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不就是委婉地拒絕么？

真正的大人物，無論是從商還是從政，反而都不怎麼講格局。

一想到國家對媒體機構的重視程度，李全旺就有些手腳發軟。他擔憂地看向陸逸明，說：「我記得國內的報社和電視台都是國營，不允許私人插手，社交平台這一塊，我們真的能把握得住？」

艾達景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谷底，那種失望和悲哀比剛才被罵祖宗十八代還要嚴重許多。

艾達景吐槽說：「之前的負面新聞差點把我給氣死，我都好幾天沒上博客了，本來休息了幾天心情好多了，結果上來一看這些人還越罵越來勁了，簡直就是離譜。」

每每想到這些事情，陸逸明不知為何都覺得可笑又可悲，畢竟曾經的自己，也滿腔熱血，窮困潦倒。

「既然你那麼喜歡國外，就趕緊滾出去吧，退籍費250，沒有的話老子幫你出了。」

結果，一登錄賬號，各種99＋映入眼帘，點開一看，差點沒直接氣暈過去。

在2008年，人人網的用戶數量甚至超過了1億，成為夏國社交網路的領軍者。隨後市值也是不斷攀升，2011年5月4日，人人在紐約證券交易所上市，發行價14美元，值74.82億美元，巔峰期曾一度達到了94億美元的高位。超越了搜狐、分眾、優酷、網易、攜程、新浪等老前輩，成為當時在美上市的夏國概念股中排名第二，僅次於千度，成為夏國互聯網市值第三的公司，幾乎可以說是人群中最靚的仔。

可艾達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老外裏面居然有人跳反了，尤其是戴樂滿這種大人物親自出來表態，直接讓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

微博、微信等移動社交平台的快速崛起，掀起了一場新的社交革命，電腦不再是主戰場，智能手機才是社交軟體的必爭之地，戰略選擇錯誤的人人網，開始走起了下坡路。

李全旺一昂頭，喝了半瓶啤酒，然後說：「別這麼說，這次的輿論戰，還真是讓我眼界大開，沒想到做生意還能這麼玩。不過這麼做，是不是有點沒格局啊？」

面對著被巨大的成功沖昏頭腦的王興，陸逸明嚴肅地說道：「暫時先不開放社會註冊，畢竟大學生實名認證容易搞，也容易管理，而開放給全社會之後，誰知道來的都是些什麼牛鬼蛇神？在我看來，用戶體驗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數據，校園網現在又不需要融資，沒必要整www.hetubook.com.com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兒。」

日上三竿，艾達景才悠悠轉醒。

校園網此時走的，是曾經人人網走過的發展路線。

陸逸明微微皺眉，說道：「你打算把校園網向全社會開放？」

「牧羊犬你好。」

方東興好不容易理清了艾達景的思路，隨後嘆了口氣說道：「你最近都沒看新聞嗎？」

然而水軍真正的作用，是引導乃至左右輿論的風向！

說著，他也不給艾達景反駁的機會，直接掛掉了電話。

陸逸明微微搖頭，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出腦袋，然後一臉嚴肅地對李全旺說：「網路水軍這一條產業鏈要抓牢，以後有大用。」

「原來你是洋人的狗啊。」

方興東感覺壓力非常大，額頭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不知怎的，陸逸明想起來後世東哥的遭遇，就因為一個外圍女，堂堂一個商界大佬，億萬富翁，最能被鬧得灰頭土臉，鎩羽而歸，可見這類新聞不僅是吃瓜群眾喜聞樂見的，本身的殺傷力還很大。

全國才多少人啊。

因為酒店那個事情。

前人之事，後事之師，別人失敗的教訓，陸逸明當然是要吸取的，已經有人踩過的坑，自己沒必要再踩一遍。

不像是陸逸明，後世見多了各種水軍造謠生事的套路，再加上直接站在了輿論的制高點上，因此直接重拳出擊，一套連招就把方興東的人給干懵了。

不僅僅是逸聞，別的門戶網站也紛紛把那個視頻放到了最顯眼的位置。

艾達景氣得眼睛都紅了，情不自禁地怒吼了一聲。

陸逸明讚許地說了一句，然後舉起了手中的酒瓶子：「正是這個道理，以後你就相當於是我的廠公了，執掌西廠，皇權特許，奉旨罵人。」

艾達景泣不成聲：洋大人裏面怎麼出了叛徒呢？沒理由的啊！

想要繼續開疆拓土，開放註冊是必由之路。

畢竟跟著陸逸明混了這麼久了，李全旺就算是再愚笨也該學到一些東西了。他微微點頭，說道：「懂了，就跟報紙和媒體這些喉舌差不多，水軍本身也是用來引導輿論的工具，雖然見不得光，但不能沒有，否則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搞笑，真正的資本家，那都是奪泥燕口，削鐵針頭，刮金佛面細搜求的，突出一個刮地三尺，不然你以為他們的錢是從哪賺來的？

這話李全旺倒是聽懂了，一下子反應過來，笑道：「滾，你才是廠ｈｅｔｕｂooｋ•cｏm.cｏm公，我要做也是做錦衣衛指揮使啊，讓我管西廠那像話嗎？」

未來的夏國互聯網，註定是硝煙瀰漫，淪為資本角逐的戰場，無數人揮舞著鈔票，下注豪賭，雖不見血，名利卻依舊能夠殺人。

數據的對比，永遠都是最直觀的，李全旺腦子飛速運轉，隨後就被嚇壞了，他之前還以為陸逸明搞水軍，無非是線上噴人，搞搞競爭對手而已。

李全旺震驚得不得了。

陸逸明說：「所以才需要未雨綢繆啊，眼下是開荒階段，所以國家對於一些亂象，是睜隻眼閉隻眼，先等行業發展起來，以後再慢慢規範。不過我們得先守身持正，不能等到挨刀之後，再去改正。」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艾達景同志，這裡是京城電影學院人事部，之前關於你的名譽校友和榮譽教授以及職稱評定問題，經組織研究決定，可能還需要慎重考慮一下。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過來，把你的職稱評定材料拿回去？」

最後還是方興東開口了。

張朝陽雖然早已經拿到了數據報表，但是現在聽到方興東這麼說，還是感覺到非常吃驚：「連你也對他心服口服了嗎？」

陸逸明擼著串反問道：「怎麼就沒格局了？」

毫無疑問，輿論戰打到現在，方興東已經徹底沒轍了。

而這幾天他的日子過得更加清閑。

水木大學後街巷子里的一家大排檔，陸逸明跟李全旺兩個人，坐在一張泛著油光的摺疊桌面前，左手拿著啤酒右手擼著串，吃得不亦樂乎。

可惜過於沉溺於PC端的成功，也讓2011年成為了人人網衰落的開始。

隨後，他又安慰李全旺說：「旺仔，你放心，我無論讓你做什麼，都不會讓你去做違法亂紀的事情。我雖然沒有什麼格局，但是我不會出賣自己的兄弟。而且我也愛惜自己的羽毛。我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都能夠當上亞洲首富，賺錢對於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難度，根本就犯不著去法律邊緣試探。」

陸逸明忍不住大笑：「你少看點電視劇，真實的商戰很多時候哪有那麼高端？漂亮國的拉鏈門事件才過去幾年？對付一國總統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可見這才是真正的刺刀見紅，能捅進對手心窩子里的狠招。」

我都這麼努力地跪舔了，你們居然反水，你們讓我情何以堪！

而人人網成立的初衷，是為大學生提供一個交流平台，幫助他們更好地了m.hetubook.com.com解彼此，分享生活和學習經驗。正是靠著這一核心賣點，人人網得到了年輕人的青睞，發展非常迅速。

閑聊之後，陸逸明又繼續叮囑道：「我估計，五年之內，夏國的互聯網網民規模絕對會突破四億人，到時候，輿論的主陣地將不再是實體的雜誌和報紙等傳統媒體，甚至不是電視新聞等節目，而是互聯網的社交平台。」

王興毫不遲疑地說道：「是的，大學生的潛力我們已經基本上挖完了，除了開放註冊沒有別的路可走。」

校園網一開始的定位就是做校園內的社交平台，整個網站的定位非常明確。

他家境優渥，身世顯赫，擱古代最低也是個衙內，所謂的工作自然輕鬆無比。

方東興也不知道怎麼跟艾達景解釋，便說：「那你自己去新聞門戶網站看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李全旺忍不住吐槽：「你發黃圖然後去舉報，這也不叫守身持正啊。」

李全旺：「……」

李全旺吐槽說：「電視劇里的商戰，不都是運籌帷幄，鬥智斗勇的嗎？男主角必須要有霸道總裁的范兒，一出手就是絕殺。可你這又是請水軍，又是找人偷|拍的，怎麼看都有點LOW了吧？你好歹是亞洲首富啊，盡玩這些下三濫的招數，這也太屌絲了。」

水軍這東西，只能用來引導輿論，或者把水叫攪渾，本身卻不能改變既定的結果。

「四億網民！？」

陸逸明很誠實地說：「確實見不得光，但輿論宣傳是一把雙刃劍，你不掌握，就會被敵人掌握，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可不想等到遇上麻煩之後，才手忙腳亂，臨時抱佛腳。」

張朝陽的辦公室里，方興東低著頭，坐在沙發上面，就好像是一個犯了事被抓包的人一樣。

月薪三千，窮得能讓耗子落淚。

許多人看了點微信公眾號的文章，上了幾節成功學的網課，就整天把格局掛在嘴邊，結果呢？

方興東雖然是夏國的水軍教父，奈何此時的夏國互聯網，還在初創階段，而方興東也還沒神功大成。

雖然說的是慎重考慮，但是大家都不是第一天當人了，自然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月底的工作彙報上，王興一臉興奮地拿出了各種牛逼哄哄的數據來向陸逸明的報喜。隨後說道：「陸總，我覺得我們應該乘勝追擊，加大資金投入。現在各所大學的布局已經基本完成，想要數據繼續高速增長，就得擴大用戶和-圖-書群體了。」

在2014年，人人網的用戶數量已經下降到了不到1億，市值也大幅縮水，最後在2015年就被千象互動以2億的價格拿下，引人唏噓。

要知道，人人網在校內時代鼎盛時期，每天至少有4億人訪問，且每次至少翻看4個頁面，與好友在網站互動交流至少10次。

艾達景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既然你們歐羅巴不稀罕我舔，那我去舔阿三去！」

格局？

可2005年的大學畢業生也才388萬人，大三的大學生數量是413萬，大二的是495萬，至於大一新生，則是559萬。

李全旺有些鬱悶，撇了撇嘴，忍不住嘀咕：「水軍這產業，怕是不太見得光吧？」

祖宗十八代他是見不著了，可他的外國祖宗現在是實打實地把他給拋棄了順便給了他兩個大逼兜啊。

李全旺根本就不敢想。

慢悠悠洗漱完畢，艾達景坐在電腦前，打開了博客，打算看看有什麼好玩的東西。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非常壓抑。

看完視頻，艾達景差點沒直接背過氣去。

說實在話，看著陸逸明整天在外面風風光光的，李全旺還是有些羡慕的。

「活這麼久真特么長見識了，人家當你是豬你還硬頂著往上套啊。」

在這方面，臉書的成功案例非常值得借鑒。

艾達景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連忙問道：「之前不是程序一切正常的嗎？怎麼突然之間不行了呢？」

「我R你祖宗十八代的，生孩子沒屁……」

接連兩個壞消息，可把艾達景打擊得夠嗆。

所以對於老外，他是玩了命的跪舔，以表忠心。

王興一下子就愣住了。

「媽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電話那頭，人事部門的人冷哼道：「你還好意思問？你捅出這麼大個簍子，知道給咱們學校帶來多大的麻煩嗎？現在已經有很多學生對你不滿了，甚至還有家長去寫了舉報信。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吧。」

艾達景帶著疑惑進入了那些門戶網站，一下子就看到了採訪視頻。

而他之前發言的帖子下面的跟帖更是慘不忍睹。

自帶乾糧的那種。

陸逸明舉著啤酒跟李全旺碰了碰，說：「來，走一個。這幾天你辛苦了。」

什麼什麼十億盡舜堯，那不是有一半的國民都會上網？

張朝陽黑著一張臉看著方興東。

可即便如此，在人人網盲目地拓展用戶群體之後，依舊導致了大量的用戶流失，最終倒在了移動互聯網和-圖-書時代的浪潮下。

在消滅了競爭對手之後，校園網的用戶數量很快就突破了一千萬，估值也一路沖高，再次讓陸逸明成為了萬眾矚目之人。

這些用戶，已經有將近半數被爭取進來了，市場潛力已盡。

私信一刷下來，看得艾達景高血壓都犯了。

陸逸明可不知道李全旺的腦子裡面在想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而是接著說道：「到時候，全國將近三分之一的人口通過網路進行鏈接，彼此溝通交流，任何一個消息，在網路上發布，影響力都比傳統的媒體要大得多。夏國銷量最大的報紙，也就能賣個三百多萬份，可互聯網呢？動動手指頭，排個熱搜，就能輻射上千萬網民。」

「這也太誇張了吧？」

更何況對手那邊同樣也有水軍，方興東告訴張朝陽，說：「陸首富不好惹，在網路輿論這一塊，我這次輸得心服口服。」

可時間要把握好，上一世的人人網，就是因為為了追求數據上的好看，過快的開放註冊限制，結果導致用戶體驗很差，最後成為了其失敗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錯嘛，你都學會舉一反三了。」

陸逸明微微一笑：「這事是你乾的啊，和我有什麼關係？」

要是每個網民給我一塊錢……

他作為一個留過學，喝過洋墨水的高級知識分子，心中對歐洲是無限嚮往的，恨不能脫亞入歐，成為上等人。

他一個電話把電話打到了方東興那裡，劈頭蓋臉地把方東興給罵了一頓。

「博客完了，這次輿論戰我們大敗虧輸，校園網吃進了最大的流量，把我們的新增用戶搶走了一大半。」

一個六神裝的十八級白銀選手，面對一個剛出泉水的王者選手。

平A都能把你給A死。

公司方面一直在幫他積極協調公關，讓他最近低調一些，他索性也就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偶爾玩玩樂器，看看書什麼的。

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板上釘釘了，沒想到突然來這麼一出。

雖然之前已經被噴了不少，艾達景心裏面也不以為意，但是這一次他是直接被沖爛了，廣大網友充分發揮了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各種詞彙花樣百出，看得人眼花繚亂。

就以互聯網為例，成為行業巨頭之後，哪個講格局了？

就在這個時候，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他摁下接聽鍵，沒好氣地說道：「喂？誰啊？這大清早的……」

上一世的人人網，崛起於2005年，可以說是夏國最早的社交網路之一，甚至一度威脅到了QQ的統治地位。