嗎？」

竇天淵搖了搖頭，「可事實上，幾乎所有京中大族，家裡都備有天靈丹……未必是別人的。」

「不，不對勁。」

良久過去，方樂山悠悠轉醒。

「噢是么……」

方樂中對方樂山的配合相當滿意，同時自己也補充了一句：「換句話說，竇天淵根本無法利用我們對付方家。」

「也就是說，竇天淵知道我們的背景，卻不知道我們的具體身份。」

「無相衣……」

這樣一來，很容易露餡。

「人的境界越高，被屍解掉的修為越多，天靈丹功效越強。」

掙扎了一會兒，鐐銬沒有斷裂的跡象，桶身更沒有破損的徵兆，反倒是把他自己給累到夠嗆。

「不、不行。」

方樂山雙目凜然，「這裏面，不對勁！」

「就知ｈｔｔps://ｍ•hetｕbｏok.cｏｍ•ｃom道你會是這個表情。」

第三天。

「額……那個，我那枚不在身上。」

方樂山的瞳孔猛的縮成針尖，「你確定？？」

「你……」

「花園、池塘……桶？？」

「只手破天你也練成了？？」

「種道可不是大白菜，何況是第三境的種道。」

竇天淵麵皮一抖，「看來你已經有想法了。」

他不知道的是，剛剛他說這句話時候，『方樂山』的瞳孔猛的縮了縮。

許崇緩緩開口，「現在，我們所有對永泰帝的猜測都沒有確鑿依據，但……雍州那些人命算到姬慶之頭上，是一丁點都沒有冤枉他的。」

出來兩個人，回去一個人。

方樂山整個人僵住。

「比如榮國公府，為什麼一個曾經那麼輝煌的家族，現在淪落到去八方交好？」

「再有一天族中聯繫不到我們，哪怕竇天淵不動手，族長也會滅殺我二人神魂了……」

「地宮？」

「區別是，天靈丹的製作材料，本質上是種道境的人。」

不是捨不得耗費那一兩年的壽元，事實上只要竇天淵開口，許崇一定會傳授。

然後就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就這樣，時間慢慢走過。

「就拿我來說吧。」

方樂中鬱悶至極道，「在我們找上公孫芒的時候，剛好他也要來找公孫芒……」

方樂山壓抑著痛苦，沉聲道：「我們兩個好歹是種道第三境，竇天淵問都不問我們一句，直接就拿我們煉丹？」

很快，昏迷的方家兩位族老，被安置在了池畔的兩個大桶之內，只有頭部通過一個孔洞露在外面。

「不過，服用的人，需要對應被屍解的人，同樣的種道之路才行。」

許崇眯起眼睛，道：「朝廷對付金身真人有什麼特殊手段么？就是那種，可以讓金身境的肉身力量強度等大幅度下降的手段？」

方樂中緊緊皺起眉頭。

方樂中艱難的回答道，「竇天淵突然出現，然後抓住了你……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失去意識了。」

而兩個www.hetubook.com.com一起回去的話，只有一枚無相衣，那就代表有一個得是本尊。

「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竇天淵，到像他這種明面上的強者，族中每年都會重新畫像……」

說完這句話，二人同時閉口不言，靜靜的等待著。

「是這樣沒錯，可如果竇天淵並不需要我們背叛家族呢？」

「……不是被人出賣，那竇天淵怎麼找到我們的？」

「你還記得，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嗎？」

「……」

「看來我猜得沒錯。」

「就是因為連續幾代人都沒出種道了……據說呂家最後一個種道是法相九品。」

肉身還保留的力氣，讓他能依舊製造出很大的動靜。

「我想通過方家，挑起三大古族和姬慶之的敵對。」

二人不再說話。

方樂中的雙眸已經泛起死灰。

方樂山還是不願相信，「難道他還能無所不知？」

「天靈丹用屍解之後的化道湯煉製而成，服之可以增加修為……種道境的修為。」

竇天淵扯了扯嘴角，「一開始所有人都是這麼認為的，直到天靈丹出現。」

許崇雙眉一揚，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樓相併未邀請過我。」

大概十個時辰左右之後，方樂中感覺道種一陣顫動。

「該死！！這是禁法石！」

方樂中眯起雙眼，眸光閃爍不定，「可他需要我們做什麼呢？是透露方家的信息，還是去做別的什麼？」

「我猜，是碰巧的可能更大。」

他們在靜靜的等待著，等待十二個時辰滿。

方樂山面色難看無比，「族中有人出賣我們？還是京城這邊的人背叛家族了？」

說著，方樂中的眼神有個微微的變化，像是在示意著什麼。

天靈丹……叫人丹還差不多。

半晌后，兩人終於認清當前的形勢，鎮定下來。

方樂山喘著粗氣，「這桶邪門的很，我至少保留了相當於洗身境的力量，卻根本撼動不了……」

肉消骨融，成為別人的食物。

池塘邊，竇天淵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加上你的那枚，剛好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