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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金東來說的漂亮，但話里話外都只有一個意思——你們被許崇拋棄了。

李向學笑著點了點頭，「但現在不會了，因為詔獄已經不再是詔獄了……」

李向學靦腆一笑，開始解釋：「在一開始，天玄界雖然小，但其空間完整，規則完善，如果沒有大墟的危機，應該是能存在更為久遠，然而正是空間狹小，卻讓人族在繁衍到一定程度后，爆發了內亂，雖然最終回歸了統一，但天玄界卻在征戰的過程中被強大的力量損傷……」

金東來樂呵呵道，顯得耐心十足，「再怎麼說，五靈境都是一個完整的世界，而且還是從曾經的環天退化而來的世界。」

金東來慢悠悠端起一旁的茶杯，意味深長道：「你們的存在，姜道友一直隻字未提，直到前不久才突然告知，為什麼？肯定是已經完全相信了五靈境，相信了我們，甚至認為五靈境才是親屬們最好的歸宿之地。」

雖然李向學解釋的很粗糙，但以他的境界很輕易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李向學一陣哭笑不得。

可惜，五行天的退化只是減速，並沒有停止……

金靈宮。

「呼……」

而成長為白玉京后，詔獄所處的環境已經從天玄界變成了大墟，如果沒有人為投喂，哪怕規則特殊，頂多也就是始終維持在一個固定的狀態才對，怎麼可能繼續成長？

「不，前輩想錯了。」

李向學勾起嘴角，「身處規則之中，喪失一切超凡之力，且汲取不到任何靈氣，詔獄最初誕生的時候，只有三層，嗯，比前輩這間正廳都要小一些，但現在，它已經有七層了。」

「前輩太客氣了……實不相瞞，晚輩已經有些捨不得走了。」

當然，也僅僅只是誘導。

「因為單一的世界，不可能容納所有對真實有利的規則。」

還好，這次來的人都是老關係了，忠誠度絕對不用懷疑。

因為許崇也叮囑他，讓他在合適的時候向五靈境暴露白玉京的存在。

金東來一邊質疑，一邊盡量去想象。

金東來坐主位https://www.hetubook.com.com，含笑看著右首的李向學。

「更何況……」

以至於現在的五靈境，連一個玉仙境都沒有。

「正是。」

良久。

然而，明明只是一句客套話，金東來卻抓住不放了。

「你的意思是……」

「實不相瞞，五靈境的持續退化，其實也可以看做衰亡，只不過還遠遠沒有到破碎的時候罷了。」

果然，仙民後裔的智慧，是萬萬不可小覷的。

比如白玉京是怎麼來的，又有什麼特性之類。

「其實……」

可惜，他只來得及開口說一句，就又被金東來誤解了。

說著，金東來再次質疑的看了一眼李向學，「而你所描述的那個空間，甚至是比世界層次還要更低等的洞天，又如何能做到這一點？」

「想要世界永固，只有一種辦法——重建曾經的環天環界結構，讓所有有利的規則，達成完美的循環和平衡。」

這裏面，許崇的個人英武，被李向學不動聲色的吹上了天……也是張順義叮囑的。

「……」

哪怕利益再大，關係再近，張順義也不會蠢到跟許崇對著來。

「李小友何必猶豫？」

而在那之後，為了阻止五靈境繼續退化，五大聖地聯合起來，根據各個種族的實際情況制定了不同的繁衍規則，於是就出現了目下這種地廣人稀的情況。

這是張順義交給他的任務的一部分。

「什麼？！」

十萬萬餘人？！

若不是被功法融合所耽誤，陰陽神宮暫停了一切傳法授徒的動作，此時他說不定已經收了幾個關門弟子。

「既然捨不得走，那就別走了吧？」

「這……還有這種規則？？？」

然而無論他怎麼去想，都想不出來能讓許崇維持住一個龐大空間的理由。

聽著天玄界的歷史，金東來逐漸平靜下來，暗暗點頭。

李向學朗笑著回應。

「呃……」

而僅僅只是順著這個思路那麼一想，他就本能的覺得，這似乎……

想到這裏，金東來忍不住憂心忡忡的嘆ｈttps://m.heｔｕbｏok•ｃom•ｃｏm了口氣。

或許也正是因為人口的過度增長透支了靈氣，最終才引起了五行天的退化。

「啊這……」

「而且這裏面每一種規則都是必不可少的，缺了任何一種，都無法做到真正的永恆。」

接下來，詔獄的整個成長過程，被李向學簡述了一遍。

如果換個跟許崇不熟，或者對白玉京不了解的人來這兒，說不定還真就信了。

如果就這麼走了，許崇那邊肯定是樂見其成，但他心裏過不去這個坎兒。

「而經過這麼多年的摸索后，我們幾乎可以確定，這根本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如果是之前的詔獄，的確會有這麼個情況。」

李向學頓時面露遲疑。

李向學假裝訝然，「前輩何出此言？」

可是，許崇明明也才三等位格啊……

金東來突然愣住，問：「你說什麼？不會衰亡？還能自我成長？」

怎麼可能？！

李向學沉聲道，「攝政王的意思，是白玉京與五靈境交換遷徙一部分族人，以免其中一界淪喪，就徹底斷了傳承。」

「萬一姜道友原本可以從容退走，卻因為要照顧你們，從而受傷甚至是……」

不吉利的話適時止住，金東來憂心忡忡的嘆了口氣：「姜道友是奇才，若因為這種本可以扼殺的危機而受損，那將是整個真實的遺憾。」

更何況，他被派來五靈境交流，還有一項張順義交代的秘密任務……

「這怎麼可能？」

他準備透露白玉京的存在了。

李向學知道時機差不多了，幽幽的說了一句：「我們生活的空間不小的。」

金東來長吁一口氣，勾起嘴角露出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容：「是姜道友授意的吧？想勸我們將五靈境併入白玉京？」

李向學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知道自己已經勾起了金東來的興趣。

「至於引誘前輩們主動放棄五靈境，將五靈境破碎投餵給白玉京的計劃，是我的自作主張。」

金東來沉聲回答，「數萬年下來，五靈境從未停止過尋找阻止世界退化的方法。」

「ｈｔtps://wｗｗ.hｅｔubｏok•cｏm•com那個，前輩聽我慢慢說來。」

雖然白玉京不是天玄界，沒什麼家鄉的概念，而他也不再是那個需要別人庇護、幫自己做決定的嬰孩，但再怎麼說，他還兼著陰陽神宮大長老的職位呢。

李向學面露自豪之色，侃侃而談，「另外，這幾年我們發現了一件小事，因為還不能完全確定，所以連攝政王也沒有告知。」

「前輩誤會我的意思了。」

「哪怕是長生天，五行天，都不行。」

李向學暗自一嘆。

「小友無需隱瞞，我並沒有瞧不起你們生活的小空間，只是相比起來，你們現在擁有一個對自己更好，對姜道友也更好的選擇。」

說捨不得走可能有些誇張，但相比起白玉京，五靈境無論是淳樸的民風，還是欣欣向榮的生活氣息，都要讓人更加舒適一些。

金東來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在五行天帝坐化后很久，五行天才退化到難以支撐五行仙術的程度，而這段時間，人族的數量爆發增長……當時環天破碎的恐怖根植人心，且人們並不知道五行天會退化，只想著人越多力量越大，也就越有力量反抗邪魔的襲擊。

可問題是，詔獄最開始的成長，是因為汲取了天玄界的靈氣和空間規則，後來則是被人為投喂。

金東來一邊平復著心情，一邊讚歎道：「姜道友果非常人，在如此浩瀚且貧瘠的大墟中都能有所收穫。」

金東來嘴口大張，屬實是被驚到了。

「又增長了？」

李向學搖了搖頭，「自從攝政王行走大墟后，並未再投餵過白玉京。」

李向學頗有遺憾的搖了搖頭，「否則的話，這件事早就該稟報給攝政王了。」

金東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面上儘是駭然之色。

就是五靈宮的那些女弟子太過熱情，著實讓他有些難以招架。

雖然李向學的話在最後突然變得模稜兩可，但他已經不可避免的心動了起來。

哐當。

因為五靈境也曾因為同樣的原因爆發過內亂。

李向學抬起右手，兩指比出一個極小的縫隙，「白玉京的總面積，和-圖-書似乎增長了那麼一絲絲。」

真的可行？

「因為它的規則，叫禁天絕地。」

而張順義的目的則要直接乾脆得多——誘導五靈境高層，主動放棄五靈境，將五靈境破碎，一起融入白玉京。

「一邊要戰鬥，一邊還要分出力量維持住小空間供你們生活。」

總之，內亂持續到五行天退化成五靈境，五行仙術的體系盡皆失效才終於停止。

「……現在的白玉京，有人口十萬萬，有上下七重天，各種作物、牛羊，數不勝數，雖然總體來講資源比曾經的天玄界少上一些，但生活環境已經完全不遜色了。」

「什麼事？」

上下七重天？！

「你們與其繼續拖累姜道友，還不如留在五靈境之中。」

這種成長，在特殊的規則下是很合理的。

金東來笑眯了眼，「你只管安心留在五靈境，姜道友那裡我去說。」

話音未落，金東來渾身猛地一抖，茶杯跌落在地。

「哪怕消耗上負擔的起，他也需要時時刻刻分出心神來維持小空間的穩定。」

不過李向學並不打算完全按照張順義說的來。

金東來喃喃自語，眼睛越來越亮，然而片刻后，突然又皺起了眉頭：「可問題是，在裏面連修鍊都做不到，只能作為凡人而活著，要是遭遇到邪魔，豈非頃刻淪喪？」

金東來本能的質疑，「不，這絕對不可能！」

至於這麼做會不會觸怒許崇，其實根本不必擔心。

「靈氣濃度、空間大小、物資儲備，都遠遠超過你生活的那個小空間。」

「呃？」

「……自那之後，天玄界不可避免的踏上了跟洞天一樣的衰亡之路。」

眼下的這種情況，張順義同樣也算到了，並且為此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負荊請罪，任憑五靈境發落。

空間增長，聽起來簡單，畢竟現在堪比一個完整世界的白玉京，就是從一個小小的詔獄成長起來的。

金東來喉嚨乾澀無比，遲疑道：「在那麼貧瘠的大墟中，白玉京仍舊可以汲取稀薄到極致的靈氣，乃至於大墟的空間規則？」

對此，李向學也不再開口了，裝作https://www.hetubook.com.com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喝茶。

「或是舉家搬遷，又或者是在這裏成家立業，我包括其他太上長老，還有五靈宮的宮主弟子，都會全力支持，根本不用擔心什麼。」

「半年前，朝廷派人對白玉京進行了第六次勘測，而相比起剛剛遷徙后的第一次勘測……」

斟酌片刻，李向學開口，按照張順義交代的內容開始『誘導』：「我們生活的空間雖然比五靈境小一些，但已經足夠大了，上下七重天足夠十萬萬餘人繁衍生息……」

「前輩誤會了，攝政王只讓我透露白玉京的存在，並沒有讓我介紹白玉京是怎麼被打造出來的。」

李向學並沒有關注金東來的情緒，始終都在平靜的講述著，「還好，除了由環天碎片形成的洞天之外，天玄界自身，也偶然誕生了一個洞天……一個全新的，不僅不會衰亡，甚至還可以自我成長的洞天。」

「禁天絕地，禁絕一切力量，靈氣不會被個體汲取，而靈氣又是決定世界存續之物……」

只不過許崇和張順義的目的完全不同。

從吞噬各種洞天，到吞噬天玄界的世界隔膜，再到邪魔來襲，不得不放棄還剩下一半的天玄界殘骸。

李向學需要做的，就是在暴露白玉京的同時，再多暴露一點點。

「因為成長幅度過小，有可能是勘測誤差導致，所以目前還不能確定。」

金東來還沒從打造世界的壯舉中回過神，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問了一句。

見李向學遲疑，金東來繼續勸誘，「我雖然不知姜道友庇護了多少人，但哪怕只有這次跟著你來的那些，對他而言……即便他有特殊的天賦可以隨時補充消耗，平時的話倒還罷了，若是遭遇到強大的邪魔呢？」

「李小友來五靈境已經月余，不知可還待的習慣？」

許崇是想讓五靈境知道，大墟之中還有白玉京這麼一個可以隨時移動的人族世界，五靈境可以分出一部分人進入白玉京，以免將來遭遇危機斷絕了傳承。

除非許崇掌握的空間權柄不止是剛凝成那麼簡單，而是已經高達兩成甚至更多的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