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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向東心中掀起一絲起伏：「畢老，你說徐蒼現在已經到了巔峰期了嗎？」

很快，秘書和那白人走近過來，秘書率先開口：「社長，這是羅羅代表，他有事情需要跟你說。」

這句話看似是一個承諾，可實際上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承諾，跟一句空話沒什麼區別。

出了咖啡廳，徐蒼甚至都沒有回頭，只是輕輕地說了一聲：「沒必要跟著我，你以前幹什麼，現在還是幹什麼。只不過，我偶爾會找你諮詢些事情，另外會讓你辦些事情，應該不會讓你感覺很累的。」

這一刻，陳向東才是明白畢臨的意思。看樣子，畢臨是要卸任試飛院院長的職務了，這就是畢臨的交代。

「譚司長跟我說起你的事情，我還以為她帶了些誇張的成分，可現在看來，譚司長還是說得含蓄了些。」陳向東淡淡道。

長野英樹嘴巴張了張，略微思考，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可以，我同意。」

即便是日航這種在國際航線的巨無霸，對於東京－滬上，東京－羊城這樣的航線也非常垂涎，是願意開高價購買的。據他所知，春夏航空是沒有國際航線的，這兩條航線給春夏航空豈不是浪費了？

「很好。」徐蒼點點頭，接著便是轉向了長野英樹，伸出五根手指：「我可以給你五個點的降幅，持續時間兩年，以此作為你幫忙的回報，你覺得可否？」

面對畢臨，陳向東是畢恭畢敬的，可面對陳剛，他就不必表現得太過拘謹了，至少現在，兩人在級別和資歷上並沒有大的差距。

說著，畢臨往後指了指陳剛：「以後你們就要跟他打交道了。」

沒多久，電話接通，對面傳來岳笙略帶戲謔的聲音：「聽說你在歐洲又幹了些不得了的事情？」

吳越向陳向東展示了手中的紙張：「這是最新一批141部的飛行教官申請名單。」

陳剛一向自視甚高，除了畢臨，在飛行界里他看得起誰，其中就包括陳向東。因此說起話來無所顧忌，並不是他不懂什麼情商。

「沒啥意思了，還不如找我徒弟去。」

「怎麼回事？」還沒等吳越說什麼，陳向東的辦公室大門已經被推開了，畢臨拄著拐杖，慢悠悠地走進來：「小陳啊，鳥無翼，可活？」

對於CAAC下一任掌舵者的選擇，要不就是司長一級形成共識，那基本就沒有懸念了。若是司長一級沒有形成共識，那上任局長的意見就很重要了。當然，也不排除直接空降，只是這種情況會比較少。

他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覺得自己糖加得端是恰到好處，不會太苦，也不會甜得發膩，完美無比。

「這個……」陳向東臉上閃過一絲為難：「實不相瞞，在我上任之前，我曾經去找過徐蒼。那時候，我就提出過將他帶到總局這邊，結果那時候他就拒絕了。那時候，宣教中心那事兒還沒有發生。這麼看起來，就算沒有後面的事情，徐蒼也沒有打算進局方。」

「吳司，已經確認過來，不是重名。」工作人員微微有些喘氣，看起來是一路跑過來的。

「你看看這個名字……」吳越往紙張上的一個名字指了指：「原本我以為是重名，所以讓他去確認了下，結果不是重名。」

吳越趕忙說道：「在呢，李局在辦公室的。」

即便是身為「皇家」航空的國大航空在吞下原屬於天東航空的東北區域后，也是受到了總局嚴厲的懲罰，好多年才緩過來。

不管是畢臨還是李解，那都是年少成名，這樣的人才不信什麼大器晚成。也正是這樣的想法，陳向東在李解心裏的評分並不高。

吳越知道陳向東其實也不喜歡讓徐蒼做這種事情：「有些事情是沒辦法的，保險一下，還是讓徐蒼過來吧。這次是你的機會，也是一次巨大的考驗，要是出了問題，對於你的晉陞負面影響還是很明顯的。」

「哦？」長野英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日航中的飛機還是有不少用到羅羅發動機的，因此長野英樹對羅羅的代表還是比較客氣的，伸出右手：「初次見面。」

陳剛臉色不太好看，說實在的，他跟吳越以及陳向東幾乎沒有私交，本身也不是興趣相投的人，讓他們在一塊兒能聊個什麼？

長野英樹凝視徐蒼，半m.hetubook.com.com天冒出來一句：「徐蒼，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什麼，亞太區的羅羅發動機的經銷權給了你？」長野英樹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

羅羅代表說到一半，猛地看到了跟長野英樹坐在一起的徐蒼，先是怔了一下，接著驚喜叫道：「徐蒼先生，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

徐蒼看出了長野英樹的猶豫，提了一句：「希望你不要犯跟全日空一樣的錯誤。」

陳向東一開始還沒有聽明白，倒是旁邊的吳越意識過來了，他趕緊上前：「畢老，之前李局說的或許不是那個意思，你不用在意的。」

甚至不用公司的精算師進行細緻的成本估算，長野英樹也知道這筆交易穩賺不虧，董事會那邊肯定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他老有一種感覺，這麼放徐蒼進來，未來在中日航線上，現在還不起眼的春夏航空將會成為勁敵。

「老陳，下面的人支持你的還沒有到壓倒性的比例，要是維持這樣的情況的話，李局的意見就很重要了。你也知道的，李局並不是很中意你，所以不要有什麼把柄。」吳越特意提醒道：「還有，邸清泉要退了。總飛行師雖然及不上司長，但是份量也很重要，不曉得他的想法是什麼，你需要提前跟他的繼任者溝通一下，爭取他的支持的。」

等到走出了一小段距離，徐蒼摸出手機，找出了國大航空董事長岳笙的電話，並且撥了過去。

司長那一級稍微年輕些的有的都是他的晚輩，可對於陳向東繼任CAAC局長的事情一直沒有共識，這跟前幾年陳向東為人處世有關係。現在陳向東脾氣好了不少，但是多年下來的固有印象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而CAAC的局長換屆已經迫在眉睫，應該是不可能從司長一級達成共識了。

「你給我看這個幹什麼？」

陳剛站在畢臨身後，心中五味雜陳，畢臨真是一點兒不吝嗇與讚美，好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一樣。

全日空將春夏航空的培訓人員趕出去，結果長野英樹得知后，派人將這些人全都拉到了日航總部安置下來了，省得出現一些不可控的意外狀況。

徐蒼的打算很明顯，兩年的時間，不管國際航線多複雜，該學的都應該學會了，後續自然就不用在此方面合作了。

在畢臨身後，試飛員的首席陳剛恭恭敬敬地跟在身後，始終半低著頭，沒有了一絲往日的桀驁。

畢臨沒有說話，只是側過身子，回頭看了一眼陳剛，陳剛立時閉嘴不說話了。

「我也沒幫著他什麼，倒是一直在麻煩他的。」陳向東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你這……」吳越著實有些無語了，現在的陳向東就跟小孩子似的，似乎在賭氣一樣：「你也別管退不退了，還是想著怎麼讓徐蒼過來吧。」

「跟羅羅的合作看起來很圓滿啊，那的確可以進行下一步合作了。」岳笙笑道：「沒錯，是該見一面的，你的確有了合作的資格。」

長野英樹嘴角抽了抽，發動機這種上千萬的高價值物件，百分之十的價格浮動就已經很誇張了。

中日航線主要難點在日本方面的保障，包括平常時刻的機場保障，旅客服務，技術支持等等。當然了，春夏航空可以跟相關機場簽訂協議，還有就是雇傭當地人員。不過，既然日航就在那裡，再專業也比不得日航專業，不用白不用。

「不是……我們日航為什麼會有權力層面的變更。自日本交通省改革航空企業開始，我們日航的股權結構就沒有發生巨大的變化，怎麼會突然會產生領導權和經營權的變化？」

「也行吧，他身體不好，在飛行部混混幾年，慢慢改一下生活工作節奏也行。」陳向東撓撓頭：「這次要是上不去，我這一口氣也就泄了，估摸著也要退了。」

畢臨的拐杖敲在地板上：「向東啊，你願意嘗試一下嗎？」

聽到畢臨喊自己吳司長，吳越甚是惶恐：「陳老，喊我小吳就行了。」

「咱們局裡的總飛行師給他們國大航空當一個飛行部總經理，還真是大材小用了。」

徐蒼的話還沒有說完，長野英樹直接打斷了：「他們不要，給我們，你可以開個價的。」

「畢老，我不太明白你的和圖書意思。」陳向東疑惑起來：「徐蒼到底做了什麼？」

不過，作為將國際航線看得極重的長野英樹，他其實不太願意徐蒼入局中日航線的。

其實這是一個沒什麼特別意義的動作，只是一個本能的行為而已。

「不不不，你不清楚。你只看到自己的劣勢，卻沒有看到優勢。」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退休了也沒事兒干，現在又不讓你飛，能累著你了，退什麼退？還是說上不去的話，心裏有氣，不舒服？」

在對優質的國際航線的投資上，日航是非常願意給錢的，尤其是中日這種短途的，低成本投入，高收益回報的成熟航線。

吳越臉色略有些尷尬，輕輕咳了兩聲，沒有接陳剛的話了。

羅羅代表趕緊說道：「作為一個大區代理，常規可以提供百分之八的價格浮動。不過，總部特意跟我說過，您是特別的，擁有最多百分之十的價格浮動調整許可權。」

他馬上想起來徐蒼說的在日航經歷大變故時，他的位子將不會有任何威脅。

吳越應了陳向東的說法：「是的。這點是徵得邸清泉同意的，你也知道的，人就是一根弦，一直繃著，突然哪天完全松下來，身體是容易垮下去的。所以，局裡給他安排一個比較清閑的行政職務過渡一下，不會做很久，最多三年吧。」

「我……」徐蒼這邊還沒有說話，突然長野英樹的目光移動了下，看向了徐蒼身後，在不遠處，他的秘書正領著一個金髮碧眼的白人往這邊走過來。

「新上司？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徐蒼聳聳肩：「我這個人說話一向很直白的，變故？當然就是字面意思。」

長野英樹自然明白徐蒼的意圖，但是百分之五的價格降幅已經比較誘人了，對比他們的付出，絕對是物超所值的。

陳向東嗯了一聲：「他是不喜歡的，怕是要我跟他去說。」

「為什麼沒有可能？」畢臨道：「你太悲觀了，也太低估你那個徒弟了。而且，如果你能將他引入我說的道路上，上面的人會更加高興的。」

羅羅代表伸手跟長野英樹握了握，並說著一口流利的日文：「長野社長，近期總部對於亞太地區發動機經銷的……」

領導權和經營權的變化當然算是變故，可問題是為什麼會出現這個情況，日航的股權結構一直相當穩定的。之前徐蒼想要極微量的A類股票都不行，可見日航對於股權變更的重視程度。

「長野社長還真是心胸開闊啊。」徐蒼笑道：「長野社長不當回事，那是長野社長心善，我卻是要記下的。」

說著，徐蒼看向羅羅代表：「我有多大的價格調整許可權？」

既然是隨手而為，那就沒有抱有太大的期望。雖說有些不太明白徐蒼的意思，他也不覺得日航真的會有什麼大的權力變動，但是徐蒼能這麼說，姑且聽著吧。

「你是我的新上司，自然是認識你的。」

陳向東反應過來了：「畢老，徐蒼怕是志不在此啊。當初他千方百計獲得國際民航組織飛行專員的身份就是為了擺脫局方的束縛，你也知道的，之前局方的某些聲音，還有做出的一些事情讓徐蒼比較反感。」

日本東京日航班總部大樓接待室咖啡廳，徐蒼打著哈欠，一邊往咖啡里放糖，看起來困得厲害。

既然都付錢了，長野英樹自然沒什麼意見：「可以，這點我是可以做主的。不過，你們是要發展國際航線嗎，對國際航線的相關培訓很重視啊。」

「這可不行，你好歹也是司長了，不能這麼叫了。剛才喊向東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喊錯了。」畢臨呵呵笑道：「好了，走了，你們聊。」

說到後面，吳越下意識地看了眼身後。

「這樣啊。」畢臨臉上難掩失望之色：「好吧。不過，你也不用太灰心，你上位的可能性遠沒有你所認為的那麼小。」

在徐蒼已經得到西南的情況下，為了完成司衛民的意願，畢臨做主將西北也交予徐蒼，從而讓徐蒼的直屬區域連在一起，獨佔西方。這一席位本來就違背了他自己曾經立下的規矩，即便是畢臨，也要為此付出代價。

「所以，你才會如此執著於國際航線機組資源的培養？」

「大……大翼斷裂。」陳向東霍然色變：m.hetubook.com.com「徐蒼呢？」

陳剛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慶賀的事情。」

「那如果你能上位呢？」畢臨忽地問道。

陳向東腦子有些懵：「他去申請141部的飛行教官幹什麼？」

長野英樹一愣：「上一個承諾？」

不過，畢臨發話了，他也不好直接離開，三人只能僵在那裡，氛圍有些尷尬。

「我不知道。」畢臨搖了搖頭：「或許現在能夠限制徐蒼的，並非他自身的能力，而是現在人類航空器的性能。再好的演員，沒有足夠精彩的舞台也是無法展現最為完美的表演。」

「字面意思？」長野英樹臉色有些凝重：「那我就更加不明白了，我司現在雖說經營情況不如以前，但是，似乎怎麼也扯不到變故的說法呢。」

可李解這種一路順風順水的人物並不喜歡年紀太大的，也從來不相信什麼厚積薄發，他從潛意識裡會認為陳向東卡在副局長之前這麼多年，其本身肯定是有一些隱藏問題的。

說完，畢臨沒有再說什麼了，悠哉悠哉地走開了。

陳向東跟吳越兩人面面相覷，在這個時候，以他們的級別和資歷還真不好多嘴。

長野英樹總感覺徐蒼意有所指，但是徐蒼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追問了。現在因為幫了一個小忙，得到了徐蒼的好感，沒必要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徒增厭煩。

……

「可你有一個好徒弟啊。」畢臨笑道：「這就是你最大的優勢，最無與倫比的優勢。」

陳向東輕蔑地嘁了一聲，剛想說些什麼，耳邊便是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往門口一看，卻是一個飛標司的工作人員。

「李解在啊？」畢臨看起來心情還挺不錯，沒有平時神情凜冽的樣子：「我去跟他道個別。」

吳越立時明白了畢臨的意思，只能擠出一絲笑容：「那還要恭喜陳首席了。」

說著，徐蒼慢慢地離開了，而羅羅代表看看長野英樹，再看看徐蒼，最終還是跟上了徐蒼。

「還沒有到巔峰期。」陳向東嘴巴張了張，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僅僅要幫助春夏航空培養國際航線的運行人員，還要為徐蒼的中日航線提供保障，兩個要求一個比一個苛刻，長野英樹不太可能答應的。

岳笙那邊發出嘿嘿的笑聲：「那是當然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征服日本了。」

陳向東表情一滯：「這怕是有些難。」

「稍等，好像有些事情。」長野英樹打斷了徐蒼的話，慢慢站了起來。

吳越笑道：「按照以往的慣例，總局總飛行師平移到三大航，那基本是副總裁以上的。不過，邸清泉那傢伙怕是真的有些累了，就想著清閑一些，直接讓我們給他安排個部門領導的職位，他這是在偷懶啊。」

「我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推薦誰成為下一任總飛行師。」陳向東道：「我聽說局裡安排他去了國大航空總部做飛行部總經理？」

徐蒼輕笑道：「今日不同往日，誰知道呢？萬一呢……」

徐蒼想了下：「或許你會覺得我是在開空白支票，可等你真正看到那張支票時，才會知道那張支票價值多少。」

陳向東眯了下眼睛，順著吳越所指的名字看去，口中喃喃而語：「徐……徐蒼？」

徐蒼環視四周，輕出一口氣：「岳董事長，你準備好錢了沒有？」

「男人至死是少年。」徐蒼道。

「不！」畢臨的拐杖敲擊在辦公室的地板上：「徐蒼會說，鳥無翼，可活！」

「你把我的人接回來的事情，我欠你一個人情。」徐蒼慢悠悠地說道。

日航的國內機隊規模跟國際航線機隊規模其實相差不大的，但是兩者利潤卻是天差地別。國際航線的利潤差不多佔了日航總利潤的七成，因此，國際航線在日航尤其看重。

這種預見下，李解局長的意見就非常重要了，甚至是決定性的。

「之前我與全日空的協議是幫忙擺平東京－滬上，東京－羊城的航線的……」

吳越安慰道：「你有公職在身，肯定要避嫌的嘛，相信徐蒼是可以理解。不過，其實就算你不去找他，EASA的總師估計也會主動提出來。」

畢臨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你的責任其實也很簡單。徐蒼心思野了，當然我不是說他這樣有什麼問hｅtｕｂook.ｃoｍ.cｏm題，但是如果有可能，把他引到你現在在走的這條路上，這才是你最應該做的事情。」

「嗯。」畢臨拍拍陳剛的肩膀：「我一會兒自己一個人就行，你……跟吳司長，還有陳局長說說話吧，以後你們還得多交流交流工作呢。」

「徐蒼還真是不安生啊，在歐洲做了一件……不對是兩件大事，因為一些原因，EASA沒有立刻去找他。不過，等EASA總師過來，還是要走一下程序的。」

吳越臉色一變：「你退什麼？你年紀雖說比邸清泉大，可身子骨比他好得多，這麼急幹什麼。」

陳向東看向吳越：「怎麼了？」

陳向東心神微動：「可是，李局恐怕並不在乎徐蒼的事情。」

陳剛在後面不免嘀咕了一句：「院長，難道是我們在拖他的後腿不成？」

畢臨慢悠悠地走到門口，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麼，回頭看向陳向東：「向東啊，你覺得自己能接李解的班嗎？」

陳向東愣住了：「那意思是說，在大翼斷裂的情況下……」

羅羅代表始終跟徐蒼保持兩步的距離：「徐先生，你有事情，不方便？」

徐蒼稍稍點了下頭，接著往著更遠處走去。

「股權地震算是變故嗎？領導權，經營權的變化算是變故嗎？」徐蒼反問。

「怎麼了，我還得在局裡干一輩子不成？」陳向東發問。

「沒錯，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徐蒼笑道：「而且，在日本本土的保障方面的需求，希望你們日航能提供合作。」

陳向東看到畢臨進來，馬上站起來，在畢臨面前，他可不敢坐著。

陳剛此言明顯有些陰陽怪氣了。

別看陳剛之前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一提到譚司長譚琳琳，一下子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直接沒話說了。

吳越點了點頭：「可以的，這兩個職務並不衝突。他只要有其中一方身份，那就可以代表CAAC。只不過，徐蒼……現在的情況估計不太樂意，他的性格並不愛喜歡這種事情。」

「不錯！」徐蒼伸了個懶腰：「你太關注這筆交易了，可實際上你真的賺的是我上一個承諾。」

然而，徐蒼卻是搖搖頭：「不行，我應該會自己運行。東京－滬上和東京－羊城航線應該都可以使用737運行的，我們甚至不用再購置新的寬體機。」

羅羅代表笑道：「我原本是負責羅羅亞太區航材管理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發動機及其部件。現在總部將發動機的經銷權給了你，以後我就作為您的技術顧問，為你提供一切的商業方面的服務。」

陳向東這兩天忙得厲害，並不太關注外面的事情，聽得吳越這麼一說，立時警惕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當然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能說他情商不行。

徐蒼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長野英樹的動作，回頭看了一眼，眉毛略微揚了一下，顯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之前我跟陳剛說過，徐蒼還沒有到巔峰期，果然如我所言，他真的是一個充滿奇迹的人啊。」畢臨感嘆道。

「你什麼意思？」陳向東不解。

陳向東呢，資歷足夠，技術也過硬，就是脾氣不太好。

徐蒼攤開手：「我剛才正準備給你說的。我提要求，自然會給予相應的回報，而我給的就是在發動機銷售方面。」

吳越和陳向東萬萬沒想到畢臨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陳向東遲疑了一下：「畢老，說實話，幾率很小，這是我自己覺著的。你知道的，我年紀也不大了，李局那邊還是偏向于年輕的。」

不過，這種事情自己心裏想想也就算了，自然是說不得的。

長野英樹愣了一下：「徐蒼，那個……你知道的，我比較傾向於跟你搞好關係，但是你的要求有些太多了……」

「李解那小子跟我一個脾性。」畢臨有些無奈。

「再放糖，你就不是喝咖啡了，是喝糖水了。」在他對面，長野英樹頗為無語地看著徐蒼瘋狂往咖啡杯里放糖塊：「要是覺得太苦，你倒些奶也行啊。」

羅羅代表立時停住了腳步：「徐先生，請您自便。」

「是的，我要打個電話，你可否給予一個方便？」徐蒼笑道。

在此之前，徐蒼的種種表現已經是驚世駭俗了，換在別人身上，那毫無疑問是巔峰中的巔峰了，可畢臨卻說徐蒼還hｔｔｐs://wｗｗ•heｔｕｂｏｏk.coｍ•cｏｍ沒有到巔峰期，這個看似有些武斷的論點在今日終於得到了驗證。

畢臨資歷大得嚇人，脾氣大一些，架子拿捏一些也無所謂。可陳剛雖說是試飛院首席，將來繼任試飛院院長，職位是高，但是資歷遠不及畢臨，這要是以後還這樣，試飛院怕是要遇到一些麻煩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恰好知道了而已。」長野英樹狀似隨意道，看起來沒有將徐蒼的人情當成一回事。

畢臨擺擺手：「我跟李解說過，我會給他一個交代，今天就給他一個交代來了。」

當年政企分離，民航從軍航系統中獨立開來，並按照一定的標準進行了區域劃分，其中就包括防止某一國企航空規模太大，從而將其直屬區域跟附屬區域分離開。

「人哪有完全順心如意的？」畢臨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情上有些落寞：「當然我不是逼他，我現在也沒資格逼他，只是作為長輩，對他的一點點期望而已。」

「早知道我點些米酒了。」徐蒼停止了放糖，撓了撓頭，困起來就覺得頭皮痒痒的：「差不多了，不放了。」

徐蒼平靜道：「長野社長，作為這次事情的回報，以後等日航變故的時候，你的地位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這下陳向東倒是有些不明白了：「畢老，恕我愚鈍，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

「另外還有一些事情。」徐蒼將咖啡杯放回桌面上：「之前我跟全日空合作進行國際航線方面的培訓，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我不希望相關培訓結束，由你們日航接手如何？費用方面都好說。」

「自然是安全無恙。」

長野英樹哈哈大笑：「我和徐蒼先生一見如故，幫了些小忙而已。」

不過，他也不能因為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去拒絕一筆明顯能賺錢的買賣。

「沒錯，即便是大翼斷裂都要不了他的命。」即便僅僅是通過隻言片語，吳越都感覺不可思議，一架斷了大翼的波音777還能落下去，簡直匪夷所思。

「長野社長，你這樣問不太好的。」徐蒼輕笑道。

畢臨笑了笑，手指向上指了指：「那更上面呢？」

在旁邊的吳越解釋道：「原計劃，徐蒼是打算乘坐英航531航班回國的。可是這架777在飛越瑞士領空后，一台發動機突然出現了嚴重損壞，繼而影響到一側大翼，最終這架波音777的一側大翼斷裂。」

徐蒼笑道：「你認識我？」

陳向東一怔：「有可能嗎？」

「儘力而為即可。」畢臨笑了下：「好了，走了！」

本來這次幫春夏航空的人就是隨手而為，他倒是也沒有太在意。

「徐蒼先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長野英樹臉色有些尷尬地問道：「或許，你可以稍微解釋解釋，什麼叫做變故。」

然而，實際上，長野英樹在聽到徐蒼的承諾后，心裏那是笑開了花。

等到畢臨走遠，面無表情的陳剛臉上掀起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陳向東，你這一輩子的運氣都花在收了徐蒼這麼個徒弟上面了。」

「徐蒼？」陳向東露出一絲思索的神情：「他有國際民航組織的職務，能不能代表我們？」

現在日航雖然日子不如以前那麼順心，但是依舊是日本第一大航空公司，同時也是全亞洲首屈一指的航空公司，怎麼也扯不到變故這個說法的。

陳向東露出一絲苦笑的表情：「畢老，你也不用安慰我的，現在什麼情況，我自己心裏清楚。」

什麼叫「日航變故」？

「優勢，我能有什麼優勢？年紀大，脾氣差，起步晚？」陳向東無奈地自嘲起來。

陳向東一怔：「鳥無翼，自然……不可活。」

「如你所願，結果還是不錯的。」徐蒼笑道：「我後面回國，見一面如何？」

徐蒼站起身來，指了指咖啡：「還可以，很醇厚。後面我會派人過來簽合同的，走了。」

李解卸任其實是高陞了，這種情況下，上級會非常照顧他的想法。

畢臨收回目光，望向了陳向東：「向東啊，你有一個好徒弟，不錯，不錯。如果在以前，我或許還可以給你說說話的，可現在只能靠你自己了。」

此話一出，長野英樹明顯愣了好一會兒。他的確有那麼些挾恩圖報的意思，但是真的沒想到徐蒼的回報是這個。

長野英樹笑道：「你的口味跟我家小孩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