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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雲子一陣無語，「你怎麼會往這上面想？」

水雲子不由得順著土三山的思路去揣測，「如果是剛好二十萬里附近，觸發到外圍的幻魔大陣后，耗費大量時間，是能摸索到界門的方位的，但如果是更遠的話……」

水雲子有些疑惑。

許崇鬆了口氣，不在意的笑道：「不提為了真實這種大義，單就是天玄界的功法能在五靈境發揚光大，這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我當然要支持了。」

水雲子的眼睛微亮，但旋即又皺了皺眉：「可問題是，一等位格的突破苛刻無比，實力、壽元、空缺、權柄缺一不可，你憑什麼確定他能突破？」

水雲子沉吟道，「所謂的天玄界根本就是他杜撰的？而他真正出身的地方，甚至比五靈境還要高等？」

「一個擁有智慧，並且能反過來吞噬邪魔的一等位格……」

火不凡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因為你知道，如果商量的話，他們兩個也都會選擇冒險出界，讓另外兩個人留在界內應對，所以你才會根本不給他們商量的餘地。」

「的確有道理。」

「……」

「五靈境現在有多少人族？」

姐弟倆不停地你問我答，所有對話全部是關於仙人，卻渾然不知，這個世界最厲害的仙人，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其實，五靈境中九成的人族，資質都達不到修鍊神文的最低標準。」

「因為他有自信，可以單憑一己之力，面對整個五靈境。」

「樣子？不還是這……等等！」

「換言之……」

土三山鬆了口氣。

「呃……」

許崇含笑點頭，接著話鋒突然一轉：「但你為什麼不跟他們商量，而搶先出界呢？」

「相比起來，天玄界真的不值一提了。」

這些讖言有的應驗了，有的沒有，誰也摸不清楚其中的規律。

「好吧，這的確有可能。」

水雲子苦澀一笑，「吾生至今十二萬載，好遊歷，好交友，怠惰于修行，于環天破碎後方掌時之權柄，何其悔哉？——這是密錄的開篇。」

……

火不凡面色一肅。wｗｗ.hetｕbｏｏｋ•cｏm•cｏm

「笨，跟你說過好幾次啦，五靈聖地的資質測試都在入秋。」

「大墟連上下左右都沒有，他是通過什麼來定位界門……難道？！」

「那就好……」

「這個倒不用懷疑。」

「你有沒有想過，等他突破到一等位格，會是什麼樣子？」

火不凡嘆了口氣，「或許這是我們人族擁有更高智慧的代價吧，一旦世界的層次退化，血脈所能傳承的資質也會跟著退化，不像五色神鳥，哪怕再差，步入修鍊之門都是毫無疑問的。」

「你的意思是……」

「你覺得這個回答，我會信嗎？」

「三十萬萬。」

雖然土三山本性純善，但人跟人之間肯定有親疏遠近之分，再怎麼純善，按理也不應該那麼替一個剛認識的人考慮。

「是環天破碎，天帝攜五行天遁走之後。」

水雲子瞳孔猛地一縮，駭然出聲：「你可別嚇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豈非是放了一個巨大的隱患進來？」

「阿姐阿姐，你什麼時候去測資質啊？」

土三山本以為五行天帝也是這種情況，所以還保留了一絲希望。

土三山搖了搖頭。

「五靈境的界門，明明是你們三個人在一同鎮守，為什麼在不確定門外情況的前提下，是你出界，而不是他們出界呢？」

「這……好吧。」

許崇問道。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可現在……

「不，密錄里並沒有相關記載。」

用光明權柄對整個五靈境窺伺的時候，他雖然感覺到了面積非常巨大，但並沒有多想。

水雲子皺了皺眉。

「你不妨回想一下。」

土三山盯著水雲子的表情，自顧自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殺死姜道友，或許能阻止真實的湮滅。」

土三山扭頭看向竹林之外，「而且，要論交朋友的能力，火道友是值得相信的。」

「隱患不至於，我能感受到，他對五靈境的確沒有惡意。」

土三山渾身汗毛立起，臉上再沒有一絲血色。

「這則讖言，到底是好還是壞？htｔｐs://m•ｈetuｂoｏｋ•ｃom.ｃｏｍ」

「當然是融合兩界的功法了。」

土三山抿了口茶，繼續道：「姜道友很懂禮儀，但也只是禮儀罷了，從一開始到最後，他沒有流露過半點自謙或者卑微的神色，舉手投足都是一股莫名的自信。」

水雲子想了想，頓時詫異不已，「不應該啊，雖然五靈境不及五行天繁盛，但絕對要強過天玄界不止一個層次，他怎會如此風輕雲淡？」

「水老鬼是玄冰孔雀，資質超凡，而土三山不僅資質好，壽元也更多。」

許崇雙眉一抖。

「呃……」

水雲子不答反問。

土三山喃喃，臉色一點一點白了下來。

「你知道天帝是什麼時候開始撰寫密錄的嗎？」

土三山搖了搖頭，「姜道友連吞噬之能都坦言相告，不至於在這上面遮遮掩掩，我是說，天玄界與五靈境之間的距離，本身就要遠遠超過二十萬里。」

水雲子似乎想到了什麼，豁然動容，「是天帝！一定是天帝！」

連退化之後都能有如此盛景，曾經的環天又該是多麼恢宏？

三十億？

「有沒有可能……」

土三山眸中精光一閃。

水雲子神色振奮，自顧自道：「但是，在五行天作為單獨世界安穩下來后，天帝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大墟里搜尋倖存者，誰也不確定他有沒有到訪過天玄界，或許他去過了並且留下了路引，只是出於保護天玄界的考慮，並沒有將此事記下來。」

「連天帝密錄我都是今天才聽聞，怎會知道這個……」

「姜道友慧眼。」

許崇由衷道。

聽到可以飛，童兒更羡慕了，猶豫半晌，問：「那到時候阿姐能不能也帶牛牛飛一趟？」

「天帝密錄？」

「當然啦！」

「這……」

「我不知道。」

許崇曬然一笑，道：「我曾有過一個長輩，一開始我稱呼他為大人，最後我喊了他一聲師父，他的性子相處起來跟你一般無二，也是大大咧咧似乎很魯莽很急躁，但實際上，他的智慧並不比任何人差，只是有人承擔了智囊的角色，讓和*圖*書他可以不用考慮那麼多……那種情況下，我想你一定是考慮完全才選擇搶在了他們前面出界的。」

「所以我斷定，姜道友的本來面貌，絕對不似現在這般蒼老，甚至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年輕。」

平原。

不僅曾今的環天是如此，五靈境的歷史上，也有不少大能留下過讖言。

土三山搖了搖頭，又道：「至於是不是嚇你……你不妨想想，幻魔大陣的範圍是二十萬里不假，可天玄界就剛好處在二十萬里之外嗎？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行走大墟的起點，在更遙遠的地方呢？」

「這……好像還真是。」

土三山深吸一口氣，深深的看著水雲子：「你想怎麼做，殺死姜道友？」

「尤其是真實已經式微至此，若人人都自私自利，還談何光復？」

「唔，你說的的確有道理，不過……」

「時之……時間權柄！」

……

「當真實盡數湮滅……」

土三山點了點頭，「那三位連智慧都沒有，都能令邪魔束手無策，放任他們一直存在下去，不斷的囚禁更多邪魔，若是換了姜道友呢？」

「也不能這麼說。」

水雲子搖了搖頭，「光明重現是讖言的最終結果，前面兩句則是徵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姜道友那種特殊的能力，正是應驗了『當虛無可以被殺死』這一句。」

水雲子一驚，「你想說，那三位？」

火不凡一陣糾結，最終有些難為情的點了點頭，「你猜的沒錯，從敲門聲傳來的瞬間，我就打定主意如果非要出界就由我去。」

水雲子長長呼出一口氣，「可惜，留不住他。」

「他既打算作客，應該也猜到了些什麼。」

童兒又問。

少女狠狠的揮舞了下小拳頭，顯得頗有氣勢，「阿爸說，我的資質是方圓萬里最好的，一定能通過測試……嘿嘿，到時候，我就是仙人弟子啦！」

土三山的語氣艱澀無比，「真實都湮滅了，光明重現又有什麼意義？」

「哦？」

「不是這個？」

「原來你是說這個啊，我還以為什麼呢。」

另外，不算上沒能觀測和圖書全貌的五座山脈，整個五靈境可以說是地廣人稀的狀態。

水雲子雙眉一揚，「他會同意嗎？」

「把他一直留在五靈境不現實，不過留一段時間，協助我們開創出一門全新的功法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火不凡認真的說道，「到了你我這個層次，後續的修鍊基本早就確定了，再難更改，對你而言，與其留在五靈境，倒不如去大墟獵殺邪魔來的划算。」

「那阿姐阿姐，你會被仙人們選中么？」

童兒的雙眸閃亮無比，「仙人弟子，是不是也能當上仙人？」

「這一點，便是火道友如此急躁的性子都知道要多加防範，難道姜道友不知？」

水雲子搖了搖頭，「以時間權柄看到的未來，是註定了會發生的，或許是我們殺不死姜道友，也或許是就算姜道友死了真實也一樣會湮滅……外力是不可能逆轉的。」

「趁早被吞噬個乾淨拉倒。」

許崇想了想，道：「我問你個問題吧。」

「因為人可以考慮自己，但不該只考慮自己。」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火不凡正色道。

許崇笑著問道。

「可是，這對你並沒有什麼好處。」

少女回身做了個鬼臉。

土三山的語氣感慨無比，「他現在仍舊擁有著極為悠久的壽元。」

現在一聽人口數量，著實是有些咋舌。

很明顯，『盡數湮滅』這四個，指的是這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復存在。

許崇沒料到是這一出，有些摸不著頭腦，問：「謝我什麼？」

說著，火不凡面露一絲歉意，「平白得了你那麼多套天玄界功法，還要你參与功法的融合……哪有這種待客之道。」

「這……」

土三山面露遲疑，咬牙問道：「天帝的讖言並不一定會出現？」

說著說著，火不凡的嘴角不知不不覺帶上了一抹笑意。

少女毫不猶豫的拍起了胸口，「到時候一天帶你飛一趟……」

事實上，真實一方無論是什麼種族，修鍊到一定境界后，都有可能在晚年看到一些特殊的畫面，從而留下讖言，告誡後世。

土三山慢慢坐下，給自hetubook.com.com己倒了杯熱茶。

人族是真實，五色神鳥族是真實，花鳥蟲魚、飛禽走獸……整個五靈境都是真實。

許崇背起雙手，眺望生機勃勃的草原，「同樣的道理，為什麼對我沒好處的事，我還要去做呢？」

「這般恭維，跟我認識的火道友不一樣啊。」

「是的。」

土三山微微頷首，「不過我想表達的意思並不是這個。」

「哪方面？」

火不凡面色微微一僵，含糊其辭道：「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啊，可能是我修的火神文，性子比較急躁吧，直接就衝出去了。」

「包在阿姐身上！」

土三山突然笑了起來。

「沒用的。」

少女下巴一揚，得意道：「到時候我就能飛了，可以白天飛去聖地聽講，晚上再飛回來住。」

火不凡搖了搖頭，感慨道：「五靈境人再多，地域再遼闊又如何？只能偏安一隅，祈禱災難不要降臨，而天玄界雖然規模和層次都小上一些，不僅誕生了勁力和種道這種人人都能修鍊的體系，還有道友這般橫渡大墟如等閑的天才。」

許崇挑了挑眉。

「相比起來，我是最沒希望突破到玉仙境的，與其讓他們冒險出界，倒不如讓我來，反死了就死了……」

「三句讖言，前兩句是最後一句的徵兆，但也有可能，第一句才是徵兆，後面兩句都是由這個徵兆而引起。」

什麼是真實？

「這！！！」

「肯定會的！」

「我知道，你一定能看出來，水老鬼留你作客的打算。」

火不凡隨口回答。

土三山說的斬釘截鐵，「甚至……滅掉五靈境。」

「哇！」

土三山眯起雙眼，「一個能在大墟行走了這麼遠距離，這麼久時間的人，會以真名和真面目示人嗎？」

「怎麼，你好像很怕我對他出手？」

「我猜，被姜道友刻意跳過或者說避開的信息，遠遠不止這些。」

火不凡點了點頭，旋即轉過身子，抱拳一禮：「多謝。」

「其實道理也很簡單。」

童兒攥著短笛坐在牛背上，不住的詢問前面的少女。

許崇玩味的看著火不凡，「道友有話不妨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